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君宠——纷纷和光
纷纷和光  发于:2021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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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见过陛下可怕的一面,明臻也心有余悸,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警惕心,害怕祁崇再侵犯她,把她弄得特别疼痛。
  她摇了摇头:“不疼了。”
  也不清楚祁崇给她用了什么药,居然真的一晚上就好了。
  祁崇道:“朕看看。”
  明臻当然不给看,她都是大姑娘了,就算是小姑娘,也不怎么愿意给殿下看。
  她摇头拒绝:“才不。”
  祁崇捏她的鼻尖:“你都是朕的女人了,还在排斥朕?”
  明臻捂住耳朵:“不是。”
  祁崇去拉开她的手,似笑非笑:“阿臻不承认?昨晚阿臻称朕为夫君。”
  明臻垂眸:“才没有,殿下听错了。”
  祁崇握住她的细腰,明臻腰肢处本就不能让人碰,实在痒得很,她抑制不住的扭动:“殿下别……”
  “叫我名字。”祁崇声音蓦然沙哑了几分,“小阿臻。”
  明臻被他揉腰之后便忍不住笑,几乎要笑岔气,最后将下巴搁在祁崇的肩膀上,轻轻喘气休息,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那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对明臻不愉快,祁崇却已经默认两人是夫妻,小姑娘却不肯认他这个夫君,看下伤口就害羞得脸颊绯红。

  祁崇道:“朕看一下有没有痊愈,若是没有,再上一次药。”
  明臻很认真的道:“好了呀。”
  “你满口谎言,朕如何信你?”
  明臻耳根红透了:“好吧,陛下松开阿臻,阿臻给你看便是了。”
  祁崇松开了她,小姑娘磨磨蹭蹭的到一旁去,手将衫子拢了拢,趁着祁崇没有防备,赶紧从床上下来往外跑。
  她刚下去跑了几步,祁崇随后就下床跟上,长臂一揽将明臻抱在了怀里,重新抱她到了床上。
  明臻被祁崇惩罚性的吻了一番,晕晕乎乎之际,又被检查了一下。
  果然好了,已经愈合,只是有些磨红的痕迹。
  天光大亮,祁崇极少白日里见她,她容貌极勾人,他也没有再多看,再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御膳房已经准备好了膳食,祁崇与明臻梳洗之后才下来。明臻觉得糕点好吃,用手帕裹了几块香饼。
  马车悄悄拉着她回去,之后将她送回了安国公府。
  明臻回去沐浴更衣,问新夜道:“姐姐有没有从祠堂里出来?”
  新夜摇了摇头:“哪里这么容易就抄完,只怕六小姐睡了一晚上,压根没有在抄。”
  明臻想了想:“我准备些东西,等下去看看姐姐,等下你帮我把嬷嬷引出来。”
  新夜点头:“好。”
  等到了祠堂,新夜进去和嬷嬷说了几句什么,嬷嬷立刻出来同她去了。
  明臻这才推门进去。
  一进去果然就见明荟在里面跪坐着,旁边还扔了几个纸团,纸团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她没精打采的支着下巴,听见声音也没有动,以为是嬷嬷又折回来了。
  明臻喊了一声“姐姐”,明荟这才回头,诧异的道:“阿臻,你怎么来了这里?”
  明臻道:“你有没有吃东西?”
