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那是什么态度啊？”钉崎野蔷薇霸总发言，目光却死死地钉在她的身上，仿佛要穿洞似的上上下下打量。
　　头肩比完美、腰胯比完美、大长腿完美，还有那天使的脸庞……岂可修！
　　确认过眼神，是走在大街上会被各路星探争相竞抢的人！
　　森茉莉倒不觉得自己的介绍有什么问题，这话不是故意说着玩，她昨天从前辈那打听了，学生在校期间出任务，大多数情况会以班级为单位，也就是说，现在即使她被分派任务，大概率也是和同级生组队。
　　这个制度挺不合理的，按道理说应该让经验更丰富的高年级前辈带比较靠谱。
　　不管怎么说，为了能名正言顺和狗卷学长出生入死，她可不能一直呆在原地。
　　而在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听来，她这怕不是刚来祓除了一级咒灵，开始膨胀了……
　　“喂，要不要来比划一下？”钉崎野蔷薇朝她勾勾手指。
　　森茉莉歪头对她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钉崎野蔷薇。”
　　“我是伏黑惠。”黑发海胆头少年也简单地自我介绍，“三年级的不在，二年级你都认识了吧？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位唯一值得尊敬的乙骨前辈。”
　　森茉莉原本维持的笑容突然僵硬：“你说什么？”
　　伏黑惠：？
　　森茉莉眯起了眼睛：“什么叫‘唯一值得尊敬’…？”
　　少女的气场完全变了，整张脸都冷了下来，甚至带上了莫名其妙的杀气。
　　伏黑惠问野蔷薇：“……我说错什么了吗？”
　　钉崎野蔷薇也对她突然的态度转变摸不着头脑：“我哪知道？”
　　森茉莉朝伏黑惠步步逼近：“你说谁才是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辈？捧一踩三有意思嘛？”
　　就算有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辈，那也只能是狗卷前辈！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伏黑惠当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踩了她的雷，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抡拳头揍上来的架势，只得无奈解释：“乙骨前辈是咒术界仅有的四名特级术师之一，当然值得尊敬了。”
　　森茉莉牙痒痒：“特级有那么了不起？”
　　“当然，钉崎是三级术师，我也才评上二级，我们这里最高也就狗卷前辈是准一级，而特级完全是不同的次元。”伏黑惠说。
　　森茉莉沉默半晌，问道：“那我呢？”
　　“你？”伏黑惠有些诧异她会这样问。
　　他回答得十分直白：“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那天下午的特训，伏黑惠和森茉莉都没有参加。
　　·
　　咒术师多多少少都有点疯批特质，关于这点伏黑惠稍微有点明白为何这女生没有咒力也能入学了。
　　脑回路让人摸不着边是真的，行动无法预测也是真。
　　而且……体术真的很强。
　　伏黑惠不知道她为啥就直接过来跟他打起来了，用她的话，美其名曰“手合”。
　　……行吧，伏黑惠虽是一年级但已经有单独执行任务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对方没咒力也没术式，伏黑惠也不想欺负新来的女孩子，便也只用纯体术对抗，但很快发现她的体术在他之上，大概和目前的禅院真希相匹敌。
　　胖达不属于人类范围，暂不作考量。
　　“我劝你去和禅院前辈切磋更实际。”他应付着少女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可惜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他双手结印：“脱兔！”
　　十来只小兔兔被召唤于世，女孩子一向对可爱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伏黑惠希望她能停下这无意义的较劲。
