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香草芋圆
香草芋圆  发于:202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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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样想着,翻看着记事簿,安心了不少。
  汤婆子暖和得很,她看着看着,上下眼皮逐渐打架,靠在床头沉沉地睡着了——
  铺天盖地的黑幕正中,一行大字快速滚动:
  【第七百零七幕】
  【涉及敏感题材,文字剧本审核不通过,自动转换为模拟剧院模式】
  【模拟剧院模式开始,5,4,3,2,1……】
  ——这次连‘是/否’的选择项都不给她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陷入了一片茫茫白雾之中。
  这次所在的地方,还是一处幽静的内室,但摆设布局大不相同,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见过的同一处静室。
  窗外也没有蛙鸣了。半开的轩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白盐般的细絮来。
  池萦之盯着窗外看了片刻,实在分不出到底是春日的柳絮呢,还是冬日的大雪。
  她放弃了辨识季节,转向屏风后的拔步床。
  金钩绮罗,帷帐低垂,盖住了影影绰绰的人影轮廓。结实的雕花木柱细微的晃动着。
  池萦之一惊,刚迈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
  她带着几分复杂纠结的神色,站在原地分辨了片刻,隔着几重帐子也分不出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
  停了一会儿,她还是走到床边,试探着要去掀开帷帐。
  帷帐却从内开了一条缝。一只雪白如莲藕般的小臂横出了帐外,仿佛溺水之人四处抓寻浮木一般,吃力地反手揪住了重重纱帐,青葱般的指尖泛起了用力的白。
  手腕处一道明显的红色勒痕。
  池萦之怔在原地,盯着那只眼熟的手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反复地看自己的右手。
  帷帐再度从内掀开,一只属于成年男子的健壮手臂伸了出来,轻易地捉住了床头无力垂落的手腕,带着几分亲昵的意味摩挲了那处红色勒痕,将雪白的手臂又捉回了帷帐之中。
  池萦之只觉得自己拎着轻纱帐的两根手指有千钧重,几次想要掉头就走,想想看不对,这还是剧情第一次出现不可描述的场面,总得把对方是谁搞清楚。
  她深吸了几次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一狠心就要掀起帷帐——
  “世子爷又做噩梦了?快醒醒,该起身准备进宫了。”
  阿重清脆的声音出现在静室里,大片白茫茫的浓雾瞬间四处涌了出来,遮蔽了眼前的景象。
  池萦之被推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宫,受够了刺激的咸鱼选手准备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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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咸鱼第十四式
  第二天早上,楼思危过来找人一起用早饭的时候,发现他家池小叔心不在焉,视线始终盯着自己皓白的手腕发呆。
  楼思危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指着池萦之衣袖边缘露出的金手钏说,
  “叔啊,有病得治。你平日喜欢听铃铛响声就算了,今天东宫设宴的大日子,在场的是我们大周各家的藩王和世子,难不成你还要戴这个玩意儿去?那不是丢了陇西王府的面子吗?”
  他本意是督促误入歧途的池小叔回头,没想到池萦之听了,发了一会儿呆,下定了决定,“戴着去!”
  趁着今天各家藩王和京中高官显贵齐聚的大日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陇西王世子‘喜欢听铃铛响’的怪癖从一开始就捅出来。
  ‘身有怪癖的陇西王世子’虽然丢面子,好过一个‘正常的陇西王世子’突然被迫戴起了手钏,被人揪出女扮男装的事实,陇西王府上下数百口犯下欺君大罪。
  池萦之想通了这个关节,坚持把手钏戴着了。
  哑口无言的楼思危:……
  池萦之食不知味地扒拉完了早饭,心里的困惑无处排解,想想楼思危好歹是个风流名声在外的世家子弟,隐瞒了前因后果和他讨论了几句:
  “大侄子啊,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个身体强健的男子,对方是个体格远远比不上他的女子,明明用手就能按住,他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用绳子?”
  楼思危眨了下眼:“那种时候?”
  池萦之点点头,“那种时候。”
  风月话题就问到楼思危的强项了。他精神一振,斩钉截铁地说, “那人跟叔你一样,有怪癖呗。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喜欢送上门的,偏喜欢用些手段强取豪夺。”
  池萦之当场震惊了:“……不喜欢送上门的,偏喜欢强取豪夺?还有这样的?”
