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风向一变,倒想着遇见好友时,该如何和好友打好关系,谋取利益。
沈诗意揉额,“慕寒对周家的做那些事,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吗?”
林影点头,“是的!大家现在都知道,慕寒之所以会针对周家和周飞扬朋友,是因为他们得罪你。”
“我跟慕寒说过,他……”沈诗意话没说完,总部的同事打她电话,叫她赶紧结束午休,回来办公室,有急事要处理。
繁忙的工作,使她将林影说的事情,抛之脑后。
***
前后在巴黎呆了半个月,工作结束后,沈诗意飞回S市。
没有休息日,她第二天马不停蹄地去上班。
王婕看见她回来,给她发消息:【你未婚生子没在我们公司成为热门八卦,但你前男友是腾飞集团的总裁,成了八卦。】
沈诗意:【……别人怎么说?】
王婕:【惊讶你竟然甩了这种级别的商业大佬!】
沈诗意头疼。
她离开半个月,慕寒那个圈子全是她和他的八卦消息,现在她工作的圈子,也知道她的前男友是谁。
不是公众人物,活得像公众人物。
传闻内容,虽然她不喜欢,但好在也没太离谱,终于说对一件事。
是她甩慕寒,不是慕寒甩她!
对于她前男友的身份,王婕言语中也透着惊讶。
她回复几句,切到另一个聊天框。
卫诚给她发来消息,内容有些不咸不淡,可回可不回。
碍于礼貌,她回了个表情包。
未读消息处理一遍后,沈诗意拿着资料,去开会。
仅半个月不见,同事看她的目光,多了些打量,似在研究她。
假如,王婕没跟她说八卦什么的,她会奇怪。
现在一点也不奇怪,慕寒那个身份,自带关注度。
她佯装没发现同事的打量,照常工作。
下班时,沈诗意准备和王婕一起回酒店,王婕要加班,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去。
慢悠悠地踏出写字楼大门,她视线刚放远,入目,一张厌恶的面孔。
守株待兔几天,等到沈诗意,周飞扬急忙上前,“诗意!”
显然,周飞扬是专程来找她的,一定没好事,沈诗意嫌恶地微抿红唇,“你来这做什么?”
周飞扬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标准的姿势,令人不适,沈诗意后退一步。
鞠躬完毕,周飞扬挺直腰杆,充满歉意地道:“诗意,我今天来,是为我和我父母以前做过的事,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所谓的道歉,沈诗意听得直想笑,“周飞扬,你别在这装模作样,行吗?”
周飞扬也不想来向沈诗意道歉,是慕寒逼得他们家没有办法,她去找慕寒,求他高抬贵手,他没有理会她,见不到他的本人,她只能来找沈诗意。
连日排山倒海的压力,又被沈诗意说装模作样,周飞扬表情管理做得极好,没露出半点真实情绪,实则,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们家原本处于困境,熬一熬,是能熬过去的。
因为沈诗意,他们家面临的危机,不能靠熬而度过。
周飞扬低头,“诗意,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家!”
“……放过你们家?”沈诗意可以猜测到周飞扬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从周飞扬口中听到这句话,她觉得特别搞笑。
又不是她不放过他们家,是慕寒不放过他们家,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视线挪开了些,不想看周飞扬惺惺作态,“我没这么大的本事,不放过你们家,你找错对象了。”
“诗意,你直说,要我们家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们?我们家什么都可以做!”周飞扬把姿态放到最低。
“不要来找我!”沈诗意没闲工夫搭理周飞扬。
见沈诗意想走,周飞扬挡在她面前,“无论你想叫我们家做什么,我们家会做到。我们家已经为以前的事,付出惨重的代价,只要你跟慕寒说一声,他铁定会放过我们家的!”
