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块料子,沈骊杳很清楚里面是何等模样,但她还是装作不知的跟解石师傅道:“麻烦师傅把整块料子都解开吧。”
小块毛料都是慢慢擦开的,这块还已经擦出玻璃种秧苗绿翡翠,解石师傅越发小心,从另外个边继续擦石。
不多时,料子全被擦开,露出整块翡翠肉来,约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可等整块翡翠被解石师傅用清水洗干净,露出翡翠肉来,大家都不由得愣住。
这是什么东西?这还是翡翠吗?
表面的确还是翡翠,水汪汪的秧苗绿,却只有表面一层是翡翠,翡翠内部包裹着莹润透明的水?翡翠还能变成水?
这到底是翡翠还是啥?
“这是什么?”安平郡主巩贞晔也忍不住凑近看了眼,喃喃道:“还是翡翠吗?”
“这,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解石师傅喃喃道,他已经四十多岁,十来岁就开始干这个活儿,解石解了三十年,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怪事儿,“这还是翡翠吗?”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有人说道:“怎么不算翡翠?没瞧见这就是玻璃种翡翠吗?只不过里面包裹着什么水,可能还在矿场口就形成的,具体原因不明。”
“就是,把这切开,表面那层翡翠不还是能切几个戒面和平安扣出来吗?肯定算翡翠的。”
所以还是那位郡主输了吧。
周永鑫玩玉石三十来年,同样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情况,但玉石里面怎么会包裹着一汪水?这太稀奇也太神奇,他忍不住道:“沈姑娘,这块料子你可愿意出手?我愿意花高价购入。”
“这个。”沈骊杳装作很惊奇的模样,“周掌柜实在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碰见翡翠里面这样的情况,所以不想卖这个料子,打算自己收藏起来。”
听着周围的话语,巩贞晔眼神不善的瞪了沈骊杳一眼。
沈骊杳回望她,眨了下眼睛说道:“这种情况实在难以断定这是否还是翡翠,郡主若同意,我们打成平局如何?”
“行吧。”巩贞晔勉为其难同意,“那我们打成平局罢了。”
她其实还挺想要沈骊杳切出的这块奇奇怪怪的翡翠,但已经如此局面,她不好继续开口,领着丫鬟转身离开。
送走这位郡主,沈骊杳微微松口气,都是炮灰女配,何必相互为难呢。
她清楚安平郡主为人才同意赌这一场的,安平郡主性格刁蛮古怪,比原身性格还讨人厌,记仇小心眼,最不喜欢别人拒绝她。
如果自己方才不同意这场赌局,郡主会怨恨上她,她不想给自己招惹来这样的敌人,同意赌局,但也不能真伤了郡主的脸面,现在反而是最好的局面,而且玉髓液也过了明面上来,以后给祁神医就来救治继承舟也有理由了。
方才耗费心神太多,沈骊杳这会儿小脸发白,抱着玉髓液同碧儿一起回沈家。
安平郡主也带着丫鬟回住的位置。
一路上安平郡主越想越气恼,不是因赌局,而是她买了几十块毛料,一块都未赌涨,现在随便跟人打赌的一块却涨了,虽然涨的有点奇怪,里面翡翠发生了些变化,到底也是实实在在的翡翠。
秋云忍不住道:“郡主,可是要找人教训这民女?”
她是乐阳公主身边的人,来益州的时候公主交代过,不许让任何人欺负郡主。
巩贞晔烦躁道:“教训什么教训,你去给我查查她是谁。”
运气怎么如此好……
公主府的奴仆随从们都住在一间五进大的宅子里,是早些年就置办好的,里面布置的没有公主府奢华,却已算不错。
回到府中,秋云派侍卫去查沈骊杳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侍卫就查到沈骊杳的事情,沈家在益州还是不少人认识的,侍卫查到沈骊杳同陆沁赌石赌出高冰种飘花翡翠,还有金老寿宴上那块三彩翡翠,以及前面些日子,沈大姑娘和沈大公子也经常赌出些种水一般的翡翠来。
巩贞晔听完沉默不语。
秋云忍不住问,“郡主可是有什么打算?”
巩贞晔抬眸问,“秋云,你说她为什么能赌出这么多翡翠来?”
