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拜托主人,您千万别提我们当时做的事了,鹤每次一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切腹自杀了,”鹤丸国永捂住脸,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简直是连回忆都不想回忆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当初在你们全员碎刀的战场上,你们究竟是因为自己神智从诅咒中恢复了,还是因为我当时爆发了......”
说到这里,白鸟绘里罕见地顿了一下才继续问鹤丸国永,“你们认识的主人才会有的灵力呢?”
白鸟绘里一提出这个问题,就让鹤丸国永浑身僵硬住,他收起了搞怪的动作,视线聚集在她的脸上,然后慢慢移开,往一边看去,“是因为您恢复了灵力。所以在那时,被派来诛杀您的溯行军暴动了。我们也是当时才醒悟,一边抵抗诅咒侵蚀一边作战,最后勉强全员出力才将您单独送回去。”
“后来暂时碎刀缺乏依附物的我们本灵就被紫蝶收走了,又重新利用她偷走的您的力量重铸刀身,试图控制我们,不过她失败了,就在您准备在现世对付她的时候,被我们送到别的时空去了。”
鹤丸冷笑着,眼神格外轻蔑,“她太小瞧神明了,即使在高天原处于末等席位,我们也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掌控的。”
“倒是跟我后来猜想的差不多,所以不能在现世斩杀紫蝶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夺取的力量需要用来封印书,一旦相遇后和我的力量相互碰撞,就会对维护历史产生不好的影响。”
知晓了事件前因后果,白鸟绘里也没有多说什么,本丸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在大战之后修养的几年里,她很多事情都忘记掉,记得不是很清楚,问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当时的真相罢了。
尤其在这段时间,也许是经历事情更加多了,她心态越发平和,突然更想为自己做些事,所以过去的很多事都可以不在意了吧。
白鸟绘里这个样子让鹤丸国永紧张起来,他用他金色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偷窥她的神色,然后才问道,“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啊,”白鸟绘里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地回答他,见她如此,鹤丸国永把他的话给咽回去。
他总不好说,看起来您根本没有听他的劝告,到最后说不定就敢为了一些事把自己整没了吧。
很快,鹤丸国永的预感成真,因为白鸟绘里准备去找天空赌场的经理西格玛,然后拿回书从而解救侦探社目前的危机。
他很是不满地拦住白鸟绘里,“我不是和您说了吗,您不能碰书的。”
“但是,你的意思不是不能碰,而是我不能在拿到书后把自己力量用尽吧,”白鸟绘里很平静地反驳他,然后准备继续往房门外走,“而且书已经被人动用了,我的力量一直被抽取,为了这个,我也要把书拿回来,我不想自己的力量被拿来作恶。”
“其实也就是一会的事,”鹤丸小声嘀咕,“反正被召唤来的平行世界已经毁灭了。”
他被白鸟绘里回头看了一眼,立马无奈地举起手,“好吧,鹤明白了,会帮您忙的,我们去把书拿回来吧,免得恶人利用嘛。”
说是这样说,他倒是兴致勃勃地跟在白鸟绘里身后,只是把自己身形隐藏起来,在外界看来就只有白鸟绘里一个人默默往一个方向走,据他自己说是为了突然袭击,误导敌人,当然白鸟绘里觉得他可能就是玩心上来了,想突然出来吓人。
她也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准备往经理室那边走,结果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再过没多久,所有的客人都从房间里出来,往一个方向走去。
白鸟绘里从某个客人打开的一扇房门里看到,电视屏幕里不断播放着一个粉色和紫色相间的双色头发男人说的话,他要求客人们去杀掉两个来这里的军警,无论是杀人还是伤人都会获得巨额奖金,所以现在白鸟绘里看到的人,手里都拿着可以攻击人的东西,脸上也是一副极端癫狂的神色。
金钱使人疯狂!
在这一刻,白鸟绘里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苍凉和极淡的悲哀,他们辛苦守护的世界,最后也保护了这样的人生活。
“主人?”
