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钱子冉
钱子冉  发于:2021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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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眼前的两人具体在说什么事,听到他们在聊条件不条件的,和林影的好朋友沈诗意,李冰默默走出去。
  经纪人识趣出去,把门关上,林影站起来,说话无需顾忌什么,直言:“姓慕的,我凭什么帮你?如果你还是诗意的男朋友,也许我会考虑考虑,但她现在跟你分了,我帮你做什么?并且,诗意是真的不理我。”
  下一个行程在等着她,她没时间跟慕寒纠缠,将她的手机拿到他面前,给他看了她与好友的聊天窗口,也给他看了显示打不通的通话记录。
  望着慕寒泛白的脸色,林影心里暗爽。
  好友早就该这么做了,跟不愿意和自己结婚的男人,没必要拖着,尽早分手,不拖泥带水,是最好的选择。
  她收回手机,故意用惋惜的语气说:“抱歉,我爱莫能助。人嘛,总有不想理人的时候,不是最好的朋友,就一定要理。你想想其他办法,看能不能找到诗意。”
  “不论诗意什么时候联系你,你能拿到她的具体地址,条件,任你开。”慕寒没完全放弃通过林影找到沈诗意的希望。
  “慕总真大方!”林影勾起嘲讽的冷笑。
  做梦吧,她拿到好友的地址,也不会给他。
  站休息室门口的李冰,看见慕寒出来,脸色比刚才进去还不好看,有点担忧。她听不明白慕寒和林影说什么事,但慕寒那个阶层的人,是她们实打实得罪不起的。
  李冰匆忙返回休息室里,发现林影满脸笑容,似乎心情极好,不由问:“宝贝,慕寒要你好朋友的具体地址,是想做什么?他出手蛮大方的!”
  顿时,林影收起笑容,冷眼扫向李冰,“管他做什么,出手大不大方,与我无关。”
  李冰讪讪地笑了笑,不敢再说这件事。
  林影没大红前,准备签他们公司,敲定合约期间,恰巧,林影凭借暑期档上映的古偶剧而爆红,双方地位立刻扭转,合约大改,公司求着林影签进来的,相当于白捡一个现成的当红小花,也意味着林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团队和经纪公司是辅助林影的演艺事业,不能像控制没出名的小演员那般,林影的自由度比较高,对于不会损害她事业的东西,李冰都不会过问太多,免得林影对她有意见。
  林影重新看了看手机,有点烦。
  好友莫非故意不理她,怕她把地址告诉慕寒?
  或是,好友谁都不想理,想自己清静清静?
  想了一番,林影倾向好友谁也想不理。
  ***
  欧洲,某国家的旅游景点。
  光着双脚,走在细软的沙子上,沈诗意感觉自己双脚像在做按摩般,温热舒适。
  走走停停,看着如是用同一种蓝色颜料染出来的海水和天空,再弯腰捡捡漂亮的贝壳,她心情极其舒畅。
  远离S市,置身陌生的国家,那一团糟的生活已经彻底消失,如今,她是全新的自己,不必整天想着,慕寒爱不爱她,会不会跟她结婚,压力整天消散不去,还伴随着焦虑,彻夜难眠。
  跟慕寒说完,她不回去S市,孩子交给他养,她松了好一大口气。
  怀孕时,她幻想他会立刻跟她结婚。
  生完孩子,她幻想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跟她结婚。
  孩子准备要上学,她幻想他会不让孩子顶着私生子的身份入学,一定会主动向她提出结婚。
  他安排孩子上没有户口限制的私立幼儿园,她幻想他在孩子上小学前,可能跟她结婚。
  自我欺骗四次,其实,她在第二次时,已经可以及时止损了,偏偏抱着无谓的希望,无休止地等下去。
  想想,她以前天真得可怕。
  要知道,婚姻和爱情,皆不能强求,不是等待,便会得到。
  关于爱情这个东西,她最近也想明白了,人不一定要拥有爱情。
  @泡@沫
  没有爱情,情绪不会被牵动,不会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做一些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心情可以保持在平稳的状态,有益身心。
  安静平和、不被人用异样目光看待、轻蔑鄙夷的生活,才是她目前追求的。
  不过,她得先去买台手机。
  手机前几天掉海里,这几天没有手机,不习惯!