原来郡主是纠结这个,秋云温声道:“郡主有所不知,赌石其实也需要天赋,这位沈大姑娘或许就是赌石方面有些天赋,郡主何必在意这个,郡主是身娇肉贵,是公主府的掌上明珠,不用同这些商人争个高低,郡主若喜欢,随时可以买下想要的任何首饰。”
巩贞晔摆摆手道:“成了成了我知晓了。”
但她心底还是忍不住对沈骊杳起了兴趣,打算过两日去会会她。
…………
沈骊杳回沈府后去寻了沈有福,把自己弄成玉髓液的翡翠给祖父看过,这块翡翠毕竟走过明面,要同祖父说声的。
沈有福握着拳头大小却又沉甸甸的翡翠惊奇不已,“我活了几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奇景,翡翠里面怎么会有水滴?”
“孙女也是第一次见着。”沈骊杳软声道:“祖父,这块翡翠就算切开也仅是几个戒面和两块平安扣,我便想着,不如留着它,孙女想留下它做个纪念。”
这样奇景沈有福第一次见,真让他把它切开也舍不得,收藏起来挺好的。
而且是孙女赌来的东西,他当然不好意思据为己有,还给孙女道:“成,你收藏起来就是。”
“谢谢祖父。”沈骊杳笑得甜甜的,她是知晓祖父品行的,不会抢孙辈的东西。
等到晚上时候,沈骊杳赌出块奇怪翡翠的事情整个沈家都已经知道,晚膳时候,沈父同沈焕还特意让杳杳把奇怪翡翠拿出来给他们瞧瞧,瞧过后,大房三口人都啧啧称奇。
……
吃过晚膳,二房沈骊芸也听闻大姐姐赌出一块奇怪翡翠的事儿,等听完身边丫鬟形容那翡翠的模样,沈骊芸心里面一惊,她也有块同样的翡翠,只不过是冰种的,是她十岁那年解石解出来的,觉得很特别一直保存着,她怀疑这玉石里面的水可能是好东西,是玉髓,她曾在一本古旧的书卷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玉有髓,似琼浆玉液,不似凡品,入药做引,有奇效,可起死人而肉白骨。”
“难道那东西真是玉髓?”沈骊芸喃喃道。
若真是玉髓,那就是神仙之物,她不会嫌少,没想到大姐姐也赌出一块来,沈骊芸有些心动。
……
次日梳洗起床,沈骊杳过去祖父院子学相玉,见到沈骊姣,小丫头见着她就跑过来喊,“大姐姐,我听说你赌出块奇怪的翡翠来,能不能拿来给我瞧瞧。”
见她如此没礼貌,沈骊杳自然说,“不给。”
沈骊姣被气得脸色涨红,“大姐姐,你真讨厌。”
沈骊杳逗她,“你也是。”
小丫头气鼓鼓的走了,不搭理沈骊杳了。
沈骊芸无奈的看着长姐跟小妹。
吃过早膳,沈骊杳想出门去集市上逛逛,她那些白玉膏,玉肌膏,乌发膏甚的都用的差不多,想再去寻块普通些的翡翠弄成玉灵液,她的玉灵液也已不剩下多少,刚打扮好,还未出门,碧儿进来道:“姑娘,二姑娘在门外,说是有事找你。”
沈骊杳挑眉,她这时候过来作甚?
“让她进来吧。”都是沈家姐妹,今日不见,明日也会碰面,没必要再给人吃闭门羹。
沈骊芸随碧儿进到大姐姐厢房,绕过屏风见大姐姐穿着身轻便衣裳站在窗棂边,窗棂打开着,外面柔柔的光线照在大姐姐身上,只是一身轻简装扮都不掩其清艳容貌。
大姐姐又变好看了,沈骊芸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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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沈骊杳站在窗棂前, 听见脚步声及近,转身过来见到沈骊芸还是穿着身白衣,冰清玉洁的模样,她道:“二妹妹过来寻我作甚?我有事正想出门一趟。”
沈骊芸思忖片刻说, “是这样的, 听闻大姐姐赌出块奇怪的翡翠, 我想来瞧瞧看。”
看她那块玉髓液吗?沈骊杳若有所思,沈骊芸她自个儿也有块玉髓液, 何苦来看她的?该不会她猜玉髓液是好东西, 所以想来哄骗她的?
