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贵妃长寿——花气薰人欲破禅
花气薰人欲破禅  发于:2020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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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皇上流水样的赏赐送进钟粹宫,只怕宫里人又要传起贵妃失宠这样的话。
  木槿担忧,高静姝却不急。
  在她心里,乾隆如今还属于熟悉的陌生人这一档次,巴不得他只发俸禄不用自己干活儿。
  当然口里不能这样说,于是面对眼巴巴的紫藤和木槿,她就分析起来:“到底是我抗了一回旨犯了妒忌之大过。便是皇上气消了,也不能立刻就翻牌子呀,不然倒像是犯了过不必受罚似的,显得皇上不公。至于这赏赐,应该只是赏我的病弱。”
  “据我看,皇上应该还会再冷冷我,过了年再翻牌子吧。”
  紫藤见娘娘现在并不哭的昏天黑地,反而能把事情想得头头是道,欣慰的不得了,在听的过程中就已经念了十几次佛。
  木槿也在一旁点头:“娘娘说的有理……”
  话音未落,只见太监喜滋滋地跑进来:“娘娘,敬事房的人来了,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高静姝:……
  
 
 
第25章 言好
  一直未翻贵妃绿头牌之事,高静姝倒是错回了皇上的意思。
  他并不是故意晾着贵妃,而是有点近乡情怯。
  贵妃请罪后,他曾将林太医召来细细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贵妃当日实在是很凶险的。
  因贵妃素来娇弱,有个头疼脑热都爱叫人去请他,所以那日钟粹宫报了病重,皇上恼她抗旨冒犯君威,并不肯去。
  后来听闻贵妃当真差点没了,就有些后怕起来,这一轮轮赏赐也是因此而起。
  为此,皇上并不愿随便将此事抹了去,而是给贵妃准备了个大礼。
  终于在腊月二十二小年这一天,皇上愉悦的两指一动,翻了贵妃的牌子。
  李玉觑着皇上眼角眉梢的笑意,就非常灵的将殿里焚着的龙涎香暂时移走,摆了几盆洛水神仙的水仙花在屋里,投贵妃素爱的花香之好。
  
  后宫妃嫔被翻了牌子,多半并不是被包成鸡肉卷只负责侍寝。
  往往是下午就往养心殿去随侍,还得伺候皇上用一顿晚点。
  高静姝到后,见皇上立在案前,就非常自觉地脱下一对儿玉镯准备磨墨。
  谁料皇上却执了她的手,亲手将玉镯套了回去,还特意看了看她手炉里的炭:“炭是好的,但手还是这样冷,可见还是虚着没调理好身子。”
  然后将她也带到案前,与自己并肩站着:“今儿不要你磨墨,你且看这幅画好不好。”
  高静姝低头去看,却见桌上不是什么花鸟鱼虫风景山水的名家字画,而是一张座位图。
  上面用小楷标着人的名字。
  她心下一动,果然在其中找到了高斌的名字。甚至座次还很不差,就排在左侧中间部位。
  这对第一次参加重华宫茶宴的高斌来说,就已经是隆恩浩荡了。
  高静姝眼里就明明白白都是喜悦和感激:“多谢皇上。”然后又退后几步万福道:“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袖手一笑:“怎么还要谢两回?”
  “一回是替父亲谢恩,一回是臣妾自己谢过皇上的心意。”
  通常不灵的人,偶尔灵一次,就会格外让人惊喜。皇上见贵妃这次瞬间领悟自己的心意,也有种给予被人认可的满足感,笑着扶起高静姝。
  “朕明日就叫人出去传旨,你父亲来朕这里谢恩,高家女眷也可递了牌子进宫来看你。”
  他语气微微迟疑:“其实那宫女之事,朕当日是有些……”
  高静姝眨眨眼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当日是爱之深责之切,教导臣妾呢。”
  皇上心中一动:果然贵妃对朕是一片真心,只要与朕和好,什么委屈都能不在乎。
  而高静姝此刻却在腹诽: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可不能让皇上说出一点儿愧悔来。帝王的愧意就像是干冰,说出来就瞬间升华,除了好看一阵子,别的没用。就要他留在心里不说,才能长久的记着。
  皇上忽然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答应朕,从此后,别叫朕为难了。”
  他怀里有淡淡的龙涎香香气,还有一点荷包里的丁香气息。
  高静姝第一回 跟皇上这样贴近,努力将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都放轻松,心里默默背诵自己的小金库:嗯,想想银子就自在多了。
  
