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之后,考场内的同学哀嚎遍野,抱怨声连天:“好难好难好难啊,出题的人是不是不想让我们过一个好年。”
陈心意考完心态崩了,边收拾东西边问茶茶:“你觉得卷子难吗?”
茶茶思考了一下,“还行,我都写完了。”
茶茶在学习上有点天分,平时考试稳定排在前十。
陈心意问:“那你这回能考到第几啊?”
“我也不知道。”
但茶茶心中有一个目标。
想考入前五,这样她的名字,就能和沈执并列排在第一排。
她甚至幼稚的想,也许她成绩好点,沈执也会多关注她一点。
马上就要放寒假,班上的同学又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
茶茶和陈心意放假这天一起去奶茶店,点了两杯暖热的奶茶。
两人坐在窗边,茶茶心不在焉搅拌吸管,她忽然开口问:“小意,你说男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漂亮聪明的吧。”
茶茶不自觉就开始和姜妙颜作对比。
姜妙颜比她漂亮,比她高,腰细腿长黑长直,还比她会打扮,成绩似乎也不差。
反观她,个子不高,身材不行,长相顶多算可爱清纯,不是美艳漂亮那类。
她越对比,越觉得挫败。
“那你说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当然会了!我们茶茶这么可爱。”
“也是,我确实还挺可爱的。”
可是,沈执好像对她没什么意思呢,他在姜妙颜面前笑的次数比她多许多。
茶茶有时候也好奇姜妙颜是用什么办法让沈执那么容易就开心起来。
……冬日多是暖阳天,连这冷风都变得九分温柔。
放寒假的第一天,茶茶就去花店帮妈妈的忙。
楚清映也不舍得让女儿真的做事,把平板塞到她手中,摸摸她的头:“你先看会儿电视,妈妈一会儿就下班了。”
店里客人不多,但预定的订单却一点都不少。
楚清映忙完之后,窗外天色浓稠,路旁的灯盏缓缓亮了起来。
她关了店门,牵着女儿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遇见不少同住一个巷子的邻居,简单寒暄两声之后,她们就回了家。
本来有关流言并没什么人信。
但是胖子妈这些日子传的言之凿凿,她手里又有照片,说得多了就有人信了。
更何况,楚清映实在太漂亮,完全看不出有个快十五岁的女儿。
这段时间,豪车时常出入她家,也不止胖子妈一个人瞧见了。
而且楚清映性格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男人应该就喜欢这样的。
邻居们也仅仅是私下议论,不会当面给人难堪,但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瞧不起。
楚清映回家时,顺便看了眼邮箱,女儿的期末成绩单已经躺在了邮箱里。
楚清映打开信封看了眼,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茶茶紧张又好奇,踮着脚尖去看成绩单,“妈妈,我考了第几名?”
楚清映把成绩单交到她自己手里,“第三。”
茶茶自己有点不可置信。
她从来没考的这么好!
不用猜她都知道第一名是沈执,第二名是于故。
茶茶手里拿着成绩单,高兴的原地蹦了起来。
楚清映当然为女儿感到自豪,她毫不吝啬夸奖的话:“我们家茶茶真是个小学霸。”
她也不求女儿成绩有多好,只要她平安健康快乐。
班级群里,因为期末成绩的公布而热火朝天。
茶茶拐弯抹角打听了姜妙颜的成绩,听说她排到了年级第三十五名。
茶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和姜妙颜比较,潜意识里,她就想证明自己并不姜妙颜差。
茶茶等不及去隔壁找了沈执。
刚进院子,就听见一阵争吵。
沈执和他的母亲吵起来了。
茶茶从来没听过他们这么激烈的吵架,也从不知道沈执的脸色可以冷成这样。
少年的眼神如冰碴般冷厉,锋锐眼神冷冷注视着他的母亲,“我是个人,不是个畜生。”
沈执的养母气坏了,胸口起伏剧烈,眼睛布满血丝,面目可憎,她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少年白皙的脸颊迅速多出了个巴掌印,耳朵被打的嗡嗡响。
“你还敢还嘴?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小畜生!”
