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入骨——荣槿
荣槿  发于:2021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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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过得也很糟糕,却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薄幸月从回忆里抽离思绪。
  抬眸一看,自己正好停在了一家纹身店下,招牌很亮眼。
  但盛启洲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忘记。
  她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薄幸月还记得,季云淮的肩胛骨一侧有个很明显的伤痕。
  身为军人,那块伤疤也没办法用别的东西来做掩饰。
  她笃定地走进去,说了声:“我来纹身。”
  老板洗了个手出来,拿毛巾擦干手,撑在柜台上跟她讲话:“姑娘,想纹在哪儿?”
  她本身就是美艳的长相,很能令人侧目。
  薄幸月不假思索:“锁骨上。”
  老板说:“好,那我让店里的工作人员给你纹。”
  女纹身师一头蓝发,打着耳钉,给她打预防针:“可能会有点疼。”
  她缓缓开口:“没事,我能忍。”
  “图案呢?想纹什么样的?”怕客人没想好,纹身师拿出店里的图册供人挑选。
  薄幸月描述了一通,大概是自己想要的图案。
  是一半太阳和一半月亮,太阳环抱着月亮。
  基本完美复刻了梦里的场景。
  最终那个纹身纹在左边的锁骨下方,再往下几寸,就是心脏的位置。
  纹身师说:“刚纹身后可能有点疼,近期不要沾水。”
  “好,谢谢了。”薄幸月拢好外套,出了店门。
  天色将晚,薄幸月打开手机才知道部队今天有文艺团下基层表演的活动。
  方一朗问她要不要回去看。
  既然来都来了,薄幸月自然是说了同意。
  她还没有在部队里看过文艺兵跳舞,期盼的同时也挺好奇的。
  文艺表演定在了露天的外场,还是上一回看电影的老地方。
  表演的时间没到,现在正在布置场子,一些舞蹈演员聚在后台聊天。
  薄幸月迎面走过来,笑盈盈地跟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
  方一朗局促地笑着,因为上次季云淮的警告,他似乎很久没跟薄幸月说上话了。
  “薄医生,今晚的演出看完,你们是不是就要离开北疆了?”方一朗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泛着银色的光泽。
  薄幸月不打算隐瞒,言简意赅道:“是。”
  方一朗垂着脑袋,攥着的指节复而一松,温声道,“那你回江城后……”
  视线里猛然闯入一双军靴。
  军裤笔直,双腿修长,不用继续往上看,几乎能想象到他优越的身材比例。
  季云淮拦在她身前,人高腿长,气场凛冽得让人不容忽视。
  他淡淡开口:“不好意思,借用薄医生几分钟。”
  不像是商量,更像是独占欲的爆棚。
  方一朗喉头滚动,欲言又止。
  两人又来到医务室后的小树林,四目相望,他气定神闲,掀起眼皮说:“聊聊昨晚上的事儿。”
  薄幸月疑惑:“我昨晚上对你做了什么吗?”
  话虽如此,她还是心虚的。
  毕竟什么都不记得,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做了。”季云淮语气肯定,不太像是骗人。
  “我喝醉了,有点儿记不清了……”薄幸月舔着唇角,周道得给自己铺垫了下,“要是做了什么冒犯的事,跟你道个歉。”
  季云淮本来跟她隔着点距离,大步飒沓走过去后,两人间的距离彻底化为乌有。
  薄幸月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喃喃道:“怎么了?”