　　脱兔是伏黑惠契约的式神之一，一般用来分散敌人注意力的，现在唤出来是想治愈一下她莫名其妙的煞气。
　　小兔子们没有攻击性，东跑跑西跳跳，像一地流动的棉花糖。白兔灰兔、荷兰兔、安哥拉兔、垂耳兔……还有几只亲昵地蹭着森茉莉的鞋子。
　　森茉莉停下了攻击，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好、好可爱！！(////)
　　她弯下腰，抱起了脚边一只迷你垂耳兔。
　　兔子在她手里小小一只，毛发洁白柔软，耳朵耷拉在两边，无辜地看着她。
　　这垂耳兔……长得好像芥川龙之介啊。
　　森茉莉被兔子们萌化的前一秒，猛然回神，放下了兔兔，装作厌恶地走开几步。
　　就算是兔兔又怎么样？哪有狗卷学长可爱啊！
　　她轻哼一声：“比起兔子，我更喜欢狗。”
　　伏黑惠：……
　　那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他本来是有玉犬式神的，但白的那只上次在任务中被特级诅咒消灭了，黑的那只看上去又太凶。
　　“你还会召唤式神？”森茉莉被这一弄也没了继续手合的欲望，随意问了一句。
　　伏黑惠解除了式神，言简意赅：“这是我以前家族祖传的术式之一。”
　　森茉莉了解过一些式神相关的资料，式神原是阴阳师役使的灵体，操控式神，最初经由封印下契约书、结印、朋友关系或剪纸成型等方式，念出特定咒语，以召唤式神。
　　除了式神，其实印纹、咒，这些力量与操纵都和阴阳师有关。
　　阴阳师放在现代已经是传说了，但是人与诅咒、咒术师与咒灵，何尝不是阴阳两间的衍生？
　　按道理咒力和术式是成为咒术师的必要条件，是天生的。都是阴间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同样衍生出例外的情况呢？
　　看着伏黑惠的小兔子们，森茉莉莫名想起了本丸那几只小动物。
　　“喂。”伏黑惠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捧一踩三？”一听到这个，森茉莉又冷下了脸：“因为你不尊重前辈。”
　　伏黑惠懒懒问：“我要怎么才尊重前辈？”
　　“惠？茉莉？听说你们私下斗殴是真的吗？”这时禅院真希带着告状的钉崎野蔷薇和狗卷以及胖达往这边过来。
　　森茉莉立刻整理仪容仪表，从满面冷酷一秒切换文静乖巧，看得伏黑惠呆了一下。
　　她笑着抬手和前辈们打招呼，用差不多能用所有人听到的音量对他说：“禅院学姐性格好又会照顾人，胖达前辈毛茸茸就是正义，狗卷学长更是……”她深呼吸一口气，“温柔体贴强大帅气细心又靠谱四舍五入就是一级的世界珍稀级咒言师！”
　　一连串彩虹屁将所有前辈尤其是狗卷棘狠狠夸了一遍，收获一批好感，伏黑惠心想你也太熟练了吧？
　　[细心]？[靠谱]？[强大帅气]？伏黑惠确认她形容的是狗卷棘后，脑海里划过某个场景。
　　看着少女道貌岸然的模样，他的唇角微妙地勾起一个弧度。
　　“那是因为你刚来，不了解前辈的全部。”他边回忆边道，“喔记得有一次，那时五条老师也在，狗卷前辈学他恶作剧，穿上了……”
　　“闭嘴。”
　　伏黑惠：……
　　众人：……
　　谁都没有预料到狗卷棘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用咒言。
　　伏黑惠被动缝上嘴。
　　森茉莉愣道：“穿什么？”
　　“鲣鱼干。”狗卷对她摇头，意思什么都没有。
　　“是什么呀？”森茉莉好奇心被勾起来，又问了一遍。
　　咒言的时限过去，伏黑惠又张嘴：“就是有一次，狗卷前辈他穿……”
　　“不许说！”
　　哦嚯，梅开二度。
　　其他人原地看戏，森茉莉却看到狗卷棘站在她面前，双手交叉，一个劲地对她摇头。
　　“鲣鱼干……”
　　“鲣鱼干，鲣，鱼，干…！”
　　“……”
　　伏黑惠觉得狗卷棘可能是疯了。
 
 
第13章 天花板
　　【最新速报：2018年5月28日，东京都千代田区，xx日料店发生不明原因人体自燃事件，所有顾客与当值店员无人幸存。】
　　“真是气死我了！”中原中也一拳砸在巷角的墙上，即便没用异能，也砸出了一道裂缝，“我一个部下就在那家店吃饭！”
　　这几天他们在东京出差，不过是分开执行任务一会儿，就遭遇了这种飞来横祸。
　　居然敢动他的人，可惜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不然他一定要将其碾碎！
