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降女主文里的小青梅——明月像饼
明月像饼  发于:202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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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故简洁道:“刚洗完澡,随手捡了件衣服。”
  “冷不冷?”
  “冷。”于故轻轻皱着眉,神情脆弱,他说:“抱。”
  茶茶觉得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动不动就搂搂抱抱很不好。
  于故低垂眼眸,又说:“我好饿,一天没吃饭了。”
  茶茶问:“为什么不吃饭?”
  于故拧眉,“爸妈都不在家。”
  于故可能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擅长伪装,尤其是伪装成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弱者,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少年。
  除了社交问题。
  无需家长老师操任何的心。
  他和气儒雅,没有脾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败类。
  故意穿着短袖出门。
  故意骗她自己没吃饭。
  故意装出没人关心被人欺负的弱态。
  博取她的同情。
  于故说:“茶茶,能陪我吃顿晚饭吗?”
  他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家里没人,我怕黑。”
 
 
第26章 
  茶茶给妈妈打电话,说她不回去吃晚饭了。
  然后跟着于故进了他的家门。
  于故从玄关处给她拿了一双棉拖鞋,“家里没有备用的拖鞋,你先穿我的吧。”
  茶茶换好鞋子,走进客厅,里面的布置如她想象中一般,宁静整洁。
  她说:“你先去把衣服穿好。”
  穿着短袖走来走去,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冷吗?
  于故应了声好,去卧室很随意脱掉短袖,房门却没有关,茶茶不小心瞟见少年线条流畅的腰腹,眼神一顿,她立马背过身,脸上滚烫,“你怎么不关门?!”
  于故似乎很抱歉,“对不起,我忘记了。”
  茶茶听见门锁合上的声音,才敢重新转过身。
  她的脑子不受控制回忆起方才的画面,少年身材极好,偏瘦却有力量。
  于故换了件单薄的毛衣,打开门,他说:“我穿好了。”
  茶茶低声问他:“那你今晚想吃什么?”
  于故想了想,“什么都可以。”
  “我们点两个菜吧。”
  “好。”
  他什么都没意见,看着似乎很好养活。
  茶茶点好外卖,等餐期间,就和于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个时间点,除了广告就是新闻。
  茶茶握着遥控器不断转换着电视台,少年却忽然将脑袋放在她的腿上,把她吓了一跳。
  他轻轻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茶茶身体僵硬,除了沈执之外,她这辈子还没有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过,她有些不自然,企图挪开自己的腿。
  于故的胳膊很自然搂着她的腰,声音慵懒疲倦,“有点累,让我靠一会儿。”
  他这么说,茶茶都不好意思乱动,她问:“你今天很忙吗?”
  于故从鼻腔里嗯了两声,“这两天都忙着改论文,核对实验数据,凌晨才睡。”
  茶茶啊了声,好心建议:“不然你去床上休息,外卖来了我叫你。”
  于故却把她的腰搂的更紧,温柔又沙哑的嗓音落在耳畔格外有磁性,“嘘,让我睡会儿。”
  茶茶只好让他靠着自己的腿睡觉,看他这么累,也不忍心再苛责。
  电视机里声音不那么清楚,她心不在焉看着电视,目光渐渐移到于故的脸上,他的眉眼很温润,皮肤透白,眼睫毛又长又直,神色倦怠慵懒。
  他很好看。
  虽然漂亮但又是那种令人舒服的长相。
  精致如画,却不会有月色般清冷的疏离感。
  五官柔和的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不知过去多久。
  门铃响了。
  茶茶起身去拿外卖,动作小心移开于故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刚站起来,她的右手就被人大力拽住,整个人跌坐在沙发里,她愣了几秒,手忙脚乱爬起来。
  刚睡醒的少年面露歉疚,嗓音里含着浓浓的倦意,“我刚刚做梦了,茶茶你没事吧?”