隐身的鹤丸国永在白鸟绘里耳边小声喊她,她摇摇头,对他说道,“在回来现世后不久我就认知到这样的事实了,只是偶尔会感到难过。”
为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战战兢兢地在异能者不时挑起的混乱下生活,为看似强大的异能者各自有着各自的悲伤和无奈,两者因为异能有了差距,却并没有因为它获得更幸福的事。
她在现世生活久了,就没有见到一个异能者是真的在拥有异能之后还能安稳生活的,唯一的一个在努力过自己平凡日子的人,她也没有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他。
把追思放在心里,白鸟绘里的眼神少见地充满斗志,“走吧,先去把那个经理找到再说。”
“好~”
鹤丸国永见到白鸟绘里自己振奋起来,悄然地放下自己提起的心,主人善良是真的善良,只是偶尔就会因为自身天然而不自知的温柔受到伤害,还好她自己没有在意这些人,不然又会在沉郁下做出牺牲自己拯救人类的事了吧。
这件事他已经见到两次了,真的有心里阴影了喂!
为了方便,白鸟绘里也用阴阳术隐去自己的身影,一路来到经理室,这里已经在爆发争斗,一位幼女般长相身材的女孩子正掐着那个西格玛的脖子,要求他停止金钱炸。弹的指令,然而西格玛却在这时保持了极强的不甘愿。
“看来我们来晚了。”
鹤丸国永耸耸肩,将手搭在白鸟绘里肩上,就明目张胆地站在门口看戏,“主人我们是现在出去还是等下出去救人?”
“等一下吧。”
出乎他预料,白鸟绘里在看了一会两人之间的讨论后,竟然选择了在一边等着,这让鹤丸国永有些小惊讶,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插。在腰上,试图转身去看白鸟绘里的神色。
而白鸟绘里则是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处于一边倒局面的两人,眼神里微带疑惑,尤其是盯着西格玛。
“是的,我知道凡人和天才间的鸿沟简直难以超越,即使拼命努力,也没有办法胜过你们。可是凡人就没有拼尽全力保护自己心爱之物的权利吗,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绝对不会允许赌场遭到破坏的。”
那位看上去有几分弱气的青年,在被掐着脖子的情况下,用嘶哑的声音悲哀又无奈地说出他自己最真挚的渴望,随后带着猎犬的成员从身后的玻璃处翻了出去,而在那之外,就是空无一物只能不断往下坠落的天空。
“掉下去了。”
见他们一起坠落,白鸟绘里立刻闪身到窗边,看着往下坠落的两人,猎犬的女孩子在被西格玛牢牢抓住手不放,试图抓住边缘附着物无效的情况下,把那个西格玛给直接踹了下去,然后翻身在一边栏杆上停下来,看着那位天人五衰的成员默默坠落。
而这时,白鸟绘里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并且踩着天空赌场外延不断加速,最后在半空中抓住了西格玛,利用自己灵巧的动作最后在一处外露的天台那里将他和自己一起放下来,使他不至于从天上摔下去。
当然,由于她是在隐身的状态下完成全部操作的,所以可怜的西格玛脸色有点发白,嘴唇还在轻微颤抖,“谁,谁?”
“是我。”
白鸟绘里撤去自己的隐身,静静地站在西格玛面前,蓝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我来找你,是为了书。”
而在她说出这话时,异变突生。
西格玛被她拉住的手上开始泛起朦胧的金光,而就在金光之中,出现了一脸懵逼的中岛敦和稍微有些惊讶的江户川乱步,在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猎犬军装的中年男人,他面色威严,嘴角有着微翘的胡须,也是愣了一下后左右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然后在上方注视着他们的猎犬女孩子的喊话声里应了一句。
“队长,你没事吗?”
“哈哈哈,还好,只是老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烨子你明白吗?”
“我也不太清楚,条野你在吗,在就过来。”
在猎犬成员大仓烨子的喊话里,赌场的墙壁再次被击碎,从中飞出来条野采菊,他在半空中险而又险地瞬移一次,才停在白鸟绘里他们所在的天台上。
“哎呀呀,好险好险。”
条野采菊拭去嘴角的血迹,轻笑着评论,“遇到和自己异能类型相似的敌手了。”
而这时,从他飞出的破碎掉的墙壁那里,有个狂笑声传出来,“啊呀,这可真是一场值得期待的演出呢,适合表演魔术哦。”
嬉笑着说完话后,有个打扮成小丑的银发男人从那里探头出来,在看见白鸟绘里时眼前一亮,冲她使劲挥手,“小姐,好久不见。陀思让我给你带话,他特别想你哦。”
“你也是天人五衰成员吗?”
