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来时正好赶上了那蛇妖对他放出了毒雾,迷惑了他的神智,催动他的欲望,想要和他成其好事,显然这只妖图的不是吞了他的仙魂,就是在馋他身子而已。
陆淮毕竟是仙人转世,那张脸还是很仙很好看的。
她救下他以后,便跟原著剧情里一样,将他敲晕以后,便假装也中了欲毒,做出了两人已经发生什么事情的假象,陆淮是个正直的书生,必定会对她负责,将她带回家的。
而原主在勾引人方面也是深得合欢宗宗主亲传,哪怕没什么经验,但也足够将尚且还是纯情少年的书生迷得三魂五道了。
她正想着,身旁的陆淮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圈就慢慢儿红了,在陆淮带着几分迷茫惊愕的眼神看向她时,一滴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的眼睛里掉了出来,缓缓滑落脸颊。
她侧了侧脸,拿捏着宗主所研究出来的美人落泪姿态,美眸幽幽看着他。
陆淮看得怔了一下,也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时他神志不清,却也依稀看见是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将他从蛇妖手中救下。
后来……
他揉了揉眉心,记不起来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少女衣裙不整默默垂泪的模样,他的心底不由一震,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他真对她做了什么。
他定了定神,忍不住有些迟疑地开口:“姑娘,你……哭什么?”
对面乌发雪肤的少女还是幽幽看着他,泪水盈盈,楚楚动人,好一会儿才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淮:“……”
他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因为他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但现在两人就在一张床上,他还发现自己只穿了裤子,衣服都被扔在了石床下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清白无辜的。
他想起之前那蛇妖放出的毒雾,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毒发以后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之前看那少女和蛇妖打斗时也用了法术,又美得不似凡人,他便猜测她大概是仙门弟子,或许也是和他一样中了那蛇妖的毒雾才会发展成现下这般。
陆淮一时又是愧疚又是头疼,看了一眼少女湿漉漉的眼眸,良心很受谴责,薄唇动了动,道:“姑娘,抱歉,我会负责的。”
只是他身无长物,也不知该拿什么补偿她。
但令他愕然的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少女娇柔悦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你是要娶我吗?”
陆淮蓦地看向她,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在他的认知里,仙门中人是不屑于和凡人结亲的,他们有着漫长的生命和青春,怎么可能会和还困于生老病死的凡人在一起。
但少女的眼眸美丽清澈,看起来很认真,像是带着不染世事的天真,却又莫名透着些微妩媚,却反而更能打动人。
若是换了别人定然很容易就能将她哄骗了。
陆淮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只是一个凡人,体弱多病,家徒四壁,配不上姑娘,姑娘想要别的什么,我都会尽力办到。”
“可你已经碰了我。”少女微微凑近他,纤细的手指绕了绕腰间的衣带,像是有些苦恼地道,“若你不娶我,万一我有了身孕怎么办?”
少女略带苦恼的神态娇俏可爱,但陆淮却已经被她这话给震得大惊失色。
他就算性情沉稳,但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就直接跨越到要思考当爹的问题了。
他一时间有些傻在那儿了,像是安慰她,更像是安抚自己的情绪:“应、应该不会有的。”
看着少年脸色都吓得有些白了,阮乔莫名升起一股想要嘲笑他的快意,原主现在的人设里是恨极了陆淮的,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笑出声来,只凑得更近了些,眼眸深处有些不易察觉的恶意,却微微红着脸道:“可昨晚你有过那么多次,很可能有了呢?”
少女凑近时,有些清淡的香味飘入鼻端,陆淮看着少女烟视媚行的娇态,大脑轰鸣一声,连耳根都红透了,一时有些呆:“那、那当如何办?”
