同时,仁思义也是华国首位懂中西医的医学教授。他同时兼任京市中医药大学以及医科大大学的博士生导师,全华国只有他一个人有此待遇,主要原因是,仁思义是中医世家的传人,祖上三代都是宫廷御医,他从小学医,却在60年代的时候,他发现西医的手术效果出其的好,为了研究明白,仁思义毅然离开华国,远赴海外开始学习西医。
此后,便一直致力于研究中西医合璧。
“岑同学。”
仁教授有些犹豫道:“我听说,你是因为修然的缘故,才选择进这次的实验项目。”
“我们实验室是做实验的地方,并不是让你们小年轻进来谈情说爱。所以,你的申请,我需要考虑一下。”
最近岑渺的事情闹的比较大,学院里风言风语很多。
岑渺和宋修然之间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上面。
大学并不反对谈恋爱,也不反对女追男。但,这次的实验项目比较重要,不能够有一点闪失。所以能够及早地避免一些问题,就先及早避免。
岑渺沉默了一会儿,才诚恳询问:“教授,是不是我的成绩不够好?”
仁教授摇头:“这倒不是,你的成绩在一群学生当中表现的相当优异。”
甚至,仁教授在看到岑渺的论文数据的时候,还想安排当他的得力助手。
可是出了宋修然这事。
宋修然是天之骄子,在医科大名气极大,天赋甚高,在平衡得失之下,学校决定不通过岑渺的申请。
“教授。”岑渺当即明白这其中的问题,语气谦和道。
“让中西医结合能有更辉煌的未来,这是您的毕生理想,也是我今后的理想。”
“我承认,以前是我一叶障目。但最近发生很多事,我才反省过来。我也是因为这些事,才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仁教授想要说些什么。
岑渺叹口气道:“教授,我知你一路过来艰辛,但我的理想同您一样。愿我华国未来医者,走向国际再无鄙夷。愿我华国中药,走向国际再无嘲笑。”
老人正是听到这一段话,怔在原地。
他,从未听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岑渺见他陷入思绪,又道:“希望仁教授能够摒弃前嫌,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她不再打扰,转身离开。
门再度关上,办公室内一片安静。
良久,宋修然才走了出去,心神却好似经历了重大打击,就连仁教授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修然?”仁教授敲了敲桌子,将签好名的资料递还,“怎么一副心神不焉的模样?”
宋修然回过神来,喃喃道:“仁教授,以往的那些实验项目,岑...岑同学都是自己靠成绩进来的吗?”
听到这,仁教授倒是难得严肃下来。
“不然呢?不会连你也认为她是走后门进的吧?”
“你们的研究成果将会直接致力于国家,这里面不能够有一点阴暗。从前你总和我说,你很庆幸进了医科大,因为其他学校有的打压,这里都没有。你很庆幸看到那些寒门学子,有机会改变命运。”
这话不假,医科大是全华国顶流医学院,学生一旦有研究成果,日后前程便无需要担忧。
仁教授叹了一口气:“修然啊,其他人可以认为这里面有黑暗,但你不能。”
曾经坚持过的信念,怎能因为流言而怀疑?
这一番话,岑渺却是没办法知道了。
她离开办公室后,直接去了医科大的图书馆,同时,她还约了同寝室的陶清清。
自从那日过后,同学们都默契的孤立岑渺,只有陶清清还愿意一直在她身边,也不害怕其他人的排挤。
对此,岑渺是有些感激的。
陶清清递给岑渺一瓶水,无奈道:“大姐,你泡图书馆整整泡了两天了啊,这些枯燥的理论书是上课的时候还没看够吗?你这么废寝忘食,还让不让人活了?”
“本以为和你做朋友,不是逛街就是喝奶茶,结果我却被拉着和你一同沦落,狗血啊。”
岑渺打开水,喝了一口,眼睛却还盯着书本,笑道:“想进仁教授那个实验项目,我这两天多看点书,结合一下理论知识重新写一份报告。希望能够打动仁教授。”
陶清清危机感陡然而生,连忙道:“不会吧,你这么想进仁教授那个项目,不会还是为了宋修然吧?”
岑渺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眉。
怎么都这么认为?
“不是。”
陶清清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好奇。
“我听说仁教授的实验项目像来都是地狱级难度,每次学校组织的经费都是打水漂,大部分的研究最后都没什么进展,毕业以后对履历也没什么帮助。渺渺,你为什么那么想进?”
“这个。”岑渺指向书本一个名词。
“绞股蓝?”陶清清费解,“这玩意能干嘛用?”
岑渺翻着纸张,目光盯着上面的一行行字,解释道:“绞股蓝目前的已知功效是清热解毒、止咳祛痰,还能养心安神。”
“这些都是已知功效,可还有很多未知的功效。比如唐新本草这本古籍中,曾记载了七叶绞股蓝一段医治病人的信息。
唐高宗四年,一妇女突发腹部疼痛,下T流血不止,此病症持续数日,低烧不退。数十名大夫诊治,皆言此妇女只有三月余命。恰好药王孙思邈路过,当即开药止痛退热,后又以消炎中药为主治,最后又加用了一味药,也正是因为这一味药,妇人原本三月的命,硬生生又被拉长了半年。”
陶清清听着深吸了一口气。
“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竟然能够延长人的生命,这也太厉害了吧!”
“也不能说特别厉害。”岑渺翻了一页纸,顺便在纸上摘录了一段文字,“毕竟这些病症放到如今,西医也能治的很好。”
“不过,我既然都和你说了这个典故。倒是想问你,妇人的那些症状像什么?”
