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没有直接拒绝,迂回地给出回答。
裴以舟没有强行逼迫,对他来说安想没有拒绝那就是好的结果。
“好,那晚安。”
“晚安。”
裴以舟起身,走到门前才发现房门已被反锁。
很显然,又是他爸干的。
“手机能给我用一下吗?”
安想大方地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裴以舟熟稔地按下一串数字拨打过去,下颚线绷紧,脸上写满不善,待对方接通,他冷硬地说了两个字:“开门。”
啪。
裴景林直接挂断。
等他再拨,对方直接关机。
裴以舟又尝试联系管家,仍无人应答,显然是被父母知会过。
他心里烦躁,再次打给裴宸,还是无人接听。至于那三个小屁孩估计早睡了,更没有指望。
裴以舟:“……”怀疑人生。
“门锁了吗?”
“嗯。”裴以舟把手机还过去,镇定自若,“没事,我从阳台翻出去。”
“啊?”安想朝后看去,“这里四楼,很危险的。”
“没关系,鬼的身体很结实。”说着,裴以舟向阳台走去。
安想心一紧,急忙拉住,“不要不要,很危险的,你不要翻。”
裴以舟停下脚步。
安想环视一圈,卧室的床很大,睡三个人都不成问题,沙发也很宽敞。
她犹豫几秒,松开手说:“你、你就在这里凑合一晚好了。”
“你不介意吗?”
安想低着脑袋:“……不介意。”
“那我睡沙发。”
“喔,我给你拿被子。”安想取出一床被子放过去,后退两步,“晚安。”
“晚安。”
他声音好听,两个字低沉诱惑。
安想揉了揉耳朵,慢吞吞的躺回床上,把自己整个人缩在温暖的棉被里。
夜已深沉,四周无声。
安想睡得很熟,直到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吵醒。
她拧开台灯,缓缓支撑起上半身。
“裴先生?”
借着昏黄的灯光,安想看见沙发上的裴以舟面色潮红,呼吸一声比一声短促凌乱。
她赤脚走过去,那副样子与不久前吻合。
安想呼吸凝滞,小心翼翼问:“你又到那个日子了吗?”
裴以舟喉结滚动,被欲望晕染的眼眸蒙上情/色的水雾,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赤/裸。安想惊得后退两步,最后又慢慢接近。
安想曾经是只发育迟缓,能力缺失的鬼,所以到二十岁也没经历过什么发.情期,所以很难体会裴以舟如今的感受,不过从上次来看,应该不太好过。
安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现在也不扭捏,很大方地把手指头送过去:“你吸哪根?”
吸哪根?
裴以舟手臂搭在额前,湿润迷离的眼眸定定落在安想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她的脖颈似天鹅般漂亮,肤白如玉,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流动,宛如上好的艺术品。
裴以舟口感舌燥,萦绕在鼻尖的香气近乎让他失去理智。
尝过一次后,他再难忍耐。
男人的目光似饿狼,安想肩膀瑟缩,捂着脖颈拼命摇头:“不行,不可以吸这里。”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咬过脖子,要说怕肯定是怕的。
裴以舟舔了舔唇,艰难从沙发上坐起,他尝试冷静,狠咬舌尖让理智回归。
“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声音都是哑的。
安想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被欲望摧残的男人,不得不说裴以舟现在的样子的确惹人怜爱,甚至勾起了她的母性光辉。
安想犹豫许久,最后鼓起勇气走过去,食指轻轻点了点男人肩膀。
他抬眸,碎发遮挡在额前。
“我……我的脖子可以给你尝一口。”语气顿了顿,安想不太放心地加重语气,“就一口。”
第76章 076
这句话让裴以舟的眸中暗潮涌动, 他揪住安想的手腕,稍微施力,她便踉跄的跌坐过去。
安想随时准备迎接着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 然而并没有,有的只是男人的轻笑。
“你不吸?”安想很是意外。
裴以舟拉住她的手,对着指尖轻轻一咬,浅尝辄止。
血液香甜,缠绕指尖久久不散。
裴以舟想要更多, 理智让他即使停止,“我好了。”
安想倒吸口凉气:“这么快?”
