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暮阿洋
暮阿洋  发于:2020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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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沐间
  太子马车上的红豆糕香香甜甜的,并不会甜腻,宋意欢低着首吃了两个后,略有疲惫的她,没忍住困倦,倚着车壁昏昏欲睡。
  盛京城之大,各数十里,人烟稠密,市井坊陌,高楼红袖伴着雪色,繁华中透着淡淡的寒凉。
  不久后,宋意欢已然靠在太子的肩膀上睡的安稳,手紧捏着他的衣袖,直到他要下马车时将她唤醒。
  宋意欢睁开惺忪的双眼与太子对视,他什么都没说,好像他们除了在床榻上和宋家案子的事情,别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话好说。
  下了车后,寒风吹得宋意欢脑子清明许多,碧瓦高墙,灯盏通明。
  行在前头的太子颀长挺拔,冷清矜贵,雪花飘零,落在他的墨发间,途中鲜少有太监宫女,应是被清过了。

  黎术随在他身后,只听太子开口吩咐,半个时辰后,只用将宋意欢的贴身丫鬟柳薇送回宋府便可。
  宋意欢收回目光,低首挽了下挂在耳边的面纱,心中早已明了,今晚她回不了府。
  ……
  夜色灰沉,雪落声沙沙,想必明早起来,天地间又是一片白色,殿内宫灯立于柱旁,灯火通明。
  柳薇已被送回宋府,只是马车里没有宋意欢。太子尚有政务未尽,便去了书房。
  即便是心中有诸多话语想问,她也只能再等等。
  在寝宫里,宋意欢喝了碗银耳莲子羹,清香可口,没等来太子,她便躺在美人榻上入了眠,身子盖着薄锦被。
  直到夜深,雕镂的房门被宫女推开,低声将榻上的人唤醒,宋意欢靠着软榻,轻轻撑起身子,尚有些迷糊。
  宫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不得不说这是头一个能在东宫留宿的女子。
  “小姐,殿下召您去跟前伺候。”
  宋意清明了些,微顿后掀开薄被起身,淡红色的襦裙尽显身姿,窈窕曼妙。
  这时的雨雪还未停,外面有些寒凉。
  宋意欢跟随提灯的宫女,越过曲折的游廊,来到寝宫的沐室的推扇门前,里头的灯火映在她容颜上。
  宫女将门拉开,入眼的是轻垂着的金檀色帏帘,里头暖气连连。
  宋意欢越过帏帘,便见三扇嵌玉屏风的高大身形,太子正背对着她,衣袍松懈,束于劲腰的玉带挂在屏风上。
  不远处的浴池子备着热水,雾气缭绕,池旁的矮几上各色花皂、香料,房内并无宫女伺候。
  太子侧首轻睨她一眼,神色冷淡,轻微抬起双手,姿态慵懒,他在等着她。
  宋意欢顿了顿,敛眸缓缓走到太子身旁,低着首替他解开衣物,布料皆是上乘,抚着有些淡淡的滑意。
  太子身量较高,宋意欢只到他的肩膀,脱下外衣后,隔单薄的白衣,能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触感硬.硬的。
  他上半身肌理匀称健壮,宽肩窄腰,反倒是穿衣时的有些清瘦,宋意欢抿了抿唇,开口道:“谢谢殿下来接意欢。”
  二人站得近,太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宋意欢抬眸与他对视,轻轻启唇:“那金喰草可是从仁风堂出来的?”
  听黎术说仁风堂的人关押在地牢,潘堂主和其子潘闻一同被治罪,潘闻可仿宋太医笔迹,做了假的药方,但未查出背后主使之人。
  李君赫神色不动,淡淡应她一声嗯。
  宋意欢呼吸微屏,又道:“家父可是无罪了?意欢明日可以去狱中接父亲么。”
  她身后的浴池子热气腾腾,干净清澈,水面飘零着花瓣。
  李君赫轻缓地贴近她,沉声道:“自有人送回宋府。”
  言下之意,便是不放她走了。
  他的这般逼近,使得宋意欢下意识退一步,不管他们有多少次亲近,对于太子的气息,她总是适应不了。
  李君赫略微蹙眉,她脚下靠近浴池岸,淡漠道:“人人皆知,穆世子同宋家小女自幼有婚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宋太医入了大理寺地牢,这婚事怕是不久了吧。”
  宋意欢微愣,抿着唇与他对视,为何突然提这个……
  李君赫眸色漆黑,“你舍得去退了这婚约?”
