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臣冲喜后——深碧色
深碧色  发于:2020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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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为他吹灰时的那种感觉霎时又回来了,心跳快了不少,傅瑶下意识地后仰了些,却没能坐稳,若不是谢迟眼疾手快地揽了一把,怕是就要跌坐在地了。
  “好了好了,”谢迟将她这狼狈的样子看在眼中,便没勉强或是催促,克制地退开来,又问道,“家中还有空房吗?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就另寻住处去。”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像是并没将方才那时放在心上,倒是傅瑶有些拘谨地揉了揉衣袖,想要解释,可又觉着怎么说都不对,也只能将这事给揭了过去。
  谢迟来时是傍晚,一番折腾下来,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间还在下着小雨,泥泞不堪。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睡在书房。”傅瑶提议道。
  这院子到手之后,她依着自己的喜好坐了更改,书房换了些摆件,也更换了歇息的床榻被褥,眼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谢迟笑了:“自然不嫌弃。”
  等到收拾妥当,已经颇晚了,傅瑶掩唇打了个哈欠,眼中随之泛起些水色来:“时辰不早,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安置吧。”
  “好。”谢迟起身送她出了书房的门。
  一直到正屋的烛火吹熄之后,谢迟才回了房中。
  平城大捷后,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身体此时已经觉着累了,可却并没什么困意,借着烛火的光亮打量着这书房。
  书房中的东西并不多,书架、博古架上大半皆是空的,想来是刚买了这院子,还未来得及添置全。谢迟看在眼中,盘算了一番,准备过些时日再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墙上悬着的画作一看便知是傅瑶自己的手笔。
  先前在客栈见她试颜料的时候,谢迟就已经发觉她的画技愈发精进,风格与早年相比也有些许不同,可见这些年的确不是虚度的。
  桌案上还摊着手稿,兴许是写得不大如意的缘故,有多处涂抹的痕迹……谢迟甚至能想到她皱眉修改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
  仿佛一切与傅瑶相关的事物都能让他不自觉地心情好起来。
  谢迟原就是个觉少的人,睡得晚起得早,也就只有在同傅瑶成亲的那一年中,被她带得早睡了些。这几年枕戈待旦,便又故态复萌,睡得少,也很容易被打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这陌生的地方,心中先是一紧,等到反应过来这是傅瑶的书房之后,方才又缓了下来。
  在谢迟的印象中,傅瑶是有些爱赖床的。
  他去上朝的时候,她大半都还是在睡梦中,若是睡得浅些听到动静之后,就会迷迷糊糊地同他说两句,而后翻个身继续睡,模样分外地可爱。
  所以见着她一大早就起身之后,便不免有些意外,关心道:“是没歇好吗?”
  傅瑶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等到弄清楚谢迟的心思之后,有些好笑地解释道:“我不像从前那样了……兴许是旁人说的那样,年纪大些就不那么贪睡了吧。”
  谢迟被她这话给逗笑了:“这话说得,倒像是七老八十了似的。”
  厨房的火上熬着青菜粥,银翘则出门去附近的铺子买包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说说笑笑。
  虞寄柳是闻着香气来蹭饭的,她自己独居懒得生火,一日三餐大都是来傅瑶这里解决的,进门前听着笑声还觉着奇怪,见着谢迟之后,更是惊得瞪大了眼:“谢将军?你何时来的?”
  “昨晚。”谢迟言简意赅道。
  虞寄柳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傅瑶,又看向谢迟,正儿八经地为了自家小弟的事情同他道了谢。
  “你既是瑶瑶的好友,便不必同我客气。”
  “那就算是我沾了瑶瑶的光,”虞寄柳笑道,“我前两日忽而想起旧事,挖出两坛早年兵祸前埋下的好酒,谢将军若是不嫌弃,我过会儿送一坛过来吧。”
  她知道傅瑶不怎么饮酒,先前便没想过送来,准备留着慢慢喝,如今凑巧见谢迟过来,便试着问了句。
  傅瑶正想解释谢迟也不怎么喝酒,便见他点头应了下来。
  虞寄柳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平日里虽常常往傅瑶这里来,但见着谢迟来了之后,便没再过来打扰,晚些时候将那一小坛子酒送来之后便回自家去了。
  她送来那酒的确很好,埋了数年,吃午饭的时候开了封,酒香四溢,连饭菜的香气都盖了过去。
  家中并没酒具,傅瑶便寻了喝茶的杯盏出来,一并放到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随口问道:“我记得你并不爱饮酒的。”
  “既是好酒,尝尝也无妨。”谢迟倒了一杯出来,又向傅瑶道,“你要吗?”
