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子,等妈妈捧你!——曲小蛐
曲小蛐  发于:2020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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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当然不能说昨晚,磕巴了一会儿才放弃挣扎:“有一段时间了。”
  顾媛:“所以你是完全没有跟我提过、就直接同居到一起了??”
  顾念一噎。
  骆修就在此时开口:“顾阿姨,请您不要误会。是我的租房合约临时出了问题,来顾念这边借住几天,并不是同居。”
  “那刚刚我看到的、你俩不是从同一个房间出来的?”
  骆修眼都没眨:“那是顾念的房间,我昨晚给顾念庆生,喝醉以后进错了房间,她没有赶我出来。”
  “不——”
  顾念一听骆修把她进错房间的事情揽去他身上就有点着急,刚开口想否认,就对上了骆修转回来的眼眸。
  温柔而坚定的深褐色,想春日里最柔软的湖泊。
  顾念慢慢咽回话声,低下头去了。
  顾媛眉头稍松:“所以你们没有发生关系?”
  “?妈!”顾念懵抬头,一秒就红透了脸。
  骆修却淡定垂首:“我尊重顾念。在我们的关系得到您的认可、正式订立婚约之前,我不会对她有任何越线的行为。”
  顾媛眼神稍松了些。
  骆修斟上的茶被顾媛端起来尝了一口,又放回去,她像随口问:“你是个演员,对吧?”
  骆修眼神一晃,垂眸:“是的,阿姨。”
  “嗯,说实话这个职业我为人父母是不太喜欢的。倒不是歧视,只是演戏嘛,总有些感情投入。你们两个在热恋期的时候还好说,但日子过久了,没那么多新鲜感,说不定就……”
  顾媛话没说完,若有深意地看向骆修。
  骆修神色间没有任何波澜:“阿姨请放心,最迟到结婚前,我会转向幕后。”
  顾媛意外地仰了仰身。
  骆修想起什么,回眸望向顾念,他眼里带笑,温柔而认真:“如果顾念愿意和我结婚的话。”
  “……”
  顾念听到半截就懵了,完全没想到怎么话题就飞去了结婚上。
  而等她的大脑翻译完骆修的后半句,身为一个已经失格并迅速过度向事业型女友粉的前任妈妈粉,她机警抬头。
  “转幕后?那怎么行?不能因为我们的生活影响了你的工作!”
  顾念没觉察,她那句“我们的生活”一出口,骆修就怔在她的视线里。
  好几秒过去,骆修猝然笑了起来:“如果是我们的生活,”他咬重那个词,“那我愿意为它付出我的一切,一切。”
  这下轮到顾念呆了神,还慢吞吞就红了脸。
  顾媛看不下去,偷偷给自己这个没出息的闺女翻了好几个白眼,然后她才清了清嗓子:“咳,职业事业的问题以后再说也行……骆修是吧?”
  “是,阿姨请说。”
  “你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的?”
  “妈…”
  顾念犹豫着轻声,却被顾媛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压了回去。
  顾念低头,不敢再吱声了。
  沉默之后,骆修垂眸开口。
  “我生母去世很早,父亲后娶,有一个弟弟,家里平常打理一点小生意。”
  “小生意?”
  顾媛料想是个体户之类的,也没多问,点点头带了过去。
  这顿盘问一直持续到中午。
  顾媛结束谈话,从沙发里起身,转过身后似乎才想起什么:“明天中秋节,骆修你是不是要回家过?”
  沙发上骆修一顿,点头:“是,不能陪阿姨和念念,很抱歉。”
  顾媛摆摆手:“没事,家里重要。那你是下午准备还是?”
  骆修起身:“我去楼上收拾几件衣服就该走了。”
  “那好,你快去准备吧,不用顾忌我在。”
  “……”
  骆修朝顾媛颔首,然后才顺着楼梯上楼去了。
  他一离开,顾念就忍不住起身到顾媛身旁:“妈,你干吗赶他走啊?他才刚起来……”
  “我哪里赶他了?那不是他说的要走吗?”
  “明明就是顺着您的话才说的。”
  “行啊你,人还没嫁出去呢,就只会向着他说话了是吧?”
  顾念一噎,心虚转开:“他家里人对他不好,我怕他回去受委屈。”
  “再委屈,还有中秋节不回家团圆的吗?”
  “……”
  顾念想了想也对,没再说话了。
  几分钟后,骆修拎着行李箱下楼,跟顾媛温和有礼地道过别。顾念提出送骆修出门,却被骆修拒绝了。
  “不用送我,在家陪阿姨吧。”
  “可你——”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骆修眼底沉着深深浅浅的情绪,克制许久后,他只是握起顾念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中秋节快乐,念念。”
  “…!”
  直到别墅房门合上,顾念依旧停在原地,脸红得像隔壁家挂在别墅院子高门外的大红灯笼。
  骆修一路步行出了别墅区,到正门外才上了路边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司机是临时接了电话赶来的,见骆修上车便主动问:“骆先生,是送您回骆家吗?”
  “不,去公司。”
  司机一愣:“下午公司员工都放假了,连着明天的中秋节一起……”
  “我知道。”
  “您不、不回家过节吗?”
  “中秋节么。”
  “是啊,”司机尴尬地笑,“一家团圆嘛。”
  “团圆……”
  后座里哑然一声低低的笑。
  又静了几秒。
  “所以我不回去,他们才叫一家团圆啊。”
  司机怔了下。
  回过神,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过方向盘开进清寂的长路里。
 
 
第62章 
  中秋月圆。
  BH传媒顶楼, 落地窗内的办公室里灯光清冷,办公桌后的男人坐在老板椅里,手中的钢笔在面前堆积的文件上慢慢扫过, 最后在落款处签字。
  文件夹合上,搁到一旁。骆修慢慢运了口气, 有些疲惫地靠进椅子里。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他望着窗外清冷月色失神的间隙, 搁在办公桌一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骆修眼睫一扫, 眸子里焦点凝回,他没什么情绪地拿起手机。
  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
  骆修指腹一拨将电话接起, 开了免提随手搁到桌上。
  “大少爷?”管家林易的声音震响了办公室里清寂的空气。
  “林管家有事吗?”
