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刚睡醒,【还没。】
夏至发了菜单给他,问他要吃什么。
他反问:【你早上就吃这个?】
夏至发了个摊手的表情,【感谢伟大的外卖,不然我就吃空气了。】
唐昊发了个:【过来!】
夏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让她过去他家。
于是乐颠颠地跑去敲门了。
唐昊正在煮牛奶,默默又添了一人的量,重新做了个三明治,另外给她煎了个蛋。
夏至进门就趴在厨房看他动作利落地准备早餐,他穿着一条棉质的睡裤,黑色背心裹着紧实的肌肉,夏至悄悄吞咽了口唾沫,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饿了?”刚睡醒的他,声音低沉沙哑。
夏至心虚地转移话题,“你连做饭都会啊!”
唐昊哼笑一声,“我会的多着呢!”意思是:你就是被色相迷住了双眼,看不到我的好。
他怕她饿,捏了块儿火腿塞她嘴里,夏至张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一口咬住了他手指。
唐昊“啧”了声,又递了一块儿到她嘴边,“没人跟你抢。”
夏至这次是真故意的,咬了他一下。还舔了舔他手指。
唐昊嫌弃得直皱眉,然后再次恼羞成怒把她撵走了。
夏至笑了,在他屋子里转了一圈,发觉一个男人的屋子竟然格外的干净。
想起来表姐夫因为天天不收拾屋子跟表姐吵架时候狡辩说的话:“男人嘛!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夏至又想起之前在news,服务生转述秦杨说他不行。
那会儿夏至还说,不行就不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忽然又想起来这茬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他不给自己亲的画面。
不会是真的……不行……吧……
虽然夏至也不是很强求,但要真是那样,自己就不能肆无忌惮调戏他了,不然多伤人啊!
唐昊总是不知道夏至在想些什么,吃饭的时候,她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跟她讲她姐姐被gay骗婚的事,又讲一个小姨结婚了三年才坦白老公那方面不行的事,不过小姨一点也不嫌弃,他们过得也很好。
夏至发表看法:“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食色性也,想亲热还是可以从其他方面着补的嘛!不一定非要这样那样。”
夏至真诚地看着她,“你说是吧?”
唐昊抬头瞥了她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小小年纪,操心还不少。你又没结过婚,发表什么看法。”
暗示无果,夏至撇撇嘴,说得再明白点儿,“你要是不行,我也不会嫌弃的。我也不是很重欲的人。”她无比诚恳道。
——想亲热还是可以从其他方面着补的嘛!不一定非要这样那样。
唐昊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的话,顿时脸就黑了,伸手过去捏她脸,咬牙切齿的,“你觉得,我不行?”
夏至话都说不利索了,“打打打个比比方嘛!”
唐昊彻底没了脾气,放开她,低头吃饭,闷声道:“放心,性取向正常,功能也齐全,没缺陷。”
夏至揉了揉脸,松了一口气,一副幸好幸好的暗喜样子。
——我也不是很重欲的人。
唐昊“啧”了一声,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在车上……哭了
一更~短小的我……
二更四千字补全,十二点前。
这章前一百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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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唐昊问了两句她工作室的事, 夏至跟他解释了一遍,然后夸说:“我的两个小助理超厉害的,一个是同校的小师弟,一个自学成才的小弟弟, 今年才十八岁, 前途无量啊!”
师弟……弟弟……
唐昊问了句, “哦,住你那里?”
夏至摇摇头, “应该不会住吧!不过我给他们也留了房间, 想住的时候可以住下来。”
他们要帮忙整理人设捋剧情线,一些非创造性的部分需要协助完成,比如背景天空和建筑物这些。
这样就可以替夏至减少很多工作量了。
自从单行本卖得不错之后,画稿的任务就重了, 自己有些吃力了。所以才想着成立工作室。
唐昊对她的工作一点儿也不了解, 不过从她微博动态里大致能揣摩到一些, 不爱动,画画的时候也不喜欢被打扰,创作瓶颈期甚至连人都不想见, 昼夜颠倒是常事, 这种充斥着“艺术感”的生活作息和习惯, 是他不能理解的。
“放两个异性在家里,不太好吧?”唐昊撩了下眼皮,看她。
夏至歪头思考了片刻,“那倒也不至于吧!平常应该有家政,偶尔明月也在,哦,明月是我的朋友, 以前是我的编辑,以后是我的经纪人了。”她掰着指头算了算,摆摆手,“都是弟弟,我看他们跟看小朋友一样。”
唐昊凉凉看她:“十八岁也就比你小四岁。”
夏至抬头惊讶看他,他继续说:“我,比你大六岁。”他抿了抿唇,“我看你的感觉,跟你看他们的感觉,差不多。”
夏至张了张嘴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通,“你吃醋啦?”
唐昊微蹙了下眉,“不至于。”总归不是很舒服罢了。
夏至要是这会儿让明月再找两个妹妹过来,那不是强人所难加无理取闹吗?
可不换的话,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是个事啊!
算了,男朋友要紧,夏至咬牙,“那我换了?预支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们,换两个姑娘过来。”
唐昊不想干涉她的工作,说了句,“不用。也不合适。”
违反契约精神的事,他不希望她为了他做。
夏至挠头,“可你不高兴。”
唐昊嘴硬:“没有。”
夏至很想摸摸他头,瞧瞧这个别扭劲儿。
夏至脑子里小灯泡一闪,她笑道:“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住呗!反正迟早的事,你这边房子也不是你的,秦杨也到结婚的年龄了,你霸占人家房子也不合适嘛!”