  一想,她当即结束游玩,去逛商场看手机。
 
 
第22章 痛苦   今日二更
  好玩的地方多到数不清, 沈诗意辗转多个国家,趁此机会,全部玩一遍。
  她在国外轻轻松松地玩, 而在国内的慕寒,被她告知不回来后的二十多天里, 不计其数地投入人力和物力,去寻找她的踪迹。
  可查来查去,只查到她从S市飞去加拿大, 然后没几天就飞到欧洲。
  国外不同于国内,国外找人, 无疑是大海捞针。
  始终联系不上她,不知要多久能查到她的具体地址,加上,大概是母子心灵感应,小汤圆似乎感觉到母亲不要他, 多天没见到母亲,哭闹一场后,开始生病,慕寒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闷, 也愈发烦躁。
  对于女朋友一夜消失这种事, 楚南风比他舅舅有经验, 来探望生病的小汤圆, 不忘给他舅舅传授找人的经验,由哪个方面入手, 容易查到他人的踪迹。
  而后,楚南风忍不住想幸灾乐祸一番。
  见到他舅舅的脸庞被阴影笼罩,可能是近来没休息好, 既要工作,又要找沈诗意在哪,还要照顾孩子,显得有些疲惫,透着几分憔悴,他略感于心不忍,便暂时口下留情。
  扫了眼刚吃完药就睡着的小汤圆,楚南风目光不经意掠过旁边桌子上摆放的相框。
  照片中,沈诗意身穿白色婚纱,一脸幸福璀璨的笑容,眉眼弯弯地注视他舅舅。
  顿时,楚南风有些憋不住,问:“舅舅,你们的婚纱照都往家里摆了,我实在是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取消婚礼?”
  慕寒正在用纸巾帮小汤圆擦去额头冒出的细汗,听见楚南风的话语,不由望向他与沈诗意的婚纱照,眼眸瞬间被黑暗占满。
  婚纱照是在婚礼前拍好的,婚礼取消后,婚纱照原本也应该处理掉,她真怀孕后,搬进来时,叫人把照片挂在他们的房间里,又做了几个摆放的相框,放到儿童房。
  她这么做,表达的意思很好懂,无非是想跟他结婚。
  那时的她,渴望结婚,如今,无论他发多少条消息,告诉她,只要她一回来,他们马上结婚,她也不理会他。
  就像,她想要的东西已经过期,他却把过期的东西呈上。
  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慕寒抬眸正视楚南风,“因为什么,不再重要了。”
  他曾介怀过她欺骗他,将孩子当成逼婚工具。
  这一切,相比她的离去,丝毫不重要。
  楚南风不知道他舅舅为什么取消婚礼,不愿和沈诗意结婚,只知道,茫茫人海中,想到一个人,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幸灾乐祸,楚南风还是想说:“结婚,意味着建立长期稳定的契约关系。你不跟人家结婚,没有契约关系,人家想甩掉你就甩掉你。”
  退一万步说,他舅舅和沈诗意结婚后,哪怕两人想离婚,沈诗意不能像现在这样,说几句话,拿点行李,直接消失,他舅舅想找人,也找不到。
  他吃过这方面的亏,劝过他舅舅。
  结果,他舅舅非不听。
  心底涌起一股苦涩的味道,慕寒自嘲笑道:“你妈说得确实对,过度自信是自负。”
  他一直笃定,没有婚姻关系,他们有孩子作为纽带,沈诗意也会留在他的身边。想不到有一天,她什么都不要,不声不响地走了。
  “舅舅,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小汤圆。”楚南风不同情他舅舅,同情小汤圆,年仅两岁,就失去母亲。
  没有母亲,他舅舅不仅要承担父亲的职责,也要充当母亲的职责。
  这不能怪别人,是他舅舅自找的。
  ***
  初秋温差较大,白天仍有点热,晚上凉意阵阵。
  小汤圆连续病了半个月,消瘦不少,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身体完全恢复。
  看着蹲在地上玩拼图的小汤圆,慕寒眼前浮现的场景是,每当小汤圆玩这种东西,沈诗意会躺在旁边的椅子或是沙发。
  可,物是人非。
  三个月了,她的踪迹,仍停留在飞去欧洲。
  欧洲小国林立,出入境一个国家,相当简单,不容易留下痕迹。
  那么多的国家,想要快速找到她,等于痴人说梦。
  慕寒做梦也想,希望她的离开,像三年前,她欺骗他怀孕那样,想让他主动和她结婚,他答应结婚,她就会回来,留在他的身边,哪也不去。
  每晚一个人躺在只有他自己的床上,再也没有她躺在身边,睡前或醒后,都能看得到她的笑脸,空荡荡的屋子,总会提醒他,她走得彻彻底底,不会回来,心中绝望油然而生。

  父亲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小汤圆不禁抬起头,开心地叫道:“爸爸!”
