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爱豆大作战——同归渔尽
同归渔尽  发于:2021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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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许多的粉丝带了手机,虽说一开始是为了拍自己的爱豆,但也有无意中拍下王怡伤人的照片和录下的视频,这些发到网上,顿时成为网友的关注焦点。
  转发量和评论量蹭蹭蹭地往上涨。
  有人批判未成年人的教育,有人质疑明星偶像的存在。
  更多的有人询问场上及时拦下刀而划破手掌手上的小姑娘的情况……
  但无论是什么言论,这些点赞数和评论数在北珊眼里,这些全部都是活生生的热度啊。
  通过这件事情,FORONE终于有热度了!
  她刹那间什么气都没有,立刻打电话给助理小唐:“小唐,你快点去买几个营销号,把这件事闹大一些……对,然后把FORONE平日里训练视频、演唱视频一点点发出来,最好是能到前排……”
  一顿安排下来,北珊心情舒畅地挂掉电话。
  原本这件事就是怕网友会来揪着他们公司不注重安全、不爱惜艺人这一点来指责,但现在看来,重点似乎都不在这里。
  不管怎样,这结果对FORONE来说是好的。
  北珊态度的转变让其余的人都好奇地望了过去。
  唯有宋时越还一动不动,劣质发胶已经撑不住刘海,细碎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落下,遮住他的眼,看不清神情,却显得有些狼狈和可怜。
  北珊放下手机,朝他们摆了摆手,心情转好,态度也好了起来,“别一个个给我丧脸。今天你们也累了,晚上的训练就取消,提前回去休息吧。”
  宏南用眼神示意身边的队员,轻轻点点头,一并目送经纪人提包离开。
  啪的一声,会议室的门关上,屋内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宋时越沉默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从一旁拿过一顶鸭舌帽,盖住自己的乱糟糟的发型,往外走去。

  宏南问他:“时越你要去哪?”
  “医院。”他简洁地回答。
  戚枫还掉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们要不要陪时越哥一起去?”
  郑贺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说:“我们就别去吵他了。”
  “可是他现在还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霍子狄啧了一声,“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想害他啊。要不是他,今天见面会本来可以圆满结束!”
  队友也在责怪他。
  宋时越站在门口,无意识握紧了门把手,半晌,轻轻地关上门。
  打车前往医院的途中,他忽而意识到自己应该买些谢礼。
  或许可以买一束康乃馨,一个小蛋糕,再买点水果……
  在汽车引擎的细微的轰鸣声中,宋时越离公司越来越远,慢慢从荒凉的郊区移到繁华的市中心。
  他的心越来越平静,连呼吸都轻快起来。
  直到司机师傅按照要求停留在一家花店门口。
  宋时越放好膝上的小蛋糕,打开车门下车。
  此刻快要接近黄昏了,金灿灿的光就斜斜的打在花店门口外摆放的鲜花上,将每一片花瓣都柔化到失真,鲜艳的颜色中覆盖了一层细碎的金片。
  风穿过花枝,携来一缕似有若无的香。
  宋时越站在前方,望着那些包装精美的花束,神色古怪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脚抬不起来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靠近一步。
  视线莫名模糊起来,被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所取代。
  粉嫩的鲜花坠落在地面上,扬起薄薄的灰尘,泛着冷光的刀片直直地向他刺来——
  却被一只白皙纤瘦的手握住。
  钝器隔开手心血肉,刀尖被制止在离他的眼睛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殷红的鲜血顺着向下倾斜的刀片滑落,滴到他的脸上。
  炙热,滚烫,像一粒星火。
  将他即将收到花束的所有开心都灼烧成为灰烬。
  脸色腾的一下,变白了。
  “叮铃铃——”
  花店前的风铃响了起来,一位老婆婆推开店门,她抱着一大束白色的花迎面走来。
  肆意绽放的鲜花一点点在宋时越的眼里放大。
  他瞳孔微颤,下意识抗拒地轻摇头,沉重地脚蹭在地面一点点往后退去。
  别、别靠近了……
  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了。
  带着美好祝愿的鲜花,在某一刻已经变了质。
  花下藏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和厌恶……
  他不在渴望被赠予了。
  苍白的脸又慢慢涨红,浑身像是被火舌舔舐一样的煎熬,垂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缩回到车上。
  直到车停在医院对面,司机师傅好意提醒了几句,宋时越才回过神来。
  揉了揉脸,提着水果抱着小蛋糕下了车,走进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不好闻,淡淡飘入鼻腔,刺激得人冷静不少。
  宋时越深呼吸了几下,缓缓抬起头,目光顺着鸭舌帽的帽檐望出去,站在大厅里四处张望着,但是却始终没有看到刘茵的身影。
  心里猛地一个咯噔。
  他在离开见面会的时候特地请求她让她在医院等他来。
  明明当时她答应了……说在大厅见。
  可是为什么没看到人呢?
