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某某某——Fuiwen
Fuiwen  发于:2021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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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岂没马上说话,静了须臾,才道:“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是还是那样,说没办法撑太久吗?
  谢唯斯心里突了一下,然后,蹭了蹭他,忽然醒了醒神,抬起眸。
  聂云岂微微挑眉:“嗯?哥哥抱你睡。”
  谢唯斯换个位置到他面前的台阶上,面对着面:“你不要担心,无论怎么样,我都陪你的。”
  聂云岂目光深了深。
  谢唯斯伸手搂他的腰:“以前没人陪你,你只能剩下自己,以后不会了,无论奶奶能不能撑下去,无论她在不在,你都不会再一个人,不会只剩下你。”她语气柔软得像是拂过的风,“哥哥,你可以有个新的家的。新的家里,有人每天和你一起生活,永远都不会缺席……你好好养病,然后也许有一天,这个新的家里还有你新的亲人呢。”
  她有点害羞,说完眨了眨眼。
  聂云岂愣愣地看她,她眼中星光闪闪的,充斥着全世界的认真与美好。
  聂云岂伸手,把人搂过来抱入胸膛,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脑袋:“唯斯。”
  “嗯嗯,我在,我永远都在的。”
  他闭上眼睛,埋下脸在她头顶上,手上不断收紧,不断收紧,“唯斯,怎么你像个小太阳。”
  她笑眯眯,窝在他怀里,像只小猫吃饱了一样餍足:“嗯呢,因为聂云岂没太阳,世界是公平的,你的我来给。”
  聂云岂怔了怔,随即,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
  谢唯斯享受极了,虽然不是吻她,但是,很快就能被吻了吧。
  其实聂云岂,是很好治愈的,是个超温柔的人。
  很快人在他怀里,真的有些昏昏欲睡,她闭上了眼睛,人坐在他的下一个台阶,靠着他的腿,埋在他胸膛里。
  风有些大,树上不断有枯叶被吹落,谢唯斯身上不时被砸到。
  聂云岂一边给她捡着,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
  到落幕时分树下风吹得有些许凉了,就缓缓收紧怀抱。
  谢唯斯呼吸轻缓,眯得舒舒服服,不知道她头顶的男人眼神很温热地在看她。
  一片树叶不小心吹落到她头发,划过了她的脸颊,他迅速手指捻走,再伸出长指微微弯曲,温柔地刮了刮她被树叶擦到的地方。
  也不知道疼不疼,最后,男人还又低头亲了一口。
  ……
  小憩了半个钟,谢唯斯才舒服地转醒。不早了,两个准备回去了。
  走前谢唯斯再次回病房去看奶奶。
  老人家问了下工作,然后很怜惜地说:“不要太累,每天加班可怎么行。”
  谢唯斯顺势说:“不累的,我以后每个月都来看您奶奶。您等我。”
  老人家静了:“每个月?这怎么能呢。不用,”她拍拍谢唯斯的手,“这来回跑着不是更累吗?再说……奶奶啊,也等不了你了,唯斯。”
  谢唯斯马上道:“怎么会,您要保重身体呀。”
  奶奶笑着摇摇头,看看聂云岂,又看看她,语气缓慢一字一句道:“不用保重了,奶奶没什么牵挂了,走哪一天,就哪一天,都可以。”
  谢唯斯心里泛酸,下意识在心中说,那不行啊,那哥哥该多伤心。
  谢唯斯弯身和她说:“不行奶奶,你要每天开开心心的,要保重身体,至少要等到……”她伸手去抓聂云岂的手,十指交缠住,“要等到我们结婚嘛,很快的。”
  聂云岂:“……”很,很快?
 
 
第49章 冲冷水澡。 

  病床上的奶奶闻言, 眼睛确实亮了些许,然后去看聂云岂。
  他:“……”
  奶奶:“云岂?你这么快要结婚啊?”
