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长久之计——墨九言
墨九言  发于:2020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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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奇怪的是,温舒宜踏出寝殿,待她在昭华殿外看见卫婕妤时,却并未在卫婕妤眉心看见任何黑色。
  “给婕妤请安。”温舒宜福了福身子,她之所以没有提前给卫婕妤请安,也是事出有因,她并未解释,否则就显得自己显摆了。
  毕竟她是被帝王折腾的下不了榻的……
  卫婕妤容貌上佳,眉眼间神情淡寡,仿佛没什么贪念与野心。她着一身翠绿色缠枝花的刻丝裙裳,双刀髻上简单的配了一副素银头面,甚是清寡,瞧着根本不像争宠的妃嫔。
  卫婕妤的目光在温舒宜身上扫过,足足打量了小片刻。
  温舒宜觉得纳闷,再一看卫婕妤,似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但她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妹妹不必多礼,从今往后你我都是一个宫里的人了,凡事得相互扶持。”卫婕妤道。
  温舒宜更是纳闷了。
  她不过才区区八品美人,但卫婕妤是从三品,且入宫已有三四年,登基早就稳了,她如何会需要自己扶持?
  当然了,温舒宜莞尔一笑,绝对不会多事。
  二人结伴走在宫道上时,卫婕妤明显察觉到了温舒宜的异样,又想起昨晚皇上还赐了温舒宜轿撵回殿,她只是明白了一切。
  想来皇上也有独特的偏好,不然怎会在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女身上破例?
  卫婕妤眼中异色一闪而逝,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长寿宫大门外,另一条宫道上几位妃嫔一路逶迤而来,一个个华裳美服,肤白貌美,姹紫嫣红。
  温舒宜不认得后宫妃嫔,但见这几人的前后位置,大约明白最前面两位穿着锦裳的女子,便是后宫中的两位妃位---贤妃与德妃。她二人身后的几人,就是其余五位妃嫔了。
  “呦,这不是新入宫的妹妹么?昨日后宫都传遍了,说是皇上连续两日召见,昨夜才回到了昭华殿的,本宫已好奇多时,今日一见果真是水灵灵的美人。”
  贤妃玉手芊芊,说话间,拾起手中锦帕擦了擦鼻尖的细汗。盛暑天着实闷热,盛装打扮虽是养眼,但实在难受。
  贤妃名宋钰,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也是最早入宫的一人。皇上登基后,她便直接破例直接以妃位入宫,可见宋家是何等的尊荣。
  温舒宜藏在纱袖中的手一紧。
  宋家!
  宋家不灭,她温舒宜这辈子死不瞑目。
  贤妃是么?
  温舒宜表面娇软妩媚,实则内心已经下了一阵冰雹雨,终有一日,她会将丞相之女踩在脚底下!
  卫婕妤福了福身,“给贤妃与德妃姐姐请安。”
  温舒宜有模有样的学着,除却给贤妃与德妃请安之外,还给其余五位妃嫔做了福。
  以贤妃与德妃为首,其余五位嫔妃也细细打量了温舒宜。
  要知道,皇上从来都是雨露均沾,虽然次数少了些,但好歹一碗水端平了。在场的几人不是没有争过宠,也曾都手段用尽,但皇上依旧“雨露均沾”,未曾偏宠过谁。此前还有一位四品容华不惜涉险用了迷.香,事后被皇上直接打入冷宫,没过几日就暴死在了冷宫。
  如今,几位妃嫔依旧争宠,但手段高明了些,再不敢肆意行事。
  可谁成想,区区一个八品美人就让皇上破了例,不再是初一十五宠.幸,而是接连召见了两日,这无疑让缺少甘霖的妃嫔们暗暗搓搓的嫉恨着。
  “妹妹几岁了?”德妃问及。
  未及温舒宜答话,贤妃嗤笑了一声,“哎呀,本宫倒是想起来了,这不是温将军之女么?本宫还当是谁呢,当初本宫入宫之前,还亲眼瞧见妹妹扶着温将军的灵位在大理寺门口含冤,转眼五年,妹妹倒是长大了,如今怎么又入宫了?”
  温舒宜抬眼,那双潋滟的水眸,晶亮剔透,里面像是流过清泉,至清至冷。
  她不会直接扑上去和贤妃鱼死网破,她要耐心的等待着贤妃跌入尘埃,也尝尝那坠落泥潭的滋味。
  温舒宜娇俏一笑,“皇上喜欢妾,所以就召妾入宫了。妾当年还是个孩子,没成想今日有幸在宫里遇见贤妃娘娘。”
  贤妃脸上的轻蔑之色倏然冻住。
  人人皆知,她是宋家硬塞入后宫的,即便以妃位入宫,但时隔半年之后皇上才召她侍.寝。她比温舒宜年长了数岁,男子都爱水嫩年轻的面庞和身子,纵使她位份高,可实则作为一个女子,她却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臣甲:珍惜生命,远离美.色啊皇上!