那三个字过于有歧义,裴以舟沉吟片刻,“嗯。”他并不是臣服于欲望的人, 比起那些,他更不愿喜欢的人被他伤害, 所以这些已经足够。
“好吧, 那我回去继续睡觉了。”
“好。”
安想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慢吞吞爬回到床上。
她最近嗜睡, 脑袋一挨住枕头便沉甸甸睡去。望着几乎要滑落到地面的被子,裴以舟深深吸气, 轻手轻脚的过去将被子为安想盖严。
女孩一张小脸埋在枕头里,发丝缠绕耳边,睡颜恬静美好。
裴以舟心神宁静,抬手将台灯熄灭, 转身去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
一夜眨眼即过,待门口传来清脆的门锁开动声时, 裴以舟刷地睁开眼睛。床上安想还在熟睡, 他没有要吵醒她的意思, 大步上前将门拉开,与鬼鬼祟祟的裴景林撞个正着。
“儿、儿子?”
啪。
裴以舟面无表情将门合上,二话不说扯住父亲衣领,将他生拉硬拽地丢入电梯。
“儿子你干嘛呀?”
“儿子你昨晚过得怎么样?嘿嘿,你要谢谢我啊,我劳苦功高。”
裴以舟面无表情地按下-1层,徘徊在耳边的烦人声音让太阳穴猛跳。
地下室已到,裴以舟揪着他向里面走。
裴景林总算意识到不对,惊恐到变音:“儿、儿子你要干嘛?!”
地下室格局分布繁琐,七拐八拐之后,两人抵达一间小黑屋。这间小黑屋是在古时用来惩罚犯错的下人,时至今日已很少有人使用。
裴以舟毫不留情地把人重重甩在里头。
“裴以舟,我是你爹——!”跌坐在地的裴景林感觉有被冒犯到,吹胡子瞪眼的斥责着他此刻的行径。
裴以舟眼神冰冷,“你三番五次影响我,不尊重我,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爹?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在你下午离开前,都不要想离开这间屋子。”说完这句话,他不留情面地直接关闭房门。
小黑屋只有十平米,头顶开着一扇天窗透气,即使如此依旧憋闷,空气中携带着难闻的潮湿气味。
裴景林天生怕黑又有洁癖,哪受得了这种待遇,一时间把门拍得啪啪响。裴以舟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离开。
***
安想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她支棱起身子迷迷糊糊在床上坐了会儿,这才起身换好衣服,看着那扇已经可以从里打开的房门,安想意识回归,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门锁不是那么容易坏,能从外面锁肯定是有人动过手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安想左右思考,还是决定去找裴以舟那对不靠谱的父母谈一谈。
她下楼,没看到裴景林,倒是看到盛淑在逗弄着裴诺,小姑娘被他逗得哈哈直乐。
“伯父不在吗?”
“想想醒了呀。”盛淑看过来,“我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儿,你找他有事。”
安想点头:“昨天晚上我的房门被锁住了,应该是伯父干的。”
盛淑脸上笑容僵住,“我知道了,找到他后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安想准备今天就离开,估计很难再见到这位任性妄为的长辈,便也没有顾虑,对着盛淑说:“如果您见到伯父,麻烦告诉他,以后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会给我还有裴以舟带来困扰。”
何止给裴以舟带来困扰,现在盛淑都觉得那个不成器的丈夫是个困扰。
她自知理亏,也没有多为丈夫辩解,“好,这件事是裴景林不对,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们小两口感情。”
小两口……
安想脸色怪异,随即想起这两人八成以为她和裴以舟是真在一起了。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昨天太晚也没来得及给你。”她把早就准备好的礼品盒拿出来,“今天下午我们就要离开,以舟就拜托你照顾了。”
盛淑笑着说:“那孩子从小沉闷,现在能找到中意的人,我很开心。”
“您的心意我收下,不过这礼物就不用了。”她和裴以舟八字没一撇,哪好意思收人家东西。
“别客气,都是应该的。”盛淑生怕安想不拿,直接让佣人把礼盒送到安想房间。
她看出盛淑强势,便也没有继续推脱,决定先假装收下,到时候不拿礼物她也不知道。
安想在这里待得不太习惯,和裴以舟说过后,自己先带着儿子回家。
昨天的晚宴已挤上头条,一打开微博密密麻麻都是#裴以舟隐婚妻子#的话题,华星官方竟直接放出两人在宴会上的合照,可想而知引起轩然大波,曾经所谓包养的谣言不攻自破。
精修过后的照片更是美轮美奂,画面刚巧定格在裴以舟亲吻她额头的那一幕。
望着照片里好似少女怀春的自己,安想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当时……她这么期待的??