  明荟摇了摇头:“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嬷嬷说,我不抄好,不让我吃东西,可我实在不愿意抄这个。”
  她自幼便不愿意读书写字,小时候去上女学和要她命一样。
  明臻从袖中拿出帕子包裹好的香饼,又拿出小小的水囊:“你先吃些东西,我帮你抄。”
  抄的是金刚经,罗氏知道明荟这性子,也不要她抄多少,抄一遍就行了。只是明荟一遍也不愿意抄,提起笔就觉得手疼,昨天枯燥乏味的打了一个时辰的瞌睡,终于睡了过去,一直睡一晚上,刚刚醒来不久,又抓着笔发呆,写几个字便觉得自己字丑,揉成纸团扔一边去了。
  明荟在一旁咬了口香饼:“哪里来的饼子?家里应该没人做的出这个。”
  明臻想了一下:“天琴做的。”
  明荟知道天琴手巧,针线活儿做的极好,没想到手艺不错,还能做好吃的东西。
  她一边喝水一边吃,明臻提了笔在旁边抄。
  明臻担心自己和明荟的字迹不一样,让太太看到了怀疑,便和范本上写了一模一样的小楷,一字一笔写得极为端正,与范本一模一样,像是印出来的一般。
  明荟在旁边道:“你的字迹怎么和印出来的一样?阿臻,你太厉害了。”
  横平竖直的秀楷,虽然和印出来的一般没有什么风情韵味,却整整齐齐极为漂亮。
  明臻其实也被祁崇罚过抄书,小时候偶尔不听话,祁崇罚她抄写,还要特定的字体,因而如今模仿得出各种漂亮字迹。
  总共五千多字,明臻写的也快,一上午便写完了。
  明荟松了口气,她知道罗氏不会多看,哪怕看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们过去。
 
 
第91章 心跳如小鹿乱撞
  两人受过罚之后又聚在一起, 明荟带着明臻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再过两个月便是慎德皇太妃的生辰,她身份高贵些,往年宫里是会大办的, 今年皇帝去世不久,不过她身份拔高了些, 六皇子也受陛下宠信,兴许也要操办。”
  朝臣几乎都清楚,祁崇与先帝有嫌隙, 先帝去世之后,按照惯例是明年才改元, 结果今年祁崇便改元为龙武。
  明臻便点了点头。
  明荟仍旧碎碎念着:“我原以为祁赏、祁庭与陛下一般亲近,可这次陛下上位,得重用的却是祁庭, 真担心他们兄弟之间会有嫌隙。”
  明臻也见过祁赏,她亦清楚祁赏的性情:“听说六皇子殿下淡泊名利一些,平日最好玩乐, 与官场上的事情应不在意。”
  “但愿真如传言。”明荟握住了明臻的手,“不过, 他下半年可能也要成亲,已经定了亲, 是慎德皇太妃的外甥女, 陛下见他成亲, 肯定会加官进爵。”
  祁赏如今被封做梁王, 王爷虽高贵,不过却没有太多的实权在身。
  明荟想了想,又对明臻道:“毕竟是亲兄弟,说不定也是忌讳, 做皇帝的猜疑心都重一点,哪能不忌惮自己兄弟呢,祁庭与他血缘毕竟远一些不用担心。”
  明臻回去之后,季柏师伯又再次过来给她针灸疗养,针灸是频频要做的,一开始明臻看到针就害怕,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等到三月底的时候,天气彻底轻暖起来,明臻的身体也不像从前那般孱弱,虽然比寻常人稍差一些,至少不会随随便便昏迷过去,像从前一般有性命之危。
  季柏将针收了起来,对明臻道:“也渐渐变得天热,马上就入夏,你身体现下被调养得差不多了,师伯也该离开京城。”
  明臻有些惊讶:“师伯,你以后往哪里去?”
  季柏笑着道:“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京城太喧哗,在山野里待惯了,在这里还真不习惯。”
  明臻难过的道:“往后师伯还来京城吗?”
  相处这几个月,冬去夏来,季柏知晓这孩子尊敬长辈,且知晓感恩,他叹了口气:“这地方来一次便不来了,在这里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母亲,她是个不孝的徒弟,害我两位师父想了那么多年。阿臻,师伯没有孩子,如今将你当成自家孩子,但是,有聚便有离,师伯还是习惯四海为家。”
  明臻也知晓人各有志,这件事情不能强求:“如果师伯改变心意,以后想要回来了,一定要来找阿臻。”
  季柏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给她:“这里面有一枚灵药,也是师父传下来的,可解百毒。当初你娘中毒后来找我们师父,肯定就有救了,可惜她心高气傲,定是觉得自己过于狼狈丢脸,有辱师门,所以投靠了明师弟。”
  本来这枚药也能解明臻的病。
  但药只有一粒,珍贵无比,能用针灸治疗,又何必浪费独一枚的奇药呢?不如留着,说不定将来有用。
  明臻下意识的拒绝:“这太珍贵了,我已经被您救过一命,不能再接受。”
  “你不接受,放在师伯这里也是浪费。”季柏强塞给了她,乐呵呵的道,“阿臻,你身子这么弱,往后若有三长两短,这便是保你命的东西。药是我师父传下来的,本该是给你娘的东西,现在给你正合适。”
