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乌合之宴
乌合之宴  发于:2020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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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大家好像也蛮期待的,那我就提前更啦,明天早上九点的就木得了。
  【狗蛋儿本来脑子就有点儿病,现在一刺激,彻底疯了,对年年患得患失敏感自卑。嗯,年年今后不会被虐,她只会虐狗蛋的心。】
 
 
第34章 
  方才平稳落地, 整个院子都躁动起来。
  大鹅抻出它修长的脖颈,小眼睛里满是凶狠的光芒,带着狗子和瘸腿的鸡就往慕容澹身上冲。
  老母鸡领着其它鸡咕咕叫,给三只助威。
  狗子是个怂的, 跳着脚在慕容澹面前蹦跶, 却碍于他周身的气势, 只会夹着尾巴干叫, 一点儿都不敢往上扑, 试图威胁。
  大鹅却不管那么多, 嘎嘎两声, 就吧嗒着脚要去拧慕容澹的腿肉, 瘸腿鸡向来唯大鹅马首是瞻, 自然也跟着一起, 一瘸一拐的奔过去。
  慕容澹尽力做出和善的表情,想要抬手摸摸它们脑袋以示友好, 大鹅却不买账,张嘴就叨, 好在他眼疾手快, 缩手的及时。
  狗子夹着尾巴,让他摸的嗷嗷一阵又哼哼唧唧,又怂又刚。想张口咬,又不敢。
  慕容澹深吸口气,觉得这里头最不识好歹的就是那只大白鹅,也不知年年从哪儿弄来的,凶巴巴的,张口就要咬人。
  大鹅追着他满院子跑,试图叨下来他一块肉。
  “你别过来, 孤跟你好好谈谈。”慕容澹一边后退,一边同它道。
  “嘎!”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要追着你跑。
  慕容澹实在忍无可忍,握住大白鹅的脖子,把鹅提溜起来,与它面对着面,“你先闭嘴,听孤说话,孤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的。”
  “嘎嘎嘎!嘎!”你这是想和本鹅好好谈谈的样子?
  提溜着本鹅的脖颈子说跟本鹅好好谈?你狗不狗?
  它扑腾着翅膀,忽闪起满地的尘土,粗壮的鹅蹼不断蹬着,慕容澹被它呛了满口尘土,便又反剪住它的膀子。即便如此,大鹅还是不断挣扎,试图摆脱慕容澹的桎梏。
  瘸腿鸡一见大鹅被抓,打着鸣跑过去啄他的腿。
  眼见谈判不成功,外面又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慕容澹只能不甘不愿的扔下大鹅,走了。
  这次的战役以大鹅一方的取胜告终,它们叫着,欢腾着,大鹅叨了狗子的脑壳,表示对叛徒的惩罚。
  狗子呜呜了一阵,夹着尾巴愧疚埋下头。
  大鹅大摇大摆朝着虞年年欢快扑过去,用虞年年听不懂的语言诉说着胜利。
  虞年年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欢快,但还是摸摸它的头。
  眼见天晌午了,慕容澹换了揪下袖口沾着的一根鹅毛,换了身衣裳,阴恻恻问,“晌午吃什么?”
