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赫揽着她入怀中,平和道:“无妨,只是些许受瘴。”
宋意欢望着微顿,伸手搂住太子的脖颈,微凉的眼泪都蹭在他的面庞上,她声音带着哭腔,糯糯的,“意欢都快担心死了。”
她那隆起的小腹抵着李君赫,还有点不太习惯,腰肢亦是没有以前的纤细,他仍是忍不住轻抚,认真同她道:“莫哭,孤安然无恙。”
宋意欢点头,在太子肩膀上轻轻呼了一口浊息,然后将他的手抓住,细细听脉象,看来是之前备制的草药起了作用,除了有些体虚别无他碍。
宋意欢心绪渐安下来,抬眸端详着他的容颜,剑眉凤目,鼻梁笔挺,棱角分明。
嗯,好像太子殿下近来都晒黑了点。
以前她都不敢直视他的面容,气势会压得人屏着呼吸,后来总是在夜里喘息相视,心会怦怦直跳。
李君赫被她瞧着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之后,轻撇面容,将宋意欢按坐下来。
宋意欢瘪嘴,吴侬软语道:“意欢很想殿下。”
言罢,她便凑上去,探首吻住太子的薄唇,交缠的是她的温玉软香,柔滑水润。
李君赫轻顿,送上来的温软如何不令人心动,扶稳宋意欢的腰肢,手掌隔着她罗纱般的衣裳轻抚。
秋日枫叶已红,桂树开花,马车缓缓行到扶桑府前,门口的桂花飘香,沁人心脾。
苍梧城不似盛京那般宽广,从城门到扶桑府用不了多久,宋意欢被搀下马车时已不再泪眼,只剩那红唇莹润,模样娇人。
二人共入扶桑府之后,太子先去沐浴更衣,褪去近日来的风尘与疲乏。
在东苑的雅阁水榭里,扇门正敞,地面陈铺着锦褥,黄梨花木桌上摆放药箱,太子席地而坐,一拢赤红的衣袍半敞着,露出肩胛处的伤。
在云烟谷的营地里,伤口只是简单的包扎,宋意欢紧张他,便拉着太子换上新药,一双小手轻轻柔柔地给他包扎着干净的纱布。
宋意欢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太子殿下除了大婚当日那身玄红龙祥婚袍,别他时候可没见过他穿过红衣。
来岭南前,宋意欢给太子挑选的衣裳不是红就是紫,这回是没衣裳穿了,才换上了这袭赤红的衣袍,她看着太子隐隐嫌弃的眼神,便是觉得好笑。
纱布缠好,宋意欢将太子的衣袍理好,系上腰带,正好这时婢女将汤药端来。
宋意欢本该再动手,却被太子安坐好,他淡淡道:“莫累着,好生歇着。”
太子喝药很快,几口下去小碗便见了底,宋意欢乖巧地坐在他身旁,桌面上的药箱也被婢女收拾下去。
宋意欢道:“二皇子解蛊的事......”
太子放下药碗,斟着茶水,“孤已知晓。”
“是二皇子说的吗。”
李君赫用茶水润着口,没有言语,宋意欢眸色微低,道:“蛊是青葙姑娘解的,解蛊是以命换命的法子,我有些担忧她。”
“云烟谷里,孤见了她。”李君赫放下茶杯,侧首看向宋意欢,回道:“命不久已,不过孤会命人安顿她。”
宋意欢启了启口,心绪复杂,最后轻叹道:“救一个人,搭一条命,何其无辜,为何还要抹去存在的痕迹。”
水榭外的池水,鱼儿游弋,宁静祥和。
李君赫沉默地看着她许久,不知想了什么,最终缓缓道:“孤曾做过一个梦,梦里你已不在人世,唯留孤独活,就像慢.性.毒.药,平静且深入骨髓,不是不能忍受,只是不快乐,而郁郁寡欢。”
宋意欢愣住,怔怔望着太子的面容,因他一席话,变得思绪万千,他是说前世吗,梦到过?
李君赫眸色漆黑,随后收回目光,沉声道:“如是孤将离去,亦不愿容你独自难过,但不如抹去这记忆,所以这很好理解。”
宋意欢又有些泪目,靠近过来,抱住太子的肩膀,摇着脑袋说道:“我绝不要忘记殿下,我会顾好自己,殿下亦要好好的,我们相守一生。”
李君赫见她将哭的模样,不禁浅笑,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孤不过是说说。”
“我不想听你说。”宋意欢将面颊埋在他的颈窝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又瓮声瓮气问道:“殿下这个梦是何时做的。”
李君赫顿了顿,胸膛都被宋意欢霸占着,他想了想,平淡道:“你未同我交.合之前。”
宋意欢一顿,刚才还在感动,被他一句交.合扫得一干二净,臊得脸微红,她抬首看他,太子还一脸的肃正。
宋意欢从他怀里出来,羞怯道:“你…你说话怎么没个正经!”
