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抱猫
抱猫  发于:2020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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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衡将酒杯搁过去,女人小心翼翼地倾斜着酒瓶,冰凉的液体咕哝咕哝地倒进了透明的玻璃杯里。
  他喝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其实,两人不算很熟。
  那是温亦欢的朋友,说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谌衡没在意,也从未刻意去记过。
  一声“谢谢”伴随着低沉而冷峻的嗓音在女人耳边响起,她低着头朝他笑了笑,委婉道:“不客气的。”
  温亦时和温亦欢这一对正打闹的兄妹都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眼睛都差点儿瞪直了。
  无人不知南舒走后,谌衡就对女人过敏,从不让女人近身,也不回应别人的搭讪,“南舒”这个名字更成了提都不能提的禁忌,活得比寺庙里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
  但好在事业处处得利,即便他再不感兴趣,依旧有一堆女人前赴后继,毕竟三十多岁沉稳成熟又有权势的男人这年头可不好找。
  所以,刚刚......是搭讪成功了是吧?
  温亦欢眨着眼,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她是南舒的朋友,但这几年谌衡是怎么过来的,她完全有目共睹,她也相信南舒这么聪明这么有条理的人,或许早已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和喜欢的人。
  既然如此,谌衡受罪了四年,其实也该放下了。
  说不定,南舒已经把他给忘了。
  所有人来齐,大家开始正式吃饭,温亦欢给谌衡介绍:“这位是我大学时候的好朋友,吴新雪,现在在翻译司工作,俄文翻译。新雪,这是国际经济司的司长,你们见过吗?”
  刚刚给谌衡倒酒的吴新雪又看了谌衡一眼,谌衡听见“大学”二字也抬眸瞥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吴新雪脸红地说:“当然见过,各大会议经常能看见司长。”
  谌衡始终没搭话,又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像一条死鱼,见再漂亮的美女也提不起劲儿。
  这吴新雪好歹是当初俄语系略败于南舒的大美人啊,而且她和谌衡两人都在外交部,再合适不过了。
  “见过就好,见过就好。”温亦欢疯狂打圆场,笑着说,“这里不是工作场合,没必要这么拘谨,就当大家都是朋友,吃饭吧。”
  几个熟人围在一起吃饭,温亦时把定制好的蛋糕拿过来,点上蜡烛,让温亦欢许愿,这个生日就这么过了。
  温亦欢的愿望是今年出现一个大帅哥跟她谈恋爱以及南舒回来。

  她太想她了。
  如今大学毕业已经过去四年,距离两人的五年之约还剩下一年,南舒那么宠她,应该不会食言的吧。
  而且,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幸福一点儿,漂亮一点儿,事业爱情美满,身边有人陪着,有人护着,不要再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温亦欢眼眶都泛起了濡湿,泪眼朦胧得让人怀疑她都许了些什么愿望。
  温亦时推了推她:“有病吧?看把你能的,许个愿还能哭上了。”
  温亦欢瞪他一眼:“我自己把自己感动哭了不行啊?今天我生日,你还欺负我!欺负了二十五年还不够!?”
  “得了得了。”温亦时真拿她没辙,“就说你几句,还欺负上了,你小时候骑大马,在我睡觉的时候坐在我头上差点儿把我憋死怎么说?”
  “滚开,谁坐你头上。”
  这边吵架吵得热烈,没人注意到温亦欢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纯黑色的手机就放在谌衡右侧的桌面上。
  只要他侧头看一眼,便能发现有人给温亦欢发来了一条短信。
  【欢欢,生日快乐。】
  温亦欢是温家大小姐,她的朋友里多数人都对她有些忌惮,大部分会叫她“亦欢”,只有一个人会用“欢欢”来喊她。
  屏幕只亮了五秒便暗下去。
  谌衡觉得没趣,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吴新雪还转过头问他,“你要走了吗?”
