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看到面前的老太太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你这女孩,简直不尊敬老人!”那个贴着符纸的女人又开口了。
“尊老也要分情况的,尊的是老而有德,而不是倚老卖老。”森茉莉直率一笑,“我还不知道您老是属于哪种,不过我猜很有可能是后一种。”
“咳咳……”乙骨忧太这时候突然在她身边咳了一声。
森茉莉朝他看了一眼。
喉咙不舒服吗?
老太太非常不悦地盯着她,摇了摇头。
身边的女人说:“乙骨,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问这位森小姐。”
“知道了。”乙骨忧太淡淡应道,转过身,朝森茉莉打了个眼势,还及其细微地摇了摇头。
森茉莉没懂他什么意思。
让她不要太过?礼貌一点?
可是之前告诉她说高层都是腐朽的烂橘子的也是他,这下怎么又突然让她客气起来了?
乙骨忧太也没知道她到底懂没懂,有些纠结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下楼了。
森茉莉开始独自面对一屋“烂橘子”。
“森同学,有一个关乎私人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女人开口。
森茉莉感到有些奇怪,明明盯着她的是这个老太太,开口的却是旁边的女人,就跟工具人代言似的,让她莫名联想到鸣狐和他的小狐狸。
“您说吧,当然要不要如实回答就看我心情了。”森茉莉说完,果不其然看到老人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女人问道:“听说这次涉谷事件发生的时候,你并不在现场,甚至不在东京,直到结束了才迟迟赶到,并且在市区召唤了多数人形式神,请问是为了什么?”
森茉莉闻言,睫毛微垂:“为了找东西。”
女人又说:“在这次涉谷事件中,东京咒术高专的咒言师狗卷棘丧失了一条手臂,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吗?”
森茉莉有些诧异。
没等她说什么,女人继续道:“听闻你和狗卷棘平常在学校的关系不一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等等……这是八卦交流会么?”森茉莉不可思议道,“看不出来您老人家对年轻人的恋爱还有额外的兴趣呐?”
“是哦,你们猜得没错。”她大方承认,“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一起甜蜜蜜,是情侣,怎么了,这也要管?”
老人的脸黑得可以媲美煤炭了。
女人没有说话,倒是其他几个老头依次开了口。
“呀嘞嘞,这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啊,望未龙华阁下能三思啊。”
“咒术界不能再出现下一个祁本里香,也不能再出现下一个乙骨忧太。”
“更何况是拥有悠久历史的‘咒言师’一族,不是么?”
森茉莉有点开始跟不上这些老家伙的思路了。
怎么就突然提到乙骨和他女朋友了?
是怕她死后也变成特级咒灵,附在狗卷身上吗?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女人开口。
森茉莉被这句话直接惹火了。
“老太婆,你想怎么样冲着我来,不要把我男朋友带上,这跟您老人家有什么关系?身体还好吗?管太多可容易减寿哦。”
老人气得嘴唇都发抖。
女人说:“奉劝你一句,没有五条悟的命,就别犯五条悟的病!”
“……”
森茉莉不知道怎么就突然cue那个失格教师了。
她沉默了一下,道:“实不相瞒,五条悟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舅舅。”
“……”
“我们家族病都是遗传的,没法治。”
“……”
“所以你们小心点,以后可能还会出现六条悟、七条悟、八条悟呢!”
“你们一定要努力活到那个时候啊!”
“……”
·
港口Mafia大小姐把一屋子讨厌的老人怼了一通后,下楼出了神庙,觉得神清气爽。
她打开手机,看到乙骨忧太的消息。
乙&香:你那边结束了吗?
爱狗的茉莉卷:结束啦!我把那个老婆婆气死了,哈哈哈!
乙&香:……
乙&香:你知道那是谁吗?
爱狗的茉莉卷:不就是个讨厌的高层老太婆吗?
乙&香:……
下一秒,森茉莉看到乙骨忧太发来的消息,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
狗卷棘终于苏醒了,恢复得不错,虽然重接的手臂还打着石膏,有些不适,但整个人感觉很精神,生龙活虎。
他看到了乙骨忧太的留言,说森茉莉上午被高层叫去谈话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应该结束了吧?
狗卷有些担心森茉莉,随意披了件外套,穿上鞋子,出门去找她。
很快就在神庙附近看见了背对他而立的少女。
少女的身姿一如既往亭亭玉立,一头金发在阳光下如同微涌的波浪。
狗卷棘一时间只贪心地看着她的背影,就像当是一场劫后重逢,此刻内心充满无数感激。
想给她一个惊喜,狗卷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过去,然后从身后抱住了少女。
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裹上来,森茉莉惊讶地转身,对上少年恍若隔世的笑颜。
“学长……你醒了?”
“鲑鱼!”狗卷棘中气十足地道了一声,像是想证明自己的状态已经恢复如初。
但是下一秒,森茉莉并没有如他所料般激动,反而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学长……”
狗卷诧异:“海带?”
