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
男人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起来,顺势按灭了门口所有灯的开关。
脚步很稳的往大床走去。
男人的嗓音低沉:“那你等会多喊两声,我听听是不是一样。”
傅幼笙下意识抱紧男人脖颈,才没有摔下去:“!!!”
狗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房间内只有床前壁灯开了一盏,灯光幽暗迷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会跟着人转动的摄像机,早就一动不动的停在朝向门口的方向。
傅幼笙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时,一把掀开被子裹住自己:“殷墨,这里到处都是人跟摄像机,你别乱来啊。”
“我没有拍动作片的想法。”
“更没有让人听墙角的想法。”
殷墨掌心撑柔软的床上。
傅幼笙感觉脸颊旁边的床都陷下去一块。
压迫里的气息迫近。
傅幼笙眼睫轻颤,细白脖颈动了一下,“殷殷殷墨,你千万别乱来……”
跟殷墨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尤其是夫妻生活,绝对少不了。
傅幼笙自然清楚,殷墨现在这样,是想要做什么。
禁欲时间太长的男人真的很可怕。
殷墨目光落在她唇瓣上。
刚准备覆过去,忽然眉心轻折了一下,停在半途中。
然后傅幼笙眼睁睁看着殷墨撑起身子站起来。
傅幼笙:“?”
殷墨站在床边,终于将身上那件大衣脱掉,此时正解着衬衣领口的扣子。
修长指尖捏着纽扣,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偏偏被他做出了别样禁欲的勾人。
……
然而。
傅幼笙见殷墨只是脱了大衣,解开衬衣两粒扣子,就不再有其他动作。
原本砰砰加速的心跳,也渐渐恢复平稳。
过了几分钟后。
殷墨才看着她:“放心,我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看到,任何人听到。”
原来刚才是吓唬她?
又不太像。
房间内光线黯淡。
傅幼笙清晰的看到男人深沉如墨的眼神,此时宛如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火舌几乎蔓延出来,带着焚烧一切的温度。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样。
就在这时。
忽然,傅幼笙搁在床边的手机亮了亮。
殷墨随意扫了眼。
眼神顷刻间顿住:“这么晚了,沈行舟还要来看你?”
看着殷墨向来一丝不苟的领带此时凌乱扯下来,随手丢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透着不羁的散漫,却充满了危险性。
傅幼笙有点心虚。
毕竟她现在还不算是单身,但……想想,自己现在还没恢复单身怪谁?
还不是怪殷墨这个就是不离婚的。
傅幼笙参加这个节目,一则是为了钱,二则就是赌殷墨的脾性,他的自尊心很强,如果知道她来参加恋爱节目,一定会气的跟她离婚。
然而——
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追到这里。
不过,傅幼笙还有更没想到的事情。
明天才会知道。
现在面对沈行舟深夜发来的微信,而且还是要来陪她睡觉的消息,傅幼笙望着殷墨。
心里挣扎。
是要借沈行舟气的殷墨跟她离婚呢。
还是解释一下。
殷墨双手环臂,冷静的看着她:“想好怎么编了没?”
“……”
傅幼笙:这特么还让她怎么编。
算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傅幼笙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站得很直的男人,有种压迫感。
“你先把摄像机关了,再坐下,这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殷墨锋利的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冷笑,“你们有多少说来话长的故事。”
“不听就走。”傅幼笙还不伺候了呢。
反正她是看准了殷墨不会在这个地方对她动手了。
殊不知……
殷墨现在不碰她,只是单纯的洁癖犯了而已。
从国外到北城再到宜城,快要三十多个小时,他都没有洗过澡。
殷墨刚才嗅到傅幼笙身上清甜的淡香时,才恍然反应过来。
所以才堪堪停住。
有一晚上的时间,他不着急。
殷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抬步走向没有转头的摄像机。
摄像机老老实实的拍摄门口。
不敢转动。
而此时监控着这个摄像机的导演与温秘书。
清晰的看到殷总那张俊美冷冽的面庞出现在镜头中,男人嗓音沉沉:“这栋别墅所有的摄像机,全部关闭。”
然后清晰看到摄像机开关闪烁了两下。
齐齐发出关闭的声音。
傅幼笙这才彻底松口气。
刚才小声在殷墨面前说话的模样,也变了。
她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殷墨:“殷墨,你狗不狗啊,竟然在摄像机面前威胁我!”
“狗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无耻不要脸吃我豆腐,被导演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殷墨看着她变脸速度之快,非常怀疑她刚才就是骗他把摄像机关了。
被她气笑了。
他也不说话,抬步就往床边走。
男人腿长,三两步就从门口到了床边,即便是被站在床上的傅幼笙矮了一小截,身上那个气势还是冷飕飕的让人害怕。
傅幼笙不甘示弱,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我就是对你太放养了,才让你现在养成这种肆无忌惮的性子。”殷墨就要把她从床上抱下来。
傅幼笙早就防着他呢。
在他动手之前,动作灵活的宛如一尾滑不溜手的小鱼,避开了他的大手。
傅幼笙:“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不是君子所为。”
殷墨指着床边:“你坐下,不然我立刻让导演开直播。”
“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放给全国观众看看。”
“旗袍美人是多么熊孩子。”
傅幼笙:“!!!”
“殷墨,你还是人吗!”
