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摇头:“我还是再去找找他。”
“我不放心猫咪老师在那么多人的地方乱跑。”
千树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住夏目。这就和以前银古不会放她一个人在街上乱跑一样,人类对亲近之物的担忧向来与亲近之物本身的实力没有任何关系。
说实话,看见夏目不放心猫咪老师的模样,千树还有点羡慕。要是银古还在的话,肯定也会明知道她很安全,但还是想去找她的。
摆了摆手,千树道:“那你去找猫咪老师吧,天内那边我帮你解释。”
夏目向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就拜托你了。”
夏目刚走没多久,南谷光她们就换好衣服过来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各色浴衣,光是走在路上就足以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南谷光最先看见站在休息室门口的千树,她向千树招手:“这儿!”
千树慢吞吞的朝她走过去:“我以为你们还要再泡会儿。”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吗?”天内理子抢先挽住千树的胳膊,把她拽到一边:“晚上我们打算去求恋爱御守,小千你呢?”
她们应该是在浴室里就已经聊过关于恋爱的话题了,所以现在都八卦的看向千树——
她想了想,道:“求合格御守和平安御守吧。”
南谷光瞪大了眼:“你不求点恋爱御守吗?”
千树茫然:“为什么要求恋爱御守?”
三个少女纷纷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天内理子提醒道:“小千,你平时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这种等级的帅哥——不对,他们那种性格好像也没办法让人想要恋爱——”
“那你想想伏黑惠!”
她话头一转,语气激动:“和伏黑惠那种青梅竹马在一起,你不会想要恋爱吗?!”
谁能拒绝伏黑惠那张帅气的脸呢?没有人!
千树在三位同性朋友期待的目光下,表情更茫然了。她努力消化这天内理子的话,犹豫的开口:“……比如说?”
灰原惠忍不住接过话头:“比如说一起上下学的时候!他和你一起站在电车上,帮你挡开拥挤的人流——”
千树提醒灰原惠:“我和伏黑都是走路上学的,偶尔骑自行车。”
天内理子不死心的接着问:“比如说你遇到不会的数学题,他靠近你,温柔的为你讲解的时候——”
千树想了一下平时给自己讲题的伏黑惠:“那种时候惠一般都是副想要杀人的生无可恋脸……从气势上来说还真的挺吓人的。”
南谷光思考了一会,斟酌着开口:“比如说他帮你扎复杂的头发时,手指穿过你发丝的触感——”
千树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肯定:“惠扎头发的手艺真的很好。”
至少在她认识的人里面,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了!
对面三个人同时被千树的回答噎住。天内理子双手环胸,目光幽幽:“除了这个之外呢?你就没有其他感觉了吗?”
“有没有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变快?”
千树老实的摇头:“不会啊,和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平静的。这种反应只有遇到特别棘手的敌人时我才会有啊——”
在场三个人,灰原惠本身就有个咒术师哥哥灰原雄,而且自己也有一定的咒术师天赋,所以知道诅咒的存在。而南谷光以前就经历过诅咒的袭击,她和千树交好也是从那次袭击开始的。
天内理子更加不用说了,前任星浆体预备役。
所以千树在她们面前一般也不会避讳自己可以解决诅咒的事情。毕竟除了少部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还以为千树是拥有特殊咒术师天赋的人。
“我开始有点同情伏黑了。”
南谷光怜悯的看了眼千树,叹气:“你这已经不是天然不天然的问题,你是直接把恋爱那根筋从dna里面排除了吧?”
另外两个人紧跟着点头。
无论是任何一个人,得知千树是个母胎单身这种事情,都会惊讶的合不拢嘴。毕竟光看外貌而言,千树实在不是那种会谈不上恋爱的人。
千树叹气,露出无奈的表情。她好像对人类最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任凭理子挽着自己的手往外走,声音平稳:“我很难理解……恋爱之类的心情。不过我还是想要理解的——你们教教我?”
千树语气放得很软,无端带上几分恳求的意味。配合她纯良无辜的脸,实在很难让人拒绝。
拒绝她的难度不亚于拒绝一只冲你微笑的漂亮萨摩耶。
南谷光等人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理子一把握住千树的手:“教!教他妈的!姐姐全都教你!”
“来,你先告诉我,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理想型的意思千树还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有认真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既然理子说要教自己谈恋爱,那么千树当然会诚实回答。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理想型的话……要长命一点的吧。”
千树的回答,让南谷光等人脑袋上几乎同时冒出了一大串问号。灰原惠挠了挠头:“长命?”
“这也算理想型?”
“如果要选恋爱对象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人类对恋爱的定义,千树抬起头无比认真道:“那我一定会选择长命一点的。”
她表情很认真很诚恳,让人找不出半点说谎的迹象。
因为千树的态度太认真了,认真到让人没办法怀疑她在开玩笑。南谷光她们面面相觑,最终也收起了自己茫然的表情。
理子纳闷的问:“为什么理想型是长命的?”
