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郑三
郑三  发于:2020年10月23日

关灯
护眼

  孔老见几个年轻人离开,只能跟在后面追。
  等他们到了外面空旷的平地,姚信和把怀里的沈倩放下来,见地面的抖动已经停下,这才松开怀里的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沈倩抬头看向他的脸,有些不好意思:“我听陈大泉说,你以前可是子弹往耳朵边上擦过去都面不改色的啊。”
  姚信和沉默了一会儿,捏着她脸上肉,低声说到:“那是因为没有你。”
  沈倩听见他的话,望见孔老追出来的样子,连忙红着耳朵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嘀咕:“陈大泉呢。”
  姚信和这下才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脸复杂地望向旁边仍然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腿间,一脸鸵鸟模样的陈大泉。
  沈倩脸上表情也是一顿,走过去,感叹到:“陈大泉,你…这姿势挺专业啊。”
  陈大泉大概也为自己刚才的“英勇”所感动,抬起头来,见地震已经停了,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淡定自若的模样,不禁挥了挥手,有些尴尬地回到:“嗐,不算什么,我这是习惯了。”
  陈倩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我觉得你习惯不了,就你这看淡生死的态度,起码还得再多活五百年。”
  陈大泉这还是第一次被沈倩这么夸,一时骄傲起来:“哪里哪里,我对于人生的长短追求不高,其实早就已经看淡。”
  沈倩点了点头,在他面前蹲下来,望着他身后,一脸真挚地问:“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抓着人家大爷的原因?”
  陈大泉这下猛地回头看去,一瞬间愣了,只见此时他手里的人哪里还是林湄,分明变成了刚才邻桌的那个大爷!
  大爷这会儿也是气急攻心,吹着自己的牙套,没好气地喊:“你看淡个锤子!老子上个厕所回来,个瓜娃子抓起老子滴jio,莽起脑阔就跑,出来屁都不放一个,蹲到地上就开始叫,你赔老子刚涮的毛肚!”
  激动之余,嘴里的牙套“咯噔”一下吐了出来,大爷淡定无比地扶回去,使劲甩开陈大泉的手掌,冷哼一声,还格外高风亮节地留下一句:“呸,流氓!”
 
 
第37章 
  陈大泉最后垂头丧气地回到火锅店里,老老实实给人家大爷赔了一盘新鲜毛肚。
  抬头再仔细瞅上一圈,这才在不远处靠窗的桌子边上找到了已经吃得风生水起的林湄。
  林湄这会儿正在和高中时期的班草叙旧。
  班草是正儿八经被姑娘们推选出来的班草,往那一坐,格外敞亮,不仅性格温和,长得还挺好。虽然不能跟姚信和那样的仙人对比,但相较于陈大泉,却的确要优秀不少。
  此时,林湄浑然没有发现自家男人的脸色,一口酒菜一口肉,眼看就能擦出老同学智慧的火花,瞧见沈倩进来,立马起身小跑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往班草的桌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很兴奋地念叨着:“老沈,班草刚刚才跟我聊到你,他说你在他们单位,现在红得就像冬夜里的一把火。”
  班草大学毕业就已经结了婚,年前被单位派来外地工作,孤苦伶仃,如今遇着老同学心情也很激动,聊到沈倩上一期节目录制的英文歌,更是忍不住开口赞叹:“我老婆自从成为你的忠实粉丝,已经坚持两个月不来月经,她上次为你在网上跟人吵架,惜败,最后凌晨三点,对着我和狗念了两个小时的《观无量寿佛经》,现在看待我们的眼神,格外慈祥。”
  说完,他就又给沈倩夹了一根大葱,眼睛看过来:“想不到,老沈你当年高中英语考十分,现在唱起英文歌来,居然这么有气势,一点不像是瞎唱,仔细听,还能听出不少纯正的铁岭口音。”
  沈倩让服务员把自己的小涮锅搬过来,放了一块毛肚,数八下,意味深长地说到:“你不懂,我高中那会儿是被英语老师扼住了命运的后脑勺,那是被逼无奈。等离开学校,我的语言天赋立马就得到了发扬,现在在我男人的教导下,已经可以熟练跟外国老太太骂架不落下风。”
  班草听完她的话,点头答道:“英语老师猛如虎,我的老婆也这么说。”
  沈倩吃了一口白菜,开始为祖国的花朵操心:“也有可能是教育部门的问题,毕竟,咱们高中那会儿英语学得那么痛苦,教科书上却硬要说那是快乐英语。”
  林湄抢了陈大泉的一块羊肉,插嘴到:“这不难理解,我们民政局里不也写着婚姻幸福呢吗。”
  班草点头答是,“我们单位领导也经常说,努力工作可以创造美好生活。”
  于是,一顿简简单单的火锅,变成了沈倩和林湄的老同学聚众唠嗑,姚信和在旁边和孔老低头交流业务,也不打扰他们,只是偶尔给沈倩夹一点她可能喜欢吃的东西放在碗里。
  沈倩对于自家美人的服务,可谓十分满意。
  毕竟,正常的姑娘喜欢月下看美人,那样有意境。
  但沈倩不一样,她就喜欢在火锅煮沸的热气里头看,因为她觉得,这时候的美人才最真实,丢掉清心寡欲的胞衣,剩下五脏六腑七情六欲,有如到嘴边的美食,不可辜负,惹人高兴。
  回到宾馆之后。
  姚信和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去身上那一股火锅的味道。
  出来之后,他见沈倩还在手机里和林湄聊天,便坐过去,问了一句:“你这班草高中时经常帮你补习?”