  “各家子弟里有怪癖的多着呢。越是高门大户,关起门来见不得人的事情越多。”楼思危不以为然地道,“这算什么呀。对了,你说的这人到底是谁?有病还是得治一治的好。”
  池萦之感慨地说,“京城里有病的人不少。没看清楚,不知道身份。”
  午时前夕,皇宫金水桥外的下马碑处已经摆开了长龙,前来赴宴的各家车马绵延数里。
  下马碑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不论平日里的身份如何尊贵,一律在这里步行过金水桥,从左右两边掖门进宫。
  禁军把守、安静肃穆的朱红宫门下,一片纷乱的脚步声中,叮铃叮铃由远及近的细碎金铃铛脆响,引得人人侧目。
  池萦之顶着来自各方的古怪打量的视线,庄重服饰纹丝不乱,态度神情从容不迫,拢着衣袖极为镇定地进了宫门。
  楼思危硬着头皮跟在旁边。
  这次举办宫宴的临水殿属于皇城前殿范围,毗邻太液池畔,接引宫人在前方引路,不到一刻钟就走到了。
  种植了长青树木的湖边石道张灯结彩,秋冬季节盛放的各品菊花和早梅盆景点缀其中,宫廷乐师隔着湖奏起丝竹雅乐,这次的宫宴居然筹办得颇为雅致。
  池萦之放缓脚步,四处打量了几眼,刚和楼思危小声议论了一句,“景致还挺不错的——”
  脚下转过一个弯,看到前方湖边的‘景致’,下面的话就卡在喉咙口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沿着湖边青石板道笔直往前,直通向临水殿外的数百尺长的夹道两边,每隔四五步,就有一处照明用的石座宫灯。
  现在,每一座石宫灯下面,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罪人。
  跪倒的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低垂着头,侧脸露出麻木的表情,仿佛地面上生出来的石雕一般。
  到场的宾客们都被出其不意的场面惊呆了。
  眼前的场景,怎么有点像墓道两边陪葬的石人石马呢?
  都是些大活人吧?这场面也太瘆人了。
  池萦之愣在原地,隐约猜到了这些罪人的身份,倒吸一口凉气,匆忙转过了视线,不再去看。
  做事不留余地,得理不饶人啊……
  一看就是东宫手笔。
  楼思危愣在原地半天,折扇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脸熟的,恍然叫起来,“哎呀,这些莫非是刚刚押解上京的——”
  “嘘——”旁边窜出来一个身穿海青色窄袖文官袍的年轻官员,把楼思危拉到旁边去,低声抱怨说,“你可闭嘴吧大兄弟。在场这么多人,就你一个看出来了?嚷嚷什么呢。”
  池萦之听那道声线挺熟悉,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认出人来,惊讶道,“哎呀沈表兄,你怎么穿了官服来了?不是说今天你拿不到帖子的吗?”
  穿着海青色文官袍子从太液池边窜出来的,居然是号称来不了的沈梅廷。
  沈梅廷也很无奈,“我是拿不到帖子,本来也没打算来的……这不是昨晚在你家老宅子露了脸,被羽先生惦记上了,临时抓差了吗。”
  说到这里,他伸手一指青石道两边跪着的罪人们,压低嗓音道,“今天人多眼杂,两位务必多看少动。千万别——”
  还没说完,旁边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呵斥声。
  “蜀王谋逆余孽犯下了死罪,直接推到西市一刀杀了便是!把他们拘到宴席边绑着,叫我们看着,东宫此举是什么意思!杀鸡儆猴吗!”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盖过了其他的声响,沈梅廷被噎了一下,才把后半句说出来:
  “——多看少动,别说话,别做出头鸟,千万别学这位仁兄。”
  池萦之打量了一眼跳出来大骂的出头鸟。
  一袭赭红金绣仙鹤袍打扮的少年公子,年纪看起来约十七八岁,薄唇细目,眉宇间满满是没有经受过挫折的倨傲忿然神色。
  “广陵王世子。”她恍然。
  这个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因为长达一千六百章的京城副本里,广陵王世子是头一个挂掉的炮灰角色。
  他挂掉的时候,剧情还没推进到一百章。炮灰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池萦之立刻伸手一拉楼思危的衣袖,静悄悄往湖边退了几大步,距离这位广陵王世子远点。
  广陵王世子质问的话语声还没有落地,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冷笑。
  “杀鸡儆猴?谁是鸡,谁是猴?”带着几分懒散的陌生男子嗓音放肆地嘲弄道,“你配吗?”
