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家伙拖长了语气，听起来非常的失望，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吃过糖的孩子，被许诺了一把甜甜的牛奶糖吃，但他突然发现，对方随时都可能把这糖给收回去。
　　归零看起来很是沮丧，脑袋上似乎有隐形的毛绒绒的耳朵垂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奈何他的新任雇主外表和内心不符，是个铁石心肠的，完全不为之所动。
　　像楚音预料的那样，那边的大明星在气了半天之后，理智终于回了一点笼。
　　那个小助理，嘴巴上说留了那么多资料，可是他不过是一个人，他总是有办法对付他的。
　　大不了就是也找个人，再做和对方相同的事情，这样对方对他就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可言。
　　当时他一定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傻乎乎的顺着对方的话走。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骄傲的大少爷总算是想起来要整治自己的助理，结果一找人，人已经不见了。
　　“莉莉丝，你有看到zero吗？”
　　归零的名字对于不会清泽话的大明星来说实在是不好记，他们平常就喊他zero。
　　后者反过来疑惑的问他：“不是您叫他走吗，他现在已经辞职了，而且以最快的时间办理了相关的手续。”
　　通常情况下，他们这边离职都是要提前一个月打辞呈的，但是事情来的突然，就直接按照工作室boss的要求来了。
　　后者气得拍案板，叫人走，这个家伙还真的走了。
　　没让这个家伙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做，有时候对方又听话过头，实在是叫人格外恼火。
　　虽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借助粉丝的力量，可是想一想他是为了什么生对方的气，他又忍不住阵阵作呕，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
　　他联系上自己的经纪人：“找人，给我找他，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家伙给我找出来！”
　　他找了自己几个能够靠得住的亲友，还有以前常用的人脉网，也不敢惊动太多人，免得被自己敌对的家伙知道了前因后果，把让他丢脸的小视频捅到网上去。
　　结果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做了个噩梦，梦魇压了他一夜，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由于受到惊吓太过，他还发烧，病倒了。
　　等这个消息一出来，归零举着自己的手机页面到楚音面前“献宝”
　　“您看看这个，我的前雇主他病倒了，而且烧得糊里糊涂的，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人都烧糊涂了，之前他只是吩咐人去找归零，没说要做什么，后头那些他的身边人要照顾他，更不会在意一个正常离职的小助理了。
　　等楚音看完这个新闻，归零就跟她分析了一通期间的因果关系：“他现在肯定没有时间来找我麻烦的，所以……”
　　归零注视着楚音的眼睛，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微表情。
　　他眼巴巴的说：“在他病好之前，我能留下来吗？”
　　楚音：……
　　她严重怀疑，前任雇主的病，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做的好事。
　　“昨天晚上他出去没有？”
　　归零现在居住的地方，是纪檀名下的产业之一。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在代理楚音打理那些产业之后，就拿自己的一些东西来和她做了置换。
　　系统回答楚音。
　　【我昨天一直检测他，归零并没有出去过】
　　就算不直接接触，也可以影响到“受害者”
　　鬼将当中有一个有这样的能力，那就是织梦者。
　　但是织梦者的容貌在书本当中评价是十分丑陋的，而归零并非如此。
　　难道是因为鬼将和鬼王的容貌值太高，把平平无奇的归零衬托成了丑陋。

　　书本的剧情更改了很多，一些不太详实的描写会有一定程度偏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属于归零的详细角色介绍没有吗？”
　　【没有，系统没有将他录入其中。】
