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了呀,我已经好了。”
电话里的人笑了声。
“那你下来吧。”
顾子意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人已经到了自己家楼下。
“你已经到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麟:“在等你啊,等你好了来找我。”
顾子意听了这话甜滋滋的。
“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换了鞋去楼下。
虽然化了个非常精致的妆,但为了安全起见,顾子意出门前,还是带了墨镜。
走到楼下大门前,她看到门口停了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旁边靠站着一位带着头盔身姿挺拔的男人。
看到她来了后,他站直了身体,摘下头盔对她笑道:“来啦。”
晚上的风很大,夜晚的风将男生的碎发吹起来,他那双深邃狭长的桃花眼也跟着眨了眨。
随性又狂妄的样子,很是迷人。
顾子意心跳漏了两拍,今晚风挺大,她拢了拢挂在肩膀上的西装外套。
“你在这等多久了啊,不会大半个小时了吧。”
她想着自己尽量快一点,就没去看手机,结果他到了也没打电话,她这一忙,就是一个小时。也不知道他站在楼下等她的时候吹了多少冷风。
陆麟看了看她,笑着无所谓地说了句。
“没多久,刚来。”
顾子意很清楚他不是刚来,只是为了让她心里舒服故意这样说。
虽然他平常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某些时候,行为却很绅士、让人很有安全感。
“戴上吧。”陆麟将头盔丢给了他,随后长腿一迈上了车。
顾子意戴上头盔后,也跟着上了车,她穿的是长裙,只能侧坐着。
“我开车速度还挺快的,你这个姿势要抓好了,我怕你坐不稳。”陆麟侧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顾子意:“没关系的。”
陆麟勾了下唇,发动了引擎。
摩托车一发动,火力十足冲出了临江小区,劈开夜色一路驰骋。
顾子意这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的车是真的开的很快,快到让顾子意怀疑,他是不是经常玩飙车。
面子虽可贵,生命价更高。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顾子意也管不了那么多,双手直接紧紧抱住了陆麟的腰。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周围的景色迅速后退,在速度与风声中,他宽阔的后背,似乎是她唯一的支撑和倚靠,
开始她还有些害怕,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后背上一动不敢动。
“你怎么开这么快?”
顾子意对他喊道。
陆麟:“不觉得很爽吗?”
“你别紧张,放松一下。你放心,我车上还载着你,不会出事的。”
或许是他说的话,也或许是她慢慢习惯了这个速度。
顾子意不再那么紧张了,甚至到了后面,她还能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另外一只手张开臂膀,感受速度带来刺激。
陆麟的车载着她在高速上转了一圈,随后去了一家烧烤店。
这家烧烤店在很偏僻的位置,在一条小巷里,四周没什么其他商铺,但环境却不错。
她没进去之前,以为这里就是一家普通类似于夜市摊之类的店铺,毕竟这个位置确实挺偏的。
但进去之后,店内的装潢格调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店面虽小,里面的装修和陈设却十分精致,每一处都特别又雅致,连柜台上随便摆放的装饰品都很新奇,能看出这儿的老板是个特别懂生活的人。
“嘿,好久不见。”
柜台前站着一位和陆麟年纪相仿的男生,见到陆麟后开心地和他打招呼,甚至还想张开双臂和他来个热情拥抱。
陆麟躲过了他的怀抱,和顾子意介绍道。
“这是阿文,是这家烧烤店的老板。”
顾子意没有摘墨镜,点了下头。
阿文打量了顾子意片刻,笑着揶揄道:“六哥,这大美女是谁啊,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陆麟:“滚,老子单身。”
阿文撇撇嘴。
“还说不是女朋友,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带女生来。”
阿文说完目光又落到顾子意身上:“这位美女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陆麟像是知道顾子意的顾虑,踹了阿文一脚。
“别在这逼逼叨叨了,快去给老子烤肉。”
“行行行,你都来了我当然得好酒好肉伺候着,等着哈。”阿文说完,给他们拿了两瓶酒,便钻进了厨房。
顾子意坐到店内的雅间里,她看向四周,发现这个店子,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
“这里的东西能好吃吗?”
她有点儿怀疑地问了句。
陆麟给她倒了一杯酒。
“好不好吃待会儿吃了就知道了。”
顾子意想想也是,反正就算不好吃,坐在她对面这位也足够秀色可餐了。
她端起面前的酒喝了口,有几分惊讶道。
“这酒好好喝。”
说着,她便将杯中的酒全都喝了。
陆麟:“他们这儿的果酒花酒都酿的很好,你待会儿都可以尝尝,但是别喝多了,这酒的后劲挺足的。”
“果酒而已,浓度能有多高,放心吧,我还是能喝酒的。”顾子意笑着接了句。
陆麟:“是吗?那上次是谁喝了几杯红酒就醉了,最后还是我抱到床上去的。”
他这话说的很漫不经心,内容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顾子意假意咳嗽了声。
“你放心,今天我绝对不让你扛着走。”
两人聊了会,阿文端着烤好的烧烤上来了。
“两位请慢用。”
“谢谢。”顾子意礼貌性道了声谢。
阿文对她笑了笑,凑到陆麟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道:“这到底是谁啊,虽然没看到眼睛,但这轮廓这身材还有这气质,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了。六哥你从哪里找到个这样的宝贝?让嫂子摘下墨镜给我长长见识呗。”
陆麟偏了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小声道。
“还不是嫂子,等是你嫂子了再让你长见识。”
“哦,原来你还没追到啊。”阿文了然点了点头。
什么叫没追到?
