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系统在后宫——上都
上都  发于:2020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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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伴读是宁平伯继室之子,生得圆润,一张脸就跟涨发的面团似的,小眼睛细细长长一条缝。
  上学的第一天,对方就不老实。
  听李先生讲课的时候,扭来扭去,活似凳子上放了针扎着他了。
  而一下课,就满书房乱跑,连段启同他说话都敷衍极了。但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看向段启时傲然又随意。
  在皇权为尊的时代,段嫣还真不清楚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才会摆出这样一幅姿态。
  下午时,骑射师傅带众人进马场。
  说是骑射师傅,不过是先教他们一些简单体术打好底子,马、箭这些还不打算让他们碰。
  师傅示范了两遍适合幼儿学的体术,确认都记住之后,就让他们先自行练习了。
  都是不超过八岁的孩子,短手短脚的在那儿比划。段嫣难得在学习的时候这么顺畅,连贯顺畅地打完了一套拳。
  她正自己拿了帕子擦汗的功夫,就见殷乐辛提着一身赘肉从面前过去。毫不遮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了几分嫌弃挑剔。
  段嫣挑了挑眉。
  然后就看见对方凑到段妘那边去了。
 
 
第15章 
  吴嫔虽然被打入冷宫,降为庶人,段妘却还是昌平帝比较喜欢的公主。
  这殷乐辛是打算尚公主?
  段嫣看了他们两眼就收回目光,她还没好心到替人挡烂桃花。
  可一眨眼,那两人就不见了。段嫣皱起眉,深觉麻烦,却又不得不起身去找那两人。
  系统的鸡肋这时候就很明显了,不能定位,唯一的视觉切换也因为金币不足无法开启。还好段嫣没有对此产生依赖心态。
  她差不多找到了马场角落,前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段嫣打算直接走过去提醒两人,却听到了殷乐辛的话。
  “你母妃都被废黜了,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吧?”声音尖锐,充满恶意。
  段妘没有说话,于是殷乐辛又道:“你看我,我娘可是伯夫人,等我再大一些我爹就要给我请封世子了,这条件你以后可不好找。你还以为皇后能替你找什么好的?你那个娘得罪了张贵妃,得罪了皇后,说不定她们报复你,以后就随便给你找个鳏夫嫁了!”
  静了会儿,段嫣才听到段妘开口,怯怯的,完全没有以往朝气。
  “可你父亲的原配夫人不是还有个嫡子吗?”
  “他算什么?一个贱胚子!你瞧,这回他不是想来当伴读吗?可最后还是被我给抢了。他同他那个早死的娘一样,只配乖乖跪在地上,给我舔鞋!”
  “我娘可说了,以后要替我娶个嫡公主。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些,我才不会来找你。”
  被人这样羞辱,段妘却只是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
  这种靠着打压抹除对方优点,使其认为自己一文不值的手段,太熟悉了。殷乐辛不过六岁,却将这种手段用的如火纯青,可见平日里没少做。
  段嫣听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合着那位继室伯夫人看中了自己嫡公主的身份,想娶进门替她儿子撑门面,却不想她儿子看不上,而是看中了长得玉雪可爱的段妘。
  有些可笑,这家人还真把她们当成街上大白菜,想挑哪颗就挑哪颗?
  段嫣故意踩在枯树枝上,断裂的脆响惊动了里面两人。殷乐辛看到段嫣,先是缩了缩脖子,但想到他娘说了,这以后就是他媳妇儿,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盯着段嫣的脸,露出一副生吞了苍蝇却又屈尊降贵的表情。
  好歹记着段嫣还是公主,不情不愿地向段嫣行了个礼,“泰清公主怎么来这个地方了?”
  质问的语气,嫌弃的神情。好像段嫣是为了他追过来的。
  “走了,”段嫣没有搭理他,微微偏头看向段妘,“一会儿师傅要检查学的怎么样了。”
  段妘眼神复杂,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站在殷乐辛身后没有动作。
  “阿妘,”段嫣喊了她一声,站在那儿不动,似乎段妘不过来,她就一直在那儿。
  段妘手指轻轻一颤,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她垂下了眼,然后从殷乐辛身后出来了。
  之后,段嫣向师傅提议提早结束当日的授课,回到坤宁宫后,段嫣习惯地开始计划殷乐辛的事情,但她一顿,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这么绞尽脑汁。
  她是昌平帝嫡长女,母亲掌管后宫,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宁平伯之子苦恼?