  他的气息很沉,指腹摩挲在下颌处,迫使她扬起头,眉梢眼角携带着能使冰雪消融的笑意。
  季云淮旋即又问:“你不是想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忽然间的的发问让她心口一窒,紧张感弥漫上来。
  完蛋。
  趁着醉酒侵犯前男友这种罪名,薄幸月觉得自己可背不起。
  算了,还是冲回去给自己一拳得了。
  “那我给你——”他拖长了尾音,轻而易举调动人的情绪。
  “再演练一下。”
  男人搂住她的腰,下颌抵在肩窝处。
  没有拖泥带水,话音一落,他的唇辗转而来。
  薄幸月连连后退,只能依靠他的身体作为支点。
  她措手不及,万般疑惑全淹没在他的气息里。
  先前的一吻带着点儿试探,像是羽毛扫过,全身跟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后面他吻过来的力道渐重,青涩也热烈,直教她唇缘发疼。
  像是要将这一吻深深烙印在心头。
  薄幸月没忍住,从唇齿间溢出细密的哼声。
  她红唇微张,季云淮的眼神愈发晦涩。
  他扣住她的后颈,撬开唇齿后,更是长驱直入,直接顺势去勾她的舌尖搅弄。
  清凉的薄荷味道灌涌而来。
  唇舌冰凉,可周遭的温度像在蒸笼中,热得她浑身泛红。
  太久没有接过吻。
  她那点儿过去的经验根本不足为道,在季云淮强势的进攻面前节节败退。
  只能将一切交给他主导。
  心口在发颤,如同一团明火,烧得人理智全无。
  日落西山,静谧且纪律严明的军营内,季云淮肆意妄为,毫不收敛。
  薄幸月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硬生生在天旋地转中与他相吻厮磨。
  间隙中,季云淮让她缓一缓换口气,却特意压低了声线,在她耳廓旁问了句:“记住了?”
 
 
第34章 34“别怕,我回来了。”……
  34念你入骨
  ——
  季云淮的嗓音低沉又压抑, 颗粒感十足。
  而后,他又凑近过来,猝不及防在红唇上轻咬吮吸。
  薄幸月闭着眼睛, 眼睫颤动, 心脏随之他的动作重重一跳。
  像是溺水的人濒临极限,只能抱着浮木支撑。
  过了许久, 她掀起眼皮, 偷偷瞄一眼,却只能看到面前的人虚幻的泡影。
  黄昏的光线浮动,日光如瀑,燥热感不断升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肺里的气息好像都快要被抽干了。
  唇齿相离, 季云淮终于堪堪作罢。
  她喘着气息, 身体发软。
  薄幸月面色潮红,粉颊如云, 目光盈盈如水。
  再继续下去, 谁也不能保证不向欲|望投降,事态可能会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季云淮眸色发沉,比酿成陈年酒的夜色还要幽邃。
  他深吸一口气, 眼尾泛红, 欲|念横生。
  “你确定我昨晚……是这么对你的?”
  薄幸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如果是她酒后多了什么对人热吻的技能,那也不是没有那种概率。
  但怎么回忆, 她都觉得荒唐到不可思议。
  “那要不然你再试试?”季云淮低头轻笑,语气风轻云淡的,可就是能瞬间点燃人心头的那把火。
  薄幸月:“……”
  再试一次,她可试不起,刚刚那个吻, 差点就要将她拆骨入腹了。
  季云淮清清嗓子,巧妙地回避了她的问话,冷不丁提醒说:“演出要开始了。”
  要是再不回去,队里的人就要开始找他了。
  “你先过去吧。”薄幸月状态发懵,现在唇缘还残留着痛感。
  少女时期,还没追到季云淮的时候,她就曾想象过,他这样的“高岭之花”接起吻来会是什么模样。
  可能仍旧是乖乖生,只会落下蜻蜓点水的唇间一吻。
  但无论是两人的初吻,还是重逢后的这一回,少年猩红的眼里像是幽邃的漩涡,吻过来的感觉更是不止热烈。
  仿佛高岭之花只要沾染红尘,就会沦为凡俗。
  薄幸月拿出手机镜头看了下,她卷发全乱了,这般模样,只能待在原地扎头发。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弄得在医务室后面小树林的见面像是在偷情。
  季云淮压下帽檐,加快脚步走过去。
  盛启洲本来想调侃两句,看见什么后,飘忽的眼神一下子一动不动的,“季队,你……”
  很明显,他唇缘发红的那块就是口红留下的痕迹。
  盛启洲明知故问:“这吻痕谁留的?”
