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丁律律
丁律律  发于:2021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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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这不是纪制片吗?”车窗外头,燥热的初夏夜,一个爽朗的笑声调侃,“什么事儿这么上火,脸都红了。”
  “我是看见宋队的威武,一下害羞红脸。”推门下车,由于现场气氛的严肃,两人的你来我往逗趣儿没进行过久。
  纪荷一下车。就和宋竞杨大倒苦水。
  “你们太不厚道。在文景川吃我的饭,还没消化完呢,一级勤务这种大事竟然不通知我?”
  她一副好心喂了狗的痛心疾首样子。
  宋竞杨皱眉喊冤,“是江倾不允许啊,我哪知道他怎么想。”
  “他为什么不许?”纪荷一听炸了。
  这是在金武大桥桥头,过了金武大桥就是鹿港区,夜色笼罩,地面集结的霓虹,在南江两岸矗立。
  夜风吹拂她发,如她心情一般凌乱的在颊边飞舞。
  “我早上……”她突地停止。
  宋竞杨失笑,追问,“你早上什么?”
  “……将我一夜没睡整理的资料交给他,就算没什么帮助,也有苦劳吧……”她气不过,“凭什么不告诉我?还不准别人告诉?”
  宋竞杨笑说,“哎呀别气了。兴许他是为了让你休息,不是一夜没睡吗?”
  纪荷似笑非笑,“宋队可真护哥们儿啊。”
  她才不信这套说辞,更愿意相信江倾是因涉密拒绝她的靠近。
  纪荷偏不如他意。
  仗着“你们吃我饭却都对不起我”的痛心疾首表情,骗吃骗喝骗采访。
  万妮拿着小型摄像机对着武警特警一阵细致拍摄。
  纪荷就拿着警方不限量提供的矿泉水猛喝,顺便努力套话。
  一通忙活后,纪荷不甘守在原地了。
  来往车辆除了发牢骚和打听消息,一点新闻价值没有。
  鹿港区在金武大桥那头。紧跟刑侦部门的脚步,才能获得第一手消息。
  “宋队,麻烦你通融下,让我跟着武警的兄弟们到鹿港那边查查。”
  宋竞杨有点想拒绝。不过纪荷一下子又“好啊,吃我饭不干我事儿”的表情,宋竞杨就头疼。
  “好好好,你去。但不要打扰兄弟们干活。”
  “放心吧。”纪荷笑着调试自己相机,咕哝,“我一老将,晓得规矩。”
  音落就出发。
  纪荷让万妮留在原地。
  现在歹徒可能被困在城中,如果想出来回到老巢,金武大桥是必经之路。
  如果不幸已经出了城,那鹿港区就是缉捕中的重点。
  兵分两路,最为妥当。
  夜色深黑。
  鲁港区和明州主城隔着一条南江,多山多水,辖区内在建工程比比皆是,尘土飞扬。
  各种塔吊,在夜色中伸长手臂,矗立在大楼旁边。
  纪荷跟着武警上山。
  强光手电在灌木丛中照射,警犬跃跃欲试,队伍不断往前扑进。
  搜到一半,前头武警突然大喊:“什么人!出来!”
  纪荷抓着相机的手一抖,连忙从灌木丛中扑过去,以为遇上歹徒,正要一通咔咔拍照。
  突然出现在镜头中的景象却令人惊讶。
  只见灌木丛不远的山道上,停着两辆顶头碰的越野。
  一辆是下山的黑色奔驰,车灯未熄,车门打开,驾驶员站在不远处。正和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商议着什么。
  另一辆是普通的丰田。
  而且是警用车辆,车顶上配置警灯和摄像装置。
  两名制服警察显然受制于奔驰车主,正听从着他命令的模样。
  那奔驰车主身份就大为可疑了。
  武警碰上了,及时过问。
  不等制服警察解释,纪荷放下相机,声音不冷不热开口,“江队,忙到这里来了?”
  “啊,是江队。”武警的头头认出对方。上前打招呼。
  江倾穿了一件圆领T恤,很少见的微紧身,在夜色中,纪荷看到他两片胸肌充满荷尔蒙的味道。
  她落了一下眼皮,很快以大局为重的拉着老长脸凑上去,等他和旁人说完,问,“怎么不告诉我啊?”
