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褚彦尽心尽力帮着温舒宜找回逝去的“记忆”,他虽是没有做到底,但温舒宜依旧哭了半宿。次日醒来时,腰肢酸胀,就连用早膳都不甚方便,持着竹箸的手抖个不停。
褚彦见状,从她手里接过筷子,亲自喂她,还故意揶揄:“你现在还敢说自己失忆了么?若是还没想起了,朕今晚再帮你。”
温舒宜:“……”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可……一想到一派正人君子的帝王,夜里会做出那种风流事,温舒宜又忍不住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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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这一日,晋王亲自送到了城门外。
褚彦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反而任命他为北燕的辅政大臣,这令得晋王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晋王虽然知道此生再难以回京,但北地也可以让他实现抱负。
只是……
从今往后,他无法轻易见到在意的人了。
分别之际,温舒宜与傅生哭红了眼,毕竟她二人与晋王共患难了一场,三人之间建立起了难以割舍的友情。
傅生对晋王说:“王爷,还望你早日帮我的孩子们取两个名字,届时书信寄给我。”
晋王点头。
他是两个孩子的干爹,自然很是乐意给孩子取名:“好。”
一旁的温泽:“……”他才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的名字难道不应该是他来取?孩子们?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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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大周京城。
温舒宜出宫一事,起初就被褚彦压了下去。
但她如今跟着帝王一道归来,难免有人会暗中揣测。但也只是揣测而已,谁也不敢大做文章。
龙彪倒台,宋相一党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温舒宜自从那日被狠狠磋.磨之后,再不敢轻易提失忆的事。
再度回到后宫,她抱着褚小白在轩彩阁内四处转悠,直至徐嬷嬷上前禀报道:“娘娘,宫里的其他几位嫔妃都来向您请安了。”
温舒宜早就想见见褚彦的其他女人,闻言立刻打起精神,像是随时准备作战的公鸡,问道:“她们来了几人?”
徐嬷嬷已意识到温舒宜有些不对劲,这股子仇视后宫妃嫔的眼神也太明显了,她回道:“娘娘,眼下宫里除却您之外,就只有四位嫔妃了。对了,另有一位宋婕妤还在禁足之中呢。”
别说是四位,就是一位,她也忍不住,遂道:“让她们现在厅堂候着,本宫换身衣裳再过去。”
就这样,温舒宜故意姗姗来迟,出现在四位妃嫔面前时,她妆容精致,一身华贵衣裙,很轻易便艳压群芳了。
扫了一眼四人,温舒宜没有意识到危机,论起容色,这四人是不及自己的。
“给淑妃娘娘请安。”
四位嫔妃福身行礼。
温舒宜神情慵懒的倚在美人椅上,看着帝王的这些女人们,她心头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呢?
温舒宜没有让四人起身,又过了片刻,她突然觉得甚是无趣,摆了摆小手,无力道:“本宫乏了,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情敌,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四位嫔妃们:“……”
轩彩阁这边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褚彦耳朵里。
通过李海描述,褚彦知道,娇娇还是在乎他的,不然又怎会吃醋?
帝王唇角扬了扬,随后就在封后诏书上盖上了玉玺。
从今日起,他有皇后,有妻了。
第九十章
褚彦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 再正式颁布封后诏书。
娇娇因为后宫吃醋了,他当然要好生宽慰一番。
处理完政务,褚彦就来了后宫。
以往, 后宫于他而言, 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敷衍之所, 可是如今, 一撒手政务,他第一时间就想来轩彩阁,哪怕只是撸撸褚小白, 心情也甚是愉悦。
他是帝王, 根本不懂, 这便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天伦之乐。
褚彦见到温舒宜时,她侧躺在贵妃椅上看话本,对帝王视而不见, 也有恃无恐的不起身行礼。
褚彦轻笑一声, 上前将她抱起,一手很自然的落在了美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装着他的孩儿,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骨血打声招呼。
它的父皇与历代皇帝截然不同。
不会因为无数子嗣,而忽视于它。
它一出生, 就注定了无边富贵与疼爱。
不管是男孩, 亦或是女孩儿, 都将得到他的亲力亲为的栽培、照料。
温舒宜闷不做声,怀中抱着话本子, 一副戒备之态,看似不愿意让褚彦继续亲近。
熟不知,褚彦见她因为吃醋, 而这般消沉颓迷,他的心情甚好,笑道:“朕听说,你今日见了后宫的几位嫔妃,怎么不高兴,是吃醋了?”