  “……”
  男人揉揉眉心,不得不开口:“……结, 是肯定会结的,至于时间, ”他睨了眼谢唯斯, “唯斯, 还有点小。”
  谢唯斯:“……”
  奶奶一笑,也没失望,“是啊, 唯斯还小呢。没关系, 你们在一起就好, 什么时候结都好,不着急。”
  谢唯斯本来想开口说会很快结的, 但是被聂云岂拎起来,走了。
  到外面和其他人告辞出了病房, 聂云岂马上悠悠瞥谢唯斯。
  她淡定地往前, 进电梯。
  门一关上, 聂云岂马上动手把人揽过来, 低头看怀里:“唯斯, 不许再这样了。”
  “怎么了?”她仰起头, 懵懵懂懂。
  聂云岂:“上次来说在一起,这次说结婚, 下次你还想怎么样?”
  “说……怀孕了。”
  “……”
  聂云岂差点揍猫,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悠悠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一头钻入他怀抱, 蹭蹭蹭:“哥哥。”
  他没动。
  谢唯斯抬眸,白皙的眉头微微拧起来,很是可怜:“哥哥……”
  聂云岂没忍住,伸手搂过人抱入怀,叹息着抚一抚她的背:“唯斯乖,不许这样说了。”
  “嗯嗯。”
  音刚落,电梯门开了,外面要进来的男人看着里面这搂抱的一幕,愣了愣。
  聂云岂也是一顿,随即抱着谢唯斯火速出去。
  谢唯斯害羞地偷笑。
  到外面爬上聂云岂的车,她说:“哥哥我晚上得回去吃饭,我们明天再一起吃。你今晚和你亲戚们一起吃吧。”
  聂云岂淡淡颔首:“好。”
  车子倒出车位,稍许后转入晚霞满天的北市大街。
  谢唯斯趴在聂云岂肩头,吹着晚风继续说话:“哥哥,我晚上吃完饭再找你。”
  “嗯。”他点头。
  谢唯斯:“你欢迎我吗?”
  “……”
  他瞥了瞥肩头的脑袋,点头。
  谢唯斯镜片后的双眸笑眯眯:“那你欢迎我睡你的床吗?”
  “……”聂云岂选择不回答。
  谢唯斯一路欢快地趴在他背上,笑声一阵阵的。
  开车的人不时回头,总觉得,看一眼都能也快乐起来一样。
  他的唯斯,是全世界最可爱的。
  回到兰梧洲,谢唯斯从聂云岂车库中上了下午开来的车,挥手跟他说:“晚点见。”
  车外的男人点点脑袋:“好好开,慢点。”
  “嗯嗯,拜拜,你要吃晚饭呀。”
  “好。”
  谢唯斯笑笑,松开刹车,开出车库。
  回到家里刚好在院子中遇上下班回来的谢澄。
  谢唯斯小跑过去抱住爸爸的手,说着话一起进去。
  屋里餐厅中的谢太太见都回来了,招呼道:“吃饭了。”
  一整顿饭,都是谢唯斯在聊清明后这段时间的工作和事、谢维粼去了两次什么的,她没提到自己的恋爱,妈妈也没说。
  谢唯斯也不知道她下午去公司有没有和谢澄提过。
  不过她觉得,提没提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她对聂云岂简直有一百二十分的信心,父母没什么值得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正想着呢,对面的爸爸忽然就顺着她的工作开口说:“挺喜欢那边的模样……那不想家吗?还想一辈子待在览市吗?”
  “嗯?”谢唯斯抬眸看了眼爸爸。
  妈妈眼神示意。
  谢唯斯瞬明了,这是告诉她爸爸了?然后爸爸还真有意见,意见就是,她会待在览市。
  谢唯斯说:“我……”她笑笑,“我不呆在览市,我没工作呀。”
  谢澄云淡风轻地把手下一碗虾肉放到她面前:“北市这么大,还没有你的一份工作?”
  “做别的我不喜欢呀,我就喜欢搞特效。”
  “这边没有这种公司吗?”爸爸问。
  谢唯斯:“那我不能放着聂云岂的公司,去给别人赚钱吧。”
  爸爸妈妈:“……”
  谢太太失笑,掩唇笑得不行,边笑边睨丈夫。
  谢澄悠悠看着唯一的宝贝女儿,轻叹口气:“你就……不想自己开个公司什么的?你的同学们,不都是毕业了自己开工作室?”