安想别扭的往下翻看评论。
——这小姐姐美啊!!呜呜,开始酸裴总。
——小姐姐微博@想想鲶鲶鱼,还是画漫画的,强烈推介小脑斧。
——这颜值我是服气的。
——所以人家两人早就结婚,之前骂人家情人的能不能滚出来道歉??
——一家三口裴总最丑。
评论把安想夸得天花乱坠,老实说她还是有些小开心的。再看她的微博个人账户已因这件事已涨到八百万粉丝,评论下面都在央求着她多放一些小脑斧儿子的照片。
现在都流行百万粉给福利,安想眨巴眨巴眼,主意打到了安子墨身上。
“干嘛?”
“妈妈给你拍几张照好不好?”
“不好。”安子墨玩着数独,头也不抬的拒绝。
安想撇撇嘴,还是偷偷摸摸地用手机拍了几张儿子的侧脸,然后发布。
[想想鲶鲶鱼:你们要的小脑斧,偷偷拍的。(图片)(图片)]
安子墨小小年纪却很上镜。
镜头里的小少年发丝柔软,发梢带着浅浅的自来卷,他懒洋洋靠着椅背,垂下的睫毛像稻田,遮住眼底耀眼的银河。
——啊啊啊啊啊老公好可爱。
——呜呜,当不了裴总老婆,当裴总儿媳也是可以的。小脑斧嫁给我!
——舔舔舔,婆婆再多发几张。
网友的彩虹屁让安想很受用,傻笑着挑了几条回复。
安子墨对安想是特关,他分神从股票切到微博,那条信息下已有好几千评论,十有八九都是夸他的。
[下次记得加个美颜。]
评论完,安子墨又仔细欣赏一番自己的颜值,又切回软件继续研究股票。
“墨墨呀,过两天就是六一,你想去游乐场还是去露营?”安想放下手机,认真询问着儿子的意见。六一对孩子来说是大节日,她小时候从来没过过,现在刚好可以借着儿子的名义去过一次,去游乐场最好不过!!
她可以坐旋转木马,也可以玩碰碰车。
想到游乐场那些从来没玩过的设备,安想眼珠子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安子墨玩心不重,对游乐场根本没什么乐趣,他原本想要拒绝,却听到安想这些心声,不禁抬头看了过去。
她眼底满是憧憬,比他还像个孩子。
安子墨突然想到那天在宴会上看到的安家人,一个比一个嚣张跋扈,自私恶心。
母亲……会不会和他一样,每天都过得不开心?
这个骤然升起的念头让安子墨对安想生出几分同病相怜,原本的芥蒂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莫名的复杂情绪。
“我就是说说,还是凭墨墨做主,你那天想干啥都行。”安想收起那些小心思。要是儿子答应去游乐场她自然开心,要是不答应也没办法,毕竟六一是孩子的节日,她又不是孩子……
唔,她也好想变成小孩子,那样每天都能过儿童节。
安想皱着眉,深深叹出一口气。
安子墨抿着漂亮的唇瓣,睫毛忽闪,奶奶的声音没有其他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反而是深沉平静的,“我不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