  季柏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上也有他的名声,他武功已臻化境,平日又乐善好施救人无数,不需要这个傍命。
  明臻既然有灵药傍身,往后他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小师妹留下的可怜孩子,也更安心一些。
  这样长久的分离,且是日后再也见不到的分离,明臻也是第一次遇到。她不好意思当着师伯的面再哭,也怕师伯笑话自己爱哭,便强忍着不落泪。
  季柏又想起了一事,犹豫了一下,他道:“回头我去趟皇宫,和你的好夫君说一下,让他以后不要欺负你。他如果负了你,你尽管回霁朝找你的哥哥和叔父,我见过你叔父,是个不错的明君。”
  明臻点了点头。
  以季柏的本事,出入皇宫倒也不难,他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夜探皇宫的时候,还是被祁崇的暗卫给发现了。
  被暗卫追了一路,他也不熟悉皇宫,最后还是祁崇发觉屋顶不正常,上去之后才看到季柏。
  他拦住了身后紧追的暗卫:“退下。”
  季柏摇头笑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果真,最顶尖的高手还是给你们皇室出力。”
  这些暗卫全是祁崇培养和招揽的人,能在宫中巡逻,全部都是高手。
  祁崇也觉得季柏不凡,若是旁人,早就被擒拿了,结果这个须发皆白的中年男人居然可以气不喘心不跳的逃到了这里。
  他沉声道:“先生深夜来此,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季柏摸了摸胡子:“我们下去谈吧。”
  祁崇与他进了书房,季柏才道:“阿臻体内余毒已清,往后没有性命危险,但她体质稍弱一些,以后还是要小心她生病。”
  这段时间,祁崇忙着前朝事务,他既然当了皇帝,便要革除前朝弊端,实行新政,因而一天只睡短暂几个时辰,其余时间都与朝臣商榷变革一事。
  季柏也清楚,祁崇手段虽然强硬,杀了不少反对他的腐朽书生,看似残暴不仁独断专行,实际上才是最清醒理智的人。
  只是,祁崇推行的这些,要数年之后才能看到效果,百姓和官员到那个时候才清楚他究竟有多英明。
  祁崇猜出了季柏的意图:“先生要离开京城?”
  季柏点了点头:“我只是个江湖中人,不在京城久待,心事了却便要离开。这次是告诉你,阿臻的锁灵针取不了。”
  同出一个师门,明义雄当初肯定也千方百计寻找过锁灵针在哪里,他是没找到,季柏找到了,却不敢取出来。
  明臻身体弱,头颅又是重要的部位,稍有不慎便会致人死地,季柏担心自己灌入内力过多,反而损了明臻的心智。
  祁崇道:“阿臻如今便很好,既然取不出来,维持现状也好。”
  “希望以后机缘巧合,它能自己出来。”季柏笑笑,“明日我便离开了,小姑娘伤心得很,趁她伤心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获取佳人芳心。”
  第二天天不亮,季柏便告别走了,清晨露水还很重,雾气蒙蒙,明臻起的特别早,和明义雄一起相送季柏到城门口。
  季柏招了招手,呵呵一笑:“这孩子喊了你这么多年爹,明师弟,你要照顾好她,尽好当爹的本分。阿臻,你平日最爱睡懒觉,今天终于起早了一回,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青衫男子骑着瘦马悠然远去,消失在了清晨的晨雾中。
  明义雄叹了口气,看向了明臻:“阿臻,不要再难过了,季师兄云游江湖,四海为家,以后肯定过得很自在,不必担心他。”
  明臻擦了擦腮上的泪珠,点了点头,跟着明义雄一起回去了。
  回去之后还是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师伯的事情,天琴和新夜知晓明臻感激季柏师伯,对于师伯的离去感到伤怀,两个人也没有打扰她,都默默的出去了。
  明臻在窗边静静坐着,天琴去熬了明臻喜欢吃的雪耳汤,刚刚端进来,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也要进来。
  来人穿着墨色长袍,衣袍上以银线绣着五爪龙纹,威严冷冽,让人心生敬畏。她赶紧行礼:“奴婢见过陛下。”
  祁崇接过天琴手上的雪耳汤:“出去吧。”
  走进去的时候,小姑娘还在落泪,眼睛红通通的,手帕子都被打湿了。
  祁崇淡淡的道:“多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天天哭?”
  明臻赶紧擦了擦:“我才没有哭。”
  祁崇将雪耳汤放在了桌上,坐在她的对面:“阿臻没有哭,是谁在哭?是哪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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