承认吧,小妖精,你就是爱朕爱的难以自拔了。
温舒宜的确是吃醋了,但她不想让褚彦赢的太漂亮,即便吃醋又如何呢?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仿佛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没有羞耻心。
“皇上,臣妾真的失忆了,并不记得宫里的姐妹们,所以今日才见了她们。”温舒宜眨眨眼,对帝王又爱又恨。
爱他俊美无俦的容貌,也爱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切,以及他无人能及的权势。可同时,她也恨帝王的招蜂引蝶。
两人对视,褚彦突然被美人一脸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原来娇娇喜欢这样的情调,那好,朕就当你失忆了。”
温舒宜:“……”
她好说歹说,怎么皇上就是不信呢?
褚彦说到做到,头一低,直接.吻.上美人粉色的桃花唇,他总怀疑温舒宜不是狐狸精,而是桃子精变的,喜欢尝她唇齿间清香的鲜桃味。
一个不曾动过心的男子,一旦动了心,他的“情”就如同迸发而出的火山岩浆,几乎很难抑制住。
一开始还想取悦怀中人,细细轻柔的碾压,但没过一会,褚彦就根本把持不住,只想顺应自己的.欲.望。
温舒宜即便失去了记忆,但也喜欢被他亲.吻。可眼下她还是生气,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帝王给吃了,日后她还怎么立威?
温舒宜找回了几丝理智,直接咬住了帝王的.舌.头。
她下口极重,就是奔着一击命中去的。
褚彦吃痛,没想到美人的牙齿还挺锋利……
两人唇齿间都弥漫着血腥味,色.情,且又显得刺激。
褚彦放开了温舒宜,却见美人已经眼眶微红,像是情绪奔溃,哑声哭泣:“皇上,臣妾……真的做不到。”
褚彦觉得心疼,但又好笑。
被咬的人是他,怎么娇娇还哭上了?
也亏得他是动了真心了,宠着自己喜欢的小姑娘,也无伤大雅,帝王轻笑:“朕没让你做什么,你躺着就行。”
这话怎就那么有歧义呢?
温舒宜不想忍了,她不是一个愿意受委屈的人,道:“臣妾一想到皇上说有那样多的女人,这里就难受。”她指了指胸口。
褚彦僵住。
所以……
娇娇闹了这么一出,是欲擒故纵?想要借此争得独宠?
褚彦以前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如今不同了,恨不能全方位的怜惜自己心悦的姑娘,他耐着性子道:“娇娇……以前是朕没有遇到你,遇到你之后,朕不一样了。朕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但朕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朕就只有你一个人。”
他堂堂帝王,为了一个女子,已经宣誓自己从今往后洁身自好,为她一人,舍下无边花丛。
这还不算痴情?
褚彦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可显然,温舒宜认为他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她一时间想不到其他措辞,只是闷闷的,也不说话。
此时此刻,褚彦有种错付了的错觉。
看来,娇娇既不懂他,也不打算包容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谁也不认为自己错了,只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
又过了片刻,温舒宜推了推褚彦,似乎并不想被他抱在怀里。褚彦看得出来,她的小脾气一时半会下不去,一想到温舒宜丢失那阵子,他是如何失魂落魄,褚彦很快服软:“那娇娇想要朕怎么做?以前的事已经发生了,就连朕也没本事重来一回。”
此话言之有理。
温舒宜竟然找不出任何错处。
已经发生的事,她与帝王都无力更改。
而且,她虽是生气,但并未打算放弃他。
不仅不愿意放弃,还想要牢牢抓住,不允许其他女子碰触。
温舒宜又瓮声瓮气道了一句:“那皇上你得多净化一阵子。”她这已经是在给褚彦台阶下了。
然而,帝王却没有意识到这是台阶,他只觉得自己被深深嫌弃了。他再没有碰过其他女子,也每日沐浴更衣,就这样还被嫌弃……身子脏?
