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王,我绿茶——玉堂人
玉堂人  发于:2020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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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吃进口,酸酸的。
  “好吃。”她说。
  “是吧,我的生活,其实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无趣寡淡。”陆柏良认真地注视着她。
  “所以,胭胭,要不要试试加入我的生活。”
  阮胭咀嚼的动作停下,梅子的酸涩在口中四散开来。
  她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一个“好”字。
  在长久的沉默里。
  陆柏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拍拍阮胭的头:“没关系,我尊重你的决定。”

  “那么,允许我送你一个礼物吧。”陆柏良看着她。
  “啊,你,还准备了这个吗……”
  “不止准备了,我还准备了两份。”陆柏良笑着站起身,走到格挡处,把一直放在超市零食口袋中的两个盒子拿出来。
  一大一小。
  他把大的抽出来,递给阮胭。
  阮胭打开,是一本书。
  泰戈尔的《飞鸟与鱼》。
  她一下就明白了。
  飞鸟,鱼。张晓兰,张德全。
  “ One is flying at the sky, the other is looking upon into the sea.”
  一个在天,一个深潜海底。
  阮胭有些想哭。
  陆柏良,你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在我拒绝后,还如此温柔地离场。
  “其实,在那天江南酒店外面,当你说,你决定放过自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什么可能了。我们之间,隔着这么多年,太久远了,胭胭。”
  陆柏良摸摸她的头顶,“但我还是想试一试,不仅仅是帮我试了,也是帮你试了。我们试着相处的这一天,很快乐。可是我也能感受得出来,这于你而言,并不是爱情的快乐。”
  阮胭说:“对不起。”
  “没关系。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胭胭。”
  阮胭捏着书本,小声地说,“你也是。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像指路恒星般重要。
  “那,既然是这个结果,最后抱一下,好吗?”陆柏良冲她张开双臂。
  “好。”
  她张开双臂,把头抵在他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阳台之外,夜色里,没有人知道,有个穿着墨色西装的男人,默默地把那两个无脸男的吊坠轻轻放到了她阳台的最最角落边上。
  然后,彻底地离开。
  阮胭对陆柏良小声地说:“以后你一定要快乐。”
  “我会的。”陆柏良也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我过段时间就会去冰岛交换了。那边有个观察鲸鱼的项目要开展。”
  “真好,你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是啊,那是我一直都热爱的方向,你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陆柏良,我还不懂你说的‘爱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能你已经懂了,但还不明晰。”
  “真的吗?”
  “嗯,不然你不会察觉出和我在一起的快乐与爱情无关,对吧。我的意思是,在你的心里,至少已经隐约有了一个对照组。”
  阮胭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仍有淡淡的迷惘,但或许更清晰了一些。
  “我要走了。”陆柏良松开她,“好好生活,阮胭。”
  不是胭胭了,是阮胭。
  阮胭回他一笑:“收到!”
  陆柏良带着另一个小盒子离开。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里被他放了枚小小的戒指。
  小小的,刚好可以圈住她的指。
  但,没关系,他选择让这只鸟儿,自由地飞。
  放下过去,放下愧疚,去飞。
  他也如此。
 
 
第63章 双火葬场
  陆柏良走了以后。
  阮胭躺在床上, 开始认真思考陆柏良的话。
  关于爱的快乐,究竟是哪一种呢。
  她想了又想,张德全这个时候很安静,它静静地栖在笼子里, 垂着脑袋, 阮胭看它, 它也大眼瞪小眼地看她。
  忽然间, 它扑腾着翅膀转而就开始在屋里到处飞。
  阮胭瞥了眼,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刚刚为了给陆柏良介绍屋子里的布局,她把窗户打开了, 还没关上。她怕张德全不懂事, 从阳台里飞出去了。
  好在它还算听话,只在屋子里到处转悠了几圈,又回到了自己的架子上。
  阮胭把窗户关好, 可是,玻璃窗子关过来的刹那, 她才注意到阳台上放着两枚吊坠。
  是两个无脸男。
  她捡起来, 吊坠的底座上刻着五个小字:“清河游乐场”。
  是她和沈劲去过的游乐场。
  沈劲来过了吗?