“是慕寒针对你们家,不是我针对你们家,你想让慕寒放过你们家,麻烦你去找慕寒!”沈诗意绕开周飞扬。
谁知道,周飞扬紧跟着她。
说来说去,无非是让她叫慕寒放过他们家。
走路就能到的酒店,她不想被周飞扬烦,干脆打车回去。
周飞扬站在路边,面上伪装全部卸掉,愤恨地盯着沈诗意坐上的那辆车。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慕寒做的事情,找慕寒不就得了,找她做什么,沈诗意认为周飞扬在她这吃瘪,不会再来找她。
不料,周飞扬连续三天在写字楼的大门口蹲点。
第三天时,周飞扬为求达到目的,差点给她当场跪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没见过周飞扬多少次,对周飞扬的印象,一直是神采飞扬、非常有自信的人。周飞扬这种吓人的行为,弄得她不想来公司坐班,想在酒店里远程办公。
她烦不胜烦,致电慕寒,“周飞扬天天来我公司楼下蹲点,求我原谅,叫我去找你,放过他们家!你对他们家做了什么,我不管,请你不要给我惹来麻烦,赶紧把周飞扬给我处理掉!”
一气呵成,她就将电话挂断。
谁惹的麻烦,谁收拾!
***
周五,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沈诗意不想见到蹲点的周飞扬,破坏她迎来周末的好心情,希望慕寒一天之内搞定周飞扬。
如她所希望的,周飞扬是没再见到了。
可大门口站着慕寒!
下班时间,一批又一批人走出去,其中包含有她的同事。
她装作不认识慕寒,准备绕过他。
大半个月没见她,她上次在马场说的话,慕寒至今一字不差地记得,但让他就此消失在她的眼前,他做不到。
他低声道:“诗意!”
回来上班一周,同事在背后说她什么,沈诗意知道,他们仍在讨论她为什么舍得甩了慕寒,热度没退,慕寒来这里,万一被哪个同事认出他的身份,她感觉,他们的讨论得改变。
她瞟了慕寒一眼,“我上次说过什么,你不记得?”
慕寒眼神微变,“我今天来,是解决周飞扬,她刚才也在这。”
表面上听来,慕寒似乎是帮她的忙,沈诗意对他没有半点感激。
周飞扬是他招来的,他理所应当要解决周飞扬。
她继续向前迈步,“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慕寒跟上她的脚步,依然低声说:“我是接小汤圆下课,再过来的,他在我车上,你要不要见他?”
工作太忙,沈诗意没和小汤圆断了联系,但最新一次见他,是上个月1号,距离今天,足足一个月。
原本打算这周末去见他,今天提前见,也不影响她的计划。
她没停下脚步,“你把他送到我住的酒店里。”
“你有开车来吗?没有,我送你?”
“不用。”沈诗意拒绝,选择用步行的方式回酒店。
慕寒回到车上,对小汤圆说:“你妈妈要走路,叫我送你去她的酒店里。”
透过车窗,小汤圆看到母亲走路的背影,既欢喜也疑惑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想坐车?”
父亲不让他下车,一起等母亲。
母亲走路,不跟他们坐车。
直觉告诉小汤圆,父母之间的关系,比以前还奇怪。
慕寒缓声道:“因为你妈妈坐太久,想活动活动筋骨。”@泡@沫
小汤圆不相信这个理由,但不敢再问。
走着路,沈诗意发现有辆车龟速般地跟在她的身后。
显而易见,这是慕寒的车。
离写字楼已有一段距离,不会随时碰到同事,转念想想,他们都知道她有个孩子,叫小汤圆下车,跟她走路,被同事看见了,也无所谓。
于是,她挥手示意停车。
司机以为沈诗意要上车,忙不迭地停车,而后下车,殷勤地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见到母亲,小汤圆高兴地叫:“妈妈!”
沈诗意目光集中在小汤圆身上,忽视慕寒,道:“小汤圆,你下来,跟妈妈走路。”
小汤圆飞快下车,走到母亲身边。
沈诗意正视慕寒,“我要带他去吃晚饭,你先回去,到时叫司机过来接他也行。”
她不想见他,忽视他,慕寒强烈地感受到,心里有股道不清说不明的难受,“我不回去,就在附近也吃晚饭,你们好了,给我打电话。”
“随便你。”
沈诗意找了家口味清淡的餐厅,带小汤圆过去吃。
明天是养母的生日,望着小汤圆,她想带他一起去拜祭。
小汤圆六岁了,她没带过他去。
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带他去见见自己的外婆。
她将小汤圆夹不到的菜,夹到他碗里后,问:“你周末的作业,多不多?”
