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罐里的娇美人——寒木枝
寒木枝  发于:2021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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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德帝听了这话,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崇德帝凝神细瞅了好一会迟迟不醒的林灼灼,见小姑娘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惊恐不安”,眉头紧蹙,昏睡中还时不时身子颤抖一下。
  见状,崇德帝抿紧唇,最后重重握了握萧盈盈肩头,道:“盈盈你放心,今夜这事,朕必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姑息。”
  说罢,崇德帝大步跨出了西偏殿,一边往正殿方向走去,一边对福公公喝道:“去提了常嬷嬷来,朕要亲自审问。”
  萧盈盈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有点解气。
  床榻上假装昏迷的林灼灼,听了这些话,则立马睁开了双眼,朝坐在床沿上的娘亲调皮地眨眨眼。
  “累不累,你哭了那么久?”萧盈盈怕门边守着的宫女觉察出异样,压低了身子,附在女儿耳边,悄声道。
  林灼灼知道眼下不方便发出声音,只点了点头。
  今夜当然累了,一连唱了好几场大戏,又是闹,又是骂,又是哭的,方才好不容易“昏迷”了过去,也没得休息,还得眼角眉梢都挤出惶恐不安来,很耗体力的,怎么可能不累。
  “累了,就安心睡一会吧。娘去正殿那头,听听你皇舅舅审问常嬷嬷去。”
  萧盈盈从卢剑那里,晓得常嬷嬷是第一个提出“毁女儿清白”的人,这个仇,不能不报。
  说罢,萧盈盈便轻轻拍了拍女儿脑顶,走人了。
  临走前,怕屋里有人女儿睡不踏实,萧盈盈特意请了葛神医去外间堂屋落座,末了,连同屋里的宫女也一并弄去了堂屋。
  林灼灼感受到了娘亲的体贴,暖暖笑了笑,然后就翻了个身子,面朝外侧躺,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
  正要入睡呢,忽地房门“嘎吱”一下又开了,林灼灼连忙闭上眼,再度装昏迷。
  装昏迷中,透过眼缝,竟意外地见到了爹爹。
  “爹爹,刚刚你猫哪去了?女儿‘昏厥’过去,你都没来得及抱我。”林灼灼一睁开眼,就仰起小脸,冲着爹爹撅嘴,撒上娇了。
  林镇山见了,心头一乐,最爱看宝贝女儿撒娇了。
  探出手指,轻刮女儿撅起的小嘴一下,然后才小声笑道:“傻女儿,爹爹还能干什么去,猫在没人的地方,看你唱戏啊。”
  林灼灼:……
  眨巴两下眼,怎么有些没听明白呢?
  爹爹不在她身边守着,跑远了,猫起来看她唱戏?
  “爹爹的小乖乖,你方才昏厥那一幕,演得精彩极了,爹爹险些都被你骗了过去,还以为你真的情绪过激,昏厥了呢。”林镇山摸摸女儿脑顶,夸奖道。
  林灼灼:……
  还是没明白过来,爹爹为啥要躲起来远远的偷窥她,却不在她身边亲自抱她?
  林镇山见女儿眸子里满是疑惑,自己也摸摸后脑勺,一脸疑惑道:“爹爹也不大清楚,是睿王叮嘱了,爹爹才提前远离了,旁观的。”
  林灼灼:……
  合着,爹爹自己也没琢磨明白内里,就照做了?
  好吧,是四表哥叮嘱的,那定然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林灼灼经历过抓奸大戏后,对四表哥卢剑越发崇拜起来,几乎不怀疑什么。
  “对呀,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爹爹我暂时还没想透。”林镇山经历过倭寇之战,对卢剑就刮目相看,今夜一环扣一环的精彩过后,对卢剑那更是说不出的钦佩。
  思维缜密似卢剑,考虑周到似卢剑,肯定不会瞎提点子,定然是有一定作用的!