　　小废物系统并没有十二鬼将的特别详细记录，因为原著算是本烂尾，剧情推着推着就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除了那天参加了白棠告别和栀子告别仪式的几个鬼将之外，其他都是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目前不管是系统，还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归零都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归零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楚音格外好奇。
　　出于这份好奇心，楚音答应了归零的请求。
　　“你只能跟着我，绝对不可以去不该去的地方，还有，把你的形象做一定的伪装，要让那些人看不出来你原本的模样。”
　　这个很简单，在化妆术作为四大邪术之一的年代，一些假发，墨镜，或者几条小裙子，就可以变男变女，变老变少。
　　见她语气松动，归零的心里像是放了烟花一样。
　　他就知道，楚音是个好人，比起他的前任雇主来说，实在是靠谱太多了。
　　如果不是他当初走投无路，他甚至根本不可能在对方身边做助理。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来做，然后非常努力工作的！”
　　长着一张普通脸蛋的青年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流光溢彩，像是没有污染的山区夜间的星河。
　　他这张脸上，最出众的就是这双顾盼生辉眼睛了，一亮起来，这张堪称是平凡无奇的脸都因此增色不少，咋一看还有种惊艳美人的错觉。
　　事实证明，归零除了和前任雇主因为三观不和闹得不愉快这一点，其他方面几乎是无可指摘的。
　　楚音想到这个城市玩，他立马连夜给她做了一份详实的计划书，长达两万字，配上图片图表，完全就是一份可以投稿的论文。
　　他对这个城市其实并不算特别熟，毕竟归零的任务就是要跟着自己的雇主到处跑。
　　他肯学，肯干，而且还学得快，学的好。
　　就算是楚音，也能够很明显的察觉自己之前行程和现在的分别，在同样的价钱内，舒适了不止一点点。
　　而且归零还挺有商业天赋，能够利用自己积攒下来的资源和人脉进行谈判和置换。
　　从一开始到后头，楚音一直都在盯着归零，她很清楚的确定，他没有动用任何属于鬼怪的手段。
　　系统也在实时进行监控，每一分每一秒，归零都是人类的状态。
　　“是不是你哪里搞错了，其实他并不是鬼将？”
　　系统也不代表着绝对的权威，楚音对它保持怀疑态度。
　　【绝对不可能搞错的，我赌上我自己作为系统的尊严！】
　　鬼将的员工们在自己的领域都很能干，而且个个堪比劳模。
　　楚音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条咸鱼。
　　做咸鱼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以前就是太辛苦了，在这个世界就应该咸鱼一点点。
　　她躺在归零买来的躺椅里，喝着归零从小巷子里挖出来的老店铺冰镇糖水，一边吹着冷气，一边听着动听悦耳的男低音故事，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给归零多涨一点点工资。
　　难怪说纪檀还有鬼王都喜欢招那么多人手，找那么多伺候他们的助理，这种生活真的挺不错的。
　　一直到楚音的行程走完，那位前雇主的病都还没有好。
　　不过等楚音搭乘飞机，带着归零折返回国内的时候，当地网络的热搜上，就出现了XX病愈出院的新闻。
　　在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楚音肯定了归零的身份。
 
 
第89章 089
　　虽然已经肯定了对方身为鬼将的身份, 但不管是在言语试探, 还是其他方面, 他表现得毫无破绽。
　　稍微花点心思就可以了解到, 对方的前雇主依然活跃在媒体上，在病愈之后，他看起来仍然是活蹦乱跳的, 一点都不像是个被鬼将影响了的人。
　　是这个鬼将太仁慈, 还是其中有别的缘故。
　　楚音审视着自己的小助理, 在没有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 想看看对方能够做到哪一步。
　　刻意放纵的结果就是，明明是个外来空降的人士, 没有学历没有长相的，却很快的化解了别人对待他的敌意。
　　如果系统是绑在这个人身上, 他每次出现的时候, 就可以听到周边人的好感度在丁零当啷的增加。
　　原本时空之匙莫名其妙就把楚音拉走，但这段时间下来, 明明她和作为鬼将的归零已经相处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久到她接到室友陈丽丽的电话。
　　少女声音娇俏，但是语气听起来有点丧丧的。
　　“音音,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 你准备几号去学校报道啊？”
　　大学里宽松自由的多，特别是像他们这种专业，就是养老专业，一周的课加起来, 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楚音听到她提醒，这才惊觉，她那长达两个半月的暑假，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她挥霍完了。