  大臣乙:是啊,皇上,狐妖会吸食.精.魂!甄大人的惨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大臣丙:皇上一惯修身养性,一定不会被迷惑。
  褚二狗:……朕没有被迷惑!朕一定能苟住!(今天依旧是个莫得感情的帝王)
  李忠:最近御膳房供应的降火茶明显增多→_→
  ————
  姑娘们,今天的更新奉上。咱们明天再见啦,么么么哒~
 
 
第十四章 
  长寿宫外发生的闹剧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贤妃是太后的嫡亲侄女。
  倘若晋王当年没有走失,贤妃所嫁之人一定是晋王。
  贤妃虽是宋家女,但太后心里清楚,若是贤妃一心向着帝王,太后也会毫不留情除了她。
  “哼,蠢货!区区一个八品美人都不及,亏得哀家此前对她寄以厚望。”太后眼中闪过鄙夷之色,“这温美人倒是又给了哀家惊喜,看来天底下男子都一样,皇上以前不重.欲,不过只是这后宫的莺莺燕燕没有入了他的眼罢了。”
  康嬷嬷随后附和,“太后说的是,大抵这温美人还能得宠一阵子,老奴听闻皇上昨日还赏赐了轿撵呢。不过,奇怪的是,温美人侍.寝后,皇上那边并未赏赐其他。”
  这一点,太后并不觉得纳罕。
  她太清楚褚彦的性子,没有人能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当初贤妃刚入宫,即便迫于太后与宋家的压力,褚彦也是半年之后才召了贤妃侍.寝
  。
  可见,褚彦之所以热衷于温美人,纯粹是因着他中意了。至于赏赐并不珍贵,罕见都是帝王昨日赐了轿撵送温舒宜回去。
  不多时,加上温舒宜在内的九位妃嫔陆陆续续迈入长寿宫正殿,皇太后还是如常说了几句,随后就遣散众人。
  温舒宜坐在下首最后的位置,将在场诸位妃嫔,包括皇太后在内皆打量了一番,心中便就有底了。
  最起码,她差不多笃定了,除却卫婕妤对她态度不明之外,其余七位妃嫔皆恨不能对她千刀万剐。
  也是了,她自己连着侍.寝,旁人却是四个月才有一回得到帝王甘霖滋润的机会,温舒宜对其他妃嫔的敌意并不觉得奇怪。
  走出长寿宫,她心里在想:我便就是要宠冠后宫!
  她打听过宫里的几位妃嫔的身份,除却贤妃之外,德妃、白良媛、曹容华、甄嫔……甚至是位份仅在她之上的王贵人,这些妃嫔的家族背后,皆与爹爹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且等来日方长,她温舒宜一定横行后宫!
  刚走出长寿宫没多远,温舒宜突然止了步,就见不远处一穿着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纹妆花缎裙裳的女子正捂唇哭泣,此人正是甄嫔。
  温舒宜正纳闷,她知道甄家与宋家交好,甄嫔更是贤妃的跟班,有贤妃护着,甄嫔在后宫无所顾忌。
  这时,身侧的卫婕妤道了一句,“甄嫔刚丧父,听说是宋家所赠的瘦.马有问题,甄大人得了那瘦.马,一月之内就暴毙了。甄嫔与贤妃只怕已经生了罅隙。”
  温舒宜一噎。
  虽说这事着实荒唐,但甄、宋两家闹出事,温舒宜乐见其成。
  但转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股凉意蓦的从脚底心窜上了头顶。
  当年爹爹的十万大军被困嘉林关,朝廷虽然支援了粮草,可阿兄提及过,那时爹爹与十万大军已达数月不曾吃饱,更别提棉衣之物。
  温舒宜眯了眯眼,这五年查了太多,也想了太多,以至于她如今十分敏感。
  甄大人的死恐怕没有那么偶然。
  “在想什么呢?走吧,你不宜接近甄嫔。”卫婕妤淡淡道了一句,继续迈步。
  温舒宜也跟上,待她靠近甄嫔时,瞥见了她半边面颊上的巴掌印。
  温舒宜留了一个心眼,继续往前走,能在长寿宫大门外掌掴甄嫔的人,恐怕……只有贤妃了吧。
  她正走着,身后传来甄嫔的低喝声,“温美人,你给本宫站住!”
