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贵妃长寿——花气薰人欲破禅
花气薰人欲破禅  发于:2020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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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静姝不用再问,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胃口原本就是个无底洞,要不是吃不饱,怎么会偷狗的饭吃。
  “你是照料细犬的?”
  “回,回娘娘,奴才是。”
  高静姝笑了笑:“那你会不会喂猫?”
  小太监浑身发抖,显然是明白了贵妃的意思,连连磕头:“奴才会,奴才会!”
  高静姝转向猫狗房的总管大太监:“本宫再要一只简州猫,叫这个小太监去万方安和馆照料吧。”
  “是,是,能得娘娘青眼,是这小狗奴才的福气。”
  高静姝一蹙眉:“他难道没有名字吗?”
  一口一个小狗奴才,都是太监何苦骂人。
  总管太监脸一苦:还真没有。
  还是史田忙道:“回娘娘,这些猫狗房的小太监,许多都是辛者库或者浣衣局出来的罪奴,没名没姓的,横竖是伺候狗的,就都叫小狗奴才。”
  高静姝侧过脸去: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里。
  这样的小孩子,她看见一个,带走一个,然而仍旧会无穷无尽。
  就当是缘分吧,这个小太监正好出现在了她面前。
  
  波斯猫金贵,刚足月的时候,猫狗房不敢抱给贵妃。但简州猫却有许多,连同平常在挑中的黑猫一起,直接就跟伺候猫的奴才一起打包送到了万方安和馆。
  柯姑姑听说了此事,转身就出去调查了一二,看是否有人故意让贵妃看见打人的一幕,然后借机把这小太监塞进来。
  猫狗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是有意使坏,抓伤了贵妃的脸,亦或是在五阿哥来请安时伤了阿哥都是大事。
  经柯姑姑严密的排查发现这小太监孤苦无依后,又亲自板着脸去吓唬了这小太监,告诉他若是猫猫犯错就打他板子。
  之后才将他洗刷干净,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来送给贵妃磕头。
  “简州怎么样?”高静姝看他跪在跟前:“是因为去看简州猫,本宫才遇到你,那你的名字就叫简州吧。”
  小太监立刻磕头:“谢娘娘金口赐名。”
  高静姝知他从前饥一顿饥一顿的,从未吃过一次饱饭,因而嘱咐问喜道:“这两三日,先不要给他太多荤腥油腻的,慢慢再让他放开量吃。以后你把他当金珠银珠一样看待,不要因他是照顾猫猫的,就饿着他。”
  问喜连忙应下来。
  金珠银珠是他两个小徒弟,跟着问喜,在贵妃宫里算是唯三有姓名的太监,日子过得很不错。
  如今又多了个简州。
  等和敬公主带着和婉公主来看猫的时候,波斯猫也已经落户万方安和。
  两人各抱了一只猫。
  宫里的猫被调理的都很温顺,爪子也剪得干净,若非蓄意使坏,断不会抓伤人。
  “贵娘娘,这两只猫叫什么名字啊?”
  和婉人如其名,是个生的婉约秀丽的姑娘,人也很文静,基本不说话,只是听贵妃与和敬聊天。
  “波斯猫叫貂蝉,简州猫叫西施。”
  和敬把猫猫拎起来看:“两只都是母猫啊?”
  “不,都是公的。”
  和敬:……
  
  贵妃闭门撸猫,外面的局势却在变化。
  内务府觉得如今这差事格外难当:随着娴妃的悍然崛起,三妃三足鼎立,现在哪个都不敢得罪,不然太容易夹在里头被当成了炮灰。
  现在他们给三妃送东西都不敢分出早晚来,必须同时三路太监出发,争取同时到达,不给娘娘们发作的理由。
  相比之下,关门撸猫的贵妃都显得好伺候起来了。
  反正她是贵妃,皇后下她先挑。
  春末夏初,天气温热,花香熏人欲醉。这样好的天气,最暴躁的人也忍不住要温柔平和起来。
  然而今日内务府总管蒋礼财简直想死。
  
