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音知道顾苑在学术方面比自己更高超,但归根究底顾苑和她涉及的领域不同,所以这个模型,只有她能做的出来。
而在做这个模型的过程中还借用了盛闻的团队帮了不少忙,自然也会回报他。
就是这段时间和盛闻联系的比较频繁,偶尔喻落吟见到了就会吃味。
“你和那小子到底有什么说的。”白寻音做建模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喻落吟当然也就不知道,某天晚上还缠着她捣乱:“白寻音,我吃醋了。”
她只好放下手机,轻抚狗头:“那怎么办?”
“还要我教你怎么怜香惜玉啊?”喻落吟极其不要脸,理直气壮的点了点自己的下唇:“亲一个就好了。”
可亲一个的后续往往不眠不休。
白寻音回忆起做这个模型的过程,便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冷淡的眉梢眼角染上了几分柔和。
而在座的不光是喻远喻樊,就连老爷子喻千枭闻言都有些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际上他们的态度并不是‘质问’或者‘审问’什么的,反而是真切的想要问询一下白寻音和喻落吟对未来的打算。
只是居高位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态度不自觉的居高临下。
——却被外柔内刚的小姑娘先下一军。
这个u盘还不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么?
至于她和喻落吟之间的事情,他们还需要问么?
“这……”喻远看着手心里的u盘,竟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他手心里的东西是所有投行和金融性行业梦寐以求的东西,但谁能想到居然是靠一个小姑娘赐予的?
“喻先生,我说过这是送给您和您家里人的礼物。”白寻音淡淡的笑了笑:“您是喻落吟的父亲,不必不好意思接受,应该的。”
她说完,转头看向喻千枭:“您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
还能有什么要问的?
三分钟后,白寻音起身离开书房,给他们独自消化的空间。
然而却在开了门后,就看到倚在走廊墙上微微笑着的喻落吟——他根本没去取什么酒,眉眼清隽而戏谑的瞧着她。
白寻音被他突兀的出现吓了一跳,慢了半拍才关上身后书房的门。
她走过去低声问:“你不是去取酒了么?”
“取什么酒?听我妈想把我支开就知道有事儿。”喻落吟微微俯身,嘴唇轻碰了一下白寻音的:“本来着急的想过来‘救你’,但是……”
但是隔着门,他已经知道他的小姑娘独自一个人就可以无坚不摧。
还能反过来,让那几个老头哑口无言。
“宝贝。”喻落吟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慵懒缱绻:“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他总算知道前段时间白寻音总和盛闻联系是在干什么了。
“你对我太好了怎么办?”喻落吟声音低低的,像是故意压着再说情话:“感觉除了我这个人以外,无以为报了呢。”
白寻音不禁有点想笑。
“好啊。”她收敛起唇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回去给我做饭吃吧。”
喻家的饭难吃死了,一桌盛宴不如喻落吟这个‘厨娘’做的家常菜。
如果说想要一种回报,白寻音觉得她大概会选择喻落吟给自己当一辈子的厨师吧。
——平凡而朴实的愿望,却才叫生活。
可能人习惯了烟火气之后,就很难在回到名为‘孤独’的冰冷巢穴。
那样的生活白寻音过了六年,可现如今她很庆幸把她拉出来的人是喻落吟。
海明威曾经说过,除非你是斗牛士,否则没有谁的生活只进不退。
但如果两个人携手共进退,无论如何,是要比一个人好的多了。
第78章 症 正文完
八月下旬, 林澜三中举办了一次建校五十周年校庆。
三中是老学校了,五十周年更不是什么平淡的数字,而是几乎承载了半个世纪教育的里程碑印记。
应了曾经的高中班主任于深在群里的招呼, 那届三中的学生基本上在林澜本地的能去的都去了。
而白寻音和喻落吟也自然要给曾经的高中一个面子。
于每一对在三中认识并且能修成正果的情侣来说, 那儿不仅仅是个普通的高中。
还是个‘月老庙’。
校庆那天碰巧是周末, 一早上阿莫就打电话催白寻音赶紧到学校,大家一起聚一聚。
后者还睡眼惺忪的窝在床上,刚要回应喉间就不自觉的溢出‘嗯’的一声。
一向清冷的女声缠绵缱绻,染着情涩。
白寻音一下子清醒了,她连忙捂住嘴,水光潋滟的琥珀色眼睛垂眸瞪向刚刚‘逗弄’他的喻落吟。
女人膝盖夹住他放肆的手,嘴唇无声的开合了下,口型是明晃晃的‘去死’二字。
喻落吟得逞的依然餍足,毫不介意的哈哈大笑起身去洗漱了。
这才把说话机会留给她和电话,白寻音不由得松了口气。
“咦, 音音,你怎么不说话?”大抵是那边太吵的缘故,阿莫并没有听到白寻音刚刚那声尴尬的‘嗯’,反而嗓门极大,喋喋不休的问:“你还在睡觉么?喂喂喂?”
