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张不一
张不一  发于:2021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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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鳄鱼放置的高度刚好到他的胸口,走近之后,程砚看到这只小鳄鱼的后背上印有几个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字:千万别摸我的头。
  人总是有逆反心理。
  程砚不信这个邪,抬起手就去摸,这时,林念初刚好端着一盘刚煎好的鸡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当即惊慌大喊:“别摸!”
  然而已经晚了,她的话音还没落,程砚的手已经拍到了鳄鱼头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小鳄鱼瞬间张开口了血盆大口,下一秒,程砚的双眼就被一团白色的黏糊糊的玩意儿糊上了。
  是奶油。
  如同猛龙吐水似的,小鳄鱼开始对着程砚狂喷奶油,并且还是摇头晃脑地喷,不出三秒钟时间,程砚浑身上下都被喷满了白乎乎黏腻腻的奶油。
  林念初想放声大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能紧紧地咬着下唇强忍笑意,脸都快憋红了。
  程砚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咬牙切齿地看向林念初,憋一肚子气却又无处发泄,因为人家都已经警告过了“千万别摸”,他还是摸了,怪谁?只能怪他手贱!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压着脾气问:“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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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蛊玩具嘛,买回来玩的。”林念初跑去了卫生间,拿了条干净毛巾回来,递给了程砚。
  程砚一边擦头脸上的奶油一边不信邪地问:“有几个人中招了?”
  林念初沉默片刻,实话实说:“昨天刚到货,你是第一个幸运儿。”
  程砚的动作一顿,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傻逼。
  林念初觉得他现在一定很尴尬,于是就好心安慰了句:“我还以为我的小鳄鱼这辈子等不到有缘人眷顾了,没想到你如天使般降临了。”
  程砚咬了咬牙,毫无感情地回:“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林念初:“……”
  就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真的很难红!
  程砚没再说话,继续擦身上的奶油。
  奶油黏腻,很难擦,林念初见状说了句:“要不你去冲个澡吧,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我家还有烘干机,干得很快。”
  程砚也不想用毛巾擦了,越擦越粘,不如直接去洗澡:“行。”
  林念初走到了大门口,从其中一个纸箱中翻出来了一件咖啡色的男士浴袍和一条还没开封的男士内裤,对程砚道:“你等会儿把脏衣服脱下来放到卫生间门口的地上就行,洗完澡之后先穿我前夫的衣服吧,内裤是新的。”
  “嗯。”程砚接过了这两样东西,去了卫生间。
  林念初先把客厅的地面打扫了一下,然后把程砚放在卫生间门口的脏衣服抱了起来,去了主卧里面的另外一个卫生间,给他洗衣服。
  因为早上已经在酒店洗过澡了,所以程砚这回只是简单地冲了一下,把头脸上的奶油冲干净后,就裹着浴袍走出了卫生间。
  然而他才刚走进客厅,指纹控制的防盗门忽然发出了“滴”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锁响,门被推开了,一位陌生男人出现了在了程砚的视野中。
  这男人身材挺拔,样貌英俊,穿着一件中长款的浅灰色呢子大衣,内搭米黄色的高领毛衣,深灰色牛仔裤,黑色皮靴,气质优雅,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个很有文化底蕴和深厚涵养的人。
  看到程砚后,他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冷声质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程砚瞬间就猜到了这位仁兄是谁:林念初的前夫。
  叫什么来着?好像梁辰?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穿着梁辰的衣服。
  这一刻,程砚觉得自己像极了穿着品如衣服的艾莉。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喽。
  秉承着“好人当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态度,程砚瞬间入了戏,全然不辜负林导的期待,眸光淡淡地打量着梁辰,微微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是她男朋友,你又是谁?”

  梁辰神色一僵,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程砚,连带着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你是她、什么?”
  虐杀时刻,程砚感觉爽极了,双手插兜,气定神闲,一字一顿地重申:“男,朋,友。”
  梁辰屏住了呼吸,或者说,呼吸窒住了,像是空气忽然被抽干了,紧接着,他注意到了鞋柜前的男士皮鞋,纸箱上放着的玫瑰花,还有沙发上的深灰色呢子大衣。
  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心口隐隐作痛,像是被捅了一刀。
  虽然离了婚,但他依旧觉得林念初是属于自己的,这种拥有感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习惯,毕竟他们两个共同走过了十年。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从校园到步入社会,人生的成长道路上,他的身边一直有林念初,所以他接受不了她有别的男人,死都接受不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梁辰极力克制着暴打这个男人一顿的冲动,面色阴沉地指着门外,怒不可遏地咆哮:“现在就给我滚蛋!”
  程砚不为所动,轻轻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十足轻蔑又不屑的冷笑。
  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男人。
  出了轨还这么理直气壮,真他妈又当又立啊。
  林念初听到梁辰的咆哮声后立即从卧室跑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后,程砚回了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林念初,委委屈屈地开口:“宝宝,他让我滚蛋。”
  林念初脚步一顿。
  宝宝?
  喊谁呢?
  喊我呢?
  这演技可以呀!蒋艾桐你没看走眼,他一定会红!
  身为专业演员,林念初也瞬间入了戏,先柔声细语地安抚程砚:“不用理他。”然后与他并肩而站,神色冰冷地看着梁辰:“你凭什么让他滚?这儿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没资格让我的人滚蛋,还有,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是门口的那几个箱子,赶快搬着你的东西走人!”