  林镇山很信任卢剑。
  “好了,瞧你一脸疲惫样,好好睡一觉,爹爹还有别的事要去运作。”林镇山低头亲了亲女儿额头,又给女儿重新掖好被角,便出去了。
  林灼灼并没有马上就睡,趴在床沿上目送爹爹出了房门后,又仰躺在床上,寻思了好一会四表哥那样做的目的何在,才终于抵不住困意来袭,头一歪睡了过去。
  大抵是成功退了亲,心情大好,这一觉啊,林灼灼做了个甜甜的美梦,嘴角沁出笑意。
  可笑着笑着,林灼灼突然觉得面上发痒,那阵痒意,起于额头,流过鼻梁,最后来到她唇上。
  大概是不大舒服,睡梦中的林灼灼摇了摇脑袋,可唇上那股痒劲还是没散。然后,林灼灼微微张开了唇,小嘴开咬上了。
  大有一股子胆敢打扰她睡觉,就咬死它的意思。
  不想,这小嘴一张啊,还真咬到了一个东西。
  有点香,又有点软……好似是……
  睡梦中的林灼灼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双眸一睁,对上的竟是四表哥的脸。彼时,四表哥正坐在床沿上,弯腰瞧着她呢。
  “四……”四表哥三个字还没出来,林灼灼一张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定睛一瞅,她的小嘴竟……
  正咬着一朵红梅的花瓣。
  瞅到这个,林灼灼先是一愣,随后立马明白过来,睡梦中在她脸上捣乱的就是这枝红梅呢。
  “是不是很好吃,还舍不得松嘴。”卢剑作势扯了扯红梅枝子,扯不动,然后,盯着她咬住红梅花瓣的洁白贝齿,调侃笑道。
  听了这话,林灼灼忙小嘴张开,放了花瓣出去。
  “你的小牙齿很坚硬啊,都啃出牙齿印了,也不知它疼不疼。”卢剑探出手指尖,轻轻抚过花瓣,然后瞅向林灼灼,心疼花瓣道。
  林灼灼:……
  被四表哥这一瞅,怎么感觉自己干了坏事呢?
  “下回,不许再咬得这般重,轻一点。”说罢,卢剑示范似的,嘴唇碰触了一下花瓣。
  碰触的不偏不倚,恰好是林灼灼咬过的那一瓣。
  林灼灼见了,莫名的,面皮发烧似的滚烫了三分。
  卢剑见了,唇边一个轻笑。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去吻她咬过的那瓣。
  然后,笑着将红梅枝子塞进她的小手里,让她握紧了握好了,才笑道:“好了,这是你咬过的花,送给你。算是恭贺你退亲成功的贺礼。”
  做完这一套动作,卢剑也不多做逗留,从床沿起身便要离开。
  林灼灼见四表哥这般快就走,莫名的,一把扯住了他衣袖。
  卢剑盯着小姑娘拽紧自己衣袖的小手,意味不明地笑:“怎么,还舍不得放我走?需要我再多陪你一会?”
  林灼灼:……
  明明心里没多想的,怎的被四表哥一说,好像她留下他有别的企图似的。
  呃,她还确实有个企图……
  想起来了,忙咕噜一下翻了个身,半趴在床上,仰起小脸蛋,结结巴巴问道:“四表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如此结结巴巴?
  面上更是说不出的小紧张?
  “好,你问。”卢剑心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坐回床沿,耐心十足地等着她开口。
  林灼灼见他允了,依旧咬了咬唇,才小声开了口:“四表哥,方才我昏厥时……你为何不让我爹爹……冲过来抱我呀?”
  卢剑:……
  只是这么个小问题,也用得着结结巴巴才问得出口?
  林灼灼见卢剑面有诧异,还以为聪慧透顶的四表哥在嫌弃她笨呢,微微嘟了嘴。
  卢剑:……
  算了,看在你小表情可爱的份上,就给你解了惑吧。
  清了清嗓音道:“要想激起父皇心头足够的疼惜,最好的,莫过于亲手抱你在怀。这样,才能将你浑身的发颤和面上的恐慌之色,感知得最深。”
  林灼灼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卢剑盯着她,好笑道。
  亏得卢剑这副逗小姑娘的样子,没被同样聪慧透顶的苏炎瞧见,要不,指不定得当场拆穿了他——
  剑哥,你不厚道呀,又骗人小姑娘。
  你让林镇山猫远点,哪里是为了让崇德帝亲手抱林灼灼?

  为的不是你自己……想亲手抱抱她,抱她一程么?
  咳咳咳,这样的大真相,徐常笑、林镇山等人都不会发现。唯独苏炎,中途出了偏差,事情都未按照原定路线走,也能被苏炎猜出最初的目的来。
  卢剑大多时候都是很欣赏苏炎的聪明绝顶的,不过偶尔,宁愿苏炎变笨点。
  与小姑娘互动这种事,总被人当场看破,卢剑内里那颗小心脏啊,忍不住一个抖动。
  话说眼下,卢剑见林灼灼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再不多逗留,起身便抬脚朝……窗户走去。
  咦,窗户?不该是门吗?