  谌衡丝毫没回头,推门走出了正青,正巧有人打电话过来,他坐进车内,伸手接起,还没说话。
  对面迅速简洁明了道:“老大,上海那个外交经济酒会至少要三个人去参加,名单还没确定下来。”
  “这需要问我?”谌衡显然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嘉宾?”
  “嘉宾?”
  徐阳似乎被问倒了,只堪堪报了一两个大人物出来,其他不怎么记得。
  一般这种并非很隆重的外交酒会的作用都是给自己长见识,拓展人脉,见见其他国家的大人物,以后办起事儿来效率也会高。
  谌衡是个规划性很强的人,他出席活动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要看这个酒会有没有他感兴趣或者需要结交的人。
  有就去,没有就派下属去。
  谌衡将钥匙插入引擎,挂电话前只说最后一句话:“嘉宾名单今天晚上整理发过来。”
  徐阳还没来得及说好,电话就被挂断。
  **
  暮色伴着最后一缕余晖压进地平线内,夜幕彻底降临,路灯暖黄的灯光映在他清峻的侧脸上。
  谌衡驱车前往国贸CBD,紧接着按电梯上楼。
  这儿是北京第一高楼,地处国贸立交桥交通枢纽地带,也是CBD核心区域,一低头便能俯瞰入夜霓虹下的北京城。
  谌衡进门,将车钥匙扔一边儿,进浴室洗澡,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边搓头发边走至落地窗前,拢火点燃了一根烟,望着楼下金色涌动的车流发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烟掐灭,扔掉浴巾,坐在沙发上看徐阳发来的嘉宾表,表格密密麻麻,有的是中文名,有的是外文。
  谌衡一目十行地看,轻轻地掠过一下,发现没什么重要人物,点开徐阳的微信,打了个【不去】过去。
  刚吸完烟,喉咙有些发哑,他去倒了杯水,边喝边准备关掉文档,鼠标点上【x】的那一刻,他忽然瞄到一个英文名——Sue。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归来——钮钴禄·舒
  谌衡立马由绿巨人变成小矮人(x
  留言还是有红包!!!明天的更新也是在零点左右,但有可能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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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Sue?
  Sue跟舒的读音是一样的。
  谌衡盯着这三个字母微眯了下眼, 随后又很快挪开,单手阖上笔记本,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老毛病还是没有变, 一看见稍微有点儿关联的东西, 就不自觉想起某个人。
  过了一会儿, 谌衡略感疲倦,正准备起身回房休息。
  徐阳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手机躺在沙发上, 他伸手拿过来, 无声接起,淡淡地问:“什么事?”
  “老大……对不起……”徐阳磕磕碰碰地说,“不小心漏了一个人,英国皇家银行新上任的总裁卡斯帕先生也在。”
  谌衡微顿几秒, 边说边回卧室:“订票, 其他两个人你来安排。”
  “哦哦。”徐阳秒懂, “好的。”
  **
  外交酒会的地点最终敲定在上海环球港凯悦酒店,于三天后傍晚六点准时举行,外交部被邀请了三个名额。
  其中一个是谌衡, 至于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徐阳, 另一个竟然被翻译司强硬地塞了一个女孩儿过来。
  这个女孩儿叫吴新雪,大学毕业通过遴选成功签约进了外交部,现已效职四年,在俄文处担当高级翻译。
  徐阳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温亦欢小姐的大学同学或者朋友,总之是在除了工作场合之外的地方见过,但具体在哪儿见过他就不记得了。
  后天下午。
  徐阳将行李全部放到车子的后备箱, 瞄准最后必须出发的时间再叫谌衡。
  正巧,徐阳刚把后备箱的门关上,吴新雪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她穿着简约正式的白衬衫搭配黑色的包臀裙,一双小腿白皙纤细,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徐阳有些意外:“不是在机场见吗?”