  于是那天晚上,段嫣就直接把事情同王皇后说了,她不太熟练地倚在王皇后怀里,抱怨着宁平伯一家。
  第二日,殷乐辛就没能再进宫了。
  段启则少了伴读,原先段启只选了殷疏,后来被殷乐辛被顶替了。于是现在,段启又要重新选伴读了。
  段启兴致勃勃地要差人去问殷疏的伤好了没,看样子是还没忘记他那本据说比《屋山集》更有趣的话本。
  段嫣也不打消他的积极性。根据殷乐辛的话就可以猜到,宁平伯夫人因为殷疏拿到了伴读的名额,找茬让他受了伤,然后殷乐辛才有机会进宫。估计这伤不会轻,起码要养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  可第二天,段嫣就在坤宁宫的书房见到了殷疏,穿的依旧是那天不合身的锦衣,手上绑着绷带,还拄着根拐杖,这是拼着伤痛也要搏一搏的狠绝。
  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宁平伯一家的眼皮子底下进的宫。
  除了殷疏,段启还来了另外一名伴读,承恩候府沈清然,是昌平帝亲自下令让进宫做伴读的。
  段妘的伴读也有两个,估计是看自己跟随的人不怎么讲话,这两位在书房里也甚少出声,当起了隐形人。
  书房除了李先生,还有三位老师,分别教授棋、诗、算。
  四公主和二皇子都三岁出头,本是打算来年再入学。可宜妃在昌平帝那里提了一嘴,就让这两人也跟着来书房了,还都自带了伴读。
  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先生在时还好,一下课就各种幺蛾子起来了。
  二皇子还不能说连贯的句子,但他的伴读庚镰已经八岁了,算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比较大的。二皇子另外一个伴读,也是同庚镰一样,家族起于军队,算是新贵。宜妃选伴读的时候估计也是按照这个标准选的,毕竟她的母家乃戍北军,选伴读自然要从自家麾下挑选。
  不过显然他们并不将此时才三岁的二皇子放在眼里,一到课间就去找殷疏的麻烦。
  “你怎么坐在这儿?听说你在家里还当狗爬,爬给爷看看?”
  殷疏出去净个手的功夫,就被庚镰带着跟班堵在门外,他们脸上充斥着恶意,叫嚷着让他跪下去学狗爬。  殷疏垂下眼,恭敬朝两人身后行礼,“泰清公主。”
  嘴微微抿着,脸色隐忍,将风雨中顽强挺立的小白花演绎得淋漓尽致。
  段嫣朝他点点头,然后淡漠地扫了那两人一眼,没说话擦肩而过,却给人留下心悸之感。庚镰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他敢欺负大皇子的伴读,却不代表着他也敢落大皇子的面子。他只不过看准了殷疏软弱可欺不敢告状罢了,可现在却被泰清公主撞见了,不知道这事会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他俩再也没有心情折腾殷疏了,夹着尾巴就跑回书房打算商量对策。
  殷疏看着他们离去,脸上的怯弱之色一点点消散。
  下午教棋的宋先生让人搬来棋盘,简单说了规则后就让他们随意找人对弈。
  书房里皇子公主加上伴读共有十五位,这就意味着对弈时必定有一个人是落单的。段启虽然满意殷疏这个伴读,可他再小也明白沈清然在同龄世家子弟中的威信,绝不能冷落。而二皇子那边对殷疏又是看热闹的态度,于是到了最后,落单的那人就成了殷疏。
  段嫣这边,谢元溪极有分寸地起身离开,去段妘那边找了另一个伴读对弈,将位置留给了王琦灵。
  围棋,是在有限的地盘里尽量占据最多的位置。黑棋先行,白子后行。棋盘线路通常被称为气,当一色棋子的气被断尽,则棋输局终。
  段嫣还是第一回 接触围棋,在不讲究兵法布局的情况下随心意落子,倒是和王琦灵下得痛快。
  作为落单的一方,殷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皇子身后,他拄着拐杖,静静看两人对弈,好看的眉毛皱起来。
  “你这样下棋不行的。”他轻声慢语,却是在说庚镰下棋不行。  原本庚镰就瞧不起这个人,现在被当着这么人的面说棋下的差,更是怒不可遏,完全忘了不久前被段嫣撞见的事。他蹭地站起来,武将之子的身高有着压倒性优势。
  “你他娘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被弄的一片凌乱,二皇子一张小脸委屈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殷疏蹲下身把地上的棋子捡起来,递给二皇子,然后对着庚镰温声道:“你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是二皇子年纪还小,你棋下又得太凶,这样对二皇子日后恐怕有影响。”
  他将错都归到自己身上,语气温和,丝毫没有尖锐嘲讽之感,看起来只是担心二皇子一般。
  但这话一出,伺候在一旁的二皇子的随从脸色就不对劲了。
  他们人微言轻,不像庚镰一样身后有将军府撑腰,要是二皇子出了什么闪失,宜妃肯定第一个就找他们。于是那两个随从对视一眼,就决定把这事儿上报给主子,省得到时候自己遭殃。
  二皇子才三岁多一点,是娇惯着长大的。在来之前他母妃说了,这两个伴读日后有大用,要好好笼络。可下棋的时候被庚镰压着打,二皇子心里就不痛快了。在殷疏这一番话下,他越想越委屈,完全忘了宜妃说的要笼络人。
  于是擦了擦眼泪,护在殷疏面前。
  “要打我?”