他这算是在追顾子意吗?
陆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阿文这话哪儿不对,又不能说他说的不对。
阿文送完酒菜,和陆麟说了两句悄悄话便走了。
顾子意尝了尝肉串,满意地点点头。
“味道是不错,而且很干净。很少有烧烤能做的这么干净的。”
她说完这句看着陆麟又道。
“你和这家店老板很熟吗?刚刚看你两还在说悄悄话,说了什么呀,就不能让我听到吗?”
陆麟:“也没什么,他在八卦我俩的关系。”
顾子意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下。
“那你怎么说的?”
陆麟将盘中的肉分开,一小块一小块夹到她的碗中,动作优雅至极。
他笑着反问:“你希望我怎么说?”
顾子意摇摇头,继续夹起肉往嘴里送,她失笑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的关系我能决定一样。”
“如果我说你能决定呢。”
坐在她对面的人开口道。
顾子意手中的筷子掉在了盘中。
陆麟浅眸看向她,带着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笑。
“姐姐会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第25章 往事(二更)
她希望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想见随时能见到,能拥抱能接吻甚至能滚床单的恋人关系。
不然她在他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是为了什么,当个普通朋友吗?她顾子意又不缺朋友。
如果他的神情再认真一点, 说话的场合再正式一些,她那些早就想对他说的呼之欲出的话, 或许真的会说出来。
但显然的, 在这场爱情博弈里, 他们都还在互相试探,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先表露心声的人。
顾子意按捺住那颗因为他一句话上蹿下跳的心, 淡淡一笑。
“瞧你这话说的, 好像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一样。明明前不久,我想签你当我们公司的艺人,你都拒绝了我。”
陆麟失笑。
“那是之前, 现在说不定我就愿意了。”
他顿了下,玩味地看着顾子意。
“不过姐姐这个公司, 只有姐姐一个老板,我一个员工,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公司。”
“咳——”
他这句话差点让顾子意吃东西噎到, 她练练咳嗽好几声。
陆麟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顾子意接过去喝了两口。
缓过气来后, 她看着陆麟道:“怎么就不是正经公司了,我不是说了公司才刚刚成立吗,我们以后会签更多人的, 怎么也不可能就你一个员工。”
虽然当初提出这个是因为陆麟, 但顾子意很早就有自己开公司的想法,毕竟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永远都是老板,她也有兴趣和资源来培养一些新人, 为这个圈子注入新的血液。
“好,那算我当初不识相,我喝酒给你赔礼道歉。”
他扯唇淡笑了声,拿起酒杯一口下肚。
喝了一杯,他忙不迭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顾子意总觉得他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好像变得特别包容好说话,但更像是一种倦态下的疲于应对、丧失活力。
这些信息告诉她。
陆麟今天,并不是很开心。
她没有再和他开玩笑,而是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柔声问了句。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陆麟喝酒的动作顿了下,他没想到顾子意会说这话,毕竟他今晚只是喊她出来吃饭喝酒,他所烦心的事,他一个字也没向她提起过。
而她却问了出来。
其实他和她说过很多,两年前,他们现实中还未相识,还只是在网上聊天的时候。
那时候是他最糟糕的日子,他的母亲撞破他父亲和一个小明星出轨,当天甩下离婚协议书后,便远赴欧洲。
母亲不在,他那时又厌恶极了父亲,家里唯一能信赖依靠的人就只有他哥哥。
他和陆深从小关系就好,陆深比他年长五岁,自小便很照顾他,父母忙于事业,陆麟从小算是跟着哥哥长大的。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以为唯一能和他感同身受的人只有陆深。
可是某天,父亲单独把哥哥叫去了书房,他因为好奇跟着去偷听,却听到了他最难接受的事情。
“陆深,你记住,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该是你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但是陆家最后还得交到陆麟手上。”
“我能给你的,也能收回来,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该有妄念。”
这是他父亲说的。
他听到他哥沉默中不甘的声音。
“那为什么不将公司直接交给小六,而是要交给我。”
陆厉明淡声道:“他还小,需要一个帮手,也需要一个挡在前面的人,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我只是父亲为小六铺路的一个棋子而已是吗?”陆深的声音有几分颤抖,陆麟在门缝中看到他哥垂落的手紧攥成拳。
“父亲可有一刻将我当成你的孩子,而不是为了公司,为了弟弟而存在的工具人。”
陆厉明转头看向陆深,淡声说。
“只要你好好听话,按我说的做,你自然是我的好孩子,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吗?”
好好听话,按照他说的做,才是他的孩子。
如果不听话,就会被一脚踹开。
陆厉明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陆深安静了很久,最后说。
“我知道了,我都听父亲的。”
也正是这句话,将陆麟击溃了,愤怒和委屈一下子冲上来,他不顾一切推开了那扇门。
从那天起,他和陆深的关系再也没法回到从前。
而他和父亲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和陆厉明对着干,成为了陆麟最大的爱好。陆厉明想让他学金融,他就不顾一切填了计算机专业。
大三陆厉明想让他来鹿奇实习,陆麟直接拒绝,甚至情愿去外面打工。
陆厉明气得切断他的经济来源,他就自己赚钱自给自足。
还好有王者荣耀,当主播有人气累积的话还是挺赚钱的,不然他作为一个学生,确实没法短时间内赚这么多钱。
没有人不渴望亲情,他离开家一个人住在租的小房子里,那段最痛苦难熬的时光,他连诉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唯一他能放下戒备好好聊天的人就只有他偶然收的那个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