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童养媳——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1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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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沈羲和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希望顾筱攒钱,还是希望她把钱交上去。
  大约是希望她永远攒不够七两银子, 然后多吃点。
  她知不知道他说的以后要娶她是发过誓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羲和抿着唇不说话, 伸手把包袱拿过来。
  两人到了家,沈羲和才知道沈大郎回来了。
  都说长兄如父,沈大郎做木工赚的钱一分不少地交给周氏, 供沈羲和读书。
  兄长平安回来,沈羲和眉眼里都是喜意。
  周氏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鸭腿放沈大郎碗里, 然后道:“都吃吧。”
  桌上一盆红烧鸭子,一盆炖鸡,鸭子是酱色,切的大块,汤汁看着都红亮亮的,鸡是清水炖的,鸡汤清亮,上面飘着一层黄色鸡油。
  周氏不分肉,也知道鸡腿鸭腿给谁,李氏怀着孕,沈羲和读书,肉是顾筱买来的。
  别处的肉也是肉,有肉吃就不错了,吃哪儿都一样,谁都不计较腿给谁。
  反正顾筱是这么想的,她把鸡腿夹给周氏,然后夹了一个鸡翅。
  小火剁了快两个时辰,鸡肉已经散了,用筷子轻轻一碰,骨头和肉就分开了,外面一层皮好像化了似的,吃在嘴里又香又软。
  周氏知道顾筱给她什么都是诚心给,也就吃了。
  沈羲和看着碗里的鸭腿,小声道:“小小……”
  顾筱正吃着鸡翅尖,“你别给我,我不要。”
  老母鸡就是香,肉劲道,再加上炖的时间长,吃着香软。
  沈羲和嗯了一声。
  两盆肉,一家人吃了个尽兴,吃过饭,沈羲和去东屋把一百七十五文钱给周氏。
  周氏看看铜板又看看沈羲和,“这哪来的?”
  沈羲和如实道:“印书赚的,儿子在纸上写字,小小来刻,刷墨印书,比抄书要快。”
  周氏听不太懂,“真不少……小小昨儿刚给了我一两银子。”
  沈羲和:“一两?”
  周氏换了个姿势,坐的可板正了,“那可不是,一两银子呢,还是偷偷塞进来,就为了给你攒束脩,三郎,你可不能学坏辜负小小。”
  周氏拿了一百五十文,“你读书用钱的地方多。”
  沈羲和把二十五文拿回去,他给顾筱,顾筱不要,沈羲和道:“你有钱?”
  顾筱抬头看他,“有呀,你上回不给我钱了吗?”
  沈羲和:“……那就先放你这儿,我用钱了找你拿。”
  沈羲和拿了两文,无论顾筱再说什么就是不要。

  顾筱每天要藏自己的钱,不想再拿沈羲和的钱,“你给我做什么?”
  “不该给你吗?”沈羲和想让顾筱去问大嫂她们,家里的钱是谁拿。“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缝个荷包,原来那个太大了。”
  顾筱道:“你身上不就两文钱吗,要什么荷包。”
  “……”
  不要就不要,沈羲和换了身衣服,下地去了,“桌上的芙蓉糕和山楂条记着吃。”
  钱袋里原本有十七文,加上二十五文,总共是四十二文,顾筱把钱袋压到榻下,睡了一会儿就起来刻字。
  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沈羲和去屋里读书,顾筱在厨房琢磨夜宵吃啥。
  沈羲和只会做粥,顾筱就能做鸡丝面,面上还能放一个煎鸡蛋。
  沈羲和看书入了神,才知道顾筱已经把饭做好了,他道:“下回喊我一起,我学会了就不用你做了。”
  顾筱点点头,“行呀。”
  好像谁愿意给他做一样。
  “字等你刻完我再写,我见书院有很薄的纸,可以正面写,反面印。家里只有《三字经》和《千字文》,下次印什么,我抄一本带回来。”
  顾筱道:“你看着带吧,我又不懂。”
  沈羲和点点头。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顾筱上床睡觉,沈羲和看到深夜,这一日累极了,他躺在榻上,后背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他。
  沈羲和翻了个身,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可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他坐起来,把垫子掀起来,看见钱袋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
  她以为钱袋跟纸条一样……沈羲和对自己道,既然给了,她想放哪儿就放哪儿。
  ————
  顾筱醒的时候沈羲和已经走了,她看了眼钱袋,沈羲和并没有带走,顾筱摇摇头,拿着缂丝机的图纸去找沈大郎。
  沈大郎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昨天歇了一天,今天一早就开始挑水砍柴,一个月没接到活,沈大郎做了几十年的木工,一天不干手就痒,只能刨刨花,做两个家里用的小件。
  顾筱拿了银子和图纸,去和周氏打招呼,“娘,我想让大哥给我做个织布机。”
  周氏听是织布机,愣了一下道:“你大哥不会。”
  织布不简单,种棉花,纺线,织布,染色,人布庄都是有自己的织娘,周氏没做过,却是知道的。
  顾筱拉拉周氏的袖子,“别人给我图纸,大哥照着做就行。娘,要是织布机做好了,我给您做……先做一条帕子!”