  茶茶有些尴尬地说:“没什么事。”
  茶茶低着红红的脸,手上还留有他身体上的余温,刚刚她整个人差点都扑到他身上去了。
  于故去门口拿了外卖,两菜一汤,闻着味道就很不错。
  茶茶食量小,吃了两口就饱了,她放下筷子看着他。
  茶茶撑着下巴,好奇地问:“叔叔阿姨今晚也不回来吗?”
  于故习以为常,“嗯,要加班。”
  茶茶从来没有一个人住过,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睛里多了十二分的同情,“你晚上怕黑怎么办?”
  她本来想说让于故去同学家睡两天。
  又想到除了自己,于故几乎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她深深叹了口气,真希望于故能快快好起来。
  于故冲她笑了笑,“没关系,我晚上可以开灯睡。”
  “好,其实你不用怕,抱着枕头睡觉会好点。”
  “嗯。”
  吃过晚饭,将近八点。
  时间不能说早,她爸爸期间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嘱咐她早点回来。
  合起手机,茶茶站起来,她说:“我要回家啦。”
  于故舍不得她走,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留下她很困难,于是他拿上钥匙,把她送到巷口,替她叫了辆出租车,透过车窗告知司机准确地址,而后摸摸她的头,“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茶茶坐在车里,对他挥挥手,“好,你快回去吧。”
  直到出租车开出街道,茶茶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于故什么时候知道她家的地址了?
  她想,也许是她曾经跟他说过吧。
  于故记性好又聪明,往往说一遍就能够记住。
  茶茶到家后,就去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
  楚清映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将温好的热牛奶放在她的桌上,隔着一道门,她对女儿说:“茶茶,睡觉前记得喝牛奶。”
  茶茶刚洗完澡,脸颊被热气熏的透红,裹着水汽从浴室里出来,白里透粉像颗刚摘水蜜桃,她嘟起嘴巴,“妈妈,我现在已经不喝牛奶了。”
  楚清映笑着问:“以前每天抱着牛奶瓶子咕噜咕噜喝个不停的是谁?现在怎么又不喜欢了?”
  她记得女儿初中和高中那几年,每天都把牛奶当成水喝。
  茶茶顿了顿,“妈妈,以前是以前的我,现在是现在的我。”
  楚清映也没多想,“好吧,妈妈出去啦,早点睡觉。”
  “好。”
  茶茶盯着桌上的牛奶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动。
  她从来都不爱喝牛奶。
  小时候也不喜欢,觉得纯牛奶味道腥,酸牛奶又太浓稠。
  后来她为了能快快长高,最好能长到像姜妙颜那么高,每天忍着不喜,硬逼着自己喝很多的牛奶。
  那是她少女时代,听起来都很可笑的心事。
  想要长高,想要变漂亮,拼了命想让沈执喜欢上她。
  笨拙的、幼稚的、迫切的,在劣质的笔记本上一笔一划把他写进自己的世界里。
  茶茶把牛奶倒掉,洗干净杯子放回客厅。
  她今晚有点睡不着,窗外下着簌簌的雪花,厚重的冬雪仿佛要把窗外的海棠树枝条压断。
  茶茶打开窗户,冰冷的风抚过她的脸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窗台,目光安静落在海棠树上,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关好窗户,拉好窗帘。
  *
  还有不到两天,就是除夕。
  沈家和江家关系不错,因为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相处的不错,所以几个大人,平时往来也不少。
  沈执的母亲颜穗生日正巧在除夕前一天晚上,家中设了宴会,低调请了些走得近的朋友庆祝。
  沈执的父亲又比较疼老婆,请的宾客虽然不多,但排场不低。
  江家也在宾客名单上,沈执的母亲也就是颜穗还特意和楚清映说,让她一定把茶茶带上,她可太喜欢茶茶这样软萌善良的小女孩了。
  到了颜穗生日那天,茶茶却赖床不起,楚清映敲了几次房门,催促几声,卧室里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等楚清映打开门,床上的小姑娘躲在被子里,她说:“妈妈,我起不来。”
  楚清映又好气又好笑,“你都已经醒了,怎么就起不来?”