  傅瑶是喜欢甜酒的,只是她酒量不好,所以并不轻易饮酒。
  尤其在外的时候,怕醉后出什么意外不安全,格外小心谨慎些,几乎算是滴酒不沾。但如今是在家中,倒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便抬手比划了下:“这么点就可以了。”
  出乎意外,这酒并不似北境大多数酒那样烈,倒更像是她喜欢的甜酒,捧着杯盏喝完之后,傅瑶的目光就又不自觉地落在了那酒坛上。
  “还想喝吗?”谢迟笑问道。
  傅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要的。”
  酒气上脸,她两颊渐渐地红了,白皙的肌肤透着粉意,眼眸泛着水意。
  谢迟心中一动,忽而想起早年的一桩事。那时傅瑶喝醉了回来,恰好被他撞见,怕被嬷嬷念叨,所以软着声音求他隐瞒,醉得过头之后又缠着他亲吻……

  所以在傅瑶再次要添酒的时候,他并没立时听从,而是按着那酒坛,低声诱哄道:“瑶瑶,你喜欢我吗?”
  傅瑶的确已经有些醉了,看了他一眼,又抬手捂了捂脸颊,小声道:“……喜欢的。”
 
 
第110章 
  谢迟原本只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思,并没报多大期望,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想听的话给哄出来了。
  傅瑶从前是毫不遮掩心意,喜欢什么的信口拈来,可重逢之后哪怕两人的关系日渐好转,她却也不再说那些话了。
  如今听她这样说,刹那间,谢迟只觉着悸动不已。
  就算是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他都未必有这样过。
  傅瑶却像是已经醉了,初时虽多少有些害羞,但捂着脸颊说出口之后就没什么顾忌,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了一旁的酒坛上,理直气壮地催促道:“给我倒酒呀。”
  仿佛那么一句就是为了来换酒似的。
  谢迟被她闹的哭笑不得,见她不依不饶地盯着,只得又倒了一杯底的酒。
  傅瑶见了之后却是不满,抱怨道:“不要这么小气……”
  “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谢迟好声好气道,“若是再喝下去,怕是酒醒之后又要头疼。”
  傅瑶犹自嘴硬道:“才没醉。”
  仿佛醉了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还好好的,压根没醉,就连傅瑶也不例外。谢迟不与她争辩,但还是硬下心来,任是再怎么要,都不肯再给她倒酒。
  傅瑶仰头将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完了,托着腮,看向谢迟的目光中颇带了几分怨念。
  谢迟将剩下的酒重新盖上,同傅瑶笑道:“先存起来,等改日再喝好不好?”
  傅瑶的神情看起来仍旧有些不大情愿,但她就算是酒醉之后也不是那种会不依不饶闹的人,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收了回来,点了点头:“好吧。”
  “我扶你到房中歇息……”谢迟起身道。
  “可我并不困,也不想歇息。”
  “那就不歇息,”谢迟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上前去将她给扶了起来,往卧房走去,“我陪你聊会儿天好不好?”
  他声音低低的,透着十足的耐性,就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傅瑶倒是听得高兴,半靠在他身上,乖乖地跟着走了。
  及至扶她在床榻上坐定后,谢迟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带着些试探温和地开口道:“瑶瑶,方才那句可以再说一遍吗?”
  傅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醉酒后的脑子几乎是说完就忘,哪里还记得“方才那句”是哪一句?