“一个晚上可以做完。”
“那你后天做作业,明天陪妈妈去拜祭你外婆。”
“好的,妈妈!”小汤圆知道自己的外婆去世多年,他去年跟父亲去过墓园拜祭。
沈诗意和小汤圆保持联系时,她会问他的学习、交友、爱好等情况,两人如今可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
吃完饭,小汤圆恋恋不舍,想到明天可以见母亲,迅速打起精神来。
将小汤圆交还给慕寒,沈诗意跟他说:“我明天要带他去拜祭我母亲,我会去别墅区门口接他,你叫陈阿姨把他送到门口。”
“墓园那种地方,你又没一个人带他出过门,我陪你们去吧。”慕寒知道她不再爱他,也明白她当初和他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若他因此放手,不找机会挽回,去补救,这会是伴随他一生的痛苦和遗憾。
沈诗意确实没有一个人带过小汤圆出门的经验,可小汤圆不是要二十四小时紧盯着的婴幼儿,他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可以沟通很多事情,她一个人带他,绰绰有余,不需要慕寒。
“不必,我自己可以。”
说完,她转身朝酒店的方向走。
慕寒和小汤圆站在原地,目送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再上车。
秋天是凉爽的季节,早上温差较大,白天依旧艳阳高照,有时气温会和夏天没差别,沈诗意定在上午拜祭养母。
次日早上,她八点半前往慕家所在的别墅区。
说好九点出发,九点整,她到达。
车没停下,她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慕寒和小汤圆,慕寒手捧一束鲜花,小汤圆则背着一个包。
她有些烦,慕寒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昨天,她明明交代慕寒,叫陈阿姨把小汤圆送到门口即可。
慕寒认得她的车牌号,未等她下车,过来敲她的车窗。
当着小汤圆的面,沈诗意忍住不发作,开门下去。
慕寒将鲜花递给她,“诗意,你母亲是我们孩子的外婆,你不让我陪你们去拜祭,鲜花是我一点心意,你帮我放在你母亲的墓前。”
沈诗意接过鲜花,想放到车里,又听见慕寒说:“小汤圆的背包,我放了一些垫肚子的小零食和纸巾,还有保温瓶,里面装着开水,他渴的时候,你记得倒出来,给他放凉。”
小汤圆特地转身,向母亲展示他的背包,“妈妈,爸爸装的零食可好吃了!”
沈诗意伸手,揉了揉小汤圆的脑袋,“嗯,妈妈知道,上车吧。”
慕寒说的话,她有记住,但不想回应他。
见到他,总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放好鲜花,她准备坐回到驾驶位置,手腕被慕寒拉住。
她条件反射地甩开,“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
“周家的事,我昨晚妥善处理完了,周飞扬不会再去找你。”慕寒顿了顿,“小汤圆通常十二点半左右午睡!要不,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怕他睡着,你抱不动他。”
“十二点前我会送他回来的。”沈诗意没打算和小汤圆呆一整天,上午拜祭完养母,她下午要看房。
“好吧。”
见慕寒没有还要叮嘱的东西,沈诗意开车走人。
马路上,沈诗意开的那辆车,早已远去,慕寒不禁想起她唯一一次带他去拜祭她养母的画面。
那会,他们在筹备婚礼。
他与她都没有父母在世,走不了父母见面的流程,相互带对方去拜祭。
在她母亲墓前,她眉眼弯弯,满脸笑容,开心地说了许多话,话里话外是她找到了幸福,叫她养母不必牵挂她,她会好好的,然后,还隆重地对着她养母的照片介绍他,一口一个女婿。
如今,别说她会带他去拜祭她养母,她将他当成洪水猛兽,唯恐躲避不及。
心脏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