  她的性子,他自来了解,被动且胆小,素来不是个敢独自前去国公府退婚的人,更何况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穆奕。
  太子的语气并不算好,宋意欢心头不安,挪动着脚下,抿出一丝浅笑,声音却微颤:“意欢心里有的是殿下,怎会不舍得。”
  李君赫面无情绪地打量着她,宋意欢却本能地撇开眼,他的气势低沉,是她不得不心虚地后退。
  她承认她在说谎话,不过是为了脱离卫国公府,即便是没有成功,有太子在,他便会帮她,不是吗。
  气氛便得格外凝重,最后只听他冷哧一声,这个人心思深沉,如何看不懂她的心思。
  李君赫越过宋意欢的肩,眸色冷沉,入了浴池中,高大身躯靠着池壁,一字不语。
  正因为如此,才会将他费尽心思寻到的玉琴带去国公府,她倒是一点也不看重玉琴,也不看重他。
  宋意欢侧过身,胆怯地看着太子,两手攥着裙摆,心头微凉,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  最大的误会,就是意欢对太子没有感情。
  明天停更哈,不然字数就超过榜单了,等到入v就可以随便加更,主要是车车在周三还容易被锁。
 
 
第19章 好凶
  沐间内气温湿热,随着水中花瓣浮动,流水声零落,面对太子的冷然,宋意欢站在原地不知所谓。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愣着做什么,过来。”
  太子没有回首,语气里带着隐隐的不耐,宋意欢一顿,望着他宽厚的脊背,上面有着淡淡的抓痕,是她情耐时留下的。
  宋意欢心头略有紧张与胆怯,没敢再发愣,缓缓走到池岸旁跪坐下来。
  一旁的矮几上摆放着花皂膏,巾帕干净柔软,将它沾湿后抹上皂膏,淡淡的清香。
  宋意欢垂着眼眸,用湿帕轻拭着他的肩膀,在太子跟前,她自来谨小慎微,动作也格外的小心翼翼,视线不敢多动,即使看过他的身体。
  不管是从气势上还是力量上,她都比不过。
  池岸垫着湿软的枕榻,并不硌人,李君赫半阖着眼眸,眉宇间略微不耐,他双手搭着池边,水珠从指尖滑落。
  不经意间抬手轻抚眉心,只听身旁的宋意欢惊得缩了下手,湿帕掉落入水中,波澜连连。
  李君赫微微睁眼,宽大的手掌转而握住她的手腕,侧首与之对视,开口道:“孤岂是要吃了你?”
  总是如此,他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起她的反应,就像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
  宋意欢愣住,僵着身子不知如何回答,左右不是,“我……”
  李君赫眸色暗下,侧过身,手掌覆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略微使力一揽,宋意欢顿时间从浴池岸边扑落池,撞入他的怀里。
  扑通声响起,水花四溅,扑面而来的浴水不烫,却分外热。
  宋意欢慌乱不已,呛了几口水入喉,她不得不抱紧太子,全身都趴着他的身躯,她轻咳着,呼吸微喘,粉嫩的手指攥着衣摆发颤。
  李君赫搂着宋意欢的细腰,看着落于怀里的这个小人儿,被吓得楚楚可怜,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起伏不停,长发又湿又卷。
  宋意欢抬眸与他对视,美眸水气渐起,衣裙湿漉漉地紧贴着身子,曲线玲珑有致,水珠顺着小巧精致的下巴滴落下来。
  浴池子的热水渐渐平静,雾气腾腾。
  李君赫微微俯身,二人鼻尖轻触,压低了声线:“听着,孤是你的主,于悲于喜皆是为孤,更不准怕孤。”
  宋意欢望着太子不动,泪珠开始扑簌簌掉落,心怦怦跳得厉害,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殿下好凶,你要意欢怎么办。”
  池水之中有着坐阶,她却又坐在太子腿上,就像抱小孩似的。
  李君赫蹭了蹭她的鼻尖,亲近道:“哪儿凶,跟孤说。”
  宋意欢低下首来,他哪儿都凶,从小都凶,每次她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没听得她的回答,李君赫端起宋意欢的下巴,咬了下朱唇,专横地探入其中。
  宋意欢面颊微红,启着口任其采撷,纤手无处可放,便搭着他的手臂,太子是令她心生怯意却又不知拒绝的存在。
  这个浴池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刚好那扇嵌玉屏风遮挡得了光景,唯有流动的水声和微乱的呼吸。
  不过片刻,她的衣物被扔在水中,缓缓沉入池底的玉石板上,水面波澜,带着几片花瓣。
  宋意欢卷发湿润,贴着白皙的肌肤,浸湿的亵衣衬得她丰盈饱满,媚气天成,修长的煺藏在热水中。
  她一双似水般的眼眸望着面前的男人,今晚她避免不了,自己的好几次,只当得他一次。
  宋意欢柔白的手臂搂着他的颈脖,只好在太子耳边细语:“殿下温柔些。”
  分明是很谨慎的提醒,出口便成了那媚人的吴侬软语。
  李君赫抬眸与其对视,而眼前的她分外娇媚,所以他太凶了?
