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有了目标学校了。
“k大。”她说。
眼睛里蕴着光彩。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会说话。
岳松的眼中也有光彩闪动。
两个人隔着张鹤翎的头顶相视而笑。
刚才跑掉的工作人员回来了,举着一桶大桶的爆米花递过来:“岳先生。”
“谢谢。”岳松接过来,转手给了张鹤翎,“给你。”
“哇!谢谢哥哥!”张鹤翎对岳哥哥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徐立晨探头探脑:“我的呢?没我的?”
很不满,伸手招呼那个工作人员:“给我也来一桶!”
片方的工作人员颠撒颠撒地又跑了。过了一会儿,徐立晨也有了。还大方地问张雁声:“一起吃?”
张雁声:“……”
张鹤翎被提醒了,左右看看,大方地说:“岳哥哥、姐,一起吃?”
“谢谢。”岳松伸出手去捏起了一粒。
灯光下,张鹤翎看到了他食指上的戒指。
“咦,岳哥哥,食指上戴戒指是什么意思?”张鹤翎发问。
岳松把爆米花放进嘴巴里:“表示我单身。”
张鹤翎这会儿机灵起来了:“我姐也单身!”
张雁声按住她头顶:“吃东西堵不住你嘴巴?”
张鹤翎被按得一缩脖子。
岳松失笑。转眸间,却看见张鹤翎头顶上,张雁声的手腕纤细精致,非常让人心动。
徐立晨说她是个怪力女,要不是看过那些考拉抱的视频,又亲眼见过她轻轻松松地抱张鹤翎,岳松真地很难相信这么纤秀的手臂有那么大的力量。
那手腕上,一串风格独特的手链也幽幽地反着光。
岳松忽然觉得这个设计风格眼熟。他见过的。“salvatore的设计?”他搓搓下巴,回忆了一下,“这是,girl ower系列?”
张雁声微微诧异:“你知道?”
张雁声很喜欢这条手链,后来关注了那个设计师,知道他是一个很小众的设计师。没想到岳松居然知道。
“我很喜欢他,他很独特。”岳松把戴着戒指的手举起来,“这个也是他的作品。”
“他风格独特,设计里有自己的思想。”张雁声赞同,“这条手链我也很喜欢,不上学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戴。”
张鹤翎把头顶了起来,有点骄傲:“是我买的!我姐生日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岳松忽然顿住。
salvatore的作品。
girl ower系列的这个款。
小学生妹妹送给高中生姐姐的生日礼物……
他沉默了太久,以至于张雁声和张鹤翎都看他:“怎么了?”
岳松缓缓地问张鹤翎:“你,不会就是……”
他顿了顿,有点困难地说出了那个魔咒一般令人很难忘记的神奇名字:“……紫眸?冰凝?青丝如雪?”
第125章
这世上有一种羞耻, 叫作“替别人羞耻”。
当张鹤翎惊喜地说“咦,岳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游戏里的id?”时, 张雁声前世顶着非主流的发型和妆容都没羞耻过,没想到今生要替张鹤翎羞耻得脚趾抠出一套别墅来。
先不讨论这个名字的含义和可笑性, 张雁声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妹妹的游戏id?”
这……所以她就是……
岳松一只手捂脸。
“小鹤她跑到游戏里去问该给你买什么礼物, 有些人不像好人,想跟她加好友。我就……私聊告诫了她,然后给她推荐了这个设计师。”他解释。
张鹤翎反应过来了:“你是那个大哥哥! 姐, 姐!原来岳哥哥就是我游戏里的那个哥哥!我就是听了他的推荐给你买了这个手链的!”
她脸又垮下来:“但是, 你后来把他删了……还不许我跟陌生人加好友了……”
所以, 他就是那个变……
看着张雁声眼神都变了,岳松忙给自己辩解:“是小鹤先加我的, 我就跟她一共说了三次话, 除了第一次是一起下副本, 第二次是怕她被人骗私聊,第三次是她说已经买好了礼物送给你,然后就被你删了。”
真是六月飞雪。
张雁声揉揉额角:“你怎么还玩游戏?”
