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姐一起过圣诞节!全世界的铃儿响叮当都不能形容她的快乐!
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和常湘一起吃饭,然后在圣诞树下合影,最后一起吃着小蛋糕看圣诞焰火表演。
“许吧,现在就许,我力所能及范围内肯定满足你们。要快乐就可一天快乐。”常湘站在讲台上,也很开心:“按顺序来。”
何艺舒听着别人的愿望,什么“Biu战队一日游”都弱爆了!还有什么“要魏书云的签名照和手办”,这你去二手网也能收到啊!竟然还有人说,要在常湘菠萝直播间当特约嘉宾,享受当网红被刷礼物是什么感觉的,虽然很有创意,但是也就那么回事吧。
何艺舒越来越激动,直到她看到排在她前面的幸运儿,吴谦易站了起来。
“我要和常老师一起过圣诞节。”他说。
何艺舒:“?”
何艺舒的表情管理完全失控了。想起了上个月,吴谦易向她打听要许什么愿的时候真诚的眼神。那个狗说什么来着?他当时原话说的大概是——“我没想,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不和你们竞争了”。
老子信了你的鬼啊!
还不等常湘答应吴谦易,何艺舒按捺不住自己焦躁的心:“我的愿望是打死!”
“嗯?”常湘迷茫地看着她突然暴起的花花。
“把吴谦易打死!”何艺舒一拍桌子,无尽的愤怒渲染到了班级每一个角落。
第五十三章
二模发成绩这天, 八班乱成一片。何艺舒揪着吴谦易的衣服,眼睛都气红了,常湘站在讲台上看热闹, 非但不阻止, 嘴里还喊着“打起来打起来”。其他的人围着看热闹,掏出手机记录即将发生的凶杀现场。
李宓然在喧闹中独自安静,她拿到那张年组前五十大榜,第一反应不是找自己的名字,而是找唐颂的名字。唐颂这次考得没有上次好,可能是被最近繁多杂事影响了,她的名次掉了八位,直接跌出年组前几名。
李宓然保住了第一考场的位置,成绩稳步提高。大概是因为她这次发挥得好, 最近学数学也努力, 她的众多成绩中, 数学成绩最高, 有一百四十八分,在这次考试里和几个人并列为数学年组最高分。
李宓然按压下心头激动,又看了一眼唐颂的数学成绩。
只有一百二十五分。
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李宓然憋着一口气,抛下了正在内讧的青龙学习小组核心成员, 直接冲出教室,奔向了十四班。
“叫你班唐颂。”她随手扯了一个同学。
那个同学犹豫了一下,但被李宓然的气势所压住,还真就放弃了去厕所,回头喊唐颂出来。
唐颂正铁青着脸看自己的卷子,本就心烦气躁, 听到有人在找她,不耐烦拔出自己的耳塞,也忘记问她的同学是谁在找,直接走出教室。
她刚走出教室,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好像有人说过,难题才能见真章,什么老师什么学生。”
李宓然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格外记仇的人。
她过惯了谨小慎微的生活,不喜欢挑衅别人,甚至都不会得罪别人。但这次,她一反常态。绵羊也有牙齿,也会顶人,平常很温顺都是因为没有人触及她不能忍受的点。
这个点,现在是常湘。
“嗯?”唐颂看到是她,脸色变了几次。她听到李宓然重复着她在结束考试时对李宓然说的话,恼羞成怒。
唐颂涨红着脸,咬着牙想扭头回班级,就听到李宓然突然加大了声音:“看清楚了!我家班主任教数学天下第一!她数学教得明白着呢!”
“我说你不配提她你就是不配提她!”
李宓然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她说完,胸中所有的恶气都烟消云散。
李宓然把手里的大榜硬塞到唐颂的手里,然后先唐颂一步走人。唐颂看着李宓然离开的背影,气得心口一阵疼,眼前一花,捂着心脏就蹲了下来。
生活终将教会她“先撩者贱”的道理,她大概永远都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自信和得意了。
......
