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品》(君子园-菊)——时叶
时叶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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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心的一句話﹐讓菊謎兒又想起小築內發生的可怕情形﹐他咽了口口水﹐害 怕得身子直顫抖。

    難道他又想殺他不成﹐這人到底想拿他怎樣﹖竟然會碰到這么個怪人﹐想著想著﹐他委屈得落下淚來。

    見她落淚﹐皇甫揚頓時感到不舍。

    「又哭了。」他爲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樣﹐在小築時我差點被你殺了﹐在閣樓時你又突然吻了我﹐現在又要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菊謎兒再也受不了他怪異的行徑﹐
    不滿的將委屈統統說出口。

    她到過小築﹖他吻過她﹖

    皇甫揚不停的思考著﹐他一點也記不得自己對他做過什么。

    望著菊謎兒﹐難道他把她當成倩梨了﹖兩人的外貌與氣質一點也不像﹐爲何會這樣﹖他隱約記得菊謎兒是抵債品﹐更記得她身上的香味、說過的某些話。


    昨天那種日子﹐他應該不會記得任何事才對﹐爲何還記得一點片段﹖

    皇甫揚猛然搖頭﹐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錯了﹐一定是他太思念情梨的緣故才
    會産生錯亂﹐一定是這樣﹐他怎么可能對一個昨天才見過面的她有感覺﹐這太可笑 了。

    看他一臉沒印象的表惰﹐菊謎兒火大的說﹕「怎么﹐你都忘了﹖」

    「我是沒什么印象。」

    「你......你這個......」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於是順了口氣﹐平靜下心中的不悅說﹕「好﹐既然你沒印象﹐我當抵債品的事也就不算數了吧﹗現在我要回菊居了﹐
    再見﹗哦﹐不是﹐是不見。」

    正當他轉身要走時﹐卻因爲皇甫揚的一句話停住了往前的步伐。

    「想走有那么容易嗎﹖別忘了我的手上還有與園主簽定的契約。」

    「你......」 沒錯﹐訂下契約的抵債品﹐不論是何理由﹐沒做滿之前是不能離開債主的﹐他 的一句話讓他無力反駁。

    「壽伯。」

    本就在一旁的壽伯﹐聞言便走了出來。

    「相爺。」他恭敬的問候。

    「帶她換套衣服後來服侍我。」

    「是。」說完他便揚袖而去。

    菊謎兒不滿的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吼。

    「可惡﹗你這個怪人、醜怪人﹐你們相爺府裏的人都是怪人﹗」他不僅是說給皇甫揚聽﹐也順便說給一旁的壽伯聽。

    「喊完了嗎﹖那走吧﹗」壽伯似乎已習以爲常﹐完全沒反應。

    無可奈何的他只好認命的說 ﹕「知道了啦﹗」


 
第四章

    換好衣裳的菊謎兒一臉不悅的捧著茶具﹐又在兩名大漢護送下來到閣樓。

    敲了敲門也沒等屋內的人回應﹐大漢們便將他推進房內。低頭緩步走進來的菊謎兒﹐挑了個離案桌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泡起茶。

    可惡﹗一夜沒睡現在好困﹐竟然還要他服侍他﹗

    他不經意的望向皇甫揚額上的疤﹐鳴﹗那道有如蜈蚣般的傷痕怎么看都好噁心﹐不行﹐一定要儘量避免看到他的臉﹐不然一定會吐血身亡。

    泡好茶後﹐他倒了一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案桌前放下﹐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原處﹐就是不願在皇甫揚的身邊多待上一會兒。

    這時﹐皇甫揚終於看不下去的開口了。

    「妳這算是在服侍我嗎﹖」

    「當然﹐我可是泡了茶給你喝了耶﹗你還想怎樣﹖」偏過頭﹐菊謎兒就是不看他的臉。

    兩人的距離少說也有十來步遠﹐ 這算哪門子的服侍人﹖

    「離這么遠還說是服侍我﹐還有﹐爲何不看著我說話﹖妳知道這樣可是很沒禮貌。」對她這樣的態度﹐皇甫揚感到不滿。

    「我就是討厭看你啊﹗」

    「討厭看我﹖」他不解的問。

    他也算長得不錯﹐既不缺路臂也沒少條腿的﹐哪里讓人討厭到不想看的地步了﹖

    「沒錯啊﹗你忘了嗎﹖我說過我討厭你額上那道疤。」滿肚子氣的菊謎兒﹐嘴裏嘟嚷著。

    「這......」咦﹗他怎么好象覺得有聽過這種話的樣子﹐於是間..「爲何討厭﹖」

    他偏頭想了下﹐「該怎么說呢﹖也不是討厭吧﹗只是覺得那道疤好象有股說不 出的哀傷感﹐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妳感覺得出來﹖」他的話讓皇甫揚大爲吃驚﹐爲何她會覺得這道疤藏著衷傷﹖