森茉莉哭丧着一张脸:“我刚刚把你奶奶给骂了……”
狗卷棘:“……”
第5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有的人活着, TA已经死了:)
灿烂的正午阳光之下,好不容易从死里逃生的少年安慰着生不如死的少女。
“呜哇啊啊啊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奶奶啊——”
“你的奶奶怎么会是高层一员啊——”
“我还说她倚老卖老……多管闲事……还诅咒她会折寿……”
“对不起学长……你会不会怪我啊……一定恨死我了吧……”
森茉莉悔不当初地捶着地板,只求能借用一下哆啦A梦的时光倒流机,也不用倒退太多十分钟就好。
“我居然骂了男朋友的奶奶……四舍五入就是骂了自己的奶奶……我不活了!”
森茉莉说着就起身往一旁的树上撞去。
“回来!”狗卷棘下了个咒言。
森茉莉被迫一个急刹车, 转头就撞到了老奶奶的孙子怀里。
狗卷棘一手接住她, 另一只打着石膏的手不小心被撞到, 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啊!学长你的手没事吧?!”森茉莉这才想起来要紧事,暂时放下了老奶奶, 转去关心他的伤势情况,“怎么样,痛不痛, 家入小姐怎么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摸着他左臂上冰凉的石膏, 她又想哭了。
“芥菜。”狗卷棘掐了掐她鼓起的脸蛋, 轻声安慰。
森茉莉这才抬头细细打量劫后余生的少年。
因为一只手打着石膏,他只披了件长外套就出来了,脸上戴着黑色的布口罩,显得他原本就白的皮肤更显冷调。
只是眼下淡淡的青色也格外明显, 整个人看起来还带了点儿没睡醒的疏懒倦意, 侧面的头发有一小缕翘了起来。
森茉莉抬手给他捋了捋那撮翘起的头发, 突然问:“学长, 你是不是长高了?”
换来的是少年无辜的眨眼动作。
“我记得之前跟你差不多平视的, 大概到你额头这里。”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踮了踮脚, “但现在我要踮脚才能平视你的眼睛了。”
难道说受伤休养还会长高?
看着少女因为踮脚不平衡而像小动物一样在面前晃来晃去的,狗卷棘口罩后的嘴角被牵引着上扬几分,不自觉搂上她的腰, 将她拉近了些。
呼吸的拉近让森茉莉心下一阵小慌乱,睁直了眼睛,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
即便他戴着口罩,也能感觉到其中缠绕上来的气息,遮得严严实实的部位反而更让人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多日未见,以及劫难过后产生的思念让狗卷一时忘掉了周遭的客观环境,只直勾勾又贪心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卸下了平日的害羞和克制,此刻直白的注视有一种摄住人神思的凝力。
森茉莉被他这样盯着,莫名一阵脸红心跳。
她甚至感觉到彼此隔着一层口罩的呼吸都成了热浪。
……糟糕!
怎么感觉狗卷重伤后回来,反而让她变得被动了?
她双眼睁大,瞄了瞄四周,说话居然结结巴巴地:“这,大白天的……你还受着伤……不太好吧?”
事实证明,确实不太好。
因为下一秒她瞥到有人正正巧巧从他们身边经过。
还是她刚前不久在顶层嘴炮过的老奶奶和年轻阿姨:)
四个人,八目相对。
森茉莉:“……”
狗卷棘:“……”
如同被当场捉/奸,前一秒还腻歪在一起的两人立刻分开。
先前的尴尬和后悔这一刻卷土重来,让森茉莉简直想弃世而去,或者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根本不敢直视前方,躲在男朋友身后,死命抠着自己的大腿。
狗卷棘相比起来倒是镇定很多,乖乖站在那儿面对着奶奶和母亲,礼貌地点了点头。
身着和服的老奶奶瞪了一眼他和身后的少女,脸色极差,却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拄着拐杖气呼呼地往前走,没有停留。
身旁的女人搀扶着老人,路过的时候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狗卷棘你一会过来一下。”
女人对狗卷说了一声后,又瞅了眼森茉莉,扶着老人一起离开了。
狗卷棘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一转头发现森茉莉蹲在原地,双手抱着脑袋。
“金枪鱼。”他好笑地走过去,弯腰摸了摸她的头。
“完了。完了。”森茉莉生无可恋地喃喃道,“居然喊你大名了,一定没好事……学长你完了,我也完了,我们都完了……”
“鲣鱼干。”狗卷棘握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呜呜呜怎么办……你奶奶和你妈一定对我印象糟透了!要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哦不,肯定不会同意的!”森茉莉抓狂地抬头,反握住他的手臂,“学长,要不我们私奔吧?”
狗卷棘惊讶又好笑地扬眉:“……鲑鱼?”
“鲑鱼?你同意是吗?!”森茉莉立马打起精神站起来,“我们把护照拿上,找人弄个假证就出国吧,嗯我看南海那里的岛挺适合居住的,咱们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