  他什么时候来的, 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阮胭把两枚吊坠收好,放到桌上。
  无脸男呆呆地看着她, 她也和它对视, 看起来丧萌丧萌的。
  阮胭没忍住, 唇角浮上了一丝笑。
  她忽然就想起那天从游乐场的时候,沈劲蹲在地上, 扯着她衬衫袖子时的模样。
  阮胭伸出白皙的手指, 戳了戳吊坠的头。
  欸, 怎么和沈劲那么像呢。
  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打开,是于百合发消息过来了。
  她还愣了下,她怎么突然给自己发消息。
  “胭胭,我下下个月就飞腾冲办婚礼了,但是后面两个月通告满了,提前过单身趴,出来啊。”
  阮胭笑着回她:“不是都结婚一年了吗,怎么还单身趴。”
  于百合:“那不一样!婚礼和领证完全不一样!”
  阮胭看着她发过来的地点,微微愣神。
  星雾会所。
  那个地方是沈劲他们那群人常去的。
  她犹豫了下,总不至于如此碰巧会碰到吧。
  万一碰到了,又该说什么呢。
  今天在医院,他似乎,不想和她说话了。
  “放心,这家会所保密性很好的。你后面也要进组了,邓导很严格的,进去了几乎就是死亡组了,你过来放松一下吧。”于百合又给她加了一句。
  阮胭想了想,还是回了句“好”。
  出门的时候,她路过玄关的镜子,看了眼身上的白衬衫,犹豫了几秒,又进屋去换了条水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外面罩了件白色的开衫,免得夜里凉。
  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想换衣服。
  或许是,于百合要办婚礼了,她总不能穿得那么随便吧……
  她理了理头发,抓起车钥匙的时候,她愣了下,第一次感觉车钥匙好像有些空空的,她想了想,把其中的一个无脸男吊坠安在了车钥匙上,她甩了甩钥匙,嗯,都是黑的,看起来还挺搭。
  她抓起另一个吊坠,随手放进兜里,然后关门出去。
  *
  于百合定的包厢在星雾的顶层。
  除了阮胭,她还请了很多圈内的其他好友。
  阮胭到的时候,于百合看了她一眼:“今天倒穿得挺不一样。”
  阮胭把包往后拢了拢,“你好事将近,我总不能一身黑来见你吧。”
  “好吧,我还以为是你想来星雾艳遇呢。”于百合捧着酒杯对她笑,笑完后,又说,“不过,今天我这趴上,确实有很多优质的单身青年,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啊。”
  屋子里有些热,很多男男女女都围在一起,有的在打麻将,还有的围在一起在聊天,有不少圈内的熟面孔。
  阮胭把外套脱了,冲于百合摇摇头:“你忙你的去,我就是来给你道声喜,你不用管我。”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条提前准备好的项链,算是给于百合的新婚礼物。
  于百合爽快接下,说了声好,让阮胭自己待着,又去招呼其他人了。
  阮胭自己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酒,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她又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烦闷。
  有人招呼她过去一起玩牌,阮胭玩了两把,她记性好,对数字很敏感,五十四张牌,打到最后,她几乎不用刻意去记,就能算出来场上另两家的牌还剩哪些。
  他们输了几局后,阮胭觉得不好意思,又赶紧暗自放水,让人家赢回来。
  一来一去打了一会,阮胭就自觉下场换人了。
  于百合走过来,狐疑地看着她,“你说你来干什么呢,酒没喝几口,牌也不打几局,姐妹,乐呵点成不成?”