　　“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回横滨吧。”森茉莉在电话里跟他说，“毕竟这种意外谁都预料不到。”
　　“是啊，你说得对，预料不到。”中原中也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渣滓那么多，碍不到我什么，但要挡我们的路，那我很乐意为民除害，但现在可笑的是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
　　“……”
　　森茉莉比中原中也小几岁，他很少会在她面前说这种展露情绪的话。
　　所以她也终于听出他现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大概是咒灵吧。”她猜测。
　　“我也觉得，搞出这么大阵仗，要是放在横滨，搞事的家伙迟早要完。”中原中也哼道，“倒是东京这破城市我看也要完。你要不考虑回横滨读书？”
　　“不要。”
　　“…出了我部下这事，Boss可能更会考虑接你回去。”
　　“连这点风险都承担不起，怎么配做林太郎的女儿？”森茉莉装模作样沉着嗓子说完这句，马上又甜甜道，“嘛——你就这样转告他好啦！”
　　“……”
　　“等我当上顶流咒术师，就回去保护你们鸭～”
　　森茉莉说完挂掉电话，看到中原中也发来一张图片
　　备注说是他的部下临死前拍下的，画面是在事发的餐厅内，好多人身上都着了火，许多人在乱逃乱窜，唯有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坐在原位。
　　森茉莉放大看，发现拍得不甚清晰，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能从身形轮廓上大致看出是位男性。
　　其他人都惊慌失措，唯有他安然无恙。照片定格的只是那一瞬间，没人知道他最后如何，但新闻里报导的却是无人幸存。
　　把这条新闻转发给狗卷学长请教的时候，他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应该是特级以上的咒灵了。
　　爱狗的茉莉卷：这种咒灵学长可以对付吗？
　　世界第一可爱的学长：……非常危险。[叹气.jpg]

　　在咒术界的等级划分中，术师只能对抗与自己同等级以下的咒灵，比如狗卷棘身为准一级，可以对付一级及以下的咒灵，但碰上一级以上，会遭受致命的反噬。
　　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术师评级。
　　前辈们给她科普，术师的等级评定，一般是推荐制度，由高等级术师推荐，但是不能推荐自己的学生。也就是说五条悟是不能推荐他们几个学生的。
　　在即将到来的交流会中，表现出色的学生也更有机会升级，所以前辈们才每天拉着他们训练，为交流会做充分准备。
　　现在的问题是，狗卷学长都是准一级四舍五入就是一级了，她却还在最底层，用伏黑惠的话就是什么都不是。
　　森茉莉是个很懒的人，做任何事情更讲究速度和效率，她等不到从四级一点点往上升，却也暂时想不到可以快速升级的方法。
　　以及另外一点疑惑，那就是在这些等级评定中，最终升入点是一级咒术师。
　　狗卷学长现在就是一级评定中的准一级术师。
　　但众所周知，一级之上还有特级。
　　……比如面前这位身高一米九的“人民教师”五条悟先生：）
　　“森同学，好久不见呀？看你适应得不错呢，听说你战胜了一级咒灵，真厉害！恭喜恭喜！”五条悟非常不走心地客套几句，绕过她就要往学校大门走，然后再次被拦下。
　　森茉莉十分不满，这位学校唯一指定一年级教师，却根本没有尽到任何教师的责任，至少在森茉莉入学后，除了第一天见了一面，之后便再没见过，美其名曰出差忙，实际是领着死工资却不干活。
　　最近和前辈们的特训都是针对交流会的，森茉莉早被横滨战力天花板特训了大半年，前辈们虽然都挺厉害，但实际上给她个人提供不了太多帮助。
　　所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另外一位咒术界的天花板——面前这位比横滨天花板多了整整三十厘米的五条悟。
　　好不容易被她逮到他今天回高专办事，一定要让他教些什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