“如何不是?”李君赫微挑眉稍,心间来了几分兴致。
他便探首而来,与她的气息亲近,认真道:“那时我让你缠得差点交代给你,声音又娇又媚,身子香软不说,就是那儿紧得我进退不得,你越是哭,我便越想欺负你,可我又心疼......”
宋意欢连忙用纤手捂住他的嘴,娇媚的面容红扑扑的,羞到手指发颤,好在房间里就他们二人,恼道:“你...你不害臊!”
李君赫面容认真,的确是那个梦之后,千方百计地想占有她,得不到心,那便得到身子,他不是什么好人,便渴着她。
“你我夫妻之间,有何好害臊的。”李君赫低声说话,气息湿热,便轻柔地舔了下她的手心。
宋意欢如触电般收回手,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底,太子却顺势从身后将她身子抱住,十分亲热,他身上有淡淡的幽香,是刚沐浴过。
太子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弄得宋意欢痒痒的,心间怦怦乱跳,那只宽大手掌轻抚着她隆起的腹部,只听他开口道:“若不是有他在,便将你吃了。”
宋意欢轻轻低首,白皙的面颊透着粉红,任着他的动作,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像是踢了他爹手掌一脚,李君赫的手掌停顿,为此宋意欢也怔住,只听他道:“他岂是不高兴我。”
宋意欢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解释道:“近来常常胎动。”
李君赫蹙了眉,之前也有这类情况,但他常走动在外,没能在宋意欢身边照顾,“会疼么?”
宋意欢摇头,有些苦恼道:“不算疼,就是劲好大,有时夜里睡着都会给孩子吓到。”
李君赫顿默片刻,心绪微沉,温柔道:“往后几日我陪着你。”
宋意欢嫣然浅笑,纤手覆上他的手掌,乖巧回应:“嗯好。”
太子没能在身边,她不怪他,正应他政事繁忙,需奔波沙场,她便更要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待岭南战事结束,他们带着孩子一同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欢欢怀孕,情绪起伏大,变成哭包就很正常。
太子哄着点。
第84章 来信
沈卓被擒杀之后, 岭南叛军呈鸟散鱼溃,焰阵军留城休整几日,便由燕川与二皇子率军马赶往南海收复,却不见残留的叛军人马, 现已驻扎南海诸岛。
岭南迎来久违的平静, 而这平静没有让李君赫放松下来, 反而闻到一丝不简单的意味。
九月重阳, 秋雨绵绵, 扶桑府内的曲廊中,小厮领着衣着潮湿的信使赶往雅阁水榭。
宋意欢正半躺于美人榻上,身着罗纱诃子裙,微卷的长发未挽起,披搭着秀肩,姿态丰腴慵懒,即便是小腹隆起, 仍旧美人如玉,气质有加。
她正在绣着一件红色小肚兜, 是给孩子穿的,今年是虎年, 宋意欢算了算日子, 应该在年前临产,所以肚兜上绣的是喜气的小虎。
太子则在不远处的书案上处理政务, 二人显得很和谐也很安静,谁也没有打扰谁。
房内的镂花扇门敞着,细微的雨水显得宁静,小厮领着信使来到,“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京城来了信使。”
听见这声,宋意欢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向扇门之外,带着雨水的信使恭恭敬敬的站着,手里攥着个竹木筒,这专门送信的,未见到收信人,不轻易将信转交于他人递交的。
太子将墨笔放在砚台上,声音清冷,“呈进来。”
小厮这才拿过信使的竹木筒,入房来呈到太子跟前,随后便退了下去。
太子将竹筒揭开,里面是有一张轻羽信,展开细细端看,宋意欢则坐起身来,将针绣放在一旁的篮子里,望着太子的神情。
她也想知道京城来的什么消息,不过太子未开口,她身为妇人,看样子不是什么家信之类,自也是不好上前去问。