  完完全全将小汤圆的正脸,纳入眼底,慕寒耳边回荡沈诗意抱怨过的话语。
  “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孩子像是你一个人生的,没我什么事!”
  “你们父子出去,身边随便站一个年轻女人,别人都会以为你们是一家三口吧。”
  那些抱怨,慕寒总是听着,没有给过她回应。
  孩子长得像谁,不是人为能干预的。
  从她话语中,他听得出,她想孩子至少长得有一点像她。
  如果小汤圆有一点像她,在她要走的时候,望着与她相似的那张脸,是不是会有不舍?
  但是,没有如果。
  见小汤圆胡乱地抓着东西,想往嘴里送,慕寒走过去,将东西拿掉。
  东西不能吃,小汤圆闹脾气,要抱抱。
  被父亲抱在怀里,仍是不满足,小汤圆睁着大眼睛,“爸爸,我妈妈呢?”
  从小汤圆哭闹过要妈妈,生病后,这是第一次又问他要妈妈,慕寒心底微沉,“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
  小汤圆似懂非懂,知道妈妈陪不了他去花园玩泥巴。
  此刻,冲好奶粉的陈阿姨,站在儿童房的门口,听到慕寒对小汤圆说的话,犹豫要不要立即走进去。
  慕寒哄骗小汤圆,沈诗意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实则,慕家工作的人心知肚明,沈诗意不是去工作,是永远不回来了。
  沈诗意走的那天,陈阿姨至今无比清晰地记得,沈诗意给她一个大红包,说以后也辛苦她照顾小汤圆。
  她当时就觉得怪怪的,沈诗意出去旅游,过一阵子就会回来,不必那样说。岂料,沈诗意是嘱托她,然后,一去不复返。
  和另一半有孩子,过不下去,不要孩子和另一半就走了,这种事一点都不新鲜。放在慕寒和沈诗意的身上,陈阿姨也不觉稀奇,只心疼自己带了两年多的小汤圆。
  慕寒再疼小汤圆,小汤圆再粘慕寒和她,他们始终无法代替沈诗意。
  陈阿姨犹豫之际,恰巧,慕寒抱着小汤圆出来。
  一时,四目相对。
  陈阿姨愣了愣,“先生。”
  慕寒将怀中的小汤圆,递给陈阿姨,“看好他,喂他喝奶。”
  交代完毕,慕寒转身下楼。
  陈阿姨呆呆地看了眼慕寒的背影后,望着从她手中抢夺奶瓶的小汤圆,暗地叹气一声。
  快到小汤圆睡觉的时间,等他喝完奶,陈阿姨会哄他睡觉,慕寒无需管他,来到一楼的吧台。
  明亮灯光下,台上放着他昨晚没喝完的红酒。
  那些与沈诗意一起喝完红酒再睡觉的夜晚,历历在目。
  坐在吧台旁边,慕寒端起杯子,扫向她固定坐的位置。
  位置上空空如也,没有她的身影。
  红酒是她最喜欢的酒,她也最喜欢在睡前喝红酒,开始,他抓到她喝酒,她总是笑意盈盈地跟叫他陪她喝一杯,偶尔,会说工作压力大,后来,不用她说,他会自动陪她喝。
  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她不知所踪。
  喝下满满一杯红酒,微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她喝酒有度,他喝酒自然也有度,但这种时候,怎能控制得住。
  一杯又一杯,酒精没有丝毫麻痹的作用,越喝越清醒,极渴望喝醉的慕寒,烦躁地右手一扫。
  顷刻间,杯子和酒瓶摔落在地上,通红一片,混杂着玻璃碴子。
  准备睡觉的管家,听到东西摔破的声音,急忙寻找是哪里的东西摔了。
  没走近吧台处,看见旁边的地上,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再看着脸色阴沉烦躁的慕寒,管家浑身一僵,像没有出现过,飞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从前,红酒是为沈诗意备着的。
  沈诗意离开后,喝红酒的人则变成慕寒。
  近来,慕寒一个人的消耗量,比沈诗意在时高出不少。
  作为拿钱办事的人,只用做好分内工作,雇主的私事,聪明人要躲开,有时候当睁眼瞎,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管家这会就做一个睁眼瞎。
  大家都知道沈诗意和慕寒没结婚,沈诗意算不得上慕家的女主人,她的离开,没有影响慕家的运转,但影响了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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