  季云淮眉梢一挑,也不跟他客气:“我家小姑娘。”
  “我家”这两个字一说出口,独占欲简直呼之欲出。
  “你跟薄医生复合了?”盛启洲露出眼巴巴的表情,渴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季云淮微抬眉骨,实诚道:“还没。”
  明明知道自己忘不掉。
  但这一回,他希望她能确切地朝自己走过来。
  这样,他才能毫无保留地再度奉送。
  盛启洲的问题还没问完,季云淮就比了个“嘘”的手势。
  台上的帷幕拉开,文艺汇演正式开始了。
  这种场合勾起了他高中元旦晚会的记忆。
  少女跟他兴冲冲地说完,总而言之就是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
  当晚,她穿了身露背的裙子,从试衣间出来。
  不待反应,整个人就被长臂捞过去,薄荷的清冽气息不断靠近。
  他将人摁在门板上,故意在少女露出的背部皮肤上落了唇。
  厮磨啃咬后,一道新鲜的吻痕印在皮肤上。
  薄幸月气不打一出来,可又拿他的行径没办法。
  只能在临开场前借了件外套换上,堪堪挡住后背的吻痕。
  舞台上,镁光灯聚焦,中心的人影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坐在钢琴前,边弹边唱,歌曲的前奏明快轻扬,唱的那首S.H.E的《我爱你。》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
  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致的心
  我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
  一曲唱罢,少女起身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众人瞩目之际,她只却抬眸看向他的眼底。
  少女大胆热烈,无畏无惧,像是迎着光而生的向日葵。
  两厢对比,所谓的下基层文艺汇演都变得乏善可陈。
  汇演接近尾声时,薄幸月收到了戚嘉禾发来的一条消息。
  【月亮,行程定下来了,我们后天启程回江城哦。】
  薄幸月回复:【好。】
  翌日就是最后一次查房。
  薄幸月将几支笔别在胸口的口袋,白大褂穿在她身上,熨帖又飒然。
  病房里的小朋友可能是听到谁说了什么,拽着她的衣角,细声细气地问,“姐姐,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薄幸月俯下身,眼眸澄澈:“会啊,想见的人迟早会见的。”
  当晚收拾完行李,她在临行前特意拍了一张北疆的夜空。
  星月高悬,星辰闪烁生辉。
  后天一大早,有一辆面包车专门送他们去机场。
  后头还跟着一辆军用吉普,负责护送他们一路的安全。
  薄幸月醒了个大早,吃完早餐,跟招待所的老板娘挥手说再见。
  老板娘自然是热情相待:“有空再过来北疆玩儿。 ”
  戚嘉禾摇下车窗,迫不及待道:“走吧,月亮,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睡个几天几夜。”
  比起升职加薪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儿,能好好睡一觉真是再卑微不过的愿望了。
  一行人抵达机场。
  身后的军用吉普亦然停下。
  拉开车门,季云淮如同初见般,站在这儿跟她告别。
  沉默半晌,他眉眼收敛,口吻很淡:“我之后要去执行个任务。”
  薄幸月拖着行李箱,仰头去搜寻他的眼神,确认道:“保密的?”
  季云淮不置可否。
  与那些穷途末路的犯罪份子相搏,有多危险,基本能猜测得到。
  她郑重其事地叮嘱说:“注意安全。”
  最好的回应不过后面这几个字。
  季云淮答应她,说:“好。”
  薄幸月心头一酸,有许多想说的话,还是留到回江城的时候再见面好了。
  到了要登机的时间了。
  薄幸月转过身,强迫自己没回头,一直往前走。
  季云淮的眼神没动,心头波澜起伏,盯着那道背影,用口型说了声“再见”。
  这次结束援疆任务回江城,她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
  飞机起飞,穿梭过颠簸的气流,行驶于一望无垠的蓝天之上。
  落地后,薄幸月才摘下眼罩。
  在机场附近打了个车,心中还有些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她拿钥匙打开家门,一进到玄关果断踢掉高跟鞋,整个人瞬间轻松下来,跟丢掉了一万斤重担似的。
  太久没回公寓,空气里隐约透着股沉闷,察觉后,薄幸月果断趿上拖鞋去开窗通风。
  飞机餐实在不怎么合她的胃口,现下胃确实饿得难受。
  烧开水的时间里,薄幸月拉开冰箱门,后知后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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