“如果是用西医诊断手法推断的话......”陶清清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睛。
这些症状......都很像子宫癌。
岑渺知道陶清清已经猜到:“所以,我认为绞股蓝针对子宫癌,或者其他癌症可能会有治疗作用。但目前国内没有人愿意花钱在中药上研究,这也是我想进仁教授实验项目的原因。”
目前为止,世界上治疗癌症、肿瘤的药物不过几十种。
正是因为岑渺通晓西医和中医,她才明白一味能够治疗癌症的新药出现,会有多重要。
第4章 女配是医疗界大佬(四)
两人聊完。
手机叮的响了声,系统进来一条短信。
岑渺从口袋拿出,认真看了一眼,白皙的小脸上渐渐浮起兴奋的神色。很快她回复完消息,才松了一口气,纤细的身子靠在椅子上,低着头,两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两日来因为赶报告的辛劳,终于告一段落。
陶清清正准备问怎么了,岑渺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我请你吃饭。”
陶清清有些奇怪,“你不是还要找文献重新写一份报告吗?”
“不需要了。”岑渺白皙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教授通知我,我可以准备进项目了!”
“太棒了!”陶清清一下跳起来,开心道,“这么大的喜事确实需要庆祝,走,我请你下馆子。”
岑渺正准备拒绝。
陶清清连忙阻止:“别啊,我现在多请你吃几顿,等你毕业赚钱了,嘿嘿,到时候我可是不会和你客气的。我现在请的客,你以后可都是要还的啊!”
岑渺心徜徉过一阵暖流。
陶清清是担心她和叶家断了关系,没有经济收入,最近都拐着弯要请她吃饭。
“不过,针灸甲乙经?这本书你要带走吗?”
岑渺嗯了一声,“中医在华国传承了几千年,眼下虽然是西医更为方便,但老祖宗的根也不能忘记。所以我打算中医类的书,也附带看一些。”
其实,大部分的中医典籍,她脑海里都存着有。
这样不过也是为了日后,她展现中医理论的时候,外人能追究到根源。
陶清清却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岑渺,“你该不会想要改行学中医吧?那这两年的临床知识不都废了?”
毕竟现在的西医和中医有明显的分界线,跨领域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有些人,穷极一生,在西医的领域或中医的领域,也只是学了一知半解。
岑渺摇了摇头。
陶清清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可别犯傻啊。好不容易再熬两年就能就业了。”
“不,我是想着最好两门都学会。”岑渺笑了笑。
知己知彼才能融会贯通,她要了解西医,才能够更好地去为华国中医证名。
况且,也是因为了解西医。她才发现一些需要西医动手术的小疾病,用中药,几个疗程就能去除病根。这样一来,患者的受痛能够大大减小,又何乐不为?当然,因为科学发展才会出现西医,这也确实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
*
不到两日,实验项目正式启动。
这个项目由中医药和医科大学,共同出经费研究。
参与学生一共20名。
其中博士生5个,研究生10个。
岑渺则是里面为数不多的本科生,当然,她还没毕业。这五个学长学姐里面,也只有她一个人是大二生,其他人都快毕业了。
为了不拖团队的后腿,她每天加班加点,除此以外,为了保证后续生活的费用,她也在搜寻能够赚钱的兼职。
毕竟,她计划着本科提前毕业去考研究生,费用肯定得花费不少。而亡母留给她的积蓄已经所剩不多,她必须要尽快找到能赚钱的事情。
首先排除了一些需要5个小时以上的兼职,岑渺在剩下的一些工作里面翻找。
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家教,辅导孩子功课极其需要耐心,她白天在实验室,忙起来就是一天,担心耐心不够,也免得误人子弟。
这时,一则‘家庭医生’的信息吸引了岑渺的注意。
工作时间在晚上七点,全程大概需要三个小时,主要内容就是帮助男主人治疗一下失眠。岑渺的实验时间大部分都在白天,晚上工作这点,正符合她的要求。
只不过,晚上这个时间点也比较敏感。
岑渺为了安全起见,和那边的联系全程都录音,包括过去的一路上都开着GPS,每隔一分钟就会像陶清清微信发送一遍位置。
终于,岑渺到了目的地。
在本市最著名的别墅区,岑渺找到了雇主家。
开门的是个头发半白的管家,见到岑渺有瞬间讶异,但又笑着问:“您就是之前和我联系的岑小姐吗?”
“我是。”岑渺脸上带着一点微笑,跟着管家进入别墅。
一路上,管家在细心地叮嘱她该注意的事项。
“岑小姐进去之前,我们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岑渺有些奇怪,“可你们的招聘信息上并没有提前说明。”
管家两手交握,笑道:“岑小姐不必紧张,我们保密协议的主要内容是,岑小姐绝不能向外界透露我们先生的身份。”
岑渺想了想,答应了。
毕竟只是要求她保密对方的身份,这件事倒也没什么。
“最后一点。”
说到这,管家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岑小姐,之前聊天的过程中,我们都以为您是有医疗资格证从业的医生,但现在看来,您的年纪过分年轻,请问您有资格证吗?”
在来之前,岑渺就已经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她从包里拿出一页证明递给管家。
“我是京市医科大大二的学生。这是,我拜托老师开的证明,只被允许做一些关于失眠的保健活动,不能开药,不能打针。”
管家听到这,皱了一下眉。
“我们先生失眠极其严重,往常请的理疗师都会配合安眠的药物使用。你既然不可以开药,那还能帮助我们先生吗?”
两人已经走到了屋子中央。
“当然。”岑渺本想解释一番,却被卧室内一道淡漠的声音轻轻打断。
“苏叔,让她进来试试。”
管家这才为岑渺推开门。
卧室内的窗帘已经全部拉上,台灯昏黄,室内放着安静的音乐。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真丝睡衣,斜靠在木柜旁,手里握着一本书,他皮肤异常的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见人进来,傅径行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微微打量,脸上却是带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