女人跟疯了一样,拿起手边的物品就往他身上招呼。
茶茶惊叫了声,跑过去推开沈执,玻璃相框砸到她的背上,她都来不及喊疼,就被眼神凶狠的沈执拽住了手腕,他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冷,“你出去。”
茶茶哪里放心的下,她小声祈求,“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她怕沈执的养母还要继续动手。
茶茶甚至不知道沈执为什么会和她起冲突,争吵不是没有过,但沈执从来不会回嘴顶撞,忍过去后风平浪静,至少不用挨打。
茶茶半推半搡将他领到门外,眼神心疼,“你脸疼不疼啊?”
沈执其实很不情愿让她看见自己这幅模样,忍着脾气低下脸,一语不发不说话。
茶茶边说边哽咽,“她怎么能打你呢?”她想到自己梦见的那本书,过不了两年,沈执的亲生父母就能找过来,他也就能脱离这个恶毒的养母了,她吸了吸鼻子,轻声细语地说话:“阿执,你以后不要和她吵架了,她生气会打人。”
他的养母性格强势。
也不是欺软怕硬的人。
你同她硬来,她比你更硬气。
沈执的嘴角绷着直线,骨子里的冷意收敛起来,阴冷的气息也渐渐平缓,他没有说话。
姜妙颜的那几句话,放出了他心中克制了很久的欲望。
是啊,为什么他要一直忍耐呢?
为什么他就活该被践踏?被母亲侮辱呢?
柔和的光影洒在沈执精致的轮廓,他收拢嘴角,说:“我知道了。”
沈执眉眼神色并不轻松,他也不想让茶茶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冷,吓着她了,沈执有意缓和气氛,“你来找我的吗?”
茶茶脸上腾起热气,“嗯。”
她红着脸说:“阿执,我这回考了第三。”
沈执说:“我知道。”
茶茶有些害羞,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依然忍不住想问:“我厉害吗?”
沈执此刻情绪不高,勉强压下烦躁之气,有些敷衍地说:“很厉害。”
明明听见了想要的回答。
但茶茶又觉得他根本不在意她考了多少名,好像就算她比姜妙颜考得好,也没办法从沈执这里多得到一点什么。
茶茶低着头,小声说:“你也很厉害。”
“是吗?还好吧。”沈执没有多余的心思安抚受到惊吓的妹妹,他心情实在差劲,他说:“你先回家吧。”
“好。”
茶茶垂头丧气回到家里,心里跟吃了没熟的柠檬似的酸涩。
怎么喜欢一个人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呢?
她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爱意,但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用笨拙的讨好表现出去。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好。
明明是她想认识的沈执。
明明他们要好了那么多年。
怎么好像沈执还是被别人抢走了。
她不再是他的唯一。
茶茶越想就越难受,她干脆闭上酸涩的眼睛,闷在被子里睡觉。
这一觉,她又做梦了。
梦里面,还是那本小说。
只是这回多了个男配。
男配自小被孤立,没有朋友,不被人所看好。
同龄人总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用哑巴两个字来耻笑他。
可令人吃惊的是,男配智商超群,在学习上的天分远远超过普通人,一路被保送到全国最好的大学,成了科研界学术界的中流砥柱,备受敬仰。
茶茶醒来,又懵了。
好歹这回她有了经验,没有第一次做梦时那么惊讶。
梦里这个未来颇受尊重的教授学者就是她现在的自闭小同桌——于故。
茶茶坐在床上发呆,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身边的男生以后都这么了不起?!
茶茶这个时候才觉得哪里不对,女主呢?女主去哪里了呢?