  他还不怎么会说连贯的句子,只能撑着腰瞪眼,力图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殷疏站在二皇子身后,朝庚镰淡淡笑了笑,在旁人看来是带了点歉意,可落在庚镰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了。他一掌拍在棋盘上,哗啦一声棋子四处飞溅,有一颗从庚镰的拳头下飞出去,直弹到了二皇子脸上,瞬间红了一块。
  突然剧痛,二皇子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闲的云 7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事情渐渐闹大。
  段嫣却收回了目光,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好似只是看了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二皇子的随从围在那儿,急得满头大汗。其中一个没忍住瞪了庚镰一眼,然后小心翼翼抱起二皇子就说要回钟粹宫。段启也从椅子上跳下来,肉脸绷紧地检查了二皇子的伤。发现只是泛红,便呼出口气,拍了拍他的头,“二弟不要哭了,兄长给你背书听,乖乖的啊。”
  闻言,二皇子哭得更大声了。
  随从擦了把汗,阻止段启,“大殿下,奴才还是带着二皇子回钟粹宫吧,可不要留疤了。”
  段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即使遗憾还是让他们把二皇子带了回去,临了还不忘说:“要是二弟哭闹,想听我念书,就派人来找我,不要同我客气!”
  在二皇子委屈的哭声中,随从慌乱点头,忙不迭跑了。
  留在这儿的二皇子的两个伴读,庚镰黑着脸,另一个叫做李年的则是彷徨不已。
  “怎么办啊庚六,你这回肯定把二皇子得罪了,宜妃娘娘还能容得下咱们吗?早就说了让你把这破脾气收收,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弄伤皇子,可是大不敬!”
  庚镰烦躁地抓把头,转身看到站在一旁的殷疏,气极,“你这贱胚子故意的吧!要不是你,爷能弄伤二皇子?”
  恶人恶语,还想把自己做的事栽赃到别人头上。段启看不下去了,脸色严肃道:“你这是想在坤宁宫撒野?还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正巧这时段嫣也轻飘飘看了过来。
  庚镰抖了抖,咬牙憋住火,狠狠喘了几口气才不情不愿向段启低头:“草民不敢。”
  虽然态度不好,却也是认了错,段启宽宏大量表示自己原谅他了,然后叫上殷疏:“我们走,下棋去。”
  显然是打算同原本落单的殷疏对弈了。
  王琦灵一边看他们,一边落子,下得心不在焉。不过好在段嫣的棋就和她学习一样烂,两人正好打了个平手。

  实在忍不住,王琦灵压低声音和段嫣八卦:“殷疏还挺可怜的。”
  段嫣在天元位落子,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口应道:“是吗?”
  “您不知道,宁平伯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当时嫡子还未出生,就那天那殷乐辛就先出生了。等殷疏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又难产了。好不容易留下他,现在却在那宁平伯府里被继室欺负呢!不过,这回能进宫还真是运气好。”
  哪里是运气好。
  段嫣轻轻笑了下,不过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看着如愿坐上椅子同段启下棋的人,想起对方今天还借着自己威慑了庚镰,段嫣挑了挑眉,并不觉反感,她对这种聪明人,一向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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