  高静姝仍旧在九州清晏御书房磨墨。
  初夏时节,她就换了一身樱桃红的纱袍旗装,皇上见了只觉美人如花,娇的像是吹一口气会散开的柔嫩花瓣一样。
  “这颜色好,做一身骑装,等到了木兰,朕带你去骑马。”
  高静姝点头应了。
  李玉趁皇上跟贵妃说话这个搁笔的间隙,也连忙报:“回皇上,蒋礼财来回禀鲥鱼到京之事。”
  皇上颔首:“让他进来。”然后又对高静姝道:“你来的巧,今日是有口福了。”
  “圣祖爷在世时最爱鲥鱼,每年都从江南运来,因着鲥鱼娇气的很,离开水就难活,失了鲜美——还是当年曹家想出的法子,在岸边备好快马冰块,冰上还要包棉被淋猪油缓冻,鲥鱼一出水就放入冰中,快马加鞭到京城只需要三天。”
  高静姝屈指一算,愕然道:“这简直是八百里急报军情的速度。”康熙爷当真是爱鲥鱼啊。
  乾隆点头:“正是,因而先帝爷觉得劳民伤财,就废止了运送鲥鱼上京。朕前些年也觉得麻烦,朝中又有大事也就混过去了。今年边境太平,又无天灾,朕才动了这个心思。也算是追忆皇玛法。”
  蒋礼财进门磕头请安,然后回禀:“今年共进鲥鱼七十桶,奴才清点过,保存的极好,活鱼仍有六十桶之多。”
  皇上颔首:“倒难为他们。”
  虽说六十桶,但一桶也不过五条鲥鱼,所以数量仍旧极稀少,每年这种稀罕玩意入京,东西都是次要,而皇上赏赐的脸面才是主要。
  因鲥鱼容易死,皇上也不耽搁,立刻开始了分配。
  高静姝发现,乾隆在这一点上大概真是雍正爷的儿子,大事小情都得他亲手处置,虽然他政务上未必有雍正爷那样劳模,但展示君威或是对臣子施恩这件事,绝对不会拉下。
  “后宫留下十桶,太后处两桶,皇后处两桶,裕太妃处一桶。”说完侧首一笑:“贵妃处一桶,阿哥所一桶,和敬和婉是姑娘家自该娇养,也送一桶去。”
  高静姝给他数着,这就八桶出去了。
  皇上先说后宫,概因太后是亲娘,所以要展示孝道,其实并没怎么上心,只是随口给自己心里记挂的几处分了,然后脑子就奔着前朝去了。
  鄂尔泰张廷玉,他准备好好敲打一下这两伙人。
  再嘉奖一下不掺和进去的纯臣。
  因贵妃在身边,皇上就想起高斌来,他倒是兢兢业业管着户部,一点不跟着两伙人瞎闹,还有富察氏,也是一心为主。
  他的思绪漂开,蒋礼财不得不斗胆问了一句:“皇上,后宫另外两桶鲥鱼……”
  皇上蹙眉随口道:“主位以上按着数分了罢了,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要你何用!”
  蒋礼财要给他跪了。
  按着啥数啊皇上!
  两桶鱼,十条,三妃两嫔,这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两嫔自然越不过阿哥们,一人一条罢了,可剩下八条,三个妃子,这怎么分?是不是天要亡他?!
  然而皇上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蒋礼财只能告退,几乎是哭着回了内务府。
  这样简单的数目,高静姝还是能口算出来的,然后格外同情蒋礼财。
  皇上见贵妃磨好了墨,浣过手,便亲自取了案上的镯子给她戴上:“这对儿硬红的宝石镯子光泽果然更好些。”
  见贵妃甜甜一笑:“都是皇上的眼光好。”
  皇上也觉得心情好了些。
  “朕记得御膳房里有两个江南来的厨子,比大膳房好些。”皇上对李玉道:“请皇后来,等到了散学的时候,再将几位阿哥并两位公主都叫来,今晚便在九州清晏设个家宴品鲥鱼吧。”
  然后拍了拍高静姝的手:“你亲去慈云普护斋请皇额娘。”
  高静姝:……刚才我还在同情蒋礼财呢,现在我也接到了艰难的任务。
  “皇上,臣妾未必请得动太后娘娘,不如等皇后娘娘来了,臣妾随行吧。”
  皇上一笑:“你只管去,皇额娘必来的。”
  高静姝只能战战兢兢去了。
  谁料太后居然兴致极高:“皇帝有心了,贵妃回去告诉皇帝,哀家晚宴一定到。”
  