  “什么?”他声音冷得像山脚三块钱一盒的光明冰砖。
  纪荷刚才骗着特警的冷饮吃没觉得冷牙,这会儿却浑身冒鸡皮,借着山道月光凝望他冷峻颜色,叹息。
  “算了,大家都有任务,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跟你一车。”音落,不由分说拉开他副驾的门坐上去,一边对武警大哥笑,“我先跟江队走了,各位忙。”
  “忙,忙。”武警大哥再三尬笑,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转。觉得不正常。
  江倾对两名干警交代了几句,又跟武警交换完消息,上车,驱车离去。
  纪荷在副驾拉上安全带的画面,被一众人收入眼底。
  说不出来的气氛,在那两人中弥漫。
  ……
  上山花了一小时,下去只有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江倾接了两通电话,和对讲机里传来十来道的缉捕汇报消息。
  纪荷耳朵竖着听,可惜没嫌犯落网的只言片语。
  这时已经夜里十点半。
  “你去哪儿?”她问。
  “随便转。”他声音和脸色一样冷。
  纪荷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不就是早上他问那些话,她撒谎了么。
  身为一名刑警,他可能没实际证据证实她有猫腻,但直觉强烈,他认为她有事儿。
  纪荷一味否认,总有一天要出大问题。
  她不安,但毫无办法。
  两人驱车来到山脚,沿着鹿港区的江岸弯弯曲曲行驶,接着,又绕进支流的江堤,在夜色下,江水白龙般无尽延伸,前方到底还有多远,仿佛一无所知。
  纪荷皱起眉,“你是不是开错了?”
  这里看起来荒无人烟。
  一侧是平静江水,一侧是广袤农田,和农田之中被承包种植的大片荷叶田,夜风吹过,带起猎猎荷风。
  她眉头更紧。
  车子忽然停下。
  江水浩荡,一边是安静的一排农房。看起来是种植藕田的工人所住的位置。
  点点灯光从简易玻璃窗中射出。
  有人声在寂静江风中,骂骂咧咧笑闹出。似乎在打牌。
  “这里可疑吗?”纪荷忍不住拿出相机,对着底下拉近拍摄。
  他在旁边继续接电话。
  如果不是旁人的汇报声从手机传出,纪荷这一刻会为两人天地只剩一沙鸥式的独处环境而焦躁不安……
  好在他专心安排全市布控,她瞎猫碰死耗子决心似的,对着底下农房拍摄。
  不知过了多久,相机镜头里突然出现异常,一道强光手电从屋内走出,身后至少跟了四五个彪形大汉。
  这些男人衣着不讲究,头发凌乱,手上拿着烟,讲话语气凶狠,似乎在吐槽一名熟人,极度不耐烦。
  从斜坡往上走,鞋底在石子路上摩擦,发出重响。
  寂静江边,显得极为突兀。
  但更为突兀的是江倾的车。
  夜深,突然堵在农房这条出路的口子上。
  纪荷放下相机,并且藏在脚下,往里面深踢。
  江倾手机内传来宋竞杨的汇报声,“我们确定嫌犯进入鹿港区,往东南方向逃窜。我们的人跟丢时,没有弄醒对方,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暴露……”
  纪荷眼珠子瞪直,对着外头手电光越来越近的目标们。
  东南方,就是这个方向。
  这五个人是出来接嫌犯的?
  “你锁好车门。趴下身子。”江倾结束通话,扯下安全带,跃跃欲试。
  纪荷一把扯住他胳膊。
  他回眸,蹙眉盯着她。
  纪荷轻问,“你要下去单打独斗?”
  “我带了枪。”他嘴角一扯,在此时,对她有了点笑意,只不过这笑意像是在示威,似乎在说,这么关心我干什么,死了也不干你事……
  纪荷不可思议,认真凝视他,“你认真的?”
  “别废话。”江倾一扔她手掌,脸转回去时,冷酷到几近互不相识。
  纪荷火冒三丈,“江倾,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我们立即开车走!”
  “宁丢勿醒,我没跟你说过?”他轻嗤一声,根本不赞同她的方案。
  “我知道不能惊醒他们,万一真是他们,这里面至少住了十几名悍匪,我们会被秒成渣渣。但也不能掏枪下去决斗啊,不是同样惊醒他们?”