  周氏:“我稀罕你一条帕子?”
  “我不会用,得慢慢学,能做一条帕子里很好了,娘不许嫌弃。”
  顾筱也不知道做出来的缂丝机跟她原来的一样不,她原来的是买的,能记住还是因为用次数的多,做出来能不能织缂丝还不一定。
  周氏受不住顾筱央她,“行了,反正你大哥现在手上没活,别在这儿墨迹我。”
  得了周氏首肯,顾筱又给陈氏送了东西,一朵绢花给二丫的,还有五百文钱是做缂丝机的工钱。
  陈氏哪里会要,一家人,做个东西还收钱那成什么了,她们卖卷饼,卖络子也没见给顾筱钱呐。
  顾筱道:“织布机不好做,会耽误大哥接别的活,到时候在娘那儿不好交代。”
  陈氏这才把钱收下。
  有沈大郎,做缂丝机容易多了。
  机头是连着翻头和底下踏脚的,踩踏脚的时候,前面的机头就会抬起来,整个经线就会分开,当经面分开时,就可以用梭子穿过经面。
  后面翻头提起来时,所有的经线就会交错一次,所以梭子得穿越三次。
  再加上染丝配色,批线捻线,做缂丝真不是件容易的活儿。
  缂丝机做了拆拆了做,用了五天,天越来越热,终于进了六月。
  沈大郎埋头做缂丝机,顾筱除了去帮忙就是做伞,刻字。
  五天功夫做了一把伞,印了十本《三字经》,十本《千字文》,送书的顺当顾筱把伞给张掌柜了。
  张掌柜没想到顾筱说是一把伞,还真就是一把伞。
  一把伞送到盛京去,抛去路费,本钱,剩下的真没赚头。
  “二东家,你说的缂丝团扇……”
  顾筱没日没夜地做,也得八九天,再送去盛京,起码得二十多天。
  顾筱:“我把伞给画下来,找别人做吧,家里事情多,实在是忙不开。”
  张掌柜迟疑地点点头,“找人也不能随便找,不然养出狼心狗肺的人来。”说完,他又看了顾筱一眼,“你这心也是大,说给就给,也不怕……”
  顾筱也是和别人学的,就像油纸伞缂丝扇子这些,她不是第一个做的。
  如果能把手艺传出去,也挺好的。
  顾筱画了图纸,张掌柜还是看不懂。
  等他们的人把油纸伞做出来,却仍是比不上顾筱做的。
  而顾筱亲手做的东西在盛京可遇不可求,那都是后话了。
  顾筱:“我抓紧做,多做几种,就能显出缂丝扇子的好来了。”
  做团扇要先做扇架,扇架用竹子最好,竹子的韧劲儿其他木料无法比拟。
  扇架顶端钻孔,让扇柄穿进去,扇柄下端钻两个孔,把扇架固定住,这样一个扇框才做好。
  扇框月圆、腰圆、六角各种形状,扇面有用素绢,宣纸的,可以说是姿态各异,满目琳琅。
  张掌柜越听越动心,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万一着急了做差了怎么办。
  “姑娘别急,多宝阁可以卖别的东西,我得了样好东西,先给你看看。”
  张掌柜拿了一本《三字经》出来。
  “你看看,这字迹,真叫一个赏心悦目,”张掌柜把《三字经》翻了一遍,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顾筱:“……”
  张掌柜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咱们县书院一个功课很好学生送来的,说是印的,他若什么书都能印,咱们以后就从他那儿拿书,他能赚钱,咱们也能,两全其美。”
  “……”
  张掌柜:“在县城卖一本也就五十文钱,去盛京可就不一定喽。”
  为商不奸那还做什么商人,顾筱也是一样,她让沈羲和送书,就是怕说不清。
  张掌柜嘿嘿一笑,“姑娘觉得怎么样,能卖吗,其实多印诗书才好,那些个贵女最爱诗赋了。”
  顾筱明白了,要多印诗书,“我觉得挺好的,张掌柜,如果真能卖到盛京去,就多给那个学生一些钱,虽说是做生意,咱们也不能……您说是吧。”