“没再睡了。”白寻音连忙回应, 为了保护自己的耳膜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她认命道:“刚刚起来, 我去收拾。”
打发了阿莫, 她疲倦的挂了电话靠在床头。
她近来有些犯懒,实在不是堕落了的原因,而是开荤之后某些人太生猛——致使白寻音都有些想和喻落吟分居的年头了。
实在是这人……不知节制为何物。
正有些愤愤的想着,始作俑者就出了洗手间, 墨黑的头发湿漉漉,额前细碎的发下一双眼睛明明灭灭,望向坐在床上的白寻音。
后者愣了一下,随后就用被单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白寻音严肃的说:“离我远点。” 。
一副生怕喻落吟又‘兽性大发’的模样,警惕的紧。
男人心中忍不住略过‘可爱死了’四个字,但笑不语,走到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前——他搬来白寻音家有一段时间了,奈何小姑娘衣柜不够大,所以他大多数衣服还是放在行李箱里。
至于为什么不去换一个大点的衣柜……
对于白寻音而言是懒,而对于喻落吟而言是他想带着女孩换个更大一点的房子,等有了正当‘名分’后。
他微微俯身,清瘦的腰身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在白寻音暗自欣赏的视线里拿出一件蓝白色的衣服。
白寻音把视线从人身上转到衣服,看清了后就是一怔。
喻落吟手中拿着的衣服不是别的,而是他们那届三中的校服。
他是在那儿找到的?想到自己衣柜里那件‘收藏’,白寻音不自觉有种脚趾蜷地的尴尬感。
“熟悉么?”喻落吟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戏谑,凑近了白寻音亲了亲她:“我们穿着校服去参加校庆吧。”
没有比这更具时代意义的衣服了,穿着还能装嫩。
白寻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迎着他的视线,硬着头皮问:“你…是不是从我的衣柜里面偷的?”
早该想到的,一起住了这么久,喻落吟也该发现她柜子里那件当年属于他的校服了。
“笨蛋。”喻落吟忍不住笑,把手里的校服拿到她眼前:“你仔细看看,这是男生校服还是女生的?”
白寻音顺着他的话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件校服并不是她私藏的那件喻落吟的,而是……她自己当年的穿的校服,袖口还有她缝过的痕迹。
白寻音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长睫毛扇子似的。
她喃喃的问:“你从哪儿找见的?”