  咳咳,人家小姑娘在房里睡觉,他一个男子哪里能正大光明从房门口进来?房门口还守着一溜宫女、太监呢。
  自然不是走的正当渠道,而是翻.窗进来的。
  眼下,还得原路返回,再翻.窗出去。
  只见卢剑打开窗户,双手一撑,就跃到了窗外去。然后对着窗口,朝床榻上的林灼灼招手道:“快过来,插上插销。”
  插销被拔,是葛神医特意给卢剑留的。但翻窗进屋这种事,只能卢剑一个人做,他可不会留下机会给别的贼人。
  彼时,林灼灼还趴在床头呢,见他招手,忙下榻来到窗边。听话的迅速将木窗阖上,再“咔哒”一声按下插销。
  被关在窗外的卢剑:……
  小傻鸟,要你关窗,也用不着这般速度吧?
  不会缓缓地阖上,两扇窗慢慢地往中间合拢,多瞅他几眼么?
  卢剑立在窗外,直直瞅着小傻鸟落在窗户纸上的剪影,伫立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不想,卢剑才出了崇政殿宫门,就又在小径上遇见大皇子卢珏了。
  见到大皇子卢珏的身影,卢剑忍不住回想起——先头错过抱林灼灼的一幕来。
  原来,林灼灼“昏厥”过去时,卢剑第一时间就要冲过去,却被大皇子卢珏给拽住了手臂,询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四弟,皇后娘娘瘫软在地上,咱们当儿子的,要不要过去扶一把啊?”
  这一问一答,就令卢剑错失了“大庭广众下,打横抱起他的小傻鸟”的机会。
  你说,再次遇见大皇子卢珏,卢剑心里头是痛快,还是不痛快?
 
 
第79章 
  林灼灼丝毫都没意识到, 自己关窗户太快了,惹了四表哥的不快,被调侃成了小傻鸟。
  阖上窗户后, 林灼灼只觉心情愉悦, 轻轻拍拍小脸蛋,美美地坐回床榻上。
  心情能不愉悦么?
  今夜可是成功甩掉了太子那个大混蛋, 退亲成功了呢!
  从今夜起,她林灼灼就又恢复成了自由身, 是个没有婚约束缚的小姑娘了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 就美滋滋的不行。
  眉眼那个弯, 嘴角那个翘哟。
  林灼灼正坐在床沿上美着呢,一低头, 又对上了那枝红梅,先头四表哥逗弄她的那枝。
  也不知林灼灼想到了什么,细白小手探过去, 从浅粉色的被褥上拾起那枝红梅枝子。右手捏着花枝,左手托起花朵, 小鼻子凑近了。
  轻轻一嗅, 嗯, 说不出的清香。
  花瓣上湿润润的, 像是先头还残留雪花, 进了这烧了地龙的西配殿, 遇上暖气才化去了。
  “是四表哥才从枝头摘下来的么?”
  林灼灼说着这话, 脑海里猛不丁浮现四表哥攀折花枝的画面,身材高挑的四表哥,压根不用如她似的踮起脚尖, 只需往红梅树下一站,挑中一枝,轻轻松松抬手便能折下。
  “还是身高挺拔好,做什么事儿都方便。”喃喃低语,林灼灼再次凑近了,轻轻嗅了嗅。
  却不想,这次一嗅,好巧不巧,就嗅到了她先头咬过的那瓣。
  红嫩嫩的花瓣上,牙齿印清晰可见。
  林灼灼微微发愣,先是脑海里闪过自己一口咬住它的画面,旋即,鬼使神差的,脑海里又闪过四表哥红唇对着她啃过的那瓣,轻轻吻过的画面。
  莫名的,林灼灼面皮又隐隐发烫了起来,赶忙小手一扔,就将红梅花枝掷到了被褥上。
  她自己呢,则火速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红梅躺好,闭上双眼,像逃避什么似的,先睡上一觉。
  却不想,越是想睡着,就越是睡不着。
  约莫两刻钟过去了,林灼灼眼睫毛还在微动。
  后来实在睡不着,林灼灼索性又转过身来,于是乎,那枝红梅再度闯入眼帘。犹豫了好一会,林灼灼到底又探出小手去,将红梅给重新拿了起来。
  对着它瞅了好一会,也不知林灼灼又想起了什么来,居然闭上双眸,两只手指拿着红梅枝子,让红梅花轻触自己额头,然后扫过眉眼,再一路往下来到鼻尖,最后来到了唇上。
  咦,这个动作是不是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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