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拆下来洗。”
温渺伸手抓住他胳膊,困倦地说:“明天吧,你先把我送回我房间,我好困。”
松开手, 她有点不好意思, 脸颊微微红着:“腿软, 走不动。”
林淮北俯身过来亲她, 亲过眼角和鼻尖。要碰上唇瓣时, 温渺退一退,问:“你还要来啊你……”
这人精力是无限的么……
林淮北扬着眼尾笑,捧住温渺的脸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宠溺地看着她:“不来了, 抱你去睡觉。”
温渺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张开手,像个等抱的小孩。
林淮北起身,再弯腰,手臂从她脖子和腿后穿过,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
温渺的手臂攀在林淮北的脖颈间,侧着头,靠在他胸口。
胸腔内是强有力在跳动的心脏。
是只有她存在的心。
“小北。”
“嗯?”
“小北。”
温渺似是在无意识地喊林淮北的名。
林淮北在应了一声后,就由着温渺喊自己。
几步路的距离,在进温渺房间预备把温渺放到床上时,林淮北发觉她竟然已经微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刚刚还在喊他,刚刚没了声音,就已经睡着。
真是秒睡啊。
林淮北眼底噙着几分笑意,应该是太累了吧。
是他把她折腾累了。
林淮北小心翼翼地将温渺放到床上,然后开了空调。关灯之后,他躺到温渺身旁,将她搂在怀里睡。
这么些年的孤寂,只有这一刻感觉不到。
因为他终于拥有了她。
“晚安,姐姐。”
……
新开业的酒吧,正是最嗨的点。
季安然跟老同学们碰上,酒过三巡,醉倒在了沙发上。
有女同学看她已经不行,特意叫来人,先把她安全送回家。
季安然在车里晃晃悠悠,胃里的酒也跟着晃晃悠悠。
她难受地睁眼,想吐。
同学很快把她送到家门口,季安然一打开车门酒冲出去吐,连道谢都来不及说。
太难受了。
季安然平时都会喝点小酒,像这次这样喝多了吐还是第一次。
但是以前也有过喝多的情况。
每次无论她在哪,只要一个电话,宁朝就会赶过来接她。
她好像太习惯宁朝的照顾了,所以现在,竟然会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难受。
吐过之后,季安然感觉胃里空了,舒服一点了,脑子也清楚了。
酒劲好像过去了。
季安然转头跟送她回家的同学道谢。
同学劝她下次少喝点,女孩子喝多不安全,容易出事。
然后目送着季安然走进家门,随后才开车走。
季安然听着汽车越来越远的声音,她忽然想起有个人也曾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宁朝也这么说过的。
宁朝。
季安然靠在门上,低头捂着胸口,觉得好苦涩。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呢?
之前他出国,她都没有这样的情绪啊。
是因为最近没有联系了吗?
是因为失去彼此的消息了吗?
“安然,是不是你回来了?”
季安然的妈妈听到声响,从卧室开门出来。闻到空气里一股子酒味,她一下皱起眉头。
“又跑出去玩了?还喝酒了?”
说话间,客厅的灯被打开。
季安然躲在玄关,抬手臂遮了遮眼睛,等适应强光后,勉强应一声:“喝了一点。”
然后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套上拖鞋。
季妈妈碎碎叨叨着:“这么大了,还天天跑出去玩。出去了又玩到这么迟。”
季安然蔫蔫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季妈妈担忧地看着她,询问:“喝了很多么,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汤?”
“我没事,我去睡觉了。”
“唉。”季妈妈看着季安然走到隔壁房间,在她开门要进去时,想起什么地说:“对了,我和你爸要出去一段时间,明天走。你一个人在家记得好好吃饭,冰箱里有粽子,饿了可以煮起来吃,别总是吃外卖。”
“知道了。”
季安然的爸妈很忙,经常为了工作的事一块出差。
她早就见怪不怪。
小时候不在意,现在这么大了,就更不觉得在意了。
“端午快到了,冰箱里的粽子还是早上你宁叔叔特意送过来的。要是我和你爸没有在端午前回来,你到时买点礼物送去宁叔叔那,知道吗?”
季安然背对着自己妈妈,面对满房间的黑暗,在原地顿足。
握着门把的手稍稍僵住。
宁朝的爸妈跟宁朝一样,做什么都很周到。
每次逢年过节,都会提早送东西过来。
这次端午也一样。
“听说过些天小朝会回国,他爸妈给他找了门亲事,要回来相亲。你要是去他们家,记得穿的漂亮点,万一碰上小朝女朋友呢。”
季安然脑门嗡一声,有点晕。
“妈,你说什么?”
季妈妈说了那么一大堆,都没见季安然有什么反应,现在倒是精神起来了。
她再复述一遍:“我说,端午我和你爸要是没回来,你记得买礼物去宁叔叔那。”
“不是这个。你刚刚说,朝朝要相亲?”
“噢,对啊。他要在国外待那么多年,你叔叔阿姨担心他的个人问题,想趁早让他解决,到时夫妻两可以一起在国外生活。”
“……”
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季安然忽然又觉得肠胃难受想吐。
季妈妈回去睡觉后,季安然躲进自己房间,头晕脑胀。
跑去厕所催吐了几次,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失神地靠着马桶坐下,脑子空白。
稍微缓过来一点后,季安然找到自己手机,给宁朝发消息。
宁朝在德国,六小时的时差。
这个时间点,宁朝可能百忙之中挤时间吃完饭,或者忙到连饭都忘记吃了。
季安然问他:“你要回来了吗?”