见果戈里如此热情地打招呼,大仓烨子借助附着物跳到天台上,和她口中的队长并肩而立,眼神极冷又狠厉地看着白鸟绘里,“好,这下子天人五衰的成员差不多出现完了。”
被她提到的白鸟绘里只是平静地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转头看着西格玛,眼里带着纠结,轻声中微带犹豫地问西格玛,“你特别想要家人,所以在人给了你安身之所后,就觉得赌场是你家吗?”
“被您听到了吗,”西格玛突然被人直接在面前提到这个问题,脸色有些羞赧,但是对于救了他的人,他还是有着感激之心的,“是的,赌场就是我的家。”
“哦。”
白鸟绘里平平地回了他,最后想了又想,才对西格玛说道,“倘若你是我看到的那样的出身,那你应该有家人。”
“谁?”西格玛激动出声,“我的家人在哪里?”
他找了那么久,都快已经放弃自己的出身了,才会安安心心地呆在赌场这里,但是他真的很渴望见到自己的家人啊。
在他迫切的眼神里,白鸟绘里的手抬起来,然后指向了自己。
“你的家人就是我,按理来说,我应当是你母亲。”
“什么?”
原本满怀期待地等着白鸟绘里说出自己家人的西格玛脑袋当场宕机。
饶是天性善良胆怯,不擅吐槽,西格玛此时也彻底地感到怀疑,想要吐槽一下听到的话。
与他一起震惊失语的,还有在场听到白鸟绘里说的话的所有人,他们眼神漂浮着,在娇小到看起来不足双十的白鸟绘里和一看就成年的西格玛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和儿子一般大的母亲?
究竟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他们的耳朵犯了罪?
第84章
在天台众人纷纷沉默的时候,鹤丸国永捂住了自己的头,一脸不忍心看的模样,主人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需要进化一下语言模式,这个加载的有点问题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西格玛,他略微有些无奈,“请你不要这样开玩笑了,怎么看我都比你年长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那是对正常人类而言,”白鸟绘里很诚恳地解释,随即伸出手点在西格玛眉心,她的指尖泛出金光,将她刚收到的信息输送给他,“而你不是。”
【你是说西格玛不是人类?而是书创造出来的非人存在。】
饶是早有些猜想,真正听到陀思明确提出时,太宰治还是为这个做法感到疯狂。
他穿着一套连体囚衣,坐在全透明的玻璃式囚牢里,和正好在他对面和他一起当狱友的陀思用只能两人听懂解析的话交流,而听到这里后,他的嘴角忍不住轻微一抽。
天人五衰这群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奇葩玩意。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正是因为这样,一无所有的西格玛才会为保护赌场付出任何代价。】
陀思也是一身白色囚衣,他随意翻着一本书,优雅自在地坐在简陋的床上,用密码语言回答了太宰治,然后眼神凝下来,默然地看着太宰。
【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现在是我提问的时间,请问,您觉得世界存在神明吗?换句话说,白鸟绘里,究竟是神明还是人类?】
被他这样询问的太宰治,看着认真无比,眼神严肃的陀思,突然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而他笑意中又夹杂着居高临下的嘲讽,微微弯腰看向陀思。
【神明是否真的存在,重要吗?所谓的神明啊,要么永远高高在上,不在意世间万物,把偶然性和不公平当做常态。要么可能比人类活得还像人类,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
他想起两双色泽不同的蓝色眼睛的主人,一个工作认真关爱下属,脾气暴躁却能够冷静地判断形势,对自己的人生有着觉悟,活得比人都像人;一个因为各种事情,总是在黑暗中禹禹独行,却将自己在黑暗里开成一朵美丽的花,把经历过的事藏在心里,然后更加温柔地对待她遇见的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