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再进一步过分举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淮谦才起身,进了厨房。
……
-
阮轻画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厨房那边。
在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后,她瞪圆了眼。
片刻,她回了神。
是江淮谦。
阮轻画轻吁一口气。
她盯着江淮谦的背影看了会,没出声。
从她躺着的这个角度,看不清江淮谦在做什么。但又好像能猜到。
男人身影高大,背影宽厚。即便是弯着腰,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力量。
可能是跟常年锻炼有关,江淮谦看着偏瘦,但却有不少肌肉。
厨房的灯光打落在他身上,整体看着还有种居家温暖感。
虽然,阮轻画觉得这是她的错觉。
她走神看着,也没注意到江淮谦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
“醒了?”
江淮谦低头看她,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近。
阮轻画轻眨了下眼:“嗯。”
她伸手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脑袋,低声问:“这是什么?”
“醒酒茶。”
江淮谦敛目,单手拿着碗吹了一会,才递给她:“喝了。”
阮轻画一怔,抿了下唇:“谢谢。”
江淮谦睨她一眼,没搭腔。
阮轻画接过喝下。
江淮谦看她皱起的眉头,轻笑了声:“不好喝?”
“嗯。”阮轻画感受着舌尖的苦涩,嘟囔道:“好难喝。”
话音一落,她嘴里被塞了一颗糖。
把糖卷进舌尖,阮轻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错愕地望着江淮谦,感受着口腔里蔓延的甜味。
她僵了几秒,含糊问:“……哪来的糖?”
江淮谦指了指:“冰箱里的,没过期。”
阮轻画:“……”
她低头,看到了丢在垃圾桶的糖纸。
这糖,好像是她上次凑单买的。
她反应迟钝地“哦”了声,没了后话。
江淮谦瞅了她一眼,拿过碗往厨房走:“去洗澡休息。”
“……”阮轻画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耳朵,咬着还没彻底融化的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江淮谦把碗洗好,淡声说:“你洗完澡睡了就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轻画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喝醉酒容易干出格的事,为以防万一,江淮谦留在这好像是最妥当的。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就算她不让不同意,江淮谦也会想办法留下。
到最后,结果还是会一样。
阮轻画在这种事上,僵持不过江淮谦。
她索性作罢,随他去了。
阮轻画洗完澡出来时,江淮谦在客厅看手机。
他神色散漫,身体跟着放松下来,看着很随性。
听到声音,江淮谦抬眸瞥向她。
几秒后,他才转开目光。
“好了?”
“嗯。”阮轻画对着他灼灼的瞳仁,有些微不自在。
她扭头看了眼时间,轻声道:“我清醒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江淮谦先站了起来。
他高,站起时阮轻画面前覆下了一片阴影,让她看得不那么真切。
“睡吧。”
江淮谦言简意赅道:“我走了。”
阮轻画“嗯”了声,跟着他走到门口,仰头看他:“今晚……谢谢。”
江淮谦挑眉:“就这样?”
“?”
阮轻画看他,“不然……我请你吃饭?”
闻言,江淮谦兀自一笑,嗓音低沉:“再说。”
“哦……”
阮轻画并不勉强。
江淮谦看着她白净透亮的脸颊半晌,重复了一遍:“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人走后,屋子里变得空旷了些,空气也顺畅了。
阮轻画站在门后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房间。
-
要入冬了,晚上的风有种刺骨的凉。
江淮谦从公寓离开,迎风走到小区门口,才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
路灯下,他身影被拉长,五官变得更为深邃英隽。
风吹拂而过,吹乱了他发丝。
江淮谦借风用烟,压了压内心燃起的冲动。
没人知道,阮轻画洗完澡出来的那一刻,他下了多大的定力,才没对她逼近,云淡风轻地从她房子离开。
一根烟燃尽。
江淮谦偏头看了看在夜色下的小区,走到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他感受着窗外拂过的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那一幕。
阮轻画穿的睡衣,其实很保守。小圆领款式,露出了精致锁骨。
她很白,在灯光下泛着光,透亮细腻,近距离还能看见她脸颊的细小绒毛。五官精致,纯且欲。
身上还裹带着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是诱人的花香。
……
注意到后座客人神色不对,司机忍不住开通畅聊服务。
“小伙子去朋友家喝酒了?”
江淮谦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一上车司机便闻到了。
突兀响起的声音,拉回了江淮谦思绪。
他稍顿,睁开眼把车窗打开。
风灌进来,人彻底清醒了。
“不是。”
也不知道是深夜情绪容易发散,还是怕自己还会控制不住回忆,江淮谦难得搭了腔。
司机借着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猜测道:“送朋友回家呐?”
江淮谦“嗯”了声。
司机笑笑,猜测说:“重要朋友吧?”
江淮谦掀起眼皮看他。
司机莞尔,自顾自说:“你这身份不普通吧?一般朋友轮不到你送。”
司机见过太多客人,眼尖。从江淮谦上车那会,他便大概估了估他身份。
男人长相英俊,气场强。简短的两句对话,就能感受出他是常年发号施令的。
即便不是大老板,身价也绝对不低,在公司职位起码总监以上。
江淮谦笑了下,淡淡说:“还好。”
司机了然点点头,也不深究。
他看江淮谦没露出半点不耐,继续问:“送女朋友回家啊?”