这同样也是南谷光和灰原惠想不明白的地方。
面对这个问题,千树难得升起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当然,这丝不好意思的情绪与少女心思毫无关系,反倒是更倾向于愧疚。
她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银古说过那是不对的——千树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对人类来说是不对的。
可是她不后悔,因为她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少女漂亮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接近羞涩的表情,道:“因为我想和他长久的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太孤独了。我想让他多陪我,那怕不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
“我喜欢看自己喜欢的人好好活着。”
——
“他死了。”
穿着女巫服的女人喘着气,将自己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夏油杰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女人身后——他身边还趴着一只庞大负伤的咒灵,而夏油杰自己的左臂衣服上也浸润开大片深色。
明显是血。
歌姬看了眼夏油杰的胳膊,皱眉:“你没事吧?”
夏油杰摇头:“小伤。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伪装诅咒的死者调查清楚。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假扮诅咒……或者说,恶魔?”
躺在地上的尸体在两分钟前还在和他们厮杀。死者没有使用过术式,但是有比术式更古怪的能力,可以伪装成诅咒或者恶魔的气息。
至少在彻底杀死对方之前,就连夏油杰也没有察觉这家伙居然是个真正的人类。
战斗结束后收到信号赶来的辅导监督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关于死者,我们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调查……我们发现他现在所使用的身份是假身份。”
“除了对方来自国外这个信息是真实的之外,他所以相关的资料都被修改过,我们完全查不到他的真实信息。”
“这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歌姬皱着眉,脸上的疤痕也跟着紧皱起来:“这个死者身后必然有一个在活动的势力。会是什么人?”
夏油杰半蹲下来开始检查尸体,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些相关线索:“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幕后黑手想要做什么。”
“除了我们这边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正常普通的诅咒和恶魔。为什么唯独要在我们这边派来假的恶魔和诅咒?”
歌姬听得一愣:“对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边碰上了家伙?难道——幕后黑手不知道你会来?”
夏油杰做为咒术界目前的四位特级咒术师之一,其实力自然无可置疑。如果对方不知道夏油杰在这的话,还算说得通。
夏油杰摇头:“我是距离这边最近的特级咒术师。而这位死者之前可是鼓捣出了不低于特级咒灵的动静。”
他语气平静的下结论:“所以我现在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为了将我引过来,才会特意假扮成特级咒灵的。”
“如果不是特级咒灵的存在,根本没必要出动我这个特级咒术师。再加上一些模棱两可的恶魔行踪,距离最近的我没有理由不来调查。”
听完夏油杰的一番分析,歌姬虽然对这个家伙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但她仍旧很疑惑:“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家伙虽然能力诡异了一点,但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更何况这边还有其他咒术师存在,要不是他使用的术式——那玩意儿算是术式吧——要不是他的能力过于诡异,他根本连和你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派来一个实力远不如夏油杰的对手来针对夏油杰,真的有意义吗?
同样的问题去,夏油杰当然也想过。他翻找了一下死者的尸体,却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信息,看来幕后者相当谨慎。
他站起身,召回自己的咒灵:“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在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们又想要获得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低头用自己完好的右手拿出了手机,似乎是在给人发消息。
——
“为了什么要与你们合作?”
玛奇玛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面,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相当可爱并且极具魅力的笑容:“当两个人具有同一个目标时,他们就已经算是同伴了。”
她眯起眼睛笑,狭长收拢的眼睫里,那双金色流光溢彩的眼眸仿佛落进了星河碎片一样亮晶晶的:“更何况我们的目标很一致。”
在玛奇玛对面,坐着冬装病弱的俄罗斯人,以及刚刚找到新身体的脑花。
费奥尔多转头看着窗外;他们订了间包厢来谈话,四周密闭性都很好,但是费奥尔多并不怎么喜欢。
他刚经历了一场失败,所以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是吗?看来我们的合作应该会很愉快啊——”
本该是诚恳的发言,因为少年病恹恹的语气,而莫名显得像是句讽刺。
但费奥尔多本人对此似乎一无所觉,继续自顾自的说话:“我安排的异能力者应该已经拖住夏油杰了,五条悟那边呢?”
“放心,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的。”玛奇玛微笑:“我知道该放出什么样的恶魔,才能把时间控制得恰到好处。但在此之前——这位诅咒先生,您把东西带过来了吗?”
“当然。”
脑花从自己外套里拿出一枚形似魔方的事物:“可以封印一切的狱门疆。”
玛奇玛和费奥尔多几乎是同时,都对这个特级咒物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脑花解释道:“狱门疆的作用范围只有方圆四米之内,而且需要一分钟的发动时间。”
“这个一分钟的发动时间是以对手的脑内时间为标准的,并非严格意义上,现实世界的一分钟。”
说完要求后,脑花迅速补充了一句:“但是如何达到这个前置要求,就需要你们来想办法了。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正面和五条千树起冲突。”
玛奇玛弯起眉眼,笑得极其温柔:“当然,前置条件由我来想办法。”
第八十二章
“你这个要求……”南谷光看着千树坚定的表情, 不禁叹了一口气:“未免也太过于朴素了。”
“至少要更具体一点吧?比如说你喜欢开朗一点的,还是内敛一点的?高个子一点的?还是矮一点的?”
千树挠了挠头:“暂时还没有想这么多……”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的愿望有多朴素。千树一直觉得, 健康长寿这个要求对于脆弱的人类来说,是一个相当苛刻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