岳松无语:“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也只是个学生啊。别把我想得那么老。”
说自己还是个学生的人,穿着精致挺括西装,领子紧紧贴合脖颈, 衬衫雪白,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动,英俊性感。冷清的眉眼一有了笑意, 就像春暖花开,微风拂面。
张鹤翎左看看, 有看看,突然醒悟。
“你们!你们俩!”她宣布了她的大发现,“等于是在认识之前,就已经说过话了啊!”
小丫头的话仿佛点亮了什么。
岳松和张雁声对视了一眼。
张鹤翎激动了:“哇,这真是……好甜!”
甜什么甜?你一天到晚的到底都看了些什么?
张雁声听到岳松对张鹤翎说:“毕竟都在一个城市,也许早就有不知道多少次擦肩而过了也说不定呢。”
张雁声抬眼。
她是真地,在重生之初就跟他擦肩过。他们之间的缘分甚至还要追溯到前世。
岳松也抬眼看她。
他想,就如他在拍卖会场的聚光灯下看她的那一眼,就如他在她堂姐的生日会上未能与她见面的失望。
他从前抗拒与她相识,现在却又觉得,实在该早一点相识。
张鹤翎被岳松话里描述的那种感觉激动到了,又问:“对了岳哥哥,你的游戏id叫什么来着?什么松来着?”
岳松说:“溪畔听松。”
却听见张雁声“咦”了一声。
张雁声当初删掉妹妹的游戏好友时,根本就没记住对方的id。她对“溪畔听松”这个名字会有印象,还是因为那阵子,几个同学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这个溪畔听松真土豪啊,像个霸道总裁似的。”
“是呀,一挥手就十万块。你看他打赏的那个时间,咱们几个的账号就相隔一两分钟。”
“好想见见这个人啊。真?霸道总裁。”
“别傻了,有钱到这个程度,肯定已经是秃头谢顶的啤酒肚大叔了。”
“讨厌,人家做做梦不行吗,非得揭开现实有多骨感。”
“你是,”张雁声诧异地说,“视频平台那个……”
岳松抿唇一笑:“之前说过了,我关注了你。”
张雁声怔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描述。
好在这时,灯光灭了,舞台上的聚光灯亮了。大家都转头看去。
制片人登上台,发表了一通对于国内科幻现状和梦想的感慨,最后说:“这个梦到底能不能实现,交给大家来鉴定。”
他下了台,大屏幕亮了起来。
徐立晨:“都安静!安静!别说话了!”
电影开始。
……
……徐立晨断后,他只剩下一条手臂,端枪大吼:“走!快走!别管我!”
战友们护着科学家们撤退,流着泪回头看他。
徐立晨满脸都是爆炸和火焰熏的烟尘,他看着同伴们穿过走廊尽头的闸门,闸门闭合……转回头,面前另一边的闸门已经被敌人强行撬开,徐立晨疯狂大叫着向门中扫射。子弹终于耗尽,枪支发出咔咔的声音。
徐立晨丢下抢,用独臂摘下了腰间的手雷。
“再见了,地球。”他用嘴咬住安全栓,流下了眼泪。
敌人突破了进来,想捉活口,拷问地球坐标。潮水一样冲他冲过来。
徐立晨用嘴拔掉了安全栓,手雷轰地一声炸成了一团红色的烟火。
同归于尽,决不留一个活口给敌人!
张寰流下了眼泪。张鹤翎哭成了狗!