  张掌柜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什么时候姑娘也见见那位沈公子,兴许会一见如故。”
 
 
第34章 走马灯   一见如故不见得,……
  一见如故不见得, 一惊一吓肯定是有的。
  顾筱摇摇头,“见面就不必了,张掌柜说的那位沈公子在书院读书, 自是人中龙凤,我识字不多,估计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张掌柜想怎么说不到一块儿去, 顾筱蕙质兰心,她会的东西世上又有几人能会, 何必妄自菲薄。
  只是顾筱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勉强。
  不过以后他要往盛京跑, 这边顾不上,顾筱是小东家, 早晚会见到的。
  顾筱跟张掌柜打了声招呼就回沈家了,缂丝机已经做好了, 接下来就是画花样,劈线捻线染色了。
  团扇都是双面扇, 而缂丝织出来便正反两面如一。
  顾筱织了两幅,一是西府海棠,染青色, 碧色,曙红, 牡丹红,海棠红等几色。另一把是春江花月,染的藤黄, 二绿二青几个颜色。
  织缂丝难得是穿面翻面,再有就是颜色过渡,藏线头。
  顾筱学过刺绣, 刺绣是绣出来的花纹,而缂丝是织出来,把织布和花纹结合在一起,精妙绝伦。
  顾筱连着十几日早起,起床以后就在窗前织缂丝,沈羲和回来她也懒得藏,反正周氏知道,家里活少,以为她织着玩的,谁能想到缂丝能赚钱。
  傍晚油灯一点,亮到半夜,缂丝扇子总算有点模样了。
  一枝海棠,花瓣层叠,又有绿叶相称。
  而另一幅春江潮水,与江上明月相应,若扇子做好,轻摇团扇,好似在夜色下赏花弄月。
  这样的扇子顾筱做过,一回生两回熟,虽然缂丝机不太好用,但也磕磕巴巴做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固定扇面,雕刻扇柄,坠络子。
  打络子的线也新染了个月白色,一个吉祥结,下面坠了同色的流苏。
  为了让张掌柜看的分明,顾筱还用素娟做了两把团扇,剩下两把纸扇是用澄心纸做的。
  反正单看哪把扇子都好看,放到一块就显出不一样了。
  做缂丝扇子,再加上四把团扇,顾筱用了将近一个月,她期间去过县城两次,都是拿颜料,买丝线,十两银子花的一干二净。
  而平日织累了就刻字,张掌柜说诗词好,她就印了五本诗词,让沈羲和送去书坊,一本给了半两银子。
  本来书卖的就贵,诗词更贵,如果放到盛京的多宝阁,一本五两银子不止,只不过张掌柜也不知一本究竟能卖上多少,只能估摸着给半两银子了。
  有伞书本折扇送到盛京,多宝阁也赚钱,终归是少。
  张掌柜想见识一下“一寸缂丝一寸金”的团扇长什么样,到底能不能让盛京小姐把压箱底的银子掏出来。
  张掌柜手上拿着把折扇,他用扇子敲了两下手心,“这些天盛京下了好几场雨,油纸伞最好买,一把二十两银子,小东家要做,肯定能赚不少钱……”
  多宝阁的几个学徒做伞慢,一个月一人将做了三把伞。
  张掌柜尚且惋惜,梅子黄时雨,要是顾筱做伞,一个月十几把,那就是好几百两银子。
  顾筱想,张掌柜要是看见缂丝扇子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油纸伞和缂丝扇子虽然各有千秋,但是二者不在一个难度上。
  顾筱道:“掌柜是先看缂丝扇子还是看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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