  远处青石道歪歪斜斜转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来,穿了一身正红色镶黑滚边武将袍,牛皮软甲,银质护腕,腰间佩刀,看打扮服饰显然是高品阶的将领。
  一道横过眉骨的新生疤痕压住了来人原本俊朗的眉眼,凭空显出几分凶狠煞气。
  带有血腥煞气的目光充满威胁性地盯了广陵王世子一眼,广陵王世子一惊,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那佩刀将领脚步不稳地走近了太液池,池萦之才发现,来人浑身带着一股酒气,正红色武将袍的衣襟大剌剌敞开,露出了一截蜜色的胸膛,竟然是喝得半醉的过来。
  宫宴还没有正式开始,提前喝醉,可以说是相当的失礼。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多说一个字。
  每个人都认出,喝得半醉的此人正是东宫麾下爱将——刚刚率军踏平了蜀地平乱,领了太子左卫帅之位的朱瓴朱大将军。
  在场哪个不是割土一方的王侯出身,准许佩刀入宫的只有他朱瓴一个。
  广陵王世子认出了朱瓴的来历,忿忿地闭上了嘴,忍气往后退回人群里。
  这边闭嘴了,那边的朱瓴朱大将军却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性子。
  朱瓴拎着细嘴酒壶,站在人群前四处打量了几眼,哂笑一声,直冲着广陵王世子大步过去。
  到了面前,一句废话不说,顺手往广陵王世子衣襟处一抓,便把整个人双脚离地提在了半空。
  “阁下做什么!” 广陵王世子挣扎着大喊。
  朱瓴提个一百来斤的男子跟提小鸡似的,仰着头问,“刚才是你出言不逊,对东宫行事不满?”
  “朱瓴!你大胆!你不过是个三品武将,我乃朝廷册封的广陵王世子韩归海——”
  听广陵王世子搬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人,朱瓴的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提着人在半空里晃了几下,像是扔一块石头似的,直接把广陵王世子头下脚上地扔进了太液池里。
  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弧线。
  砰,水花四溅。
  湖岸围观的宾客们和众内侍惊呼声四起,广陵王世子在水里露出头来,奋力挣扎着靠岸,搅动得池水震荡不止。
  朱瓴一只脚横踩在岸边石头上,指着水面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声乍然停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倏然转头四顾,看到湖边拢着大袖安静站着的池萦之,眼神一凝,抬脚离开了湖边,笔直向她走过来。
  旁边的楼思危大吃一惊,急忙用力一拉池萦之的大袖,“叔,快跑。他下个要扔你了。”
  池萦之低头看了眼水花四溅、热闹极了的太液池,又转头看看左右呼啦闪开躲避的人群,茫然问,“他扔我干什么?我一个字也没说啊……”
  朱瓴带着满身浓重的酒气走到池萦之面前,双手抱胸,眯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对面的人。
  肆意的眼神从昳丽的眉眼面容,落下到纤长的脖颈处,直扫到脖颈下被层层锦袍包裹的交领口,最后落在她宽大的衣袖处,了然地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若有察觉了什么,转头去看。
  与此同时,岸边惊呼慌乱的宫人和议论纷纷的宾客们像是被锯了舌头似的,整齐划一地同时闭上了嘴。
  太液池边响起的奋力扑腾的水花声,更显出岸边一片诡异的寂静来。
  青石板道的拐角尽头,不知何时转过了一列仪仗,簇拥一名身穿玄色曲领金绣暗花过肩蟒袍、头戴缠丝金冠的高挑男子,停在二十步外,冷眼看着太液池边的闹剧。
  响鞭声清脆响起,传令宦官高声道,“太子驾到,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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