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子,等妈妈捧你!——曲小蛐
曲小蛐  发于:2020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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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在咫尺,男人的五官间带着某种快意而近冷狞的情绪。
  顾念心里受惊,慌忙往后连退几步——
  砰。
  一声极轻的闷响。
  顾念背跌进一个温柔而气息熟悉的怀里。
  她怔住,下意识往身侧看。
  轻挽起几公分的白色衬衫袖下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臂,垂平成绅士手,小心拿手腕护在她腰侧。

  而她另一侧耳后的头顶,那人声音低而温柔:“你没事吧?”
  “——!”
  顾念恍然回神。
  一秒忘记了那个叫她厌恶疏远的男人,顾念惊喜地旋身转回:
  “骆修!”
  定客传媒的大堂采光极好,吊顶又高,透明得仿佛无物的落地窗不吝啬地洒下大片的光,而他站在光前,望着她的眉眼温柔染笑。
  “好久不见。”
  “嗯?明明昨天在道慈观……”顾念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骆修是在玩笑,她莞尔弯眼,“啊,那真的是好~久不见。”
  “……”
  骆修眼底笑意更深。
  “郑总您慢些——哎?”
  金琨从电梯间里着急忙慌地跑出来,然后急刹在几人前。
  这个声音成功唤回了顾念方才的记忆,她陡然警觉,被从母子相逢的意外惊喜里拽出。
  顾念折过身,下意识抬手就想把宝贝鹅子护在后面。
  但顾念垂在身侧的手刚刚抬起,她身后的人却恰好在这时往她身侧一绕——仿佛偶然,骆修扶住顾念刚抬了一点的手腕,然后挡到她身前。
  薄薄的镜片上微光一晃,骆修朝对面沉了脸色的男人温柔地笑。
  “郑总,中午好。”
  郑昊磊紧皱着眉和骆修对视,目光像是拧紧的湿布,最后一滴水都要被他眼底紧绷的情绪榨出来。
  顾念太知道郑昊磊这个人有多不择手段和可怕了,她不安地都想上前把宝贝鹅子藏起来。
  但在付诸行动前,郑昊磊脸上的阴沉蓦地拧成个隐忍的笑:“我差点没认出来,原来是骆先生。”
  “?”
  顾念一怔。
  意外的不只是顾念,站在郑昊磊身旁的金琨也很熟知这位太子爷的暴脾气,能叫他尊称一声的、还是在这种似乎隐隐有些对峙的情况下……
  “郑总,这位是?”金琨上前,小声问。
  “我是艺人部的,”金丝眼镜的细链轻晃了下,那人侧过温柔的褐色眸子,眼角微弯地看向金琨,“骆修。”
  金琨一愣。
  他们公司艺人部的,长得确实是一张顶流明星脸,就是他怎么一点都没印象,难道是什么……
  下一秒,金琨听见对方像会读心术似的,温和地补了一句:“只是个小演员,您没有印象也正常。”
  金琨:“…………”
  玛德站我们老总面前比老总腰板都直,现在小演员都这么横的吗?
  不等金琨板起脸,骆修已经侧过视线,温声问:“郑总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那我就先接我的几位朋友离开了。”
  郑昊磊顿眸:“骆先生和顾小姐认识?”
  “嗯。”
  郑昊磊深深望了顾念一眼,拧着笑:“好,几位慢走。”
  骆修朝郑昊磊和金琨绅士地略微颔首,转身回到顾念面前。
  “走吗?”
  顾念回神,压下不安点头:“好。园园晓晴,我们走吧。”
  “……”
  从定客传媒的大门跨出,顾念紧绷的肩膀一松。她连忙回过头:“你见过郑昊磊?”
  “嗯,”骆修温和一笑,“他不是我们公司总经理么。”
  “对,他是,不过……”
  “经纪人安排,年会上我和他有过交谈,所以就认识了。”
  “这样啊。”
  顾念沉思完才突然想起什么,回了回头:“啊,你是不是应该要回公司的?”