张雁声虽然知道后来导演给徐立晨加戏了,没想到是把这个镜头给他了。
这是徐立晨唯二两句台词,在这个镜头之前,他饰演的都是一名背景板一样的普通战士。这个最后牺牲的镜头,张雁声没记错的话,原本是给了那个流泪回望徐立晨的演员的。
那个演员因为演了这一幕,也火了。作为一部群像戏,一部《走出太阳系》捧红了一群默默无闻的演员。
电影的情节只拍了原著的前几十年,前进号船毁,船员们夺取了敌人的飞船,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太阳系。当蓝色的地球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临危受命的临时船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我们回来了。”
“抱歉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地球,请做好准备。”
雄浑而悲凉的bg响起,长长的字幕滑动,影院里响起震雷般的掌声。
灯光亮了起来,脱离了黑暗,大家都慌忙擦去脸上的眼泪。不要说张鹤翎了,连张寰眼睛都红红的。徐立晨根本哭成狗。前世他就是看一次哭一次!
说起来,谁年少的时候没有过武侠梦,科幻魂。
就连岳松的眼眶都是微红的。左右四顾,竟然只有张雁声一个人虽然绷着脸,但显然没有哭。
不是她冷血,实在是……前世她陪着徐立晨已经刷了十遍了!
张寰一个男人身上没有带纸巾,跟张雁声要。张雁声从自己的包包里拿了纸巾给张寰。
徐立晨也要了一张:“跟你们说,本来当时没说要我流眼泪的。谢导当时说戏,说我只要壮烈就可以,是让别人流眼泪。结果,我一说那句台词,卧槽,眼泪它有自己的意志啊!哗啦就泪崩了!谢导说挺好挺好,就保留了!”
张寰擦擦眼睛擦擦鼻子,对徐妈妈说:“小徐演得好!他说他要当演员,我还以为他就是玩。现在我看啊,很可以!”
徐妈妈也用纸巾沾了沾眼睛,鼻头有点红,微笑:“他想做什么都行,我都支持他。”
放映结束,后面还有挺多环节。包括制片、导演和一些主要演员都登台了。
最大的投资人也登台讲话。那家影视公司投了15个亿。上台的人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对这次投资很满意。
等首映式彻底结束了,散场,又有媒体采访观众,又很多人来跟演员、导演合影。
徐立晨也被人认出来了,很多人热情地来找他合影。徐立晨往那里一站,一点不怯场,眉眼飞得,ose摆得,特别有明星范儿!
张雁声都觉得,也许前世徐立晨真地是被耽误了,或许他真地就适合娱乐圈。
张寰问她:“待会跟片方吃饭不去?”
张雁声说:“你代表我们就行了。说好了要带鹤鹤去吃小吃街的。”
张鹤翎又用纸巾擦了一次红红的鼻头,肿着眼睛说:“姐,我们快去吧,我快饿死了!”
明明吃了那么多的爆米花!
徐立晨摆脱了那些影迷,也凑过来,跟他妈妈说:“我也不去,我跟她们去小吃街。”
“好。”徐妈妈点头,“玩得开心点。”
岳松过来:“走吧。”
“哎,小岳,你也不去啊?”张寰问。
岳松笑着说:“我跟立晨一起。”
张寰现在对徐立晨大大改观,点头:“也是,好吧,你们年轻人去吧,玩去吧。烦人的事我们当家长的义不容辞啦。”
三个年轻人牵着一个儿童往外走,还听见两个家长在那里互相恭维。
这个说,小徐有天赋,以后能成大器。
那个说,令嫒有投资眼光,您有这样的女儿,令人羡慕。
徐立晨笑得肩膀抖,对张雁声说:“百般讨好都没有用,最后靠演戏征服了你爸。”
酒店所在的建筑群西边就是b市有名的商业步行街,里面还有一个很有名气的小吃街。
岳松和徐立晨都穿着整齐的西装,在建筑物里面有空调挺合适,一到外面,虽然天已经黑了,但那温度可一点都没凉快下来。他们俩都把西服脱了,只穿衬衫。
一个白衬衫,一个黑衬衫。
张雁声低头对张鹤翎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张鹤翎憋不住,噗嗤笑了。
“笑什么呢?”徐立晨,“快说。”
张鹤翎捂嘴:“你们俩一黑一白,像黑白无常。”
岳松和徐立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向旁边挪了挪,离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