这次二模,扬眉吐气的不光只有李宓然一个人。
戴景初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突然觉得自己的成绩好得有些神奇。自从他加入了青龙学习小组,酒吧也不去了妹子也不泡了,彻底和他的富二代朋友、前女友之流划清了界限。
他一改痞里痞气的态度,努力融入青龙学习小组的核心圈。这就免不了要跟着青龙小组成员一起讨论题,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戴景初还主动提出可以承担生物科目的答疑任务。
他总是转班,在重点高中待的时间最长,平时虽然不怎么用心学习,但因为重点高中学习氛围和老师俱佳,再加上从前这些科目里他只觉得生物还挺好玩的,刻意认真学了一段时间,倒是有两把刷子的。
青龙学习小组充满了不正经的人,但其实卧狗藏龙。
李宓然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平时负责给大家答疑数学。何艺舒曾经是替人写情书种子选手,语文天赋极佳,总结出来的答题模板非常好用。吴谦易这个人智商高,用心学习物理后可以帮大家解决物理难题。包修看上去又懒又弱,只喜欢鼓捣电脑,但他因为总是玩未汉化过的游戏,英语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
戴景初每天跟这群人在一起厮混,结果就是他的成绩也被迫提升了。他还是第一次因为厮混而提升成绩,想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看着自己的成绩单,所有的科目都答及格了,成就感油然而生。
原来成就感还可以这么出现!这比领着一群人骑摩托炸街、在酒吧接受酒托的吹捧爽多了啊。
戴景初放学回到家的时候,他爸戴裕正在家里办公。自从碰瓷事件发生,他在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下跟他爸和解,坦诚地和他爸谈了很多。二人聊了整整一夜,聊的内容很广泛,比如他希望不被区别对待,希望他爸不要用愧疚的眼神看着他,也希望他爸可以看到他的改变,改观对他的印象。
他本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硬着头皮在谈,没想到他爸真的听了。平时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亨像个小学生一样拿着本子,把他的要求一项项记下来。常湘说得果然没错,有的时候坦诚一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从那天以后他爸就放弃了一些应酬,出现在家里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戴景初看到他爸在书房,脚步放轻了,他刻意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把自己的成绩单放到桌角:“二模下成绩了,成绩单签字。”
其实成绩单根本就不要求签字,他只是想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刻意。
戴景初悬着心,瞟着他爸的表情。他看着他爸先是诧异,然后惊讶,最后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这是你自己考的?”
“您这叫什么话啊。”戴景初表面生气,实际上心里盛开了一朵朵小花。
戴裕拿着那张成绩单,反复看了好几次,还是难以置信。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每天在商海中浮沉,就算是百万大单都不能让他动容,此时竟然因为二流高中的成绩单激动得说不出话。
“你想要什么奖励?”戴裕从身上掏出一张黑卡,还掏出自己的钱包,最后甚至掏出自己得车钥匙。他想了想又把钥匙塞回包里,问道:“你想买什么吗?摩托?还是鞋?”
“什么都不要。”戴景初咽了一点口水:“不过如果一定要奖励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一次小吃摊。”
其实他小时候,每次路过街边的时候,都很羡慕那些和父亲一起吃苍蝇馆的孩子们。
“小吃摊?”戴裕手中的黑卡一不小心掉到桌子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小吃摊?哪个新开的网红店叫这个名字吗?”
“不是网红店,就是小吃摊,字面意思。你吃过炸鸡排吗?”戴景初期待地抬起头:“不是速冻食品,就是自己做的,刚出锅,外皮酥脆酥脆的,里面的肉特别嫩。”
“一咬咔哧咔哧冒油。”
戴裕想了一下,挽起白衬衫的袖子,眼神飘忽:“啊,炸鸡排啊,有年头没吃过了。”
其实他真的没吃过,但当爹的怎么能在儿子面子露怯呢。
......
