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修的是无情道——神仙宝贝派大星
神仙宝贝派大星  发于:2021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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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何。”
  两人齐齐转头,转角处,赫然是那抹熟悉的身影。
  身姿挺拔,风姿独绝。
  光凭一个眼神就足以勾人心魄。
  除了帝君离渊还能是谁?
  离渊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小花仙,原本漠然的神色顷刻间被感染上了俗世的余温,他看着宁娇娇,下意识弯了弯眉眼,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没有动。
  他在等。
  等待对方如以往一样,飞奔而来,如一朵坠落的花儿,撞进自己的怀中。
  然而离渊等了片刻,却不见宁娇娇有任何动作。
  他不自觉地蹙眉,转向了北芙:“怎么了?有谁惹你们生气了?”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宁娇娇身上。
  北芙心中叹了口气。
  她脑子不好,从来不喜欢纠结这些情情爱爱,见状立即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行告退。”
  倘若她在这里,那小花仙定是会不好意思的。
  北芙寻的借口都无比敷衍,偏偏离渊好似听不出来似的,点点头放她离开。
  “生气了?”离渊浅笑着于宁娇娇身旁落座,看着闷闷不乐的小花仙,“总该告诉我缘故吧?”
  “没什么缘故。”宁娇娇闷闷地开口。
  “当真没有?”
  “没有。”宁娇娇攥紧了袖口,将袖口都捏得皱皱巴巴。
  离渊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眼看着宁娇娇越捏越紧,几乎要把自己的十指指缝间磨出血痕来,终是轻叹了口气。
  “没有便没有,你又折磨衣袖做什么?”
  离渊伸出手将那衣袖从宁娇娇手中解放出来,不等对方抽回手,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片冰冰凉凉的布料,覆在了宁娇娇的手上。
  宁娇娇斜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融雪丝甲。”离渊面不改色,好似刚才用的不是上好的疗伤珍宝,只是个普通凡物。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离渊一顿,霜雪般寂寥的眼眸中瞬间被笑意覆盖,再次开口时,他声音也染上了笑。
  “我们娇娇可是最漂亮的小花仙,最漂亮的小花仙可不能有一双布满伤痕的手。”
  他的动作强势而不容拒绝,这一刻,宁娇娇忽然又想起了北芙对龙族“追求美色”的评价,忽然没忍住,笑了出声。
  离渊抬头,扫了她一眼,轻声道:“终于笑了?”
  嗓音清冽,如碎玉散落冰泉时溅出的水花,散漫又冰冷。
  一边说着话,两人步入了天宫正殿。
  一路上,无数人明里暗里朝宁娇娇投来打量对目光,极为好奇这样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令冷心冷情的离渊帝君破裂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绝色。
  宁娇娇倒也没让他们失望。
  一袭红衣银绣,裙摆上从腰际开始用银丝金线绣着凡间灯火,一直到裙摆散开。
  眉眼精致如画,眼尾透着些许妩媚,眼神却很干净——整个九重天上,都难寻的干净。
  确实是个绝色佳人,所有人都这么想。
  直到酒过三巡,最是热闹非凡的时刻,帝君手腕上忽然起了一道红丝,原本众人还以为这是两人间的情趣,正想要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却见那红线直直地指向了殿外——
  铺天盖地的白色水雾不断地凝聚,不断地分散,亮得如同日光般刺眼,最终形成了一个人影。
  看清了那人影的模样后,不少九重天上的老仙们瞠目结舌,接连撞翻了酒杯而不自知,狼狈失态至极。
  可此刻,却没有人计较他们的失礼。
  因为最上头的那人同样失态至极。
  “……虞央。”他低声道,不顾帝君威仪,径直走下了高台。
  众仙俱是将这一幕看得分明,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
  他们知道,此刻,在离渊眼中再是也瞧不见旁人的。
  “你终于回来了。”
  宁娇娇听见他这么说道。
  随后,她看见他牵起虞央的手,看见他带着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将虞央带到高位。
  从始至终,离渊都未曾再多看宁娇娇一眼。
  宁娇娇坐在左侧,低着头,好似这样一切的难堪就与她无关。
  可终究,她还是忍不住,迟疑着,偷偷抬起头望向那对璧人。
  宁娇娇想,这一刻在旁人眼中,自己一定是无比狼狈,明明都已经胜负分明,她却还在痴心妄想。
  殿内一片喜气洋洋,在大红的灯火下,从来冷清的白衣仙君,身边也终于有人作陪。
  他们郎才女貌如此般配,在万众瞩目的高台之上熠熠生辉,连最挑剔高傲的北芙帝姬言谈中,也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是青梅竹马,是互相扶持,是挚友,更是天地间最般配。
  可是……
  宁娇娇歪了歪头,一时间尚未来得及察觉到心痛,而只觉得荒谬可笑极了。
  脑中闪过了许多画面,有盛开在温柔月落河下的,大片大片永开不败的常花花海,有那些珍贵的延寿丹,有耳畔低叹的亲昵言语,有凡间雕刻精致的大花灯——
  最后的画面,是那人举着糖葫芦,浅笑着问自己“不知姑娘打算如何报答?”