好奇怪。
但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就不想了。
新年前夕,茶茶要和妈妈一起去超市准备年货,茶茶穿着妈妈亲手给她织的红色毛衣,带着手套帽子,迎着冷风也不会被冻到。
尽管每年过春节只有她们两个人,妈妈也会认真把家里布置的温馨热闹,起早张贴对联,准备年夜饭。
楚清映又出了趟门,想买点新鲜的排骨,用来炖汤。
茶茶就乖乖呆在家里,她的手机上收到了高中部校草发来的短信:【新年快乐。】
出于礼貌,茶茶也很认真的回复:【学长也新年快乐。】
回完消息,茶茶趁着妈妈不在,偷吃了个冰淇淋。
楚清映买完排骨,回家的路上听见有人说她的闲话。
“有钱”“包养”等词汇不断往她耳朵里钻。
“想想也是,她刚搬过来的时候就很有钱,那个时候刚二十出头吧?如果不是靠卖哪有这么多钱?”
“她女儿不会就是那个老男人的吧?我儿子跟我说那辆车最少值六百万,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背地里的指指点点里难免藏着嫉妒的心思,也有好事者期待着原配找上门的撕逼戏码。
楚清映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解释,但她忍了下来,回到家里还要装成没事人一样。
胖子妈因为这套房子看楚清映不顺眼,年三十的中午就等不及带着弟弟儿子一同上门找事。
又谈起这套房子的事情。
楚清映让茶茶回房间,她则客气的回复:“当初过户手续都办好了,你有什么意见就去找房产局的工作人员说。”
胖子妈为了钱六亲不认,指着她鼻子倒打一耙:“那是我看你可怜,好心卖给你,现在你日子过得不错,把房子再按当初的价钱卖给我又怎么了?”
楚清映想笑,当初她还不是认准她身上有钱?才狮子大开口要价。
这些年又因为房价上涨,没少过来找麻烦。
胖子妈能如此霸道,就是见她没家人帮衬,家里没有能扛事的男人。
他们气焰嚣张,嘴脸刻薄。
茶茶下楼,幼崽都知道要护着母亲,她挡在妈妈前面,拿着手机,“你们再骚扰我妈妈,我就报警了。”
强盗行为,非常无耻。
胖子妈的弟弟以前坐过牢,一听就急了,男人粗暴动手抢她的手机,另一只手扯着她的头发,骂骂咧咧:“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报警?吓唬谁呢!没爹教你做人,我今天就当一回你的爹!”
楚清映把女儿护在身后。
茶茶发圈都被扯掉了,头皮好疼,气到炸毛,她的小手揪着妈妈的衣服,一下都不敢松开。
江承舟就是在这里时候进来的。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面若冰霜,眉下是一双冷然的双眸,鼻骨挺拔,薄唇轻抿了起来,长相清淡寡情,嘴角溢出的笑声极冷极淡。
身后的保镖非常识眼色,将客厅里泼辣放肆的几个人拽到一边。
胖子妈被这人的气势吓得腿软,却又强撑着面子,“你谁啊!?快点放开我!”
他周身气派不俗,贵气锐利。
与这个小地方格格不入。
江承舟表情淡淡,笑容高深莫测,望向他们几人的眼神如刀子般冷漠,“我是楚清映的丈夫,茶茶的父亲。”
第12章
胖子妈这一家子不讲理的人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里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面对和接受面前这位气派威严的男人,竟然是楚清映的丈夫!?楚茶这孩子的亲生父亲?!
本来还骂骂咧咧的三个人一下子哑口无声,到底是欺软怕硬,来了个明显就不好惹的男人,他们就不敢猖狂。
胖子妈和她弟弟还有儿子一起被保镖很不客气被人丢了出去。
灰头土脸,非常狼狈。
楚清映顾不得江承舟,潮湿红润的眼睛望向女儿,仔仔细细确认一遍她身上没有伤才放下心。
茶茶的头发被抓散,乌黑柔顺的长发靠在颈窝,小姑娘抬起一张柔白的小脸,她不安的抓住妈妈的手,乌黑瞳仁紧盯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沉默相对过后,她藏下怯意,脆生生地问:“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不是骗人的吗?
可是哪有人会拿这种事情骗人呢?
不过小时候她问妈妈,她的爸爸去哪儿了?
妈妈要么就是很难过的垂下眼睛不说话,亦或是勉强打起精神告诉她,因为工作,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