  高静姝转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到了。
  帝后两人正倚在窗下的榻上,边闲闲落子下棋,边说大选筹备之事。
  高静姝上前请安,又回了太后的话。
  帝后二人相对一笑。
  高静姝好奇的不得了:“皇上不肯告诉我,皇后娘娘告诉我吧。”太后娘娘怎么这回兴致这么高。
  后宫里的小宴,尤其是戏酒,太后多是不去的。
  说是自己做妃嫔的时候陪着先孝敬宪皇后多了,如今又上了年纪,觉得吵闹,一般都推了。
  皇后招手:“你过来替我们数子儿,分出胜负,本宫就告诉你。”
  高静姝果然上前一五一十数了黑白子:“皇上赢了七个子。”
  就见皇后居然打开荷包,数了七个如意状的金锞子给皇上。高静姝不免心有余悸:“还好臣妾棋艺平平,皇上要下棋臣妾都推了,否则还输不起呢。”
  帝后两人都笑起来。
  直到李玉来报,张廷玉大人求见,皇上才起身由皇后亲手整理了龙袍,往前头去了。
  皇后便将缘故说给贵妃听:“当年圣祖爷运到京中的鲥鱼,一年都不过五十桶鲜活的,但圣祖爷后宫中妃嫔和外头开府的皇子们可多得很。哪怕先帝爷是皇子,后来还封了雍亲王,每年也不过得三条之数——这已比很多阿哥强远了。”
  皇后伸出三只玉白的手指:“先帝爷自己一条,当时为正福晋的孝敬宪皇后一条,剩下那一条,有过当时李侧福晋的,有过年侧福晋的,却从没有到过太后娘娘口中。后来先帝爷虽登基,却又抄了曹家,取缔了千里运鲥鱼之事。太后娘娘就依旧未曾享过鲥鱼。”
  “皇上初登基的三年,无改先帝之道,接着又忙朝中大事,也就今年才终于空闲下来,命江南重运鲥鱼入京。”
  “说是怀念圣祖爷,但皇上此举,多半还是为了全太后娘娘的遗憾。”毕竟皇上本人是不怎么爱吃鱼的,这点他跟圣祖康熙爷不一样。
  皇上爱吃鸭子。各式各样的鸭子都爱,甚至御膳房从乾隆一朝起特意设了挂炉局,专门开炉烤鸭子给皇上吃。
  高静姝心里感慨:怪不得太后兴致那么高,果然儿子比丈夫靠谱啊。太后现在肯定遗憾,李氏年氏都死的早了些,看不到她今日的风光。
  不过这也得看皇上是谁。
  先帝爷活的短,太后还能靠上儿子,在乾隆一朝,还是收拾收拾心态,准备靠夫君吧。
  
  距离皇上定的小宴还有一个多时辰,皇后就笑着点了点桌上的名录册子:“可抓着你了,帮本宫一起对对秀女名录。”
  高静姝只笑不伸手:“娘娘别哄我,您这是拿来定好的给皇上过目罢了。为防出错,您跟娴妃不是都查了三四遍了吗?”
  这秀女名录上姓氏、年纪、旗别尤其是后面的父亲官职都要一点不错,所以皇后娴妃格外上心。
  毕竟皇上不会两眼一抹黑就坐在那儿看秀女,总要先翻翻册子,在心中取中一些家世,再看秀女本人。
  尤其宗亲中还有求皇上指婚的子弟,都得分配点出身合适,容貌过得去的秀女过去。
  皇后坐在榻上笑,旁边葡萄已然道:“贵妃娘娘,咱们娘娘的意思是叫您看看各家秀女呢,您的弟弟今年不是十六了吗?总要结一门好亲事不是?”
  高静姝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她光记得妹妹才十二,今年不参选,倒忘了家中幼弟。八旗所有女子都得集中被皇上挑,之后撂了牌子的才能够结亲。
  所以每年大选后,都是一波定亲高潮。
  京中各高门显户都会出手极快,稳准狠的挑好的姑娘。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光皇家,官员之家也是先取门第父兄再取女子,高静姝此时替弟弟看看相应的人家,等秀女入宫,还能找机会亲眼看看姑娘,是难得的机会。
  高静姝谢过皇后,接过秀女名册,不过脑海中有些奇怪:便是自己一时忘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家里怎么没有递话进来让她帮弟弟看看婚事呢?
  
  殿外。
  蒋礼财拉着李玉都快跪下了。
  “哎呀我的好哥哥!”
  李玉连忙把他推开,抚平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一定得帮帮老弟我啊,在皇上面前讨个主意,三妃娘娘的鲥鱼到底怎么分?”
  见李玉老神在在抱着手,蒋礼财开始撩袍子:“哥哥哥,我真的给你跪下!”
  李玉见蒋礼财真的急成了个老母鸡,咯咯咯的,也就停止拿架子,招手:“附耳过来。”
  “这话咱们都是奴才,自然不敢追着皇上问啊。可有主儿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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