褚彦怔住,神情变得十分复杂。
他是睡过其他女子,可到底是怎么睡得,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有灵魂的床.笫.之.欢,那能叫做.欢.好.么?
褚彦只觉,自己不仅是错付了,还可能被亵.渎了……
按着他的脾气,此刻就该将温舒宜打入冷宫,永不复宠。
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就不知道身为宠妃,就该无条件服从帝王。
但褚彦只是脑子里气焰嚣张了一番,表面不敢发作,直觉告诉他,眼下的娇娇并不是很好哄,未免自己失态,褚彦没有留下过夜,离开之前,还耐着性子,道:“朕走了,娇娇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
言罢,他当真离开了。
温舒宜气的跺了跺脚。
皇上不哄她!
皇上竟然不哄她!
不知是不是有孕在身,还是近日来愈发热了起来,美人只觉无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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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
褚彦亲自颁布了封后诏书,与此同时,龙彪谋逆一事,宋家也脱不了干系。
褚彦终于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恰好就是时机,趁着龙彪倒台之际,将宋家所有罪证都抛了出来,即便如今不便将宋相一党彻底连根拔起,但以帝王的心性,不出五载,必定将整个朝堂大换血一次。
宋家势力,算是彻底走到了尽头。
这个家族,最起码在百年之内,再无崛起的机会。
同一时间,长寿宫的殿牖被人推开,康嬷嬷佝偻着身子靠近了皇太后。
皇太后鬓发斑白,再无往日一国之母的尊荣华贵,她形容枯槁,神情呆滞,见康嬷嬷过来,忙问:“如何了?我儿可回来了?”
康嬷嬷哪还有精力提及晋王爷,跌跌撞撞,上前道:“太后……宋家没了!男丁满门抄斩,女子尽数发卖,皇上下令,宋家一族百年内不得入仕!”
皇太后闻言,身子骨不受控制的跌倒,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褚彦说得没错,他果然是要她亲眼看着宋家覆灭!
他还要让她孤独终老,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呜呜……”皇太后想开口大骂,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即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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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单独宣见了傅生入宫觐见。
傅生十来岁就跟在褚彦身边,虽然如今换了女装,但对她自己而言,她与帝王之间并不生疏。
“皇上宣见臣妇,是有何事?”傅生直接问道,一副非常乐意帮着帝王排忧解难的样子。
褚彦看着傅生明艳的脸,还有她隆起的腹部,不免直接怀疑自己的眼力,这么多年,他竟是没有瞧出傅生是一个姑娘!
褚彦轻叹了一声,君臣二人数年的孺慕之情尚且,褚彦倒不会真的治了傅生的欺君之罪,他问道:“娇娇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温舒宜谈不上是性情大变,但也的的确确变化甚大,这让褚彦不得不怀疑,她出宫这两个月出了什么事。
傅生:“……”总算是说到点上了!
傅生早有预料,递了一册话本子给褚彦:“皇上,您想要的答案,这里面都有,您细细翻阅便知。”
褚彦:“……”
傅生卖了一个关子,抛出自己所撰写的话本后,就出了皇宫。她已经联络了京中几大书局,不出意外,半年后她将名扬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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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得了话本熏陶的褚彦,终于知道温舒宜是怎么回事了。
话本虽写的俗气骇人,但其中好些事皆是褚彦所熟悉的,一看就是写的他与娇娇。
根据话本中所说,娇娇离宫坠崖后失忆了。
褚彦当即明白了一切。难道起初娇娇看见他易容的样子,会是那样排斥,后来见他真容,又恢复倾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