太子眉宇间微凝,淡淡道:“该回去了。”
听了他开这个口,宋意欢这才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太子身旁,神色疑惑道:“是什么事。”
信是谢启衍命人传来的,卫国公穆老妇人辞世,卫国公似有端倪,潼关之地有兵马集结,信中代有圣上之意,传太子等人回京,再者太子妃身怀皇嗣,不得再在外奔波。
太子微微挑眉,这最后一句恐是母后带的话,前些月得知意欢身孕之后,不只一两次传信,叫意欢回京,但碍于怀孕初三个月,害喜重,易落子,最为危险,便拖到现在。
他将信放下后,抬眸看向娇颜圆润的宋意欢,伸手揉了她的脸蛋,触感柔滑细腻。
太子随后起身寻了火折子将信件烧尽,随手扔入瓷杯里,他们在岭南的时日不长,好在战事顺利,可早些回去。
岭南偏僻穷蛮,以母后的性子,是不放心意欢在车祸生产的,到底还是紧张她。
宋意欢倚着太子的身体,反倒是问道:“那岭南怎么办。”
好像所有人都在紧张她的身子,就她自己不知所以,且毫无压力。
太子不再理会公务,手掌轻扶宋意欢的腰后,触到她垂在身后柔顺的卷发,心头更柔了几分,自成婚之后,她的卷发都是挽起来的,近来有些松散,便没有好好挽发。
“此事待昭景二人回后再议。”太子回道。
随后便给宋意欢披了件外衣,二人在曲廊内散步赏雨,她如今多走动走动是好的,他们在岭南这么久,总算要回去了。
曲廊外的雨声淅沥,清风微凉。
宋意欢侧眸瞥了下太子的面容,清冷俊逸,一如往日那般气场,这几日太子的确是留在苍梧城陪着她,南海的事都交给二皇子和燕川去处理的。
如今这般情景,搁在以前,宋意欢做梦都没想过,可以离太子这么近,忽然感到很愉悦。
依太子的话,在她还没去京城听雨院之前,他梦里出现前世的记忆,他以为是梦,而宋意欢知道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宋意欢微微出神间,太子凤眼轻睨她一眼,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神色淡然道:“许久未听你弹琴了。”
宋意欢的手被他捂得暖暖的,想了想道:“可这里没有琴。”
太子道:“回京后弹与孤听。”
宋意欢浅浅一笑,回他一声好。
二人走了一圈曲廊后,太子搀着宋意欢回了雅阁,便命人传了晚膳,因为她的身子,多则是鸡鱼,蔬菜之类的菜式,清淡健康。
为此寻了个经验老道的嬷嬷照顾宋意欢的起居,但总的是不如在盛京的好,太子偶尔也会亲自喂她用膳,还不容她拒绝,所以只好乖巧听话。
晚膳之后,宋意欢容易乏困,简单的沐浴时让婢女按摩了下疲累的纤腿,便回床榻里歇息下了。
待到入夜,处理过一些事物的太子回房来,桌几上的灯盏还燃着,是给他留的灯。
轻轻撩开幔帐,宋意欢睡得正迷糊,灯火熄灭后,太子便脱下衣袍入了榻,此时的细雨已停,房内视线昏暗。
宋意欢很容易便能感觉到太子的到来,轻轻依偎在男人宽厚的臂弯里,安稳且熟悉。
藕色幔帐里,太子俯首闻着她的体香,声音低沉磁性,唤道:“欢欢。”
宋意欢半阖着眼,轻轻应了声嗯,男人的呼吸环绕着她,贴近之后在她软糯的面颊上亲了亲。
太子搂着宋意欢的身子,修长的手指解开她的衣带,顺着里头轻纱亵衣往里探,动作轻柔。
宋意欢被他的行径弄醒不少,抬眸与太子相视,被他轻轻一揽,面颊软软地靠上他的肩膀,那只手掌轻抚她的肌肤,不禁喊他,“夫君......?”
太子轻轻低首,哄着道:“帮你揉揉。”
许久没碰她,似乎因为孕身的关系,这里长大了些。
宋意欢脸蛋红了起来,纤手捏着他的手臂,阻拦着他的动作,近来时常胸脯会胀痛,常闹得她睡不安稳,方才沐浴时刚用了热敷,她好着呢,谁要他帮了!
被褥里温度被二人折腾得热了起来,宋意欢脑袋抵着太子的肩膀,他的手掌宽大温热,轻轻地就掌握住,直让她心颤不已。
太子的气息抵着宋意欢的耳畔,就像在给猫儿顺毛,听着她安定下来,低声道:“孤听闻过了头三个月,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