  皇上与贵妃用晚点的时候,养心殿后面的围房里,几个答应并官女子也在按着时辰用饭。
  只是心里都有些失落:原以为能去跟前伺候呢,结果皇上一个都不曾召。
  她们倒不是敢去跟贵妃抢侍寝的机会,只是单纯想去端茶倒水,也好在皇上跟前露露脸。
  更后面一排围房里,则住着养心殿几位姑姑和女官。
  此时三个姑姑正围着柯姑姑笑道:“你这一去比咱们还有体面呢,方才皇上还赏了一道水晶肴肉给你,说是侍奉贵妃侍奉的好!”
  柯姑姑嘿嘿笑:“都是伺候主儿罢了。”别的一句话不肯多说。
  她现在既不是养心殿的人,就要护着自己的主子,不肯跟她们说一句贵妃的闲话,哪怕是表白自己的功劳都不曾。
  其余三个虽惆怅一句钟粹宫的消息也打听不着,却也佩服,这真是先帝爷手里使出来的人,嘴紧的跟蚌壳似的。
  她们喝的酒自不是皇上喝的澄酒,而是混着酒糟的浊酒,地上还坐了个小宫女替她们筛酒。
  喜塔腊女官就让着柯姑姑喝:“姑姑今日又不当值,只是陪着贵妃回来看看咱们旧人,喝一盅无妨的。”
  柯姑姑却坚决不肯,等宫女来报贵妃去后殿沐浴更衣时,又连忙起身赶去服侍。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面带骇笑:“这倒是真的拿出侍奉皇上的勤谨来了。”
  
  养心殿侍寝,惯例是用养心殿的人伺候。高静姝瞧着她们虽是记忆里的眼熟,但难免还是更加紧张。
  直到柯姑姑赶了来,虽说她不用亲自动手梳发换衣,但瞧她敦实的身材站在那里,高静姝就觉得安心不少。
  连柯姑姑平时阎王也似的脸都显得可亲起来。
  于是回头对柯姑姑笑。
  柯姑姑见贵妃笑得这样甜,还道是她复宠后第一次侍寝的欢喜。于是越发拿定了自己的主意,准备趁这一回好好显显本事。
  趁宫女们抱了贵妃穿来的衣裳下去整理时,柯姑姑凑在高静姝耳边,说起了贴心话:“奴婢打听了,皇上已三日未召幸嫔妃了,再往前数,侍寝的是吴答应和马贵人,也都是十六七岁嫩瓜秧子似的,哪里懂怎么服侍皇上,必是扭手扭脚,使皇上不得畅意。”
  高静姝惊了:我天,阎王姑姑怎么忽然开起了车,画风反差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柯姑姑虽然没嫁过人,但做过一段时间司寝嬷嬷,除了伺候皇上召寝外,还负责给到了年纪的皇子们挑美貌年长的宫女去伺候教导房事。因此那理论经验真是丰富极了,说的翔实生动,连前世有过阅片经验的高静姝听了片刻,都目瞪口呆甘拜下风。
  尤其是柯姑姑非常含蓄的将皇上龙体的关键部位称为‘那物’。
  直到李玉来请贵妃时,柯姑姑还拉着高静姝的手语重心长悄悄道:“奴婢见过多少嫔妃侍寝,有的都好几年了,还是眼都不敢睁,从头到尾躺着不动弹,娘娘今儿可别学她们扭捏的样!别怕那物!”
  高静姝告辞这位车姑姑后,心道:您放心吧我才不怕呢,虽然前世我没用过那物,但我解剖过那物啊!
  要是柯姑姑知道,自己生动形象的生理卫生课,已经被高静姝歪曲成了她的系统解剖课,估计会呱唧一下晕过去。
  当然此时柯姑姑并不知道,她只是含了笑目送贵妃。
  心道:说来皇上待娘娘也极好,不必赤条条裹了被子抬过去,而是令娘娘先着寝衣过去陪他说说话,还不忘命李玉亲自带了一件大氅来给娘娘披了。
  男人,尤其是皇上这样的男人,肯对一个女人说话,比肯翻一个女人的牌子可重要多了。
  贵妃身边没有年老的嬷嬷,只有两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比贵妃还小一两岁呢,顶什么用。
  继在贵妃宫里当掌刑官后,柯姑姑再次为自己找了个新定位。
  
