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至高女神像——星棘
星棘  发于:2020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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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尔萨微微蹙眉:“你没有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康斯坦汀耸了耸肩,“不过是条疯狗而已,死了最好。”
  “具体位置在哪?”伊尔萨站起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立刻带我去。”
  康斯坦汀没料到她居然会为了那个疯癫的天使,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火气也一下子窜了上来。
  他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在伊尔萨的头顶投下晦暗的阴影。他死死瞪视伊尔萨,璀璨的金眸森冷又炽热,充斥着某种复杂又浓烈的情绪。
  “我是不会带你去见他的。”
  行,还挺叛逆。
  伊尔萨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好,我自己去。”
  “但我要提醒你。康斯坦汀,你没有替我做决定的权利。”
  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康斯坦汀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康斯坦汀明白她的意思。他刚才的确是有些阴阳怪气,也的确有点以下犯上,但他的本意只是想保护伊尔萨。
  而且……他也不想让其他使徒接近伊尔萨。
  更不想看到伊尔萨在意除他以外的人。
  *
  “你不会真的和康斯坦汀生气吧?”神念在路上与伊尔萨搭话,“你现在的使徒只有他一个,可不能把他气跑了,否则没人帮你做事。”
  “我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他。”伊尔萨已经平复好心情,语气也恢复冷静,“但我必须尽快打破这个局面。不受控的使徒对我来说不是件好事。”
  “你要放弃康斯坦汀?”
  “不,是培养更听话的使徒。”
  神念不说话了。她们原本以为伊尔萨是最适合女神的人选,因为她很博爱,对每个人都怀有悲悯之心。现在看来,她的爱实在是太浅薄了。
  对惹她怜爱的人可以毫无底线的容忍,对不符合她期待的人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这不是博爱,这是无情。
  “找到了,好像就在前面。”伊尔萨忽然出声,随即小跑到一片浓密的草丛前。
  可怜的塞缪尔正躺在草丛中,如康斯坦汀所说,他已奄奄一息。
  伊尔萨瞥了一眼那对染黑的羽翼,深深蹙起眉头:“怎么才过了两天,腐蚀又加重了?”
  “也许是因为你留在他身上的气息,吸引了周围的魔物……”
  伊尔萨:“还是我的错了?”
  神念不吱声了。
  自己偶尔发个善心,没想到居然加重了塞缪尔的受侵蚀度,这是伊尔萨怎么也想不到的。
  看着呼吸微弱的塞缪尔,她第一次产生了愧疚的情感。
  净化也救不了塞缪尔,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承受煎熬吗?
  她跪坐在塞缪尔身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全然没有察觉躺在腿边的天使,不知何时,已经缓缓睁开了那双深绿幽暗的透彻翠眸——
  “砰!”
  伊尔萨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就是身体摔倒的碰撞声。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冰冷的手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她的脖颈。
  她迟缓地眨动羽睫,正对上一双美丽而无光的深暗绿眸。
  “塞缪尔……”她微移眼眸,看清了青年背后那对漆黑的巨大羽翼,“你已经被深渊彻底腐蚀了吗?”
  塞缪尔牵动唇角,笑容冰冷而虚缈,“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第24章 
  伊尔萨的心情复杂。
  她好心救人, 没想到还让这家伙给她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
  她微一思索,美丽的脸上随即流露出悲伤,显得她脆弱又动人:“塞缪尔,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如今我只期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塞缪尔的表情静止了一瞬。
  伊尔萨:我的忽悠起效果了?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片刻后,他慢慢贴近伊尔萨的耳边, 阴恻恻地冷笑。
  伊尔萨:“……”
  不早说,浪费演技。
  塞缪尔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侧, 略微有些痒, 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微微偏头,视线刚要扫过塞缪尔那对乌黑的羽翼,就被他以略显强硬的力度捂住了眼睛。
  “不准看。”他声音低哑, 带着某种压抑的焦灼与挣扎。
  伊尔萨惊讶于他的反应,但很快便明白过来。
  毫无疑问, 塞缪尔已经被深渊的污秽之气侵蚀得差不多了,这一点从他的翅膀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但塞缪尔的潜意识,或者说他的本能仍然是清醒的, 他无法接受现在这个如同魔物般的自己。
  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存有身为天使的自尊与高傲。
  “我不看,你可以放开我吗?”伊尔萨平静开口,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轻柔。
  “可以啊……”塞缪尔轻轻笑了起来,“等你死之后。”
  伊尔萨:“……”
  没救了, 这家伙已经完全坏掉了。
  她的双手被塞缪尔举过头顶狠狠缚住, 双眼也被塞缪尔捂得严严实实,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在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与黑暗中,她只能听到塞缪尔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像是在和什么做着激烈的斗争,又像是在被什么蚕食支配着。
  伊尔萨能够感觉到, 他现在很痛苦。
  她沉默了半晌, 忽然轻启双唇:“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你能为我做什么?”塞缪尔嘲讽的反问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伊尔萨:“所以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任由自己变成丑陋的魔物?”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塞缪尔愤怒地提高声音,伊尔萨甚至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折磨你,让你也感受我的痛苦!”
  见他终于又恢复了那个愤怒疯狂的状态,伊尔萨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样子还没有被完全侵蚀。
  她在心里悄悄问神念:“我可以暂时关掉自己的痛感吗?”