  ……
  这些,又算什么呢?
  宁娇娇呆呆地低下头,顺着虞央周身未曾熄灭的光芒,怔怔地摊开了自己的左手。
  腕上还戴着离渊送的双跳脱。
  她迟疑着,抬起头望向那对璧人,心脏一声嗡鸣,细细密密的疼痛如同一把软刀子,时刻不停歇地挂蹭着五脏六腑,硬生生要把血肉全部挂下来才罢休。
  宁娇娇终于迟缓地感觉到了疼痛。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还是那对镯子,只是原先的柔情万丈,此刻悉数化为了不尽深渊,如恶鬼般正对她发出无情的嘲笑。
  自己……又到底算什么呢?
 
 
第13章 逃离   宁娇娇,你有没有想过……入魔?……
  脑子里浑浑噩噩,乱成了一团。
  宁娇娇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宴会。
  别看她外表柔软,仿佛只是一个娇弱的小花仙,可其实宁娇娇骨子里最是要强。
  不然她也不会在被带上九重天宫后,还那么拼命的修炼,甚至比在凡间之时,还要刻苦。
  左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分明是在告诉她,无论做得再多也是无用。
  好好的一场生辰宴,硬生生变成了一出闹剧。
  宁娇娇勉励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仙侍从来只是在外驻守。
  小花仙扑在床上,将脸埋在臂弯中,却半天流不出一滴泪。
  巨大的悲伤席卷了全身后,整个人好似被掏空了心神,宁娇娇不觉得悲伤,只觉得茫然。
  她看清了虞央的脸。
  很漂亮,无愧于“三界第一美人”的称号。
  同样是一袭白衣,穿在虞央身上飘飘若仙,如芙蓉出水,绝色难求。
  宁娇娇庆幸自己今日穿了红裙,却又嫉妒她能站在离渊身边,两人看上去那样的般配。
  衬得她像是个滑稽可笑的拙劣赝品。
  无需更多的言语,只需离渊一个眼神,宁娇娇便知自己早已一败涂地。
  垂下眼眸,目光不其然间又瞥到了手腕上的双跳脱。宁娇娇先是一怔,发了狠地拼命想要将它取下来,却半天都褪不下去,连失了灵法都是无用。
  向来,在被送给她之前,这对镯子被人保存的极好。
  宁娇娇怔怔地往下手腕,抬起头又看见了宫殿上闪烁着夜明珠。
  是离渊从鲛人族那里得来的,只因她多看了一眼,便将其送到了她的寝宫。
  宫殿中无处不是他留下的痕迹,几乎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能从中窥见两人过往的甜蜜,此时却徒留无声的难堪。
  倘若如今有人在此,想必会发现宁娇娇的眼神空洞的吓人。
  她心中唯有一个想法——
  逃离……
  逃离这里……
  宁娇娇仓皇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
  *
  正殿中,终于相聚的几人还在叙话。
  离渊终于控制住了自己难得起伏的心绪,就见虞央又走到了他的身边,迟疑着开口问道:“所以你们是利用那小仙子生辰宴为契机,动用了西落仙府的转生石,才将我魂魄重聚?”说着话,虞央神色懊恼,“我初醒来,只顾着拉着你们叙话,不仅利用了她,还无端扰了她的寿宴,明日是该亲自去赔罪的。”
  “不必。”离渊开口,言简意赅,“你如今神魄未全,先呆在正殿之中,用紫金日光疗伤。”
  “至于她……”
  离渊顿了顿,到底没有将宁娇娇身上的有虞央一魄的事情说出。
  “不过一个寿宴而已,她不会计较。”
  缺了一个生辰宴,往后还有无数个机会,自己再给她补回来就是。
  虞央心中觉得这样不对,但既然离渊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只能迟疑着点了点头。
  对于离渊的冷心冷清,鴏常早已习惯。
  倘若真是个心热的人,又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又将血缘上的亲弟弟囚禁呢?