  “我假装问路,顺便探探情况。”总之就是不能突然的离开,打草惊蛇。
  随着人声越来越近,且倒车镜里显示夜色中驶来一辆皮卡,显然是那名嫌犯回到集体当中,纪荷倏地急中生智:“赶紧吻我!”
  她以为他至少会挣扎两秒,结果一声半途而废的抠门声结束时,一片阴影猛地笼罩。
  他鼻息剧烈,喷在她鼻端,像燃烧她。
  而唇息全然扑入她口中……
  她闭上眼……
  外头两方人马汇合,手电质疑地打入奔驰前挡中。
  从皮卡下来的男人包裹严实,大骂一声,“怎么又有情侣半夜在江边车.震?”
  “你想女人了?”来接他的五个男人中的一个下流笑,“今天割了一个,还不满足你的兽.欲?”
  “闭嘴。”团伙中有人谨慎,蹙着凶恶的眉,狠狠示意了奔驰一眼。
  而更多的则是饥渴难耐的眼光。
  “操,这吻得……马上就要干起来似的。”
  又有人劝导不要惹麻烦赶紧回去……
  下行的脚步声于是远离,耳边恢复纯粹的孟浪动静……
  纪荷眼一红,气得一巴掌猛扇到他脸上……
  江倾脸被打偏过去,迅速红着眼转回,发怒:“干什么!”
  纪荷怒不可撤,伸手整理自己掉落的肩带,使劲骂:“——谁让你伸舌头的!”
  让吻没说让伸舌头!〔依誮〕
  江倾舔了舔牙齿,慢慢低声,“那我现在通知你,马上要伸舌头了。”
  “什么……”纪荷眼神不可思议。
  他猛地扑来,像擒获一只雏鸟,差点捏碎她双肩骨头。
  纪荷疼,又不是真实的疼,很奇怪的像心房炸裂的动静,大嚷,“——你天杀的!”

  江倾堵住她嘴,一通荡气回肠的激吻。
  纪荷惊叫连连。
  他激吻无处不在,大概她躲到车底去,他都会追来……
  “江倾……江倾……别……别……”看清形势,不得不求饶。
  这时候两人的姿势是纪荷缩在脚垫上。
  她身形娇小,像滑不溜秋的物体溜到了他脚下。
  江倾整个人单膝半跪在副驾,另一只腿伸长,膝盖压着她身躯,没用多大力,但足够禁锢她。
  两手都在她的下巴上,她再往底下溜,她下颚会被他扯脱臼……
  眼底是水润而破碎的光,盈盈晃动凝视着他……
  看得江倾怒火大发,“伸个舌头叽叽歪歪,以后别用这张嘴说话——”
  音落,提溜着她肩头,按入座椅,抱着人猛亲。
  纪荷狂叫。
  车窗起雾,模糊了内景。
 
 
第48章 蛊   “不过瘾,再来一次。”
  车体震颤, 惊飞水鸟一片。
  “不要……”
  宽阔强力的大掌卡住她两颊,十指留下深红印记,她眉心紧蹙, 颊内外都痛楚!
  好不容易发出两个字后又迅速被堵住,严丝合缝热吻。
  纪荷睁眼,看到他的眉心, 一双浓黑剑眉往中心拢簇,不同她的痛楚, 他似在开垦,鼻息喷出来的火焰烧灼她, 纪荷越发痛了。
  伸手捶打他,肩膀, 胸膛,最后摸上他脖子左侧, 那里有伤口,没有做任何措施欢迎她施暴似的, 她掐进去……
  他闷哼,吻得更加狂暴。
  纪荷惊叫,那只手彻底发软, 微弱翘在半空,随着他的冲击猛地往车座甩去。
  凌乱。
  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五分钟,可能一小时,心境与眼前画面都变了样儿。
  她不敢看他。
  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凌乱交织在一起。
  他亲来, 她不躲、不反抗,木然承受。
  车顶晃荡,车头两束大灯打出去老远, 照着水天一色寂寥景象。
  世界似空旷了。
  他动作渐渐和煦,像逝去不久她未曾好好品尝的春风,尤其最后一瞬,他游走的吻顺着唇瓣来到她鼻尖,又渐渐上滑,在额头响亮落下一枚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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