“那块东西我已经锁起来了。”沈骊杳踱步到贵妃榻上倚着,“也没甚好看的,就是翡翠里面包裹着一汪奇怪的水渍。”
“我实在是好奇,大姐姐让我瞧瞧吧。”沈骊芸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玉髓。
沈骊杳起身, “既二妹妹想要看, 我去拿过来吧。”她倒是要瞧瞧沈骊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 那块奇奇怪怪的翡翠被取过来,沈骊芸接过去,翡翠入手有些冰凉, 沉甸甸, 表层翡翠是玻璃种, 里面裹着莹润的水滴,约着四五十滴的模样,很漂亮,比她那块冰种的更加好,应该就是玉髓。
沈骊芸很心动,这种东西现在不知功效,但以后说不定有大用, 她身上正好有对玻璃种红翡的镯子,或许可以跟大姐姐换。
沈骊芸抬眸,把手中翡翠还给沈骊杳,又从荷包取出对玻璃种红翡玉镯,“大姐姐,我有件事情想同你商量下,我平日喜欢收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这块翡翠很是奇怪,我想着用这对红翡镯子同你换这块古怪翡翠可好?”玻璃种红翡玉镯是她两年前赌出的一块红翡,很大块,能取四对镯子,沈家孩子们自己赌出来的翡翠切出来后,是可以要求得到一两样首饰的,她就要了对红翡镯子。
这对镯子两个月前她才拿到手,就试戴过一次,是她所有首饰中最珍贵的,玉镯虽不是血红色,是橙红,这种颜色比不上血红,但很得年轻姑娘的喜欢。
沈骊芸自认用这对红翡镯子来换这古怪翡翠是不亏待大姐姐的,而且大姐姐前段日子还闹着也想要她的红翡玉镯,想来大姐姐会同意的。再者大姐姐根本不知玉髓的用处,放在大姐姐手中完全就是浪费,再放几十载也无法发挥它的用处。
沈骊杳面色古怪。
果真人性是无法用一支笔能描绘出来的,冰清玉洁的女主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抱歉。”沈骊杳看着面前的红翡无动于衷,“我不想换,二妹妹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我也挺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而且这对红翡镯子二妹妹明明喜爱的很,前些日子我想要个来,二妹妹都不允,今日却为了我这块连镯子都切不出一个的古怪翡翠,二妹妹竟愿意用一对来换,实在有些奇怪得很。”
她说罢,装作好奇的打量手中的古怪翡翠,“所以二妹妹知道这个翡翠到底有什么用处?不然二妹妹怎么愿意用对玻璃种红翡镯子来换?”现实中,她什么样的翡翠首饰没有?整套的老坑玻璃种帝王绿首饰,玻璃种金丝红翡,还有玻璃种五彩翡翠首饰,她从来都不缺的,根本不会对这红翡镯子动心。
沈骊芸面色僵了下,很快恢复过来,“大姐姐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它很稀有,所以才想用镯子来跟大姐姐换的,而且大姐姐之前就说想要我这红翡镯子,以为大姐姐会愿意的,既大姐姐不愿意,那便罢了。”
罢了,大姐姐不乐意,她也不会多说甚的。
收回红翡镯子,沈骊芸正想离开,外面忽然闹腾起来,“郡主,郡主,您不能硬闯进去呀,奴婢要进屋同我们姑娘通禀声的。”
有道娇蛮声音道:“区区商户家也敢拦着本郡主,本郡主来寻你们家大姑娘玩可够给她面子了,你们这些贱婢赶紧让开。”
声音已到了房门前,沈骊杳微怔,这不是安平郡主的声音吗?她怎么来沈家了?
房门被推开,还不等沈骊杳迎出去,巩贞晔已经绕过屏风看见倚在贵妃榻上的沈骊杳和坐在小杌子上的沈骊芸。
郡主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流转几次,最后落在沈骊芸身上,见她穿着打扮一身白,看起来高不可攀的模样,心底啧了两声,比沈骊杳还讨厌。
沈骊杳和沈骊芸起身冲郡主福身行礼,“见过安平郡主。”
沈骊芸之前没见过安平,但她听陆沁说起来,说从京城来了个很讨人嫌的郡主。
巩贞晔直接略过沈骊芸,挨着沈骊杳坐在贵妃榻上说,“我来寻你玩耍来了。”她说完看了沈骊芸一眼,“你又是谁?”
沈骊芸轻声细语说,“民女是沈家二姑娘也是杳杳的二妹妹。”
“噢。”巩贞晔古怪得笑了声,“你是姬无忧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