贺间拿着成绩单到家的时候,他奶奶正在炉灶旁边熬辣酱。虽然天气已经凉快下来了,但老人的脸上还是挂着汗珠,时不时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汗。
贺间忙放下书包,跑过去接过熬辣酱的勺子:“我来吧。”
“你学习去。”老人被辣酱呛得咳嗽了两声。
贺间不分由说拿着勺子占据了炉灶,还不忘了回头把成绩单放在他奶奶的手里。
老人眯起眼睛看了两眼,回到屋子里拿出老花镜,又仔细看了一遍。
贺间一边熬着辣酱,一边悄悄观察他奶奶的表情。从前在酒吧工作的时候,为了让他奶奶放心,自己伪造了那么多奖状,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班级前十名,但自从常湘帮他了结了那六万块的债,他就再也没有伪造过奖状。
有一种爽感叫做从前吹过的牛逼成了真。
“哎呀,还是我们家贺间有出息。”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将那张成绩单折起来,精心收好。
从前他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的感情都很微妙,一边体会着说谎带来的内疚一边是想逃避。这还是第一次,他由衷感觉到自豪。
“出摊了吗?”门外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
戴景初?贺间闻了一下辣酱,关闭了炉火,走了出去。
他家的摊子上此时也坐了几个正在吃东西的人,大家都看着停在马路中间的、挂着连号牌子的黑色宝马车。
到底是谁会开着宝马来吃炸串啊!
贺间皱眉,下一秒,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看到了戴景初这个憨憨。
戴景初趴在副驾驶的车窗处,看到贺间出来了,打开车门跑了出来。他找了一个好位置,用纸巾擦了擦桌子和凳子,拿起菜单,已经非常熟练:“炸鸡排套餐,还有一碗不要麻不要辣的麻辣烫。”
“不要麻不要辣,干脆给你上一个凉的,连烫你也别要了。”贺间差点把铅笔撅了。
“我爸不能吃辣。”戴景初解释了一下,表明他不是来砸场子的。
贺间这才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锁了车从驾驶位走了出来。这个男人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很有钱的类型,他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难以言喻的风度,坐在摊子的塑料凳上有一种浓烈的违和感。他手腕上戴着价值百万的表,拿起价值一块五的塑料醋瓶,好像世界名画。
贺间表情诡异,他看了一眼戴景初,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问戴景初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他知道戴景初家里是做房地产的,有钱的不得了,张口闭口给学校捐东西。很难想到这种几秒钟都有很多钱进账的大佬会坐在自己家的小摊子上吃不麻不辣的麻辣烫。
大佬能吃这玩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你拽他来吃街头小吃,这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既然这样还是做烫一点吧。贺间想。
他挽起袖子,去炸鸡排了。等刚把炸好的鸡排从油里夹出来,就又听到常湘的呼喊。
“贺间在不在!”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贺间端着盘子,把食物放到了戴景初面前,他看到常湘穿了白衬衫和正装,还难得化了妆。
“你这是……去卖保险吗?”贺间问道。
“我一会儿要去区里的颁奖典礼领奖。”常湘挑眉:“给我搞点吃的吧。”
她抱怨道:“偏偏事情都赶到一起了,今天是世界赛决赛,没办法安静看比赛了。我叫包修给我随时文字转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世界赛?”贺间想了一下:“哦,lol世界赛,魏书云对吧?”
“嗯。”常湘眼里闪过一抹光芒。她和贺间聊了半天,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戴景初以及戴景初他爹。
还真是够巧的。
她看着戴裕慢条斯理拿起一个鸡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好笑,想给他塞一副刀叉,再强行给他脖领子里塞上一张纸。
常湘打了个招呼,没打扰富贵父子,坐在一旁等。过了一会儿,贺间端上来一碗面。那碗面点了香油,底下还藏了一个鸡蛋。
贺间坐在她对面,看她吃面,突然问道:“我最近有点苦恼啊,你有没有发现,李宓然有点奇怪。”
这时候,戴景初抛下了他慢条斯理的老父亲,也过来找二人聊天。
贺间继续讲:“前一阵,她问我想考哪个大学,我说她想得太早了,没啥意义,她就不理我了。”
“自从以后,李宓然就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为了避嫌,离她远点走,她说又不怕别人说闲话了,但我离她近了,没说两句话,她就翻脸不认人气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