　　她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学，就看到归零拿起了小白板，用笔在上面飞快的写了几个日期，几个小字是注释，让楚音自己有用选择的权力。
　　他做完这一些，当着楚音的面，默默的把小牌子举了起来。
　　楚音扫了一眼，立马回陈丽丽：“9月14或者15吧，日期还没决定好，不过就在这两天。”
　　真是可怕呢，明明到她这边工作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对方就把她的私人行程全部包揽下来，细节都了解的很清楚。
　　吃饭的时候也是，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哪道菜她只要多伸了两筷子，下次布菜的时候，对方就一定会准备她喜欢的菜。
　　而她都没碰过，或者是表露了自己的不喜欢——不是言语上，而是表情细微的变化。
　　归零的洞察力实在是很惊人，也难怪明明是人类的身躯，容貌和其他的评分都很低，潜力值却是非常高的S级。
　　楚音侧过脸来，没有再和归零对视，免得她在分心的情况下不小心上了对方的钩。
　　电话里的声音脆生生的，总算是听起来欢快了一些：“那我就买14号的票好了！正好这两天过去，还可以晒太阳。你的备用的被子需要我帮你晒吗？”
　　她们宿舍几个人，家境都不错，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的，陈丽丽在宿舍里算是那种最热心的女孩子了。
　　“要是你方便的话，帮我晒下床上的毯子就好了，回去我请你喝饮料。”
　　楚音平常不住学校里，住在校外的公寓，不过她在宿舍里也有一套用具。
　　“那好呀，冲着我的奶茶，我一定会记得的。”
　　陈丽丽确定完日期，又免不了和楚音寒暄：“这么长的暑假，你待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呀，平常也不怎么给我打电话联系，我记得之前你好像说去叔叔的公司实习……”
　　楚音纠正她：“是舅舅，是有去实习过，进的剧组工作嘛。”
　　像室友这样真的平凡无奇的普通人，不要太靠近危险的事情是好事。
　　她对可爱的小姑娘语气总是温和很多的，很快转移话题：“我这边整天跑来跑去的，到处走，没有什么好说的，说说你吧，之前不是说要做家教。”
　　陈丽丽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转移：“我在家里这边没有什么呀，就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双休日的时候，去琴行兼职一下，然后还有给一个小孩子做家教，那家小孩子挺乖的……”
　　她喋喋不休的说了老半天，快到挂电话的时候，总算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
　　“我差点就忘了，你知道千宁她现在什么情况吗，我之前给她打电话，她老是不接。”
　　楚音愣了一下，尽管现实中的日子才过去两个多月，可对她来说，就像是经过了两个多世纪那么远。
　　她和千宁上一次分别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楚音没有和千宁回消息，后者就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联系她。
　　但是系统这边并没有出现过什么警告，一旦千宁出现了生命危险，在没有得到真正的天使之羽之前，它肯定会想办法保住千宁的性命的。
　　那个遇到危险就会强行传送的工具在这段时间也没有起到作用过。
　　“她也没有联系我，不过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过得很好，我看她账号也是亮着的，应该只是很忙。”
　　成长为四翼的天使对守夜人联盟来说，是相当有能耐的打手。
　　就是考虑到集团本身的发展，他们也不会让千宁处在危险之中。
　　比起一只未长成的天使，成长期的千宁安全系数提高了很多。
　　至于天使在这个世界的宿敌血族，国内其他地方不知道，清泽市的吸血鬼一直被管理得挺好。
　　境外的吸血鬼入境都是要登记的，如果非法闯入，那守夜人联盟会将他们驱逐出境。
　　“她一个月之前的时候和我见过，之前走的时候，说是要去什么训练基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大概也是封闭式锻炼，你不用太担心，我这边会试试看联系上她的。”
　　她离开自己住处的那些天，安在家门口的监控告诉她，对面的小蝙蝠一直挺安分。
　　挂掉了陈丽丽的电话，楚音又联系上了凌昊。
　　曙光小队原本和楚音接洽的人是凌光，说话虽然很客气，但是比较公式化，后面可能是凌昊的争取，对接的人就变成了凌昊，对方知道她要打听消息，每一次细节都给她掰碎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