唐昊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行。”
夏至给他摆事实讲道理,“我工作性质就这样,工作室开在写字楼完全没必要且麻烦,家里反而舒适,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找助理的话,当然合适为首要,之前招助理就不是太顺利,所以最后好不容易才挑出来两个。你就当我把房子租给你了嘛!你在我也放心,你也放心,不挺好吗?我家挺大的,卧室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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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动摇了?”秦杨啧啧两声,“你真行。”
唐昊眯着眼,叼着根烟,无声抽着,很久才吐了个烟圈出来,胸闷道:“我想给她时间慢慢适应,结果她适应挺好,把我心态搞崩了。”
秦杨笑得毫无人性。
“送上门你都不吃?你是不是不行!”
唐昊对不行两个字都条件反射了,踹了他一脚,“滚!都跟你似的龌龊。”
秦杨倒是意外,看来某人是认真了。越喜欢,越不想很轻易去碰。
“那你总是拒绝也不是事儿啊,伤自尊你懂吗?小姑娘们心灵多脆弱啊!别是想着你不喜欢人家,转头心态崩了不要你了。”秦杨倒是乐得这结局,事实上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这俩人能有多远,毕竟差距实在太大了。
性格家世教育背景工作背景,全方位不搭。
唐昊皱了皱眉,烦躁!
夏至连着几天没有骚扰他,因为骤然忙了起来,除了每天早上去他那里蹭吃的,其他时间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唐昊最近有些担心母亲,给疗养院打了几通电话,那边起初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一次说漏嘴,才说了句:“前两天又动了次手术,恢复的不太好。”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多难过,但抽了很久的烟,坐在阳台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来,黄昏被黑暗逐渐渗透,彻底淹没在天边。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却都不清晰。
印象最深的就是母亲送她回唐家的那一天。
北方的春日并没有多明媚,柳絮有些烦人,只太阳暖得让人印象深刻。
那一天之前,他和母亲住在西城,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单亲,日子也没有戏剧里那么苦情,不愁吃穿,母亲有个很体面的工作,他们的家里甚至还请了个阿姨帮忙打扫卫生做中晚饭,他不知道的是,那时母亲已经和父亲就抚养权的问题,纠缠近一年了。
母亲将他保护得很好,他并没有接收太多负面的东西,但也并非毫无所知,小孩总有一种奇怪的预知能力。
所以他被送进唐家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于反抗,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也有一种奇怪的倔强,不想让母亲察觉到他的崩溃。
父母的感情纠葛过于复杂,以至于唐家的女主人对他如临大敌,同父异母的姐姐对他也不很友善,但他们又把表面工作做得很好,谁也挑不出来毛病,外人看见了,还要夸一声继母的宽宏大量和继姐的友善仁爱。可在他眼里,只剩下虚伪,所以就打心眼里厌烦。
这些年他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好,父亲觉得他不务正业,不能很好地帮助他的事业,不配做他的儿子,而继母表面上对他耐心规劝,其实背地里更希望他永远这样不务正业下去。
他的姐姐更有意思,从小就致力于把他培养成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乐意把所有玩物丧志的东西递给他。
这种明晃晃又暗戳戳的心思他很早就懂了,所以父亲每次骂他“家里都惯着你,尤其你姐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只是想笑。
后来就闹得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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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前两天给夏至录了指纹,但每次夏至进门还是会先敲门。
不过今天她按了两次门铃,敲了七八声都没动静,于是想着,他可能还没回来。
夏至手里提着很多东西,索性直接按了指纹锁进去了。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屋里黑漆漆的,果然没有人,她摸索着开了灯,然后提着很重的东西去了厨房。
把食材一样一样摆进去,看了看表,晚上八点钟了,还没回来?
她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他,【你去哪啦?】
手机声依稀从阳台那里传过来,她狐疑穿过客厅到阳台那里看去,然后吓了一跳,唐昊整个人陷在藤椅里,手边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他似乎有些恍惚,侧头看了她一眼,“吃饭了吗?”
一开口,大约抽了太多烟,嗓音哑得很。
夏至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直觉他心情很差,于是走过去,蹲下身,趴在他腿上仰头看他,轻声问着:“你怎么了?”
唐昊低头看了她片刻,然后开口:“今天我看了个电视剧,是讲,一只狼立志要捉到羊,但他经过千难万险,最后什么也没捉到,他老婆还总是打他,看完就觉得挺难受的,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很残酷?”他表情隐忍又悲痛。
刚开始夏至还认真听着,想着是不是电视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听完沉默片刻,掐了掐他的胳膊,咬着牙说:“别告诉我,你看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
唐昊就笑了起来,仿佛刚刚一脸沉思落寞的人不存在一样。
夏至也没有追问,就按着他的腿,仰着脸,做出一副要亲他的架势,“要不……我再安慰安慰你?”
唐昊的笑容僵在脸上,捏了捏她下巴,“夏至,你怎么就这么激进呢?难不成你亲我,吃亏的还是我了?”他想和她循序渐进,她就光想着一步到位。
这夏至就不理解了,“接个吻,怎么就扯上吃不吃亏了。你开心我也开心的事,你怎么能联想到吃亏呢?你这是不对的,你这是封建男权思想的糟粕残余,是大男子主义……”
夏至的碎碎念终结于他骤然吻上来的唇舌。
她瞳孔倏忽放大,声音咕咚一下咽进了喉咙里,他的手强势地移到她后颈托住了她。
压迫感骤然而至,夏至下意识想躲,可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在胸前,躲无可躲。
夏至一时忘记了呼吸,只觉得整个鼻腔里都是他的气息,氧气被他吸走了一样,后背像是有一股电流,沿着脊背一路爬到头顶,把她脑袋炸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