  “雕苽米、蜜糕饼、五味脯、糟肉、牛心炙、鲈鱼脍、酒糟蟛蜞、蒸薤白……”死士想挠头,剩下的他根本记不住了。
  “晚上煮只糟鹅。”慕容澹没说旁的,将手指中捏着的一根鹅毛轻轻一吹,雪白的绒毛飘落在地。
  风轻云淡的一件事,却被他做出了杀人断喉的效果。
  不多一会儿,仆役正陆陆续续将饭食摆在案上。
  管家领着个青衣小厮穿过长廊进来,“殿下,这是平准令沈大人身边的人。”
  清秀小厮跪下,恭恭敬敬给慕容澹行了个礼,声音尚且带着青少年的干净稚嫩,“殿下,小人奉我家大人的命令前来,想与您交换一样东西。”
  慕容澹抬抬手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厮语气带笑,极为轻快,“我家大人看中了您昨日府上弹琵琶的姑娘,想用千金与您交换,您若是同意,明日便可……”
  “沈之昂真以为他爷爷是太师,他也是太师了?只派个下人来同孤谈,好大的气派,让他下午亲自来见孤。”慕容澹不紧不慢捏起筷子。
  小厮一怔,面露讪讪。
  权贵以交换妾室为乐,千金买妾时常也被封为风雅乐事。往往都是一方提起,另一方高高兴兴就应了。两家欢欢喜喜结一段善缘。
  但这种事情,哪有主人家亲自去商量的?亲自登门的,只有求娶正妻才配。
  但慕容澹位高权重,又与晋阳风气格格不入。小厮也不敢回嘴说大家都是这样的。
  挨了十几个板子,小厮才灰溜溜的从王府让人抬出去,找沈之昂回禀去了。
  慕容澹将手里的筷子交给身侧的人,“换一双。”
  只见象牙的筷子从中间,齐刷刷断成了两截,可见他方才是多愤怒。
  街头巷尾热议的事情,又变成了沈之昂欲以千金从凉州王府换美人,亲自登门造访后,被慕容澹打的亲娘都不认识,最后由人抬着出了府。
  萱女倚在榻上,手里拿着几颗翠绿的宝石,时不时眯起一只眼睛,放在另一只眼眼前打量着,极为有兴致。
  虞寄白坐在她面前,随意的歪着身子,手里拨弄着一碗冰水。
  殿里没有外人,萱女将手中的绿宝石抛给虞寄白,轻快道,“虞岁岁,我想给陛下送顶帽子,你瞧这绿宝石够不够通透?”
  绿宝石不偏不倚砸进冰水中,溅起一点冰凉的水花,与清透的冰交相映衬,愈发让人爱不释手。
  虞寄白避重就轻,将盛着冰水与宝石的碗往一旁搁了,“我叫虞寄白。”
  萱女点头,似笑非笑,眼角的牡丹刺青极为妖异,“好,虞寄白不是虞岁岁,所以虞寄白不用管虞年年的死活。”她越说越激动,倾身过去扯住了虞寄白的衣领,素白的手指爆出一条条青筋。
  萱女的脸同他的脸只有一尺之隔,急促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衣袖贴在一起,紫色与白色交织,一种凄厉的美感。
  “她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虞寄白沉默。
  萱女又质问,“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你才是她的哥哥,你指望我去保护她吗?”
  虞寄白站起身,萱女重心不稳,揪着他的衣襟,两个人一起带倒在榻上。
  华丽的衣摆铺陈交叠在榻上,虞寄白将萱女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挑开,摩挲了她眼尾的牡丹刺青,眼角嫣红的要与那刺青融为一体,轻声问她,“疼不疼?”
  萱女手一颤,只失神片刻,掐上了虞寄白的脖子,凶狠反问,“你说疼不疼?”
  虞寄白任由她掐着,在她耳边耳语,“年年没死,那些巫师没有我算的准。”
  “她有她的命数,苦尽甘来。”
  萱女眼里含着一汪泪,“你怎么知道?我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你要知道,我能与天共通。”他将身体压下去,在萱女眼尾的刺青上蜻蜓点水一吻,“但是有代价。”
  他起身,将绿宝石从冰水里捞出来,扔进萱女怀里,“别想着给陛下做绿帽子,做顶黑的罢,入敛那天还能戴。”
  说完便推门去了。
  凡事有因有果,他不是天生的半神之体,做不到像师尊那样游弋天地之间,所谓通晓天地,操控风雨,都要用命数来换。
  他算的出这世上所有人的因果生死,唯独算不出自己的点点滴滴,在与师尊修习之初,他就将灵魂与命运卖给天道了。
  就像他测算不到沈之昂会奉狩阳帝之命,来终南山寻他,所有与他相关的一切,过往未来,都被抹杀在天道之中,就连死后都不能入轮回。
  近来暴雨,晋阳也时常要下一场小雨,凉州的运河也已经开通,黄河中下游水潮奔涌,看起来近日就要决堤。
  慕容澹衣冠整齐,握着竹简,在树上悄悄打探虞年年,他近日已经将公务都搬到虞年年院子外的树上了,树枝上绑了不少竹简,都是他留下来的。
  大鹅时不时凶神恶煞冲着他的方向嘎嘎几声,虞年年也只当大鹅最近心情不好,多喂了它一些野菜。
  有人敲门,小侍卫忐忑的站在门前,脸红红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想要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喜欢,溢的满满的。
  被人这样赤裸裸又羞涩的看着,虞年年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用手背贴了帖自己的脸颊,试图降温,“有事吗?”