  茶茶磨磨蹭蹭,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她撅着脸,“妈妈,我不想去。”
  楚清映倒是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女儿以前从来没有排斥过去沈家,相反态度很积极。
  “怎么了?”
  “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写完,得留在家里赶作业。”
  “不能回来再写吗?”
  “回来就写不完了。”
  楚清映也聪明,她问:“茶茶,你是不是和沈执闹矛盾了?”
  茶茶沉默,随即点点头:“嗯,所以妈妈,我能不能不去?”
  楚清映当然不会逼她,“好,那你就待在家里。”
  茶茶保证:“我肯定乖乖待在家里。”
  楼下等候多时的江承舟,倒也没有不耐,只是问:“茶茶不去了?”
  楚清映被迫挽着他的胳膊,点了点头:“她说不想去。”
  江承舟眉头舒展,“不去也好。”
  他巴不得茶茶不去。
  江总当然不乐意宝贝女儿被别人家的儿子拐走,以前看她欢喜,忍着没有阻止。
  颜穗听说茶茶没有来,面露遗憾,“我好久没见到茶茶了,真的怪想她的。”
  她又拉着楚清映说:“本来小年之前,我还打算让沈执带着茶茶去他外公家里玩几天,他外公老家在乡下,养鱼养鸡养羊,茶茶肯定喜欢。”
  说着她又叹气:“可惜沈执寒假都特别忙,整天见不着人影,我连提这事的机会都没有。”
  楚清映随口问:“沈执呢?怎么没看见他?”

  颜穗有些心疼地说:“早上才忙完他爸交给他的策划案,这会儿应该还在补觉。”
  沈执确实还在睡。
  半梦半醒,似真非真。
  这些日子沈执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有几次需要靠着药物辅助才能入眠,他还总是做各种各样的梦。
  那天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他浑浑噩噩回到宿舍,睡了一天。
  崔南说按理他不喜欢茶茶,分个手也不至于要命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沈执自己也在想,怎么就这样了呢?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冯景年说:“养只猫养条狗,养个小动物养个几年都会有深厚的感情,何况是认识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呢?”
  冯景年告诉他,等他习惯了没有茶茶,一切就都会回到正轨。
  沈执觉得不对。
  就是不对。
  他试着用忙碌的生活,麻木自己。
  白天他衣冠楚楚,气定神闲,看不出任何破绽,依然疏远客套清冷如月。
  可是到了晚上,把他往回忆里拉扯的梦境总是不肯放过他。
  那些被沈执忽略在角落中,刻意封存在记忆深处,被他弃之如履毫不珍惜的过去,一幕幕重映在眼前。
  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被养母打的遍体鳞伤,背上脖子上都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他面无表情抱着双腿坐在没有灯的房间里,浑身瑟瑟发抖。
  他看见门把手被人轻轻拧开,五岁的茶茶踩在板凳上踮着脚才够得着门把手,打开门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创口贴,难过的快要哭出来,“我先给你呼呼,妈妈说呼呼伤口就不疼了。”
  说完,扎着羊角辫的漂亮小姑娘认真的开始吹他的伤口,帮他降解疼痛,然后在他的伤口上贴好创口贴。
  可惜她很快就被他的养母发现。
  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枝条,嗓音尖细:“你干什么!?你怎么又来我家?快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她自己明明也特别害怕,小腿肚止不住的发抖,还是要挡在他身前,她说:“阿姨,我要告诉警察叔叔你虐待小孩。”
  “我自己的孩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谁都管不着。”
  养母说完用力揪着她的胳膊把她扔出门外。
  到了傍晚,她又偷偷的找了过来,胖乎乎的小手握紧他的手指,她说:“阿执,我带你走。”
  他实在太疼了。
  他也再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
  于是,他真的就跟着她走了。
  他被她带回自己家中,她把他藏在自己的卧室里,她替他盖好被子,很小声地说:“我们躲起来,她就找不到了。”
  他的宁静只不过维系了一个下午。
  晚上夜深时,养母的叫骂声从远到近。
  过了一会儿,茶茶的母亲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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