  宋时越大步走到前台,着急地询问道:“请问一下,今天下午三点左右是不是有人来医院缝合手上的伤口?”
  他抬起右手在掌心比划了一下。
  前台护士思索了一下,想起了那个举着满手的血、哭的嗷嗷叫的女孩子,问:“你问的是个女生对吗?”
  “对!”
  “哦,刚刚我看见她交了钱走了。”
  “……走了?”
  “嗯。”
  宋时越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来,抿了抿嘴,“那她的伤口严不严重?”
  护士小姐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个我不清楚。”
  他顿了顿,末了只轻声道了句谢。
  擦得干干净净的白瓷地面将他的身影复刻出来,同他一并走出医院。
  医院两侧种了许多绿植,在黄昏的阳光里晃动着茂密的枝叶,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中穿过,形成一道一道光柱,微小的灰尘在其中来回穿梭。
  宋时越走到树下等车,头垂得低低的,身侧落了一地的阳光碎片,将他的影子分割离析。
  他静默地盯着怀里的小蛋糕,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手里的谢礼要如何处理,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
  更加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来下一个喜欢自己的粉丝。
  干燥的风吹过衬衫发皱的衣角,无力抚平。
  忽而远处传来一声急刹,漆黑的轮胎在被太阳炙烤到滚烫的路上摩擦,听上去骇人极了。
  宋时越闻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伸出被纱布裹成球的手对一辆白色的车摆手,不停道歉说对不起。
  她从斑马线上快步通过,一转头就对上宋时越惊诧的目光,倏然笑了起来。
  童依一边用裹得圆乎乎的手朝他打招呼,一边跑向他。
  “越哥!”
 
 
第4章 属于宋时越的花。
  二十分钟前。
  童依缴完自己的医疗费,走出医院找到了一家最近的花店。
  以前每次去每一次去线下场合见越哥,她都会准备一束花。
  有时候是各类新鲜水果堆在一起的水果花;有时候是许多小小的兔子公仔扎在一起;有时候是由他最喜欢吃的生菜垒成;有时候还是各种零食包凑成的……
  总之,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童依做不出。
  这样绞尽脑汁的做法是因为当时月光姐姐们送了太多漂亮的花,而想要被自家越哥记住,肯定要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从来没有没有送过鲜花的童依头疼地挠了挠脑袋,攥紧了手里的七元钱,走向花店门口,推门而入。
  这一次,经历了莫婷婷和王怡的事情,她想正儿八经的给越哥送次花。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摇晃起来。
  童依小心带上门,回头时视线瞬间被盛开的花占据,一时间眼花缭乱。
  这家花店的花每一朵都开的特别的灿烂,茂密至极,直接掩盖住了白色的金属架。它们都没有被修剪,以最自然的形态存在,随意绽放,甚至是每一片花瓣都舒展成最完美的弧度,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散发着香浓的生命力。
  洁净的白瓷地面上,不染纤尘的透明玻璃桌椅放置在花团锦簇的中央,不知名的墨绿色藤蔓缠绕在桌腿上。
  这像是只会出现在油画里的场景,所有的事物都漂亮到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童依眨了眨眼,还没从眼前的景色回过神来,身后又传来一阵风铃声。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推门而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红色针织衫,略微惊讶地看向呆站在原地的童依,骤然轻轻笑了下,“你来了啊。是想买花对吧。”
  童依轻轻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自己的窘迫的资金,便看到老婆婆忽然皱起了白色的眉毛,背着手念念有词地绕过了她的身边。