  “我们处长让我过来这边递份文件,我就顺便过来啦。”吴新雪没有撒谎,她手上捏着的正是一份由翻译司俄文处处长盖了戳儿的文件袋。
  既然如此,不邀请她一起去机场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徐阳思忖了片刻,客气道:“我帮你拿着行李吧,你先上去送文件。哦对了,时间差不多了,叫一下我们司长。”
  “好。”
  吴新雪把行李箱递给他,点点头,答应了,踩着高跟鞋走进经济司。
  经济司里一堆男干事,许多都是单身或者未婚的小伙儿,忽然瞧见有个女人走进来,深黑色的裙装衬得那一身肌肤白得晃眼,绯色的红唇抹到恰到好处,这仪态一瞧就是外交部内部的人。
  很快有人认出来了:“那不是翻译司的俄文高翻吴新雪吗?各大场合经常能看见她,俄语高手啊。”
  “而且还是整个翻译司最漂亮的那个,小廖有没有兴趣?”
  名叫小廖的男人摆了摆手,瞟了眼吴新雪走去的方向:“哪儿敢啊?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你看人家直接往司长办公室去了,向往的是那个层次。”
  “果然,女人都喜欢有能力又有钱的男人。”
  “最关键的是,脸还要帅。”
  “忒现实了。”
  吴新雪走到正司办,顿了两秒,用莹白的指节轻轻地叩了叩办公室的玻璃门,须臾里面发出一声“请进”。
  她勾起清浅的笑,推门而入,礼貌道:“谌司,时间差不多了,徐秘书让我上来提醒您准备出发。”
  “知道了。”谌衡正在翻阅着一份文件,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连头都没抬,“你先出去吧。”
  “……好。”
  吴新雪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进来提醒他的人是谁,心头顿时腾升起一股浅浅的挫败感,却也不敢胡乱造次,只好推门离开。
  十分钟后。
  谌衡签名阖上文件,睨了眼腕表,起身离开,按电梯直接下至停车场,才发现跟他们一起去上海的竟然是吴新雪。
  徐阳坐在车内,一条胳膊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等他下来。
  吴新雪嫌车里闷,也不嫌累,穿着高跟鞋站在外面等:“司长好,我是翻译司的吴新雪。”
  “翻译司的吴司长让你来的吧?”
  谌衡绕到后座,拉开车门坐进去,随意解开了手工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精致的锁骨半露了出来,他掀起眼皮,朝正打开副驾车门,自觉坐进副驾的吴新雪扫了眼。
  “是。”
  吴新雪坐进车里,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着他,发现他早已疲倦得紧按太阳穴,闭上了眼。
  话题随之中断。
  他不说话,就这么坐在那儿,便自带一种矜贵清漠的感觉。
  以及含着浓浓的上位者的气场。
  吴新雪把视线收了回来,又眯起眼通过右视镜看了眼自己,才发现她的嘴角一直上扬,怎么耷都耷不下去,小巧的瓜子脸早已被酡红侵染,尴尬极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脸颊,试图给自己降温,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没那么滚烫。
  **
  飞往上海的飞机于傍晚六点紧随着沉没的夕阳在首都机场起飞,待来到上海,已经是深夜。
  天空浓稠得像深蓝色的墨水,看得人一阵恍惚。
  一进凯悦,徐阳便去登记办理入住,因为有一个女生,所以办了三间房,每人一间,距离都不算很远。
  拿到房卡后,几人乘着电梯往十三层而去,有人给他们带路,出了电梯往前直走再拐个弯儿就到了。
  吴新雪走在谌衡身侧稍稍靠后的位置,一直用余光偷瞄着他,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方拐角处有一道“哒哒哒”的高跟鞋脚步声。
  声响不算大,但在空荡的走廊里却格外清晰,毫无章法与节奏,慵懒地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比起吴新雪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倒多了几分张扬与肆意。
  随后,一道轻柔的女声从拐角处传来,从音色上判断那应该是位年纪不大的中国女人,却能说出一口流利纯正的俄语,携着几分清冷与利落敲在三人的耳膜上。
  “我早就回来了,刚刚在睡觉所以没接到你电话。”
  “怎么?你还怕我丢了啊?”
  “虽然我几年没回来了,但这好歹是我的祖国,我的家乡。维克多,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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