  “今年的中秋, 您还是不回来吗?”
  骆修垂眸笑了笑,“公司事情多, 就劳林管家代我向几位长辈转达歉意了。”
  “公司的事情也不差一个中秋, 您……”
  “林管家, ”骆修淡声打断,语气依旧温柔,“您也知道我只是借口, 何必还要多费口舌?”
  对面似乎被这直白噎了下。
  过去几秒, 林易才无奈地说:“老先生和您父亲都是希望您能回家里过节的, 餐桌上总会为您留个位置, 年年如此。”
  “……”
  连着一天多的时间都在处理公司里堆积的需要他决策的公务, 骆修撑在椅子扶手上困乏地低了低头。

  碎发从他额角垂下来,搭在撑着额头的冷白手背上。过去很久, 他才很轻地叹出一声笑。
  “林管家,国外的历法和国内不一样,我还小的时候, 身边没人记得哪天是中秋,哪天是春节,也从没人提醒过我。”
  “……”
  “我一个人那样生活了十几年,那时候骆家也是年年如此,在餐桌上给我留一张空位么?”
  “……”
  林易哽住,过去好久他才叹了口气:“早些年因为您母亲的事情,骆家和毕家关系冰封很久,老先生那时候确实待您刻薄了些。但这几年他其实已经后悔了,不然也不会总叫我或者小少爷给您打电话、叫您回家了。”
  “他是后悔还是因为骆湛想给骆家留条退路,我不在乎,”骆修抬眼,淡去笑,“我不恨他,但除了不失礼节,我也没有爱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义务。”
  “大少——”
  “我还有文件要看,就这样吧。”
  骆修点了下手机屏幕,电话挂断。在他眉眼如冰封地落开视线前,刚暗下的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是一条新信息,来自顾念的。
  骆修怔了下,回神时已经本能将消息条点开了:最上面是个表情包,一只探头探脑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后面紧跟着一句话:[今晚你家的月饼好吃吗?]
  骆修眼神一柔,那点冷漠如冰雪消融,他拿过手机轻敲虚拟键盘:“嗯,好吃。你呢?”
  “我在陪我妈看月亮,她非说不能浪费这个别墅的阁楼。今晚可冷了,嘶。”
  骆修皱了下眉,手指敲击的速度都快了许多:“阁楼上有小壁炉,还有可以合上的观景天窗,你别着凉。”
  “那太麻烦了。放心吧,我多穿了好几件衣服呢。”
  骆修眉眼松下:“嗯。”
  “不过你怎么知道阁楼上有这些设备的,我都是上来检查过好几遍才发现的呢。”
  “……”
  骆修垂下眼,过去几秒才慢慢打出一行字:“前几天上去看过。”
  “噢,这样啊。不过上面的景色确实很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来看星星!”
  “好。”
  “那我不打扰你和家人团聚啦,我们节后见?”
  “嗯。”
  骆修垂眼望着那个停住不再动的信息界面,一直默不作声。
  虽然知道今晚不会再有新的消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怀着一点等待奇迹似的可笑的心情,看着小姑娘的头像,想她现在是怎样的模样,怎样的笑声。
  想她会不会又想起什么事情,给他发来一个新的表情。
  不知道是十分钟或者更久过去,一片阒然的办公室被敲门声叫破了沉在思念深海里的安静。
  骆修回神,“请进。”
  戚寒抱着几份文件,小心翼翼地进来:“骆总,您今晚还在公司睡啊?”
  “嗯。”
  戚寒把文件堆到旁边那座小山上,刚放回手就注意到骆修似乎在对着手机走神,而且脸上难得连伪饰的笑容都不见了。
  戚寒不确定地轻声问:“您心情不太好?”
  “……”
  骆修终于自手机屏幕上抽离了视线,他冷淡抬眸,深望了戚寒一眼。
  就在戚寒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嘴的时候,他奇迹般地听见他们恶龙老板语气清平地开口了:“我在犹豫一件事情。”
  戚寒惊讶过度,话没过大脑就秃噜出来了:“您还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呢?”
  “嗯?”
  骆修撩起眼,淡淡望他。
  戚寒:“……”
  戚寒一秒就站得笔直,神色庄严肃穆:“实在是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太过英伟不凡,我没有想到您会犹豫。”
  骆修冷淡轻哂。
  确定无危险,戚寒躬回身:“是什么事情,我能帮您排忧解难吗?”
  骆修敲了敲手机。
  戚寒不解:“?”
  “顾念。”
  戚寒恍然:“顾编剧的事情?”
  “嗯,”骆修轻叹了声,倚回座椅里,“一个谎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我不想再欺瞒她任何事情,却在一次又一次地骗她。”
  戚寒迟疑几秒,小声嘀咕:“您这是良心不安了啊?”
  骆修摇头。
  戚寒茫然:“不是吗?”
  骆修:“我没有良心和道德感这之类的束缚。”
  戚寒:“…………?”
  戚寒还是第一次听什么人能把这话说得这么这么这么的理直气壮云淡风轻。
  真是令人叹服的深不可测的道德下限啊。
  戚寒心里摇头赞叹。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面上还维持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为老板排忧解难时应有的职业笑容:“那您为什么不想再骗顾编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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