  而且说是囚禁……鴏常打了个寒颤。
  将亲弟弟的神魂放在幽冥神府中,美其名曰留了他一条命,实则将对方折磨得不人不鬼。
  也就是离渊,才能做到如此狠心。
  不然他得不到这帝君之位。
  倒是北芙抬眸看着离渊,板着脸,没给这个自己一直崇拜的帝君大人一个好脸色。
  她向来如此,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从来懒得掩饰。
  “行了,人也见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北芙厌烦道,她利落起身,对着几人摆了摆手,看也不看虞央,只对离渊行了个礼。
  “荒地那里缺不了人,诸位回见。”
  她起身,出了正殿后却没有直接离去,反而转了个方向,朝着宁娇娇的住处飞去。
  啧,还不知道那痴心的小花仙是何等伤心呢。
  *
  月落清河下,荒地上仍是一片荒芜。
  禹黎随意抬眸瞥了一眼,诧异道:“宁娇娇?”
  少年当即放下酒壶,口中仍是不正经的语气,“哟,你不是生辰嘛,听说那人给你弄了个生辰宴,将四海八荒有名有姓的家伙都请过来了,热闹非凡,你怎么——”有空来我这片荒凉地?
  话音未落,却在禹黎看清宁娇娇的模样时戛然而止。
  原本活泼娇憨的小花仙眼神空洞,笑也不笑了,身上分明是穿着大红色绣银纹的锦裙,却不见一丝人气,徒留一片烈火焚尽后的悲哀。
  整个人像是刚从炼狱忘川海出来似的,一片孤零零的死寂。
  “你……你的手腕怎么了?”禹黎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率先发现了宁娇娇腕上那粗粗一圈青紫的痕迹。
  小花仙肤色白皙,更衬得那圈伤痕无比刺眼。
  禹黎记得,往日里宁娇娇最是爱惜自己的一双手,将自己一双手上的皮肤养得无比娇嫩。
  冰凉的双手被另一双手紧握,属于人体的温度传来,宁娇娇呆呆地抬头,正对上少年精致好看的眉眼。
  禹黎比她还要焦急,匆忙将她拉进自己的小屋内,摁在了椅子上,又急匆匆地将仅剩的疗伤药品悉数拿了出来,从一个白色瓷瓶中用指腹粘上了一点药膏,极其小心地涂抹在了她的腕上。
  “往日不是最爱惜自己这双手的吗?怎么今日这么不小心?等留了疤,看你还敢不敢说自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花仙!”
  原本宁娇娇尚未来得及难过,却在听到了禹黎这句玩笑话后,突然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也不是嚎啕大声的发泄,宁娇娇只是坐在简陋的木椅上,泪水无声的往下流,顷刻间便流了满面。

  禹黎从没见过有人能哭得这般惨烈。
  小花仙好似忘记了所有的事,只记得哭。
  “谁欺负你了?!”禹黎握紧了拳头,隐在暗中的眼睛渐渐染上了血红,“……是不是他!”
  宁娇娇根本没听清禹黎的问话。
  从始至终,她的胸口好似堵了一口气,唯有现在,眼泪流了出来,她才终于不那么难过了。
  禹黎见她只记得哭,起身走到了小花仙的身边,坐在对面凝神看了她半晌,忽然道:“罢了。”
  灯火摇曳中,他起身,走到了宁娇娇的身边,忽然一把搂过她,将她摁在了自己怀中。
  胸前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这小花仙是憋了多久,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流泪。
  禹黎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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