  “可以,不过要耗费不少的神力。”
  “没关系,神力回头再搞吧。”
  既然塞缪尔执意要虐他,那就让他虐好了。反正没有了痛感,这具化身无异于一具人偶,就算坏掉了也没关系,之后再重塑一个就好。
  重要的是,用一个化身来挽救塞缪尔的黑化,值不值得。
  暗暗做完决定后,伊尔萨深吸一口气。而后轻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塞缪尔的手心轻轻扫过,“好,如果这样能够减轻你的痛苦。”
  “——那就动手吧。”
  她出奇的温柔,安静地躺在塞缪尔的身下。塞缪尔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顺从,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不动手?”伊尔萨声音轻轻,“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么?”
  “还是……你不敢?”
  “吾神……你还是这么傲慢。”
  塞缪尔发出一声嗤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敢以下犯上的,他忽然倾身压了下来。不等伊尔萨做好准备,两排尖锐的牙齿便轻轻咬上她的耳垂。
  天使湿润的唇舌抵在伊尔萨的耳根,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廓里打转。他缓缓开口,独属于魔物的利齿随着他说话的起伏在伊尔萨的耳垂上细细研磨。
  “我从很久以前就很想知道,如果至高神是可以被触碰的,那她会感觉到疼痛和愉悦么?”
  伊尔萨没有回答,安静得一如修道院里遥不可及的白玉神像。
  下一秒,塞缪尔便狠狠咬了下去。
  伊尔萨呼吸一滞,好在除了心理作用外,现在的她根本感觉不到痛意。
  温热黏稠的鲜血顺着雪白柔嫩的耳垂慢慢流下,滴落到青翠的枝叶上。塞缪尔见伊尔萨没有任何反应,深绿的眼眸又幽暗了一些。
  “看来你果然是感觉不到的。”他拿开手,露出伊尔萨的眼睛,然后打了个响指,二人的上方顿时浮现出一面如同镜子般的透明水纹。
  “那就让你亲眼看看吧。”塞缪尔动作轻缓地舔舐伊尔萨耳垂上的血迹,暗哑的声音里充满了赤|裸的恶意,“看看我会如何亵渎你这个……高贵圣洁的女神大人。”
  伊尔萨仍是一言不发,然而心里已经在疯狂骂娘。
  “草,这个兔崽子不会是想强|奸我吧?”
  神念颇为不解:“不是你让他折磨你的吗?”
  “我说的折磨是让他拿我泄愤,不是让他拿我泄|欲!”
  “差不多,可能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会让你真正痛苦吧……”
  “这个疯子什么脑回路啊喂!”
  刚一重见光明,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被人扑倒的画面,这个冲击力属实不小。但伊尔萨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认输,只好咬紧牙关,故作镇定,一动不动地任由塞缪尔撩开她的裙摆。
  “你不害怕?”塞缪尔一边轻轻抚上少女细腻白皙的肌肤,一边坏心眼地扇动宽大的羽翼,让伊尔萨的裙摆被微凉的疾风肆意掀开。
  “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伊尔萨:鬼才不知道啊!
  她看着这样的塞缪尔,突然觉得荒谬。
  明明曾经是最敬仰女神的那个人,如今却要用最肮脏的手段将他敬爱的女神亵渎。
  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再变回纯净的天使了。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又该怪谁呢?
  她突然对天使当初为什么会犯错这件事充满了好奇。
  也许是想得太多,伊尔萨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微微抬眸,怜悯而柔和地凝视塞缪尔,眼眸中隐约有水光浮动:“塞缪尔,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塞缪尔微微一怔,渐渐咬紧牙齿:“你又懂什么……”
  “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我很清楚你要对我做什么,而且我也会感到害怕和疼痛,也会产生愧疚和屈辱。但我是神,这些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真正令我悲哀的是……”
  她深深地看着塞缪尔,清澈的瞳孔倒映出他混乱扭曲的神情,“我可以感受你的痛苦,却无法分担你的痛苦。”
  “这才是我最难过的地方。”
  塞缪尔身体一颤,彻底愣住了。
  他清楚地看到伊尔萨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缓缓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奇怪,女神也是会哭的吗?
  她是在为他哭泣吗?
  天使布满仇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孩子般的迷茫。他不知所措地眨动眼睛,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为我难过……?”
  瞧瞧,多么可怜的孩子,以前的女神居然忍心惩罚他,这是何等的铁石心肠啊。
  塞缪尔一边感慨一边将自己的手从塞缪尔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轻抚塞缪尔的眉骨,像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这句话的语气太过温柔,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随之涌上塞缪尔的心头。眉骨处被少女抚过的地方似乎要灼烧起来,他沉溺在那双柔和宁静的湛蓝瞳孔里,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倏忽狼狈地别过脸。
  “……可我已经变成了魔物。”
  “是你将我变成这样。”
  他的余光扫过自己背后的漆黑羽翼,心绪变得杂乱不堪。害他变成这样的人是她,为他流泪的人也是她,她究竟在想什么?
  塞缪尔的眼眸又暗了下去。就在他绝望无助的时候,一双柔软洁白的手慢慢覆上他的手背。
  “我有办法,塞缪尔。”
  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到伊尔萨浅淡的睫羽上。她定定地注视着塞缪尔,眼眸剔透动人,在光线的折射下漾开粼粼波光。
  “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
  “你真的有办法救他?他那可不是用神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回到学院后,伊尔萨直奔图书馆,一路上神念都在她的脑子里念念叨叨。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试一试。”
  伊尔萨没有多解释,开门见山地找到了布莱克:“布莱克,你之前说过的可以穿越时间的禁术,我能学吗?”
  胡子灰白的老者面露惊讶,很快又慈祥地笑了起来:“当然。只要冕下有兴趣,任何禁术您都可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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