也没多难,就是连夜回了趟古镇问季慧颖要的而已。
喻落吟不答,只是笑了笑:“感觉我也得收藏一件你的才行。”
白寻音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用细瘦的手臂揽住男人的脖颈,乖巧轻柔的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她不太会撒娇,做不得喻落吟那般炉火纯青,只是乖巧的像只猫。
可喻落吟却已经大为餍足了。
吃完早餐后,两个人换上了熟悉的校服,看着镜子里一大一小的身影,仿佛重回到十七八岁的青葱年少。
——不过到底还是有了些岁月的痕迹。
那并不是在脸上体现出来的。
而是他们即便穿着高中校服,也能看出来的气质上的沉淀。
白寻音倒还好一些,她从事的工作并不算真正的步入勾心斗角的社会,气质依旧单纯纯粹,头发扎成马尾辫,照样能混进高中生里招摇撞骗。
就是漂亮的过分了一些。
而喻落吟就不一样了,男人依旧是清隽斯文,俊气逼人的厉害。
只是白寻音记得他高中时是真正的邪肆,现在沉淀收敛了许多了。
“啧。”喻落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巴搭在白寻音肩头感慨:“猛然有种自己老黄瓜刷绿漆的感觉。”
真是,装嫩。
吃饭的时候阿莫又发信息过来催,索性两个人也不耽搁就开车去了。
但喻落吟的工作一旦有突发情况,是不能被任何行程绊住脚步的——车开到一半,他手机上专属于医院的热线就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喻落吟蹙了蹙眉,直接连了车载蓝牙,电话里着急的男声响彻车厢:“落吟,快过来,东桥那边车祸送来好几台急诊。”
他听后面色一凝,当即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在路边。
“宝贝,你开车去学校。”喻落吟下车后绕到副驾驶窗边亲了白寻音一下,声音急促:“我打个车去医院,唔,要是结束的早再过来。”
声音里多少是有些无奈,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医生这个职业的选择。
白寻音目送着喻落吟离开才收回视线下车绕到驾驶座,而后把车开去了三中。
不得不说喻落吟这辆车还是拉风,在澜大门口停车的时候引起了不少学生和‘曾经的学生’注意力,还有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不远处偷看,叽叽喳喳的说酷。
白寻音笑了笑,锁上后随着人流进了学校。
八月份,恰好七年整没有踏足三中,可偏偏脑子里把学校的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
教学楼,操场,体育场,不怎么受学生欢迎的食堂,还有自己和喻落吟经常去的教学楼后面废弃的台阶上下……
白寻音每走一步,总有种无限回忆的错觉。
直到她走到这些年翻修了一遍,气势更加恢弘的教学楼前面。
阿莫,盛闻,周新随,陆野,黎渊,刘语芙等等……他们都在那里。
就像一幅幅呈现在眼前的旧时光画像。
“哇哇哇音音,你从哪儿找来的校服啊?”阿莫见到她就眼前一亮,围着人咋呼:“太嫩了吧,简直可以蒙混在学生队伍里,早知道我也穿校服过来了。”
盛闻搭着她的肩膀,沉默的黏人。
“嫂子。”黎渊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客气的这么称呼她,见到白寻音单独过来,有些纳闷:“喻哥呢?”
白寻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曾经觉得很中二的称呼,笑了笑:“医院有急诊电话。”
周围人心下都了然了,但不免觉得可惜。
“五十年校庆哎,据说晚上有团队过来放烟花?”陆野仰头看天:“领导这回下了本儿了,喻哥一会儿还能过来么?”
白寻音:“他说忙完了的话就过来。”
他们还穿着情侣服呢——也不知道医院的人看到喻落吟穿着校服赶过去,会是个什么表情。
其实校庆无非就是一个可以去拜访老师的‘同学聚会’,几个人去看了当年的班主任,去难吃的食堂吃了顿回味无穷的午餐。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午时分。
“喂。”黎渊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把钥匙,对着他们挤眉弄眼颇为兴奋的嘀咕:“要不要重回当年的班级去看看,高三一班,尖子班呢。”
除了他本人和陆野以外的几个人一愣,对视一眼,都有些蠢蠢欲动——因为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在座各位当年都是尖子班的。
“这行么?”刘语芙心思缜密,有些担忧的问:“随便进教室?”
黎渊耸了耸肩,理直气壮:“反正学生都不在,还没正式开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