阮乔瞥了他一眼,道:“这个简单,你娶我就行了。”
陆淮心跳如鼓,定了定神,思索了一会儿,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她没有身孕,但既然她想要他负责的方式就是娶她,那他就该负起责任才对。
“姑娘,可否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好准备准备?”陆淮沉吟道。
阮乔看着他,纤细的手指抚了抚腰间的丝带,这才笑着应了一声。
看见少女似是抚着腹部的动作,陆淮的心就又乱了,只是面上强作镇定,费劲儿地回想了一下昨晚两人发生的事情。
但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第104章 正道仙君黑化了(二) 穿《师徒情深》……
阮乔就这么跟着陆淮回了村, 在路上,已经定下婚约的两人才互通了对方的姓名身份。
阮乔自然不会蠢到将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她,而是和原著一样编造了一个仙门弟子的假身份, 因为资质太差而决定回到凡间碰巧救了他的,只有名字是真的, 但这也是因为她在魔族和仙门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知道她名字的人并不多。
她也知道在杀人夺心以后, 却也并不能真正杀死陆淮的仙身的,所以不能暴露真正的身份等他来报复。
至于陆淮所告诉她的身份就更简单了, 他的父母已经在他十岁那年染了瘟疫去世了,他是被孀居的姨母靠做绣活儿接济着长大的, 但好景不长, 在去年他的姨母也没熬过这个冬天染病去世, 还留下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表妹。
他便只好将表妹接来了身边照顾, 以报答姨母的恩德。
虽然他说得不多,但她也可以想象得出他一个半大的少年在村里过得有多贫穷落魄, 更何况他还有着仙魂, 容易招惹妖魔,运气好才一次次逃生,在村中的人眼里就是他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大家都远着他。
阮乔跟着他下了山以后, 就发现看见陆淮的村民就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还有些胆子大的留下来,颤声问:“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被人这么问, 陆淮也没生气,很好脾气地道:“林伯,我没事。”
他知道肯定是他在山里失踪了两天彻夜未归, 这才让大家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诧异的只是他在村里的存在感很低,但看起来回来碰上的这些人却都知道他失踪的事情。
被他叫做“林伯”的中年男人闻言就松了口气,也对,这大白天的哪儿能见鬼呢,紧接着他似想起什么,激动地一拍大腿:“陆淮,你快回去,你娘回来接你了!!!”
闻言,陆淮沉默了,神情有些微妙:“……”
阮乔知道陆淮肯定以为对方在寻他开心,在陆淮的心里,他父母都已经亡故了,但陆淮是仙人转世,有着天生的好运道,怎么可能只是村中夫妇的孩子,他的亲生父母其实是肃王府里的王爷王妃。
但陆淮此刻心里肯定满腹疑惑,连脚步都快了些,而那些见他“起死复生”的村民也都跟看热闹似的跟在后头一起走。
等来到了陆淮的家门口的时候,阮乔就看见了一个很破旧的农家杂院,而院门口却停着一辆格格不入的华美马车,马车前头的车夫靠在那儿打盹。
门口还站着十几个护卫打扮的人。
陆淮的脚步顿了一下,在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些护卫便将他给拦下了,目光锐利地打量他,道:“你是什么人?”
陆淮一时无言,没想过有一天回自己的家还会被人这样质问盘查,心底的疑窦不由更深了。
陆淮只好道:“我是陆淮,不知你们是什么人?”
谁知,在他自报了身份以后,护卫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看着他的眼神也瞬间就恭敬多了,甚至有些激动,直接就口呼见过公子还对他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陆淮:“……”
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这时,里头却有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出来了,一见了他就愣了下,随即就转头扬声道:“夫人!公子他还活着,他没死!”