  她的语气中还充斥着不耐烦。
  这种不耐烦确实不是演出来的,她是真的想让他赶紧消失,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梁辰呆滞又绝望地看向林念初。
  林念初身上穿着那条白色的睡裙,这是她为了洗衣服方便换上的,睡裙领口不大,但无法遮挡住颈间和锁骨上的吻痕。
  这一刻,他终于感同身受到了她所经历过的痛苦。
  像是灵魂被撕碎了。
  梁辰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对林念初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他眼眶还隐隐有些泛红。
  不等林念初开口,程砚忽然伸出手臂,环住了林念初的肩头,霸道又亲密地将她揽入怀中,面无表情地盯着梁辰,冷冷道:“谈个屁啊谈,赶快抱着你的东西滚蛋。”
  梁辰双拳紧握,神色冰冷地盯着程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和你这个外人无关。”
  程砚冷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再次闪现出了不屑的神色,语气傲然:“怎么会与我无关呢?她现在是我的人。”
 
 
第5章 程砚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程砚搂得很紧,林念初的手臂紧贴着他的身体,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听到他的话后,她不禁扭头,抬眸看了他一眼,内心满是赞叹:这戏也太好了!无论是眼神、动作还是台词都精准传神,业务能力极佳,未来可期,一定能大红大紫!
  身为专业演员,林念初很明白搭档的重要性,所以她必定不能拖程砚后腿,面无表情地看向梁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有了我的新生活,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尽快带着你的东西离开。”
  梁辰感知到了一股深切的无力感,满目哀求地看着林念初,嗓音也在止不住得发颤:“念初……”
  林念初不为所动。
  从发现他出轨的那一刻起,她对他的感情就开始土崩瓦解,直到那个长相和她酷似的女孩找上门,并向已经怀孕的事实,她对他的失望感达就到了巅峰,绝望感接踵而至。
  十年的相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消除的,但爱情可以。
  哀莫大于心死。
  对一个人心灰意冷,往往只在一个瞬间。
  她现在已经彻底对梁辰死心了,并且绝对不会原谅他,更不可能与他重修旧好,因为她也是个人,一个有尊严的女人。
  “快走吧。”林念初用一种相当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语气,对梁辰说出了这辈子对他说过的最锋利的一句话,“你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梁辰浑身一僵,像是在猝不及防间被捅了一刀。
  程砚扭头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神色中带着玩味和欣赏,又带着点感慨:女人的温柔刀,果然最致命。
  梁辰的面色苍白,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长叹了口气,弯腰附身,准备去抱放在地上的纸箱。
  然而那束玫瑰花却令他的动作一顿。
  玫瑰花娇艳欲滴,红的刺目。
  绿色的枝干上长满了尖锐的小刺,每一根刺都如同锋利的小针,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今天是情人节,他并没有忘。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给她送花的资格。
  他窒住了呼吸,动作僵硬地将那束玫瑰花放在了地上,然后将摞在一起的两个纸箱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就在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宝宝,把他的指纹删了吧,不然我不放心你。”
  林念初一愣,扭头看着程砚,满眼都是赞美与欣赏。
  戏好呀!
  戏太好了!
  这句台词实在是棒极了,每一个字都在她的爽点上反复蹦跳!
  等会儿她必须要给蒋艾桐打个电话,让她多给程砚点好资源。
  程砚读懂了她的眼神,接收到了夸奖,轻挑了一下眉头,桃花眼中闪过了傲娇,用眼神表示:哥是专业的。
  林念初忍笑,回:“嗯,等他走了就删。”她的声音温柔,语气中又带着依顺,精准传神地演绎出了一位恋爱中的小女人的形象。
  梁辰的脚步一顿,像是被绊了一下,但很快就再次迈开了腿,离开时的步伐相当的急促,却虚无,甚至带着些踉跄,像是在落网而逃。
  梁辰一走,程砚就松开了林念初。
  他入戏入得快,出戏也很快。
  林念初也自觉主动地朝旁边走了一步,与他分开了一段距离,然后迅速朝着大门走了过去,关上了房门。
  客厅忽然陷入了寂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两个再次变成了熟悉彼此身体的陌生人。
  林念初看着程砚,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你。”
  程砚:“不客气。”
  林念初:“我……”
  似乎料到了她要说什么,程砚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给我加钱,老子不需要!”
  林念初有点想笑,心想:没想到这位暴躁妖孽还是个是金钱如粪土的清廉人士。
  但她也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你的业务能力很强,我一定会在你们蒋总面前力荐你。”
  程砚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心累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手臂,如同挥散愚钝下属似的朝着林念初挥了挥手,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忙去吧。”
  林念初:“……”
  你为什么这么嫌弃我?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地说了句:“我虽然不混娱乐圈,但我也明白要红就必须谦逊做人的道理,你要是真的想在这个圈子里出人头地,就必须改一改你的脾气,不然很容易得罪人。”
  她也不是诚心要教育他,只是看不得一颗巨星苗子因为臭脾气而被埋没。
  而且他都已经走上了卖身求资源的这条路,就说明他还是想出人头地的,所以她才会好心提醒他要谦逊做人。
  程砚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了这段话,然后回:“我衣服干了没?”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林念初无语到了极点。
  既然他也听不进去她的劝告,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对牛弹琴了,顺着他的话回道:“已经放进烘干机了,估计再等二十分钟就好。你坐着等一会儿吧,我去做饭。”说完,她就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刚才她已经腌好了肉丝,现在起锅烧水,准备下面条。
  等待水开的同时,将肉丝炒了一下,又洗了一把生菜。
  十分钟后,一锅香喷喷的肉丝面就做好了,她盛了两碗出来,又分别在碗上放上了筷子,然后同时端着两碗面离开了厨房,干脆利落地喊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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