  “我也想啊。”阮胭瞥了她一眼,“酒量太好,牌技太高,怪我吗。”
  “……”
  于百合切了声。脸上却并无恼意,可能是要结婚了,她做什么,眼里的喜意都藏不住。
  阮胭觉得自己可能是酒意上来了,她问于百合:“你和赵一成在一起,快乐吗?”
  “快乐啊,他挣的钱都归我,怎么不快乐。”
  阮胭一时无言。
  于百合看了她一眼:“怎么,遇到什么事了?”
  阮胭说:“其实上次颁奖典礼上,赵哥对你说的那句话对我触动挺大的,那个时候,他算是帮我弄懂了一点,关于‘唯一’这个词的定义。但是现在,我似乎又陷入了新的迷惘。”
  “说来听听。”于百合随手捉起旁边的酒杯子,抿了一口。已婚妇女当爱情导师的感觉,还真不赖。
  “就是,有这么一个人。”阮胭看了她一眼,“我是打个比方。有这么一个人,他时时刻刻围在你身边,口口声声说要和你做朋友,但是做出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会做的范围。”
  “嗯,他想泡你。”于百合言简意赅。
  “……”
  阮胭沉默。
  “逗你的,然后呢。”
  “但有一天他忽然离开了,我觉得很不习惯。但我不确定,这种是习惯,还是。”阮胭觉得她很难把“喜欢”这两个字加在沈劲身上,她斟酌了一下语句,“还是别的什么。”
  “很简单,你也想被他泡。”
  “……”
  阮胭思想转得快,立刻还回去,“什么叫被他泡,就不能是他被我泡?”
  话一出口,她就想把舌头咬断。
  她都在说什么。
  于百合挑挑眉,从阮胭手里抽出她的手机,拿在自个儿手心里晃晃,“来啊,你泡一个我看看。”
  阮胭把手机抢回来。
  “认真的。我觉得我最近变得很不像我了。我变得犹疑不决,而打在我身上二十年的‘果断’这个标签,仿佛一下就从我身上消失了一样。”
  她叹口气。
  “因为我和那个人有过一段相当荒唐的开始,当然,结束得也相当荒唐。但现在……”
  “你可能喜欢上他了。”于百合定定地看着她。
  “不可能。”阮胭否认得极快。
  “看吧,说了你又不信。”于百合把酒杯子放下,转身和两个男演员耳语了几句,那两个男演员立刻抬头看向阮胭,冲她笑了笑。
  阮胭一看这笑,就知道不对,赶紧拎起包,借口出门去洗手间。
  于百合连连在她身后喊:“别介,不是缺朋友吗,给你介绍年轻的小朋友认识不好吗。”
  别了吧,小朋友。一个闻益阳就够她受的了。再来俩,她今晚得折在这儿。
  出了包厢,逃离了喧嚣,阮胭才暂时松了口气。
  她背抵在墙上,心里却莫名涌上一层失落感。
  抬头,准备进屋拿东西回去,结果正正好撞上一个熟人。
  “阮胭?你怎么在这儿。”
  周牧玄旁边还跟着几个人,他看到阮胭,跟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后,朝她走过来。
  “朋友聚会。”阮胭回他。
  他在这儿,沈劲也在吗。
  “你怎么也来这?”阮胭问他。
  “陪客户谈点事情。”周牧玄说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摁了几下,动作很快,摁完就抬头问阮胭,“忙吗,不忙聊聊?”
  阮胭摇头:“你还是去陪你客户吧。”
  “也行,反正我也就是想和你说沈劲最近过得很不好。”周牧玄状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但是也没关系,他以前对你不好,现在这样子纯粹就是他的报应来了。”
  阮胭眉头微微皱了下,周牧玄继续说,“他堂哥那边动作大,先他一步研发出一个AI医疗系统,他现在还在焦头烂额中。”
  见阮胭不说话,他又补了句:“也还行,差不多就是茶饭不思形销骨立□□欲断肠的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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