  沈倩放下手机,咬了一口棒棒糖在嘴里,“嚯,你跟孔教授说话,还能注意到我们这边的谈话呐。”
  说完,她见姚信和没有回话,便又轻咳一声,坐正了身体,小声说道:“这有什么啊,你老婆我高中的时候人缘太好,整个年级的男生,一大半都暗恋我。”
  这话说给出去,一万个人里有一万个人不会相信,一百万个人也只有一个人相信,而那唯一的一个人,就是姚信和。
  姚信和婚龄还短,他现在或许还不知道,信息的不对等是十分可怕的事,就像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小媳妇,遇着了一个眼神儿不怎么明亮的丈夫,那么人类世界里的精神悲剧就此产生了。
  于是当天晚上,姚信和钻进被窝,抓着沈倩的就开始行不轨之事。
  沈倩推推拒拒两三下,最终不敌狗男人,只能丢盔卸甲,有如晚上火锅里那几片小嫩白肉,被人在手上翻来覆去,在嘴里狼吞虎咽。
  虽然姚信和自己其实也有反应,但他十分懂得克制,仿佛他那位常年不允许被人肖想的小兄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可以在庸俗的男女情爱面前,保持绝对的纯洁和禁欲。
  就此一点,沈倩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二天,几个人一起回了北城。
  顾兰青此时已经完成了最近一阵的世界巡回演出,得了清闲,便带着不少好东西来看沈倩。
  沈倩最近几日胃口不佳,看着眼前一桌特色美食,竟然觉得不如顾老师亲切,靠过去,就忍不住扒着顾老师的肩膀,眼泪汪汪起来,“顾老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不到你女儿现在,竟然也到了这么狼狈的时候。”
  顾兰青脸色一顿,连忙把人抓住,在沙发里头坐下,严肃发问:“什么意思?你终于忍不住寂寞,看上其他精神小伙了吗。”
  沈倩立马收起脸上的悲伤,打了个嗝,轻声回答:“我只是在说网络上的那些破事情。”
  顾兰青拍拍自己的胸口,放了心下来,“我当年也因为你爸受过这样的非议,没关系的,这是每一个公众人物都要经受的苦,等你以后,实力强大到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们不但会闭嘴,甚至还会把你像是神佛一样供奉起来。”
  沈倩听顾兰青提起沈和平,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到:“顾老师,你知道刘阿姨…她跟我爸,其实没结婚吗。”
  顾兰青原本举着茶杯的手略微一顿,皱眉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沈倩一拍沙发,气得饱满的胸口抖了两抖,“好啊,原来你们果然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和我弟!”
  顾兰青把手里的花茶放下,觉得自己还挺有道理,“你刘阿姨…也是苦命人。”
  沈倩觉得全天下谁能不是苦命人,“啧,你又要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刘阿姨她老公家暴,她爹当年为了救我爷爷死的早,但这跟她扒着我爸不放有什么关系!跟你告诉我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顾兰青看她一眼,轻声纠正:“她还把你弟弟养大。”
  沈倩这下不乐意了,看着她喊:“那是她养大的吗!沈行检打小跟在老太太跟前,家里也有保姆,她要真这么尽心,沈行检十二岁发高烧的时候,也不用您连夜赶回来照顾!”