  谢迟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就是你说……喜欢我那句。”
  他也觉着自己有些趁人之危,可因为明知道傅瑶清醒的时候怕是说不出口,所以也只能趁着这时候多听两遍了。
  “好吧,”傅瑶这时候的确是好说话得很,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还是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喜欢你。”
  她眼中水光盈盈,模样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谢迟看得意动,但还是将那浮想联翩的心思给压了下去,他知道傅瑶到如今其实还未完全打开心结,所以趁酒醉哄她多说两句就已经足够了,并没准备做更多。
  他空等了三年,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傅瑶彻底解开心结,并不想真“趁人之危”。
  在又哄着傅瑶说了两遍之后,谢迟想了想,换了个问题:“瑶瑶,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傅瑶不知不觉已经倚在了迎枕上,虽然方才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困,可现在明显已经有了困意,甚至压根没意识到谢迟换了个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喜欢的……”
  谢迟被她逗得笑了出来,替她调了调迎枕,让人躺得更舒服些,又重复道:“我是问,你最近想我了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迟,傅瑶眨了眨眼,总算是反应过来,如实道:“想了。”
  谢迟眼中的笑意愈浓,眉目舒展开来,煞是好看。
  见他似是还欲再问,傅瑶终于开始不耐烦,抬手攥住了他的衣襟,仰头亲上了他那没完没了的唇齿。
  谢迟眼瞳一缩,唇上温软的触感直接让他僵在了那里,明明也不是早年那个未尝情事的人,可如今却还是只觉得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
  心跳如擂鼓,哪怕不探脉搏,他甚至都觉着能够清晰地听见。
  当年在一处的时候,夫妻之间什么事情都做过,后来漫长的分别之中,谢迟很偶尔也会梦到。可无论梦中有多旖旎,醒来身侧却只是空荡荡的,再不是一伸手就能将人给揽在怀中,反而会让人愈发失落。
  而重逢之后,他未曾贸然越界。
  心中倒也并非不是没有想过,可知道不妥,所以始终有意克制收敛着。
  他自己画了条线,将自己牢牢地按在了那里,可猝不及防地,傅瑶竟然直接越过了线。
  旧时的记忆纷涌而来。
  感受到傅瑶柔软的唇舌,鼻端迎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幽香,虽然还未多做什么,可身体已然起了反应。谢迟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伏在傅瑶的腰上,俯下身加深了这个时隔多年的亲吻。
  谢迟并没多做什么,只是摩挲着傅瑶的脸颊,唇齿相依。
  等到分开之时,傅瑶眼中的水意愈浓,眼波流转,眉眼间透着些妩媚风情。
  她已经醉了,想不起来当年的旧事,只是觉着眼前这人生得可真是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映着自己的身影,其中的深情也让她心满意足。
  见他喉结微动,傅瑶有些好奇地摸了摸。
  “瑶瑶,”谢迟轻轻地握住了她手,拦了下来,苦笑了声,“我的自制力并没那么好。”
  傅瑶并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见他阻拦,便有些没趣地抽回了手,半嗔半抱怨道:“小气。”
  谢迟深吸了口气,兀自平复着身体的反应。见傅瑶好奇地看了过来,他不自在地挡了挡,又有些好笑地叹道:“你在外的时候不饮酒是对的。”
  毕竟醉了之后,真的是有些招人。
  傅瑶“嘁”了声,困意复又席卷而来,她也不与谢迟争辩,不知不觉中便合上了眼。
  没了那灼灼的目光之后,谢迟的感觉才算是好了些,他半扶着傅瑶躺下,将长发揽在了一侧,又替她将绣鞋脱下,拉开床尾的薄被给盖上。
  人分明是已经快睡了过去,可薄被才盖上,却立时就被她掀开来。
  谢迟摸了摸她的脖颈,便没勉强,只是扯了一角盖在了她小腹上。见她这次没再掀开,而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会儿,等到身体的反应彻底消散,谢迟方才站起身来。
  他就像是也醉了似的,心中雀跃,哪怕是平城大捷的时候,仿佛也没这么高兴。
  四下看了一圈之后,谢迟并没出门去,而是仍旧在床榻旁坐下,静静地看着傅瑶的睡颜。
  傅瑶侧着身,睡得很沉,脸颊与脖颈的肌肤都透着红意,长而翘的眼睫如同蝶翼,唇上的胭脂已经被吃尽,甚至还泛着些水色……
  看着看着,谢迟又移开了目光,无奈地笑了声,缓了会儿之后还是起身离了卧房,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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