  “没关系,”骆修回眸,淡淡瞥了眼身后安静如鸡地跟着的两人,然后他温和地问,“你们来定客谈合作吗?”
  “嗯,有一个剧本项目……”顾念怔了下,回头,“你怎么知道?”
  骆修眼底笑意温和不波,“以你们的职业,一起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事情?”
  “这倒是。”
  顾念不作他想,笑着应了。
  江晓晴和秦园园对视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流露于表的心情复杂。
  江晓晴往秦园园那儿凑了凑,小声哔哔了句:“这骆修好可怕,跟顾念喝醉那晚的态度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他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秦园园:“确实像。”
  江晓晴:“比起他,现在你还觉得那个郑总可怕吗?至少那个郑总一靠近,顾念就撒手没,这个骆修……我看顾念就算被吃了,说不定还在他肚子里掰着手指数他多温柔多好呢。”
  秦园园:“……”
  秦园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阳光温柔描摹着小姑娘笑容灿烂的侧脸,和方才的不安戒备完全不同。
  她仰头看着身旁的人,笑起来时眼睛里都是盛着光的。
  秦园园叹气,转回来:“不得不说,虽然你多数时候傻白甜,但作为局外人的时候,在感情这方面还是有点敏锐的动物本能。”
  江晓晴:“…滚滚滚,你才傻白甜。”
  定客传媒一楼大堂内。
  自顾念几人离开后,郑昊磊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面色不善,只死死盯着那几道已经模糊的身影。
  此时临近正午,大堂里走动的人越来越多,郑昊磊看得入神,就剩金琨一个人如在针毡。
  被来回盯了许久后,金琨终于忍不住低声:“郑总?”
  郑昊磊回神,低了眼,语气阴沉不悦:“什么事?”
  金琨哪敢说“您盯太久了我给您叫叫魂儿”,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捧起个讨好的笑:“这个骆修好像是顾小姐喜欢的艺人,也是我们公司的。”
  郑昊磊顿了下,眼神微松:“只是她喜欢的艺人?”
  “对,和顾小姐同行的那两个姑娘说的,顾小姐也没否认。”
  “追星吗。”郑昊磊似乎自言自语地转回去。
  金琨压低声音:“您要是看这个骆修不爽,那我就——”
  已经准备走了的郑昊磊转回来,懒洋洋的眯着眼:“就怎么样?”
  金琨被他那个表情盯得一噎,试探着问:“就…让他识趣点,如果他不懂,那再给他点颜色看看?”
  郑昊磊一顿,“给谁颜色看?”
  金琨:“额,骆修?”
  郑昊磊气笑了,“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金琨:“…………?”
  金琨愣在原地。
  不等他琢磨懂这句话,郑昊磊已经收起笑哼了声,转身走了。
  ·
  从定客传媒回来以后,江晓晴和秦园园很默契地,谁也没在顾念面前再提过那个郑昊磊一个字。
  顾念自己不太介意,几次想和她们说开,但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个事也就暂时被忘记了。
  直到,三人一同去超市买菜回来,江晓晴蹦着除了电梯就冲过拐角去开门,顾念和秦园园落后几步,突然听见江晓晴惊讶地叫了声。
  “哇!这是什么!”
  “?”
  顾念和秦园园前后从电梯间拐出来,正见背对着她们的江晓晴弯腰起来,抱着一大捧金灿灿的黄色花束转回来。
  江晓晴惊喜:“你们看!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啊!”
  秦园园也惊叹上前:“不像是常见的鲜花类,我也不太认识。你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我们房门门口啊,”江晓晴抱着花转回来,“好奇怪,我们三个单身,这花是不是送错人了?”
  “这黄花应该也不是送女朋友的吧,像是从什么花卉盆景里直接拔来了一整颗……”
  “哈哈反正我第一次见这种花,但是还挺好看的。”
  “百慕大奶油花。”
  “——哎?”