  “似乎还剩一朵……我放在哪里了呢?花呢……”
  她的佝偻着背,脚步却十分稳健,直径走到前台,从花篮里翻找了一会儿。
  童依张了张嘴,试探地喊了好几声老板,都得不到回应。
  过了一会儿,正当她想走的时候,老婆婆惊喜地喊了一句:“找到了。”
  一朵白色的花递到童依面前。
  洁白的花瓣微微晃动,零星的淡黄色花蕊像是落入一片纯白的碎金,被层层叠叠包裹着。
  纯净,好看,简单。
  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淡香。
  童依眼睛瞬间一亮,伸出手接过,越看越满意,“这是什么花呀?”
  “时钟花。”
  这是个没怎么听过的品种,她长长地嗯了一声,继续问:“花语是?”
  “爱在你身边。”
  这花语深得童依的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顿了下,还是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这一枝……要多少钱啊?”
  “七元一枝。”
  “正好!”
  童依欢喜地付了钱,拿着花撒腿就跑。
  老婆婆看着躺在手心里的七元钱,动作缓慢地塞回口袋。
  她悠悠地走到店门口,将打烊的牌子挂上。
  今天的花,已经全部卖完了。
  童依一路狂奔回去,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纤细的花枝,将娇弱的花瓣护在怀里,以免它被风吹乱。
  一直跑向站在树下的宋时越。
  “越哥!”
  宋时越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蛋糕,浑身上下的所有神经都拉紧了,目光落在朝他跑来的女生身上。
  那看上去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初中生,留着这个年龄段通用的学生头,厚重的刘海被迎面的风吹开,露出整张白净的脸。
  是刘茵。
  宋时越挪着脚尖转动身子面向她,刚才的失落、难过和迷茫全都一扫而空,空荡荡的胸腔顿时充盈了起来,就连心跳也有力鲜活了不少。
  童依急冲冲地跑到他面前,努力平复凌乱的呼吸和激动的心情,微微仰头喘着气望向他。
  眼前的少年才刚满十四岁,脸部轮廓尚且被婴儿肥覆盖,线条柔软,眼眸纯粹澈亮,十分容易就从眉眼间看出了他此刻欣喜的心情
  ——这和三十岁的宋时越太不一样了。
  也许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三十岁的宋时越的脸上再也没有这种神情,也无法一眼望到心底,双眸深邃平静,仿佛灌入了没有波澜的深海,内敛又静默,安安静静地自我生长着。
  可是只要登上舞台,只要面对镜头,他又会成为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变得恣意、嚣张,在音符堆砌的世界中释放真我。
  这样的宋时越离所有人都太远了,远到让所有粉丝都感觉无法靠近。
  童依也是如此认为的。
  即便眼前是少年时期的宋时越,这距离感还像是拉长了许多年的弹簧,一时间无法缩回去。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抬头迎上少年澈亮的眼。
  宋时越被盯得有些无措,抿着嘴正欲说些什么,反而被童依抢了先。
  “越哥,你……刚刚到的吗?”
  宋时越长长的睫毛和摇晃的树影一样发颤,迟疑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跟前的女孩说了什么。
  越哥?
  哥?
  原来她比自己要小啊……
  第一次被如此称呼的宋时越耳根慢慢红了起来,点点头,顺势垂下目光,“嗯,刚刚到。”
  童依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宋时越低垂的视线看到那一圈圈白色的纱布,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轻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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