    「直覺啊﹗我爹說我什么都迷迷糊糊的﹐就直覺最行。」菊謎兒得意的笑道﹐
擡頭見他沈默不語﹐實在很怕他又發起瘋來﹐又說﹕「喂﹗你生氣啦﹗」

    突地﹐菊謎兒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就因提到疤痕之事讓他失去了初吻﹐生怕皇甫揚會再做出什么來﹐他緊張的直往門口移步。

    「妳要去哪見﹖」

    被他這么一問﹐菊謎兒整個心像要跳出來般。

    「沒、沒有啊﹗這裏比較涼快。」他面容僵硬地笑道。

    「過來。」

    「這......」他不要過去啦﹗

    「同樣的話別讓我再說第二次。」他語氣嚴厲。

    瞧皇甫揚一副想殺人的模樣﹐菊謎兒只好照著他的話做﹐緩步慢行的走到他的身邊。

    皇甫揚見她真的很怕他的樣子﹐歎了口氣說﹕「我就這么可怕嗎﹖」

    聽他這么說﹐菊謎兒不禁在心裏吶喊﹐沒錯﹗你非常、非常可怕啦﹗

    「沒有啊﹗」菊謎見還是不敢太刺激他﹐可是表情卻出賣了他。

    「怕就怕﹐還裝不怕。」

    菊謎兒的行爲讓皇甫揚倍感好笑。

    聞言﹐他沒好氣地說﹕「什么嘛﹗我是顧全你的面子耶﹗不讓你太難堪﹐竟然還這樣說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哦﹗那我還得謝謝你的好心囉﹗」