  白净的小侍卫擦了擦手心的汗,十分珍重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包裹着一支檀木的簪子,尾端刻成了卷云纹,并不贵重,却做的十分精细用心。
  “给,给虞姑娘的。”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又羞涩的不敢再看她的脸,“我,我自己雕的,希望,希望不要嫌弃。以后有条件了,就,就给你送更好的。”
  娘说要让他主动一些,送簪子的时候,最好露出雕刻簪子时划伤的手指,再亲手将簪子戴在虞姑娘头发上。
  然后问她明晚七月初七,正好是七夕节,要不要出去一起玩儿。

  但他实在不好意思。
  虞年年心跳的有些快,眼眶有些湿濡,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心做礼物给她。
  虞年年听白米的话,考虑过他,如果真是成亲的话,小侍卫是个最好的人选。
  年纪轻,生的秀气,喜欢她,踏实勤劳,王娘子也对她很好,她如果真的嫁过去,应该会过得很好。
  她来到王府以后,才知道被别人喜欢、心疼、照顾是怎样愉快的感觉,像是心都被填满了一样,过去的种种痛苦,甚至都变得遥远而不可追寻。
  慕容澹躲在树冠上,手中的竹简咔咔作响,几欲碎裂。他眼尾猩红,透露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狩阳帝&慕容澹:我想把头顶这玩意染成绿的。感谢在2020-07-27 21:01:00~2020-07-28 18:0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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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别收!不许收!
  他心中疯狂呐喊着, 却眼睁睁看着虞年年,脸蛋羞红的将簪子接了过来,两个人又郎情妾意的说着些什么。
  剩下的慕容澹已经不敢再看,他捂着自己几乎破裂的心脏, 感觉已经不会跳了。
  只是短短几个月没有在她身边, 年年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还是他府中的侍卫。
  那个侍卫一无所长, 生的不如他好看, 没有他有权有势, 也没有像他这样爱年年爱到肝胆俱裂。
  他以往是个畜生, 对年年不好, 他会改的, 年年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他真的会改的, 变得很好很好。
  沈之昂喜欢年年,要把年年带走, 可他不怕,年年一定不喜欢沈之昂。沈之昂将来还会娶别的女人做妻子, 年年一定不想再回到那样看人眼色过活的时候。
  可年年凭什么喜欢那个侍卫?那个侍卫又什么值得喜欢的?
  如果他再晚发现年年几个月, 两个人是不是就要成婚在一起了?
  慕容澹越想,就愈发难受,要他看着虞年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恩恩爱爱,甚至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根本做不到。
  他抱着头蹲坐在树枝上,目眦欲裂,眼白中血丝密布。额头上的冷汗并着滑至鼻尖,又从鼻尖低落。
  眼神中的癫狂愈演愈烈。
  “虞姑娘。”小侍卫白净的脸上更红了些,“明日就是七夕了, 不知道虞姑娘有没有安排?”
  虞年年一怔,握着木簪的手微微缩紧,“应,应该是没有……”
  “那太好了!我,我能邀请虞姑娘明日,明日参加七夕吗?在城外的城隍庙,庙里,庙里有一株大柳树,上,上面挂着的全是未婚男女共同许下的愿望……”他只差最明白的说出,那是一株求姻缘的柳树,互相倾慕的男女会在那儿许下白头偕老的愿景,然后上达给月老。
  虞年年从理智上来说,她应该点头答应,但从内心,她莫名有几分抗拒。
  她十分清楚的认识到,她是对他有一点点好感的,甚至想发展至谈婚论嫁,但却不是那么喜欢他,想同他一起在姻缘树挂红布。
  “我……”她咬咬牙,“好,那我明晚和你一起。”
  她应该喜欢他,必须喜欢他。
  毕竟他那么喜欢自己,她觉得爱和喜欢都是能培养的,如果不够喜欢,那便多相处相处,小侍卫是个好人,只要相处时间久了,她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
  只有互相非常喜欢的人,未来成亲才会最美满。
  “那……那明晚,在后门,我们不见不散。”小侍卫欣喜的脸都红了,想要牵虞年年的手,最后还是挠了挠自己的头。
  虞年年点头,“好。”
  “未时,不要忘了。”小侍卫一边后退着走,一边冲她笑,一次又一次提醒,生怕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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