  寿康宫。
  太后捻着佛珠,忽然道:“外头雪压折了枝子吧。”
  跟前儿的孟姑姑乃钮祜禄一族包衣出身,陪了太后三十来年,是极有体面的人,此时却也赶着起身亲去外头雪地里看了,这才回来道:“太后的耳力真好,奴婢愣是没听见呢。”
  太后莞尔:“除了大路,明儿叫他们别起早贪黑的到处扫雪了,既冻坏了他们又坏了这雪景。”
  “太后真是菩萨心肠。为着小年,还吩咐赏了寿康宫里所有宫人一碗肉圆。”
  孟姑姑说到这儿笑越发灿烂了:“说起这寿康宫,真是皇上的孝心,嫌慈宁宫多年未住人不够好,另特意修缮了寿康宫给您不说,还修了慈宁宫小花园给您赏玩,真真儿是亲母子的体贴。”

  每次说起皇上的孝心,太后就会流露真心的笑意。
  这回也不例外:“下了大雪,你亲自去吩咐李玉一声,叫他们仔细伺候。”
  孟姑姑应了,听太后又问起:“今儿是贵妃侍寝?”
  不等孟姑姑回答,太后自己就继续道:“高斌也算生了个好女儿,高家抬旗之荣虽是他自己挣出来的十分体面,却也得有贵妃得宠这个引子,否则历年包衣里能干的臣子多了,皇上哪里会一开口就抬他们家入上三旗。连今年重华宫茶宴,竟也有他的一份。”
  太后这倒不是窥探政事,而是乾隆今日先拿了这夜宴座次图哄了亲娘:太后的族亲讷亲大人,也做为重臣位列茶宴。同姓钮祜禄,皇上就拿来哄太后了。毕竟太后所出的钮祜禄本家是草绳提不起豆腐,没出什么能人,只能用同族来给太后长脸了。
  说起贵妃,孟姑姑就想起自己奉太后命去探望新出生的六阿哥,纯妃热情套在她手上的那只赤金虾须镯。
  于是笑着举起手腕子:“太后娘娘看奴婢这镯儿好不好,纯主儿赏的呢。”
  太后抬起眼皮一看,微笑道:“还算精巧。”
  孟姑姑洗钱完毕,将纯妃私下塞过来的镯子过了明路,就笑吟吟拿了紫铜钳去拨地上的火盆。
  转过身去的瞬间,听见太后自言自语,声音渐低渐不闻:“贵妃之位上……”
  
 
 
第26章 一族
  高静姝在养心殿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了实验室,  梦见了养的两笼小黄鸡。
  为了培养这些鸡变成近视模型,高静姝给每只鸡都贴上了一对两千度的老花镜片。突然失去视力,鸡仔们开始叽叽喳喳地撞笼子,用尖细的爪子去扒眼镜上贴着的镜片。
  高静姝眼见鸡们要造反,  不由着急起来,  拍打着鸡笼道:“不要,  不要。”
  然后就把自己急醒了。
  一睁眼,眼前已是灯烛明亮。皇上正含笑捉了她的手:“好大胆,  还敢拍打朕。”高静姝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忍不住哭了:比起在后宫侍奉皇上,她好想回去看守鸡笼啊!
  皇上见贵妃哭了,倾身问道:“怎么哭了起来?可见是累着了。”他伸手抹了两颗泪珠:“好了,不哭了。以后你说不要,  就不要了,省的睡梦里也不安生。”虽这样说,嘴角却还是带笑,  显得愉悦极了。
  所有男人大约都很喜欢‘累着’自己的女人。
  高静姝被皇上骤然开车的车轮子压到脸上,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养心殿晨起的灯烛格外柔和,  映在穿着明黄色寝衣,腰间系着四神纹玉带扣的皇上身上,光华琳然。他整个人就如同他审美中的瓷器一样,有一种天家尊贵通脱华美的气度。
  高静姝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亏,以皇上的长相和技术,  要是放到现代明码标价出售起来,  估计也值大几千。
  皇上哪里知道贵妃把他想成了职业卖身人,只见她眼眸含泪,眼角嫣红,  就低头亲了亲。
  “皇上,时辰到了。”李玉战战兢兢在外头叫起。
  高静姝心道,皇上也够辛苦的,每天雷打不动的四点起。
  见皇上没有撵人,李玉就带着一溜儿十个排队捧着金盆栉巾等物的宫人进来肃立候着。
  高静姝仍觉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晕眩,慢了半拍才准备起身——妃嫔也该一同起身伺候皇上出门。
  皇上见贵妃半撑起身子,青丝掩映下,海棠红的寝衣衬的肤色柔白如玉,就按了她肩头温声道:“你不必起,等再歇歇,叫李玉传暖轿将你送回去。”
  李玉忙答应着。
  皇上正穿戴着,见柯姑姑已经低眉顺眼站在帘子旁候着,便点头道:“一会儿好生伺候贵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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