他们上一次的联系还在五个月前,在宁朝出国前一天。
出国后,他们一直没有私聊过。
只是偶尔在三个人的群里讲几句话。
季安然以为宁朝要很久才会回信息,没想到一分钟没到他就回复了。
【你怎么知道?】
季安然:【我妈说的,她说你回来找老婆。】
宁朝没有秒回了。
季安然拿着手机等啊等,等了好久,提着一颗心,又没缘由地郁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朝终于发来一个字:【嗯。】
季安然对着这个“嗯”字怔愣许久。
所以……
宁朝是真的要回国?
回国相亲找老婆结婚??
一起长大的发小要结婚娶老婆,她明明应该觉得高兴啊,为什么她心里这么不舒服?
季安然颓了。
失眠了。
…
夏日早晨,阳光充沛。
温渺因为昨天的疲惫而睡得沉,只是在早上的时候,被一阵窸窣吵醒。
好像被子里有人在动。
她通常都是一个人睡,一时没想起床上还有谁。
一个激灵,睁眼,转头看到林淮北正盯着自己看。
温渺猛地想起昨天他们都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动了下,却冷不丁碰上个什么东西。
大概已经算是熟悉,昨天已经见过面也亲密接触过——
现在正滚烫地贴在她腰侧皮肤上。
她被烫了一下。
“你……”
林淮北垂着眸看温渺,眼睫投下一片弧度阴影,瞳孔深处暗光浮动。
“姐姐别怕,这是早上很自然的现象。”
“……”
温渺当然知道男孩子每个早上醒来都会这样,她生理课本上学过。
但是,为什么,他——
什么都没穿???
为什么就这样赤·裸·裸地——
碰着她????
“你裤子呢?”
“脱了。圈着紧,难受。”
理由很充分,似乎也想不出什么bug。
温渺悄悄往边上挪一点,离那个危险的热源远一点,然后问:“会一直这样持续吗?”
“以前会自己缓过去。但是今天好像不会了。”林淮北露出难忍的神色,又是那副可怜委屈的样。
“刚刚醒来看到姐姐在身边,突然一下就不行了。现在估计是不会自己好。”
“……那你……要去解决一下吗?”
“嗯……”林淮北应着,缓缓朝温渺靠近。
温渺下意识往后躲,她已经察觉到危险。可她根本没处躲,再往边上去,她就要掉下床了。
林淮北适时抓住温渺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灵巧的翻身躺好,温渺被他扶着坐了起来。
温渺有些愣神,几乎都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坐在林淮北身上的。
“我们开始解决吧。”
温渺:“???”
她是让他自己解决啊!!!
这才刚醒。
一大早的就上高速,会晕车的吧?
“小北,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还这么年轻,不要纵·欲·过·度——”
“我愿意死在姐姐身上。”
温渺一顿。
林淮北暗涌翻滚的眸子对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甘愿,死在姐姐身上。”
“……”
忽地,林淮北又弯起唇角笑。
“姐姐要试试吗?”
“在上面。”
“要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温渺:被迫解锁新姿势(摊手)
☆、*35*
35
一场酣畅淋漓的混战结束。
温渺已经足够适应, 可还是觉得累。
毕竟是一大早飙车,刚醒就上高速……
她晕车。
季安然是下午时候过来的,林淮北这时候已经出门。
阿姨休假还没回来, 温渺对季安然也不见外, 穿着条睡裙就在厨房煮咖啡。
咖啡香浓郁, 飘在空气里。
开放式厨房,季安然杵在边上,看着温渺白皙皮肤上依稀可见的掐痕,摇摇头:“你们昨晚是打架了么, 你这跟家暴了没什么区别啊。”
温渺用手遮了一下肩头和胳膊的红印, 想到实在太多, 反正也遮不完,就又放了手。
还是算了,不必欲盖祢彰。
“小狼崽刚开荤就这么狠的吗, 他是把你全身啃了个遍?”
季安然满满的好奇, 满满的求知欲。
温渺红了下耳朵,端起咖啡壶,顺便搪塞:“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技术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
“我说昨晚你怎么放我鸽子, 原来是在办大事。你早说嘛, 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免得打扰你们的兴致。”
温渺装哑, 兀自小心倒着咖啡, 倒了两杯。
其中一杯加了两块方糖,递给季安然。
季安然接过来,忽而一声低叹。
“渺渺,你知道吗, 朝朝要结婚了。”
温渺刚端起自己那杯咖啡,手指不小心碰触到杯壁,差点被烫到。她睁着错愕诧异的眼,看着季安然:“你说什么?朝朝要结婚?”
“嗯。我妈昨晚跟我说的。”
“不会吧,是不是假消息啊?”
“我也问朝朝了,他承认了。过几天端午,他会回国,来见他老婆。”
季安然说的有模有样,可是温渺还是觉得不大信。
这不可能的吧,宁朝怎么会突然结婚,连恋爱都没谈过——
而且,他一直都喜欢季安然啊,他怎么会跟别人结婚。
“因为他学医,后面几年都在国外,他爸妈怕他耽误个人问题,就给他找了门亲事。”
季安然平静地说着,轻吹咖啡热气,小小地抿一口,却忽地皱起眉。
“好苦啊,你加糖了吗?”
“加啦,还加了两块糖。”
温渺抿一口自己这杯,跟季安然那杯一样的,但她却不觉得苦。
或许,是季安然自己心里苦?
“安然,你是不是不开心?”
季安然被问住,低着头,手指抠着咖啡杯外层的英式花纹,坦诚道:“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