  江晓晴和秦园园一齐回过头,看向突然开口的顾念。
  顾念皱着眉看着那束花:“这是百慕大奶油花,酢浆草中的一种。”
  “咦,顾念你认识啊?”江晓晴没心没肺地问完,眨了眨眼,“等等,难道这是什么人送给你的?哦?”
  秦园园没顾上跟江晓晴一起八卦,而是意外地扒拉了下花团旁边的束纸旁边,“这里有张卡片。”
  江晓晴眼睛亮了:“快看看,是不是给顾念的!”
  秦园园抽出那张黑色打底、描着交织的金纹和红纹的卡片,打开。
  白色的卡内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签名笔字迹。
  “它还是你最喜欢的吗?”
  秦园园迟疑着读出来。
  “Z……Z.H.L.?”
  秦园园读完,茫然地抬头和江晓晴对视。
  江晓晴:“ZHL是谁?”
  秦园园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
  江晓晴:“我也不认识这么爱装杯的,好好的名字不写,写什么缩写啊?顾念你认识吗?”
  “……”
  顾念凉冰冰地看了一眼那束花,她伸手从江晓晴那儿接过来,然后转身,直接丢进了楼道内专门收垃圾的垃圾桶里。
  没来得及阻止的江晓晴和秦园园呆呆地看着顾念没表情地耷着眼回来,从两人中间过去时,顾念还是解释了句:“郑昊磊送的。”
  “——?”
  顾念走过去,进门。
  剩下秦园园和江晓晴呆站原地,大眼对小眼。
  “所以ZHL,就是郑昊磊??”
  “看来是了,也确实对得上。这是他给顾念送的?”
  “反正肯定不是送给我的。顾念之前说他们没有过恋爱关系,他也没追过她,可这无缘无故送花的,还有那卡,明显就是求爱吧?”
  “不清楚……”
  两人在门外掰扯了会儿,还是慢吞吞地安静进门。
  顾念已经换下衣服,坐在料理台后的高凳上。见她们进来,她晃了晃手里从冰箱中拿出的苏打水:“给你们也拿了,过来喝吧。”
  “……”
  收到信息接收暗示,两人强压着八卦的心,快速换鞋换衣服聚集到料理台旁。
  两分钟后。
  听完顾念非常简略模糊地表达了一下她和郑昊磊的旧识,江晓晴怒而拍桌:“所以这个臭不要脸的就是你第一份工作的老板,然后他妄用私权逼迫你参与他们的不法勾当,还想潜规则你?结果你两个都拒绝,他就毁了你第一份工作的全部成果??”
  顾念想了想,不太在意地点头,灌了一口苏打水。
  凉冰冰的气息滚进胃里,她满足的轻眯了下眼,声音轻懒地开口:“可以这样说吧。”
  “那这个死不要脸的还有脸纠缠你?!”
  顾念歪了歪头:“当时我跟他打了个赌。”
  “嗯?”
  同样义愤填膺,只不过一个在言一个在眼的两人立刻回头。
  顾念笑了下:“算是我为了躲开他耍的一点小手段。他赌我最后一定会身败名裂、然后走投无路,自己到他身边。”
  “——”
  秦园园眼神一抖,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看了一眼旁边不明所以的江晓晴,她又忍回去了。
  江晓晴咬牙:“那你呢,你赌的什么?”
  “我就赌我不会那样做,”顾念的猫咪唇轻抿起个笑弧,是和她平常懒蔫的模样有点相反的灵动俏皮,“为了赌约进行下去,那他就不能再主动纠缠我。”
  江晓晴惊讶:“这么简单他就放弃了?”
  顾念一顿。
  秦园园已经猜到顾念说的是哪个“工作”了,她面露不忍。
  哪里简单呢。
  那可是差点完完全全毁掉一个人的、她都无法想象顾念如何能从那样一个绝望的情况中逃离出来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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