    「當然。」

    菊謎兒笑著看向他﹐嗯﹗挺正常的嘛﹐看來果然只有昨天才會讓他舉止怪異﹐ 要是都這樣正常他就放心多了。

    「怎么﹐不怕我了嗎﹖」

    「咦﹖」菊龍兒不解的望著他。

    「現在連我的臉都敢看了﹐不是嗎﹖」

    菊謎兒甜甜地笑道﹕「其實看久了也沒那么可怕啦﹐不過......」

    「什么﹖」

    「我能不能摸摸看啊﹗」

    對皇甫揚那道疤﹐他實在感到很好奇。

    「不行。」

    他大聲一吼﹐讓菊謎兒整個人呆了。

    「不行就不行﹗幹嘛喊那么大聲﹐你要嚇死人啊﹗」菊謎兒不滿的撫著自己的 心窩處。

    「出去。」

    「耶﹖」皇甫家的人都翻臉像翻書一樣快嗎﹖對他的怒吼﹐菊謎見也沒好氣的回道﹕「出去就出去﹐我還懶得伺候你呢﹐哼﹗」

    還以爲他個性變好了﹐原來還是一樣怪﹐算了﹐反正他也不想服侍這么個個性 陰晴不定的怪人﹐說完便離開了閣樓。

    * * * * *

    走出閣樓的菊謎兒﹐始終有兩名大漢一直跟在他身邊﹐讓他不勝其擾地轉頭怒瞪著那兩人。

    「喂﹗你們夠了哦﹗要跟我跟到何時啊﹖不要再跟著我了啦﹗」在閣樓裏受氣 的他﹐將心中不滿全發泄在那兩人身上。

    「壽管家交代﹐除了你在相爺的身邊以外﹐其餘時間都要緊跟在你身邊﹐免得你偷溜。」

    「什么﹖哪有這樣的事﹗他拿我當犯人看啊﹗」菊謎兒聽得他心中更是一把怒火猛燒。

    「我們只是聽命行事﹐其他的不管。」

    聽完他轉頭就走﹐一旁的兩名大漢馬上跟上。

    「謎兒姑娘要去哪見﹖」

    「反正和你們說也沒用﹐不是嗎﹖那我直接找壽伯講去。」

    正當他一個轉身卻撞到了個人﹐讓他連退了好幾步﹔這時瞧見被撞之人的兩名大漢恭敬的打了個揖。

    「壽管家。」

    「嗯﹗」輕應了聲﹐看得出壽伯在相爺府的地位是崇高的﹐他看向菊謎兒。「走路這么不小心﹐要是又撞到了客人怎么辦﹖」

    「我......對不起嘛﹗」

    誰教自個兒有錯在先﹐只好陪不是了。

    「嗯﹗知錯能改就是好事﹐對了﹐這時辰你不在房裏伺候相爺﹐怎么跑出來了﹖」

    「相爺趕我出來的啊﹗」

    「你又做錯事了。」

    「我才沒有﹐你爲何老說是我錯啊﹐相爺也有可能錯啊﹗每次都只會將錯怪到我頭上﹐太過分了吧﹗」菊謎兒沒好氣的說。

    「在相爺府裏﹐唯一的府規就是相爺永遠不會錯﹐錯的永遠是做下人的我們﹐ 知道了嗎﹖」

    「什么﹖」天啊﹗這是哪門子的府規啊﹖菊謎兒不服氣的說﹕「哪有這種事啊﹗」

    「就是有﹐在這兒你不就見識到了。」壽伯笑道。

    「嗚﹗」菊謎見一臉挫敗﹐無話可回。

    「好了﹐既然相爺不要你服侍﹐就回小築去吧﹗」

    「不要﹐我不要回小築﹗我要出府﹐還有﹐不要叫這兩個門神一直跟著我﹐我又不是犯人。」他不滿的大吼。

    「不行。」壽伯一口回絕。

    「你不要太過分﹐反正不行也得行﹐我非出去不可。」再待在這裏﹐他怕自己非瘋掉不可。

    「才來相爺府第二天就要出府﹐是誰太過分來著﹖」壽伯一臉無畏的模樣﹐不悅地說。

    「我要出府、我要出府﹗」菊謎兒耍賴的直說同一句話。

    壽伯完全不理會他的行爲﹐只是任由他大肆叫喊﹔菊謎兒見他無動於衷的模 樣﹐只好改變策略。

    「那好﹐既然你不讓我出去﹐這兩個門神總可以撤掉吧﹗」他指了指一旁的兩 名大漠﹐沒好氣的說。

    「要是你沒忘的話﹐記得不久前有人還想爬牆出府﹐這種不良紀錄怎么可能讓人安心﹖要是你溜了﹐我可無法和相爺交代﹐所以駁回你的要求。」想起早上菊謎兒所做的事﹐他可還記憶猶新。

    「那個......你就不要那么計較嘛﹗」菊謎兒笑笑地說﹕「以後不會了啦﹗而且抵債品定約後﹐是不能隨意離開債主身邊﹐這點你應該知道吧﹗我都和相爺訂了契約﹐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你又何必叫這兩個人成天跟著我﹐他們這樣老是像門神一樣跟在我左右﹐讓我很煩耶﹗就撒了他們嘛﹗」

    「這......」壽伯思考著他所說的話﹐也認爲沒錯﹐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

    爲了取信於他﹐菊謎兒拍胸脯說﹕「好吧﹗那我以君子園的名聲保證﹐這樣總行了吧﹗」

    思索了下﹐壽伯終於松了口。

    「好吧﹗可以撤掉那二人﹐不過你還是不能出府。」

    見他一臉堅決﹐再說也沒用的樣子﹐菊謎見只好先放棄出府。

    「對了﹐湘......湘湘小姐呢﹖」他差點叫錯。

    「嗯﹖你找小姐有事﹖」壽伯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這......」他隨口胡謅了個理由﹐「就......就昨晚湘湘小姐叫我今早等她﹐她說有話和我說。」

    「如果是這樣﹐那你是被湘湘小姐給耍了﹐她一早就出城了﹐可能要個把月才會回來。」

    「什么﹗」菊謎見嘴張得大大的﹐一臉呆樣。

    「好了﹐你該沒事了吧﹗那就回小築去。」

    「知道了。」他自我放棄的說。

    可惡的湘湘又放他鴿子﹐還說什么要和他一起整皇甫揚﹐事情還沒開始就先溜得不見人影.....

    嗚﹗真的好想哭﹐他爲何要來相爺府活受罪啊﹖

    菊謎兒無奈的不停懊悔﹐往小築方向走去。

    * * * * *

    時間就在菊謎兒邊抱怨邊服侍皇甫揚下﹐日子也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

    清晨時分﹐浴池中霧氣嫋嫋環繞於四周﹐菊花的香氣直撲鼻。

    菊謎兒慵懶的趴於浴池邊緣﹐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凝望著氫氫水氣的眼瞳充滿慍火。

    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醜怪人﹐什么叫作沒他的允許﹐不准擅自離開他半步。

    「訂什么爛規定啊﹖來這裏也才幾十天﹐就對我規定這規定那的﹐所有食衣住行、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要管﹐他是把我當什么﹖氣死了。」

    最離譜的是﹐相爺府裏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男的了﹐就只有皇甫揚老當他是女人﹐硬要他穿他所選的女裝。

    哼﹗他看皇甫揚不只腦子有問題﹐連眼睛都該去檢查、檢查才對。

    菊謎兒泡在灑了許多菊花瓣的大池子裏﹐不悅的玩著池中的花瓣晴咕著。

    「更過分的是竟然要我在服侍他之前必須先泡浴﹐害得我每天一大早就被那群姐姐們挖起來洗澡﹐真是太可惡了。」火大的他﹐將手上的花瓣捏得緊皺。

    「啊......皇甫揚你這醜怪人﹐我一定要整你不可。」

    喊完後﹐他輕歎了口氣﹐垂下頭來。

    唉﹗說歸說﹐可是還是下不了手﹐不爲其他﹐就因爲他是湘湘的哥哥﹐想及此﹐他才想起那許久未露面的人。

    「湘湘﹐妳到底哪時候才要回來﹖再服侍下去﹐我都快要發瘋了。」他微皺起眉。

    菊謎兒無奈的仰頭望著滿室的霧氣﹐想著他心中多日來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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