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窝止不住地加深,他这般说道:“我说过的吧,我不会拒绝里香的任何愿望,我的全身上下都是里香的所有物……难得里香对我下达了命令,当然要好好执行啊。”
“里香不是说想看我哭泣的表情吗?可以啊。”
黑发少年笑盈盈地说道:“不过让我自己哭出来有点难办呢,所以就由里香来想办法吧。”
女孩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唔……可是,里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啊,不能用洋葱辣椒之类的辅助吗?”
“不可以。”他摇了下手指,“那样就没意思了啊。”
少年托腮,满是溺爱地说道:“里香既然想玩,为什么要玩那种没有灵魂的低配版本呢?”
“我可是任由里香随意欺负了哦——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里香可要好好把握呀。”
“来吧,试试看。让我哭出来,上气不接下气?”
少年的蛊惑近在咫尺,祈本里香盯着他的双眼好一段时间,冥思苦想。
虽然但是,不能用外力辅助,难度就高了很多啊。
……因为忧太的泪点,真的把握不到。
可是想看他泣颜的心情又是如此迫切,忧太也说了随便她欺负了。
……啊,伤脑筋。
第54章
咚咚咚。
是清洁工敲门的声响。
提着水桶的保洁工在门外静静等待了一会儿, 不见人回应。她疑惑地看了眼手表,又在门板上轻叩几下。
隔着厚重的墙壁, 少年的声音从门扉缝隙中挤出微弱的一缕。
“咳、抱歉……我这就来。”
门板“吱呀”地扭转,黑发少年的面容从门后显现了出来。
保洁工:“……”
她呆立了几秒。
看着黑发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状态的模样,她提着水桶,试探性说道:“额…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感觉好像打扰到你们的样子??
面前的少年“扑哧”地笑出声来,又像是牵扯到了喉管般的咳嗽了一下, 他对她摇摇头,说道:“没关系,已经结束了……你进来吧。”
“好、好的。”
保洁工没忍住又偷瞄了他两下。
黑发的少年上半身几近湿透,发尾还在滴水, 他的脸庞上是未干的水渍,泪痕般的痕迹在窗外日光的折射下映出晶亮的水色, 他眉眼温和, 完全是一副好脾气任欺负的姿态,尤其是眼角处那仿佛被□□过后的红肿,更是给他添增了一触即碎的瓷器般的脆弱。
保洁员自认在社会上混迹这么久,什么场景她没见过。
……但这个场面, 有一说一,她还真没见过。
瓷砖铺成的地板上不知为何,水管泄露似的,满地的清水, 打湿了干燥的鞋, 保洁工只能从房间里面把大片的积水用拖把扫出来, 顺便整理下床铺。
她收拾床铺时, 从床单的褶皱里捡起了一根发圈, 递给了乙骨:“这是你的东西吗?”
“啊。”乙骨忧太接过,轻车熟路地把发圈套在了手腕上,“是我未婚妻扎头发用的。”
保洁工眼神死地盯着乙骨几秒,又扫了眼堪称水灾现场的房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
好家伙,小情侣还挺会玩的?
“真是不好意思。”乙骨忧太低眸,想来他也知道过了火,“麻烦您了。”
保洁工叹气一声:“没关系,分内之事。倒是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是好事,但也不能仗着年龄不大身强体健的什么都敢尝试啊,你看看你们……”
乙骨全程认真听训,而与此同时,祈本里香正在楼下的沙发上睡得香甜。
………
时间倒转回几个小时之前。
不约而同、各种意义上都兴奋起来的两个人,本来已经是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了,乙骨那分外主动的一吻献上,更是彻底点燃了女孩最后一根理智的引线。
“真的,怎么做都可以吗?”祈本里香确认道,“不论里香做什么,忧太都不会生气?”
“不会。不论对我做什么。”乙骨忧太不厌其烦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一遍又一遍,“这是里香的愿望啊。”
“……好的。里香知道了。”
女孩安静了好一段时间,乙骨平躺在地板上,闭起双眼,不知是平静或是期盼地等待着什么。
然后,他感觉到一双小手,按上了他的脖颈。
两手的其余四指抵在脖子两旁,大拇指则是摁在了气管的位置,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拇指下压的力度越来越大,脖子上被掐出了肉眼可见的凹陷,她还没有停止。
“唔……”
呼吸的气管被掐住,猝不及防之下的窒息感缓缓上升。
乙骨忧太茫然地眨了眨眼,脖颈处的压力越来越重,同时伴随的是愈发强烈的窒息感,呼吸的节奏被打断,体内氧气的输送被骤然阻截。
没过多久,他的五感开始出现问题,耳边一阵阵的尖鸣,手部发冷,接下来是视觉上,眼前大片地发黑,像是无数的星星坠落下来,砸得他头晕目眩,渐渐地,他看不清女孩的面容。
缺氧。
脖颈的压力蓦然一松,呼吸道的阻碍倏忽畅通,乙骨忧太无法抑制地大口喘气,甚至由于吸气过猛,扯出了咳嗽的声响。
“咳、里香,里香……”他呢喃着恋人的姓名,而里香如他所愿。
女孩垂下头去,以吻封缄,唇舌里渡过去的是帮助他缓解的新鲜空气,被女孩的体温暖过,渡到他的气管中,肺部里,也像是暖和了起来。
待乙骨忧太缓和了几分钟后,祈本里香轻声道:“那里香继续了?忧太。”
乙骨凝视着她,柔笑着颔首。
可能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女孩这次下手毫不迟疑,压力也不是缓慢上升,而是宛如千斤坠般一瞬间掐了上去,乙骨忧太猛地咬紧下唇,面色苍白,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的身体又陷入了窒息的深渊。
她是数着秒钟算的,等乙骨忧太开始双目失神,那根弦快要濒临绷断之时,她就松开手,帮少年平复着呼吸。
然后等着他稍微舒适一点时,又忽然阻断氧气进入的通道。
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女孩每一次都是算在刚刚好的时候让他在喘气和窒息之间徘徊,她不会让他真的出事,但就是缓过气来没几分钟,就又被那双恶魔的小手扼住咽喉,这种从云端直坠地狱的感受,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到了后面,乙骨忧太的后背都沁出了冷汗,他的手生理性地微微颤抖,但是让里香失望的是,他就算被这么折磨,眼睛却还是干涩的,连一点流泪的迹象都无。
女孩如是嘟囔了两句,得到了少年一个安慰的摸头。
他的胸腔震颤着,在平复呼吸的同时对她说道:“不要着急嘛,里香……咳咳……我们还有时间呢,而且,里香酱的话,更过分地对待我也没问题哦?”