护卫已经让开了路,请他进去。
陆淮抬脚走进去,心里虽已经有些猜测,但在见到从屋内走出来的一位高贵优雅的夫人时,还是不由怔了下,有一种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感觉。
而肃王妃在见到他时,已经不由落下了泪,看着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而扶着她的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一见了他,就不禁又惊又喜,柔声道:“表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都担心死你了。”
少女说完以后,才注意到她一心惦念的表哥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她不由愣住了,正想问她是谁,王妃身边的秦嬷嬷已经开口道:“夫人体弱,别在风口站着,有什么话回屋慢慢说吧。”
陆淮被嬷嬷拉着走进了屋。
谢柔却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后头跟着的红衣少女,却见少女毫不退避地对上了她的眼神,片刻后,还露出了一个似乎有些挑衅的笑容,美得耀目又嚣张。
谢柔的脸色不由僵住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一见面就如此令人生厌!
*
进屋以后,肃王妃就拉着陆淮在桌前的长凳上坐了,问陆淮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陆淮虽不认得她,但还是斯文有礼地解释了一通,只说在山上遇到野兽,幸好被阮姑娘救了这才得以脱险。
肃王妃听得心惊肉跳,秦嬷嬷也在一旁念叨是老天保佑公子,肃王妃等心情平稳下来,才同他解释清楚了他真正的身世。
陆淮本是她和肃王的第二子,却在三岁那年因战乱而走失了,苦寻了十来年也没有结果,直到陆淮去参加科举考试,考官是肃王的好友,见了陆淮的容貌和王爷相似,年纪姓名也对得上,便给王府去了信。
经过查证以后,才确定陆淮就是他们走丢的儿子。
肃王妃在讲述时就忍不住泪流不止,似乎是十分心痛,觉得他受了很多磨难似的,带着些希冀地问:“小淮,你还记得娘亲吗?”
陆淮看了她的眼神,有些愧疚,还是没撒谎:“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肃王妃拿手帕拭泪,想要忍住哭,但还是没能忍住:“都是娘的错,是娘没有看好你,才害你走丢了。”
陆淮其实已经相信她说的了,见她这么自责,一时有些无措,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嬷嬷见他们这样,忍不住笑着宽慰道:“公子既已经回来了,以后相处的日子多得是,王妃不必难过。”
肃王妃看着陆淮的脸,一时也笑了,眼里还带着泪:“嬷嬷说得是,小淮,以后娘一定会将你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陆淮:“……”
他也不觉得他失去了什么,养父母对他很好,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却只以为他是抱养来的,而他的亲生父母也早就不在了,没想到真实的身世还有这般曲折。
在母子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另一边的谢柔却有些忍不住了,瞥了一眼阮乔,故作无意地开口道:“对了,表哥,你带回来的这位姑娘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陆淮一怔,转头看向了坐在门口的红衣少女,片刻后,定了定神,对上众人疑惑探究的视线,道:“她叫阮乔,是我的……未婚妻。”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娶她,那就要认真对待,不能遮遮掩掩的。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一静。
肃王妃看了嬷嬷一眼,调查的时候也没说小淮有心仪的女子啊,怎么就……忽然冒出个未婚妻了?
嬷嬷也是一头雾水。
而谢柔的脸色已经彻底僵住了,语气已经很勉强:“表哥,你别说笑了,你和这位姑娘大概是这两天才认识的吧,怎么就能谈婚论嫁了?”
陆淮的神色一顿,自然不能说山洞里发生的那些事,只语气温和地解释道:“阮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要娶她为妻。”
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虽是实话,但他想娶妻的原因却不那么单纯,只是别人听来就是他喜欢上了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才要娶她做妻子。
谢柔被他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后悔自己没有在这一年笼络住表哥,那日后的荣华富贵便数之不尽了。
她看了那边的红衣少女一眼,还好现在也还不算太晚,她就不信自己和表哥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比不过她。
肃王妃虽想要为儿子挑选样样拔尖的姑娘,但此时才刚相认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那少女美得惑人的祸水脸,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没说什么。
*
京城距离平州虽然不算远,也就一两天的马车路程,但肃王妃身体很弱,又情绪大喜大悲,就有些病弱了,需要回府让太医好好调养,并不能在这里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