江淮谦没想,少有打车的经历,还能遇到这么话痨的司机。
但此刻,他也确实需要转移注意力。
“不是。”
声音落下后,他倏地笑了笑,偏头看向窗外掠过的夜景,低低说了句:“暂时还不是。”
说完这句,江淮谦没再吱声。
司机看他阖眼休憩,也不敢再多打扰。
到付完款下车时,司机喊了他一声。
“小伙子加油啊,再努努力女朋友就追到了。”
江淮谦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一定。”
对阮轻画,他势在必得。
-
之后两天,阮轻画都偷偷躲着江淮谦。
她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反正能避就避。
去J&A的人选定了下来,是阮轻画和徐子薇。
只不过,两人过去学习的时间不是现在,是来年春天。
Su人员紧张,又在为明年春夏款做准备,暂时分不出设计师去学习。
阮轻画倒是无所谓,不差这几个月时间。倒是徐子薇,有点着急。
“轻画。”
“嗯?”阮轻画抽空看她一眼,“怎么了?”
徐子薇叹息了声,低声问:“怎么我们要明年才过去啊,到时候该不会还有变动吧?”
闻言,阮轻画笑笑:“不至于。”
她望着电脑屏幕,边给孟瑶回消息边说:“应该是要到年底了,那边安排不出设计师带我们,我们这边的工作量也大,所以干脆推迟一点。”
徐子薇“嗯”了声,看她淡定神色,“我就是怕还会有变动。”
阮轻画摇头:“不会的,J&A也不是小公司,不可能出尔反尔。”
这种高奢集团,最讲究信用。更何况这件事还是江淮谦敲板定下的,除非是J&A董事长不同意,不然没有人能否认江小少爷的决策。
想到江淮谦,阮轻画走了下神。
“轻画?”徐子薇喊了她好几声。
“啊?”
阮轻画侧头看她,“怎么了?”
徐子薇托腮望着她,笑着问:“今晚要不要去玩?周末了,好好放松一下。”
阮轻画指了指微信聊天界面,“我得陪孟瑶。”
徐子薇扫了眼,好奇道:“你们去哪儿玩?”
阮轻画摇头:“看孟瑶,我随便都行。”
阮轻画对玩的地方,向来不会太有主意。
她很讨厌选择,基本上是孟瑶说了算。
徐子薇“嗯”了声,“好吧。”
她笑笑:“那我约其他人了。”
“嗯。”阮轻画温声道:“下次约。”
一到下班点,孟瑶就消息轰炸她。
阮轻画哭笑不得,跟同事说了声,收拾东西准时下班。
每到周五,就没人愿意在办公室多停留。
一个个走的,比谁都快。
“快点快点。”
一到大厅,孟瑶便朝她招手,催促着:“再晚点过去就要排队了。”
孟瑶前几天跟同事去了一家酸菜鱼店,吃过后念念不忘,一直嚷嚷着要带阮轻画去。
但那家酸菜鱼店的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安排app排队,也不外送,只能到店门口等。
酸菜鱼味道很好,每天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阮轻画听着,哭笑不得:“人多了就晚点吃。”
孟瑶睨她一眼:“还不饿?”
阮轻画:“……”
她饿。
中午食堂的饭菜不是她喜欢的,她就简单地吃了两口放下了。
孟瑶看她这样,轻哼道:“快走,应该赶得上。”
阮轻画笑笑:“好。”
两人过去时,恰好还有一个两人桌空位。
进去坐下,孟瑶飞快勾选菜单。
点好后,她才得空和阮轻画闲聊。
“你周六要去给那小妹妹帮忙?”
阮轻画点头,抿了口温水看她:“你要不要去玩玩?”
孟瑶想了想:“再说?”
她撑着下巴,闭着眼嘟囔:“看我明天几点睡醒。”
“……”
阮轻画也不勉强她,“那随你,你想去就给我电话。”
“嗯呢。”
孟瑶睁开眼,瞳仁里压着笑望着她:“给我说说和江总的事?”
阮轻画一噎,云淡风轻问:“我和他有什么事?”
孟瑶轻哼:“你说呢?”
她给她数这两天的诡异行为,“买咖啡的时候看到江总出现,你立马拉着我走。还有在食堂吃饭,明明没吃完,江总一来,你就说吃好了……”
说到后面,孟瑶简单地下了定论:“你在躲江总。”
阮轻画垂下眼,温吞道:“哦。”
孟瑶瞪大眼看她,八卦问:“为什么躲他?你对他心动啦?”
“……”
阮轻画被她的话噎住,呛了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孟瑶哼哼,老神在在说:“你没心动你躲什么呀?不就是为了逃避?”
阮轻画捧着杯子,想了想说:“不是。”
她说:“我只是想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孟瑶听着,撇了撇嘴。
她不信阮轻画说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阮轻画决定的事,除非她自己想通,不然没人能改变。
想到这,孟瑶深深叹了口气:“我还盼着你做老板娘给我升职呢。”
阮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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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美味酸菜鱼,孟瑶拉她去楼上玩。
吃饭的楼上是电玩城,另一边是电影院,很大很大。
“我们是看电影还是玩其他的?”
阮轻画想了想,看向电影那边:“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孟瑶掏出手机:“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