“就你这样还追老婆,你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一把将枕头丢殷墨身上。
殷墨单手接过枕头,冷冷一笑:“放心,你会陪着我终老。”
……
“不闹了。”
“我们休战。”
傅幼笙在身体条件上绝对是比不过殷墨的,刚才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她不痛快,也不让殷墨痛快罢了。
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
傅幼笙感觉在床上不太妥当,于是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指着对面:“我们谈谈。”
“好好聊聊。”
殷墨也懒得跟她折腾。
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揉了揉眉梢往沙发上一靠,“说吧。”
“不说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明早就跟我回北城。”
“节目也不用录了,我会让导演把你的解约费打到你账户上。”
傅幼笙:“……”
作为一个具有职业道德的演员,她要是中途拿钱走人了,可想而知,导演组面临的是什么。
要么运气好能找到一个跟她咖位差不多的女明星顶替,要么这个节目就只能中途凉凉。
她只要签过合同的。
除非对方出现问题,不然是不会为了自己,而故意解约。
这是她的职业底线。
傅幼笙双唇抿了一下。
反正也打算跟他说。
没必要就这件事情上跟殷墨置气。
身体被气坏了,还是她自己的。
“沈行舟是虞安沈家的人,世代都会出大儒的沈家,我们两家隔着一条街,所以从小一起长大。”
傅幼笙嗓音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然而——
殷墨却感觉如汩汩陈醋,汹涌而来。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男人咬牙切齿的调调几乎毫不加掩饰。
傅幼笙没好气的看了眼殷墨,觉得他肯定是喝多了,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醋了。
“还听不听?”
“听,为什么不听。”殷墨抬了抬疲倦的眼皮,凉凉说,“青梅竹马的故事我就特别爱听。”
你要是说话别咬牙切齿,那她可能会信一点。
傅幼笙看着殷墨的俊脸,居然觉得这样的狗男人有点可爱???
一定是她昏头了。
哪里可爱了。
“没什么故事,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出国了,干脆利索的脱离家族,剩下在国外白手起家后的事情,你估计比我还清楚。”
同样在金融圈贵子,殷墨跟沈行舟绝对算是神交已久。
见殷墨眼神幽黑凝视她。
傅幼笙看出了点死亡凝视的意思。
轻咳一声,傅幼笙:“总之我跟他就兄妹关系,你别整天以为别人跟你似的,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墨站起身。
也不说话,就抬步往浴室走去。
傅幼笙看着他修劲挺拔的背影,一脸懵逼:“???”
他这是什么意思?
聊着聊着,想上厕所了?
上厕所最起码吱一声啊。
一个男人干嘛这么闷骚。
傅幼笙心里忍不住吐槽。
谁知——
浴室门刚关了一半,男人露出半张冷峻的面庞:“我洗澡。”
傅幼笙:“……”
沉默两秒,立刻从沙发上起来,“那我先走了,你好好洗,洗完在这里睡就行。”
她多了解殷墨。
一看他要洗澡,就知道肯定不安什么好心。
正经男人会在女人房间里洗澡。
肯定是有什么不正经的想法。
“你走吧。”
“这栋别墅以前闹过鬼,你要不怕就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殷墨说完,便随手关上门。
傅幼笙轻哼,她才不怕呢。
只要一整晚都开着灯,怕什么鬼。
然而……
下一秒,殷墨磁性低哑的嗓音穿透浴室门:“对了,其他房间都没收拾,灯也没有。”
导演组为了节省拍摄支出,自然是只收拾出来了需要拍摄的地方,其他不需要拍摄的地方,干嘛要收拾。
甚至连灯都没有换。
傅幼笙出门溜达了一圈。
然后外面雷声阵阵。
客厅偌大而空旷,雷声特别清晰。
每一次打雷,傅幼笙小心脏都有颤抖一下。
妈的打雷真的太可怕了!
尤其是客厅还有那些黑乎乎的跟眼睛似的摄像机镜头,傅幼笙感觉头皮发麻。
缩了缩纤瘦的小肩膀,溜溜达达的回了之前那个卧室。
殷墨那个狗男人竟然没有骗她。
导演组太抠门了吧!
哦,不对,是殷墨这个投资商太抠门了!!!
傅幼笙回房间之后,还能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花洒声。
莫名其妙的原本因为出门那趟,而身体发凉,此时渐渐回温。
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也成了催眠的声音,让她很有安全感。
什么鬼鬼怪怪的都被抛之了脑后。
今天虽然拍摄任务不怎么紧,但整个人一直在镜头下,精神都是紧绷着的。
现在终于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殷墨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傅幼笙闭着眼睛熟睡的样子。
脚步顿了两秒,最后殷墨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上床抱着她一起睡。
三十多个小时,铁人都会倦怠。
更何况是前段时间一直都在熬夜加班,希望能早点回来陪她的殷墨。
本来他就没打算今晚对傅幼笙做什么。
就算要做什么,也得等他休息够了再说。
免得被质疑自己的能力不行。
夜晚外面雷声越来越轻,最后消散于无形,一下子安静下来。
甚至还有蛙鸣声响起。
傅幼笙迷迷糊糊之间,忽然感受到一直威胁感很重的气息迫近。
挣扎着睁开困顿的眼眸,偏头往身后看去,落地窗外月光洒下,她入目便是男人那张轮廓深邃、白皙透冷的侧颜。
红唇张了张。
话还没有说出口,男人已经折身覆了过来。
清冷冷的月光掠过殷墨微微滚动的喉结,傅幼笙眼眸逐渐清晰,往上,便对上了他那双在黑暗中仿佛跳动着火焰的瞳仁。
还是没躲过。
傅幼笙混沌之前,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