  “我没兴趣呀。”她咬一口虾肉,“那大部分就是开着玩的,不賺钱。我要是想自己开公司,还至于硕士毕业了大半年还在嗨。”
  “……”
  谢太太再次笑得直摇头。
  谢唯斯:“在览市工作,有……有聂云岂在,我自在一些,没那么大的压力;而且工作环境,同事我都熟悉了,”她看爸爸,“我不想换了。”
  谢澄看着人,内心叹气。
  他也不会强求她,只是一想到现在在那里一待几个月,没有人照顾她就算了,以后还可能一辈子待在那里,那就有点舍不得了。
  谢唯斯试探性地问:“爸爸,你就这点意见吗?”
  谢澄没说话。
  谢唯斯:“反正我在北市我也没和你们一起住的呀。”
  “……”
  “和在览市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
  妈妈示意她:“别说了,再说就不止这点意见了哦。”
  谢澄扫了夫人一眼:“我有说没意见?”
  谢太太失笑,挑眉:“你有说你有意见?”
  “……”
  谢唯斯看爸爸:“嗯?您有意见啊?那您跟我说说嘛。
  谢澄默默吃饭:“还早,说那么多做什么。”
  谢唯斯:“不行呀,要是我谈得好好的你最后说不能结婚,那我现在谈个什么劲嘛。”
  “……”
  谢澄扫她:“以后再说,你几个哥哥都还没结婚呢。维粼大你十一岁,人还没提过这种事。”
  “……”
  谢唯斯瞄了眼妈妈,妈妈示意她吃饭。
  谢唯斯懂了,他其实就是没什么太大意见吧,只是这个距离问题而已,而且这个好像已经被她说通了,只是他此刻就有点不舍得而已,所以不想说。
  只不过照这个意思,那要比较早结婚的话,是不太可能了。
  但她下午说的那个,还真不是随口说的,虽然觉得奶奶撑到他们结婚不太可能,但是,她自然也不可能和聂云岂三五年才……
  晚上吃完饭,谢唯斯没有马上出门,在家里陪很想她的父母。
  边闲聊着,她边摸手机发消息给聂云岂:“哥哥吃晚饭了吗?”
  那边兰梧洲,聂云岂回家后,看天色没那么晚,他就没马上吃饭。
  人在客厅坐下,什么也没干。
  现在的身体,也不太好抽烟了,酒更不可能喝。
  所以他一个人就在夏日晚风里,安静坐着。
  风渐渐灌满整个房子,吹乱了他额前的几缕刘海,吹得对面茶几上的相框都轻轻移了一点位置。
  聂云岂缓缓过去,拿起相框,卧入边上沙发里。
  聂云征要是还在,现在三十二岁了;十七年里,意料之外地缺席了五年。
  聂云岂想起十岁那会儿,身份证上的名字由三个字变成两个字,初见的时候挺不适应的,不喜欢,他喜欢他们三兄弟都相同的那个字,觉得少了一个字就什么都变了。
  当时聂云征和他说:名字变了没什么,有大哥在就什么都没什么。以后所有事情都有大哥在,大哥会给你做主,会给你挡着,你继续玩你的就行了,什么不用担心,大哥会永远陪你。
  风吹得满屋子都是声音,暮色在肉眼可见的加深,沙发上的男人仰头靠上椅背,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人不是不能接受一个人的离开,谁都会离开,军人更是无法预料下一秒。
  不能接受的是……
  身边仅剩的一个人,说会永远在、永远陪着的一个人,最后却猝不及防、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就这样隔着千山万水,在异国他乡猝然也撒手离开了。
  走时约好的要帮他做的事,要教他的东西,全都欠着。
  出发前笑容清朗、身姿高大的一个人,回来时双目阖上,身体冰凉地躺在棺椁中,盖着旗帜。
  所有遗言就电话里的一句话,连欠着的所有事情都没来得及说。
  从此……就要一个人去摸索着生活,摸索着自己要学的事情,没人提点,没人庆祝,没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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