  沐间里的炭炉烧得正旺,这让宋意欢越发感到热,身子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太子笑起来很好看,只是现在的她无暇顾及。
  此时外面的雨雪藏在如墨般的夜色里,越渐越小,走廊上的防风烛火摇曳,忽然被吹灭了两盏。
  候在门口的宫女寻来火折子,揭开灯罩重新点燃,灯火通明,寒风凛冽。
  沐间顶上飘着青丝纱幔,宋意欢趴在太子怀中轻轻呜咽,两侧的纤煺来回拨动水面,足上沾了花瓣,格外的显眼。
  **
  从沐间里出来,宋意欢身子没了力气,只能依着太子将她抱去卧室,大手束着她的腰肢将薄衣穿上,宋意欢只能红着脸听话。
  事实上对于这些琐碎的事他大可不必理睬,只有宫女会将她搀扶回房,但太子似乎乐于抱着她,虽然他不说。如是她害羞想躲开,他便会蹙紧眉头,黑下脸来。
  房里的紫檀桌几上摆放一碗棕色的药,宋意欢没有犹豫便喝了下去,只是觉得这个味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她过于困倦便没有多想,躺在床榻的里头眯着眼看着太子英俊的侧颜,他的目光落在薄薄的书卷,具体是什么书,宋意欢没有多看。
  她喃喃开口道:“殿下何时让意欢回府……”
  李君赫仅是侧首看她一眼,并没有回话,刚来便想着走?
  宋意欢模样慵懒妩媚,单衣宽松,可见雪胸前的淡淡红痕,格外香艳,她愣愣的很快便入了眠,呼吸浅浅。
  在东宫太久若被发现,会被人说是狐媚的。
  房间内气氛宁静,片刻之后,李君赫放下书卷,他覆身靠过来轻闻她的体香。
  不管宋意欢念的是谁,现在她只能是他的金丝雀,如是敢往别处飞,便折了她的双翼。
  他的手掌探入单衣里,惹来宋意欢梦呓般地轻哼,指腹轻抚她的腿,触感细腻柔滑。
  那放于榻上的书卷页面画着一朵柔媚娇贵的小睡莲,李君赫神色微沉,总要有个属于他的标迹。
  作者有话要说:  请骂太子
 
 
第20章 睡莲
  宋太医被大理寺放出来了,还是大理寺的护卫亲自送回府的。这下盛京人人口中的话转了风向,个个说道着这宋初尧是大好人,医术高明,绝不可能会做出谋害皇家储君的事来。
  谁又曾想着本该认定是死罪的宋太医,一下子成了被冤枉的那个,是吧。
  仁风堂各处药馆也闭了门,潘家堂主和少堂主被一并定了罪,扔进大理寺地牢里,等着流放发配。
  仁风堂产业之大,倒不是说拔就拔的,但怕是这下换人当家作主了。
  除此之外,盛京茶馆的谈资还有宋家小女儿同卫国公府世子退婚一事,听说还是这宋小姐独自去到国公府退的婚,愣是让穆家老夫人给驳了。
  宋小姐回去便病下了,也没了个消息,宋家被太子这事闹得是没了个体康之人。
  ……
  东宫高墙,雪覆碧瓦。
  今年的深冬似乎比往年寒凉得多。
  寝宫里有处暖阁,通壁温热,暖气堂堂,蓝衣宫女靠坐在榻帐下的板凳上,正值午后,她打了个哈欠。
  这榻帐中的人睡了一天一夜,宫女也来回候了两波人,太子殿下特意嘱咐,奴才们自是不敢怠慢。
  这宋家小姐该说她命苦还是好命呢,还没人能爬上太子殿下的床过,太子病名在外,事情掩得严实,也没人可知这金屋里藏了个娇女。
  榻上幔帐间依稀透着些许光线,宋意欢紧闭的双眸颤了颤,锦被盖得实,她抬手轻抚额角,缓缓苏醒过来。
  宋意欢浑浑噩噩的,喉间干涩,伸手去扯了扯幔帐,柔哑声道:“水…”
  候在榻前的宫女听见动静,连忙起身去揽起床幔,随即去倒了杯水,搀着宋意欢坐起身来。
  一杯白水被宋意欢喝到了底,有些急便呛了几声,宫女轻抚她的后背。
  宋意欢意识有些迟钝,解渴之后,环顾四周,这不是在宋府,她都睡糊涂了,询问道:“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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