  顾兰青没有回话,好半天了,才又重新开口道:“但说到底她也是出了力的不是吗。你弟是什么性格我摸不准,但你是什么性格,我一清二楚。你要是知道你刘阿姨跟你爸没结婚,平时见到她了,不得成天给人家使绊子?你小时候怎么欺负你姥姥厂子里那个刘大虎爸爸的,我现在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沈倩摸了摸头发,心想,她妈还真挺了解她。

  于是皱皱鼻子,又坐了下来:“那你干嘛把她推给我爸啊。您就没想过我爸的感受吗,心里有自己爱的人,还硬生生被塞了个别的,这还是自己老婆的意思,多恶心啊。”
  顾兰青“啧”的一声,捏了捏她的脸:“你当谁都是你们这种小年轻啊。他两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么好恶心的。再说了,圆圆,妈是不会和你爸复婚的,这一点,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在中国,你嫁给一个男人,也就意味着你同样嫁给了他的家庭,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我和你爸都是各有事业的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纯粹的感情可以在各自的家庭里消耗,更何况你爸常年待在部队,我也不希望他为了你和你弟弟操太多心,如果他能接受你刘阿姨,日子过着过着,总能过下去的。”
  沈倩听见顾兰青的话,歪着脑袋,压根没被说服,靠过去,还开着玩笑,不怀好意地问到:“嘿嘿,妈,你对我爸,其实也不是没感情的吧,这些年,我就没见你跟哪个异性特别亲密过,你要是真不喜欢我爸,当年能被他拐上床,然后一声不响生了我?”
  顾兰青想了想,竟然难得没有反驳。
  毕竟,她今年四十三了,人生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能再骗着自己过活。
  有时夜半三更醒来,想到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她心里第一时间回忆起来的,其实还是沈和平年轻时候臭不要脸的跟在自己身后,一个劲让她嫁给他的样子。
  “但人这一辈子不能光为了感情活着。你爸有他的工作,我也有我的事业,我们只是两个没缘走完一生的人而已。”
  顾兰青重新站起来,留下这样一句话,就不再跟自己的女儿说话,走到姚小糖的房间,高高兴兴地看孩子去了。
  当天晚上,姚小糖吵着要听姥姥说故事,顾兰青也没拒绝,直接睡在了沈倩这里。
  姚信和这几天加班,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十点多了,沈倩这会儿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姚信和靠在她床头边上,手指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醒着,便问到:“顾老师睡在糖糖房里?”
  沈倩点头笑笑,“她喜欢小姑娘,正好糖糖也爱和她说话。”
  姚信和“嗯”了一声没有回答,起身走进旁边的浴室,等再出来后,才突然告诉了沈倩一句:“刘小姐在新城那边的房子里聚众吸毒被抓了。”
  沈倩脸上笑容一愣,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眨着眼睛问:“就是才从咱们这搬出去的那个刘小姐?”
  姚信和点点头,走到旁边的化妆凳上坐下,擦起了沈倩给他买的护肤霜。
  沈倩躺在床上,恍然大悟,嘴里嘀咕着:“怪不得我说她的脾气怎么那么冲动,一会儿哭一会儿叫的,原来是有吸毒史啊。”
  然后,她忽的想到什么,张嘴又问:“这事儿,不会是你让人去查的吧。”
  姚信和抹完了护肤霜,躺进被子里,也没否认:“嗯,这不是什么难查的事,何况,她还是秦刻的前女友。”
  “秦刻?”
  “陆曼的第二任丈夫。”
  沈倩好些日子没有听见陆曼的名字,知道她上个星期去了日本,还以为这人已经就此从自己的生活里面消失,如今乍一听见陆曼的名字,沈倩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挺让人不安的。
  第二天,顾兰青起了个大早,难得在家里做了顿早饭。
  时间刚过七点,家里就突然来了个意外的客人——姚信和那个在姚家最有竞争力的对手姚信泽。
  姚信泽这家伙是典型姚家人的长相,有些男生女相,相比于姚信和这个有四分之一白种人基因的家伙来说,他五官上少了些凌厉,又多了那么一点儒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