  父亲死的那样见不得光,但眼下几乎人尽皆知,甄嫔总觉得旁人对她投过来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嘲讽。
  卫婕妤素来性子清冷,不多管闲事,故此甄嫔没有顾及。
  若是一个八品美人都敢嘲讽她,那她甄嫔也别想在后宫抬起头来了。
  温舒宜驻足,一侧过身子就看见了甄嫔眉心的一小簇火焰红,她正当盛怒。
  温舒宜看了一眼身侧的卫婕妤,卫婕妤神情寡淡,对她稍稍摇了摇头。
  其实,相比起甄嫔突然愠怒,温舒宜更好奇,为何卫婕妤好像在帮着自己……?
  温舒宜福了福身,绝美的小脸毫无惧色,一双晶莹剔透的水眸仿佛极有求知欲,她越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甄嫔越觉得温舒宜看不起她。
  “本宫问你,你方才在看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可笑?嗯?”甄嫔是在贤妃之后入宫的。
  虽说帝王雨露均沾,没多了谁的一份,也没少了谁的一份,可这位甄嫔的位份升的格外缓慢,后入宫的那几位都逐渐赶超了她。
  久而久之,她便成了后宫的笑柄。
  甚至暗地里还有人在传,是甄嫔在榻上榆木,不得帝王欢心。
  时日一长,甄嫔便格外承受不住旁人“异样”的目光。
  当然了,温舒宜并不知这其中曲折,她只觉得甄嫔古怪,不卑不亢道:“回甄嫔姐姐,妾身没听明白,姐姐这是何意?”
  她年纪尚小,清媚的脸带着些许婴儿肥,就这般忽闪着大眼,明明妩媚清丽,却又透着一副天然呆。
  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帝王滋润的缘故,温舒宜看上去容光焕发,娇娇柔柔的小模样,怎么看都是一朵正当盛开在四月暖春的艳阳花。
  “你还敢狡辩?!今日就是卫婕妤在此,也容不得你对本宫放肆!”甄嫔眼眸赤红,悲愤交加。
  温舒宜心想:她大约是被贤妃压制久了,竟这般沉不住气。
  又或者,她只是想利用自己在后宫立立威风。
  就在这时,温舒宜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玄色锦袍,她眸光一亮。
  而与此同时,不知几时出现在此处的帝王也迎上了温舒宜的目光。
  四目相对,有什么易燃的东西瞬间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交.缠、迸发、燃烧。
  温舒宜侍.寝后还未曾与褚彦说过一句话,她很想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是否有了分量。
  而另一边,褚彦表面清冷如冰,宛若一座尘封的冰雕,让人不敢靠近,内心却是正经历一群汗血宝马奔腾而过的颠簸。
  然而,帝王终究是帝王,轻而易举移开视线,他款步而来,如闲庭散步,再也没有多看温舒宜一眼,仿佛方才的目光对视都是假的,他对甄嫔道:“怎么哭了?”
  甄嫔身子一抖,爱慕了五年的男子就在眼前,又思及父亲的突然离世,甄嫔当即柔弱了下来,瞬间泪落如雨,娇滴滴唤了一声,“皇上,臣妾心里苦。”
  褚彦拧着眉,薄唇微抿,大掌伸出牵住了甄嫔的手,接着便带她离开。
  全程不曾看温舒宜一眼。
  卫婕妤也蹙了柳眉,但并未多言。
  倒是温舒宜甚是纳闷,皇上方才瞧着她,分明冒着粉红泡泡,那些泡泡在空中飘荡,久久不散。
  可当皇上看向甄嫔时,那些粉红泡泡又被火焰红所取代。
  皇上明明厌恶甄嫔,怎么还牵着她走了?
  卫婕妤见她思虑重重,以为她是心伤了,淡淡宽慰了一句,“你最好早日习惯,皇上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温舒宜,“……”
  ****
  当晚,就在所有人以为甄嫔并没有因为父亲暴毙、家族败落而失宠时,帝王寝殿传出一声爆喝,“滚!”
  甄嫔吓惨了。
  她以为自己在皇上心里,至少有些地位了。
  皇上今晚甚是古怪,他眼神赤红,全程一言不发的,当场就撕了她的衣裳,但并未继续。

  褚彦衣裳半敞,同时也褪去了一身的矜贵,他的眼神阴冷。
  为了让重温昨日,他故意撕毁甄嫔的衣裙,但似乎换了一个人,一切都不同了。
  他没了急不可待的热切,又恢复了清心寡欲,那颗被温舒宜点燃的心,怎么都跳动不起来。
  甄嫔哭着离开了帝王寝殿,身子又抖又颤。
  褚彦以为换一个人,他还能像昨日一样疯狂,可谁知……
  守在门外的李忠又纳闷了,“……”
  皇上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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