祈本里香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更过分?可、可以吗?”
“嗯,可以。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我随便里香欺负……”只要你开心起来就好啦。
祈本里香怔愣了一会儿,然后女孩如小猫般蹭了蹭他的手心,又亲了一口少年的脸颊:“好。”
“哒哒哒”地小跑声远去,乙骨忧太注视着女孩跑进了洗漱间,差不多三分钟后,她端出了一大盆……清水?
“我试过水温,刚好是温的,不会冻到忧太的。”里香在其他方面倒是足够贴心。
在接收到乙骨的目光时,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那个,因为里香自己也有点手酸了嘛,所以就另外想了个办法。”
祈本里香把少年扶起来,水盆被她放置到床头柜上,而乙骨被她调转了个方向,半跪在床头柜之前。
耳边是女孩略微紧张的嗓音:“忧太,可以吗?”
“……嗯。”乙骨忧太垂眸注视着盆中自己的倒影,脑海里已经对女孩即将要做的事有了预感,他放松下身子,柔顺地说道,“做里香想做的吧。”
话音未落。
祈本里香的手忽地按上了他的后脑勺,然后顺着这股力气,把少年的头部整个沉入了水盆之中。
少年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反抗,他真就如同女孩的洋娃娃一般任她摆弄,耳廓浸入水线,清水浮动间,破裂了几个呼出来的气泡。
祈本里香差不多清楚少年的大概屏息时长了,她算着极限时间,让乙骨忧太换气,只不过这次大概是有水的加成,少年的模样格外凄惨一些。
里香的动作没有很温柔,大幅度的动作之下,清水打湿了少年的衣襟,沾湿了他的黑发,将他从水盆里拽出来的时候,那双碧色的眼眸瞥过来时,睫毛轻颤下滴落的明珠般的水光。
祈本里香:“……”
这谁顶得住啊!
她将少年的脸部浸到水盆里,用无处不在的水来堵住他的呼吸口,这本该是让人难受的、静默的过程,但是——
兴许是太过愉悦,少年在循环往复的折磨中竟是漏出了欣悦的笑音。
“呼……哈哈、咳,里香,里香啊……哈哈……咳……”
鼻腔、口中,未能完全封闭下流进的清水,贴合气管上,火辣辣的疼。
在不曾间断的□□煎熬之下,少年的眼角终是沁出了泪水,但他眉眼弯起,笑得不可自抑,心情愉快地像是飞在了天际:“哈哈…里香,再过分一点吧,对我也太温柔了……咳咳……里香,好里香,里香酱?”
生理性的泪水一时止不住,女孩盯着他泪水映下的笑颜,沉默良久。
怎么感觉,忧太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他应该,没有这个受虐的癖好来着?
乙骨忧太当然没有。
只不过他实在太开心了,看着自己的小姑娘那么努力,绞尽脑汁地想要压榨他的泪腺的可爱模样,那全身心都集中在他身上的神态……简直是让他上了瘾,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祈本里香:“……”
啊,这和里香想象中的哭泣不同啊。
那么开心的吗,忧太。
不知是否出于某种不甘心的想法,女孩擦了擦乙骨忧太润湿的眼角,然后反手端起了那一大盆水:“忧太,看这里。”
“唔?”这是听到女孩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的乙骨忧太。
“哗啦”一声,倾盆而下的水流!
被女孩泼了一身的乙骨忧太呆呆地保持原来的姿势,这下不止他的头部,整个上半身都难免打湿的命运。
祈本里香放下空荡荡的水盆,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嗯,这下顺眼多了。
第55章 (加更)
体温正常。
呼吸平缓。
这几日入梦时的不安稳也像是消弭了一般, 女孩小小的一团,面色红润,双手交握, 乖巧地搭在腹部, 被宾馆沙发的绒毛簇拥着,脸颊上被压出一个小小的红印子。
乙骨走下一楼, 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润喉,他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睡梦里的女孩,无声地扬起了唇角。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探到女孩的刘海处, 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里香的生理期差不多也过去了,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她平和下来的情绪, 还有那慢慢好转的睡眠质量。
初次照顾生理期的女孩子,乙骨可以说是手忙脚乱,而且心软得没有底线,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自己也会禁不住被这离谱的发展弄得哭笑不得。
被酒店的人问起发生了什么。
“打水仗而已,只是在打水仗。”——是这么回答的。
关键是,除了进去房间里的保洁工, 所有人都信了,他们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小女孩, 眼里顿时就划过一丝了然:“热天玩水的确很舒服, 但是也要注意别着凉啊。尤其是这么小的女孩子容易生病,你也别太纵容她了。”
乙骨忧太:“……嗯, 谢谢提醒。”
虽然但是, 纵容未婚妻什么的, 不就是他应该做的事吗。
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纵容在外人看来有多离谱,乙骨忧太忽略其他人的态度,决定放弃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