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湛没回答这句话。
因为她的吃相一点都不难看,反而非常可爱,甚至让人觉得……有点下饭。
阮软自然的态度让江言湛难得地感到放松。
或许他频频做出丢脸的事情,也是因为在阮软面前太松懈了。
但这里又没有别的人,阮软也不会因为他做不好什么事情就有“果然Omega不行”或者“Omega嘛,没办法”之类的想法……
江言湛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了下。
他把杯子里的红酒倒掉,拿起阮软点的饮料,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
阮软:“……?”
“不想喝酒了。”江言湛说,“喝你一点饮料,马上不够再点。”
“你喝吧。”阮软大方道,“我不喝水也没关系。”
就,字面意义上的,不喝水也没关系。
江言湛习惯性地保持着高冷的姿态,笑了一声。
这一餐宾主尽欢,两个人都吃得非常满足。
吃完饭江言湛也没结账,直接带着阮软出了门。
出去以后,阮软追在江言湛身后问他:“这餐多少钱呀?”
“不用你付。”江言湛冷淡道,“我从不花Alpha的钱。”
阮软:“……”
她还没完全习惯ABO的思想,听见江言湛这句话,脑子里就自动变成了霸总冷着一张脸在说“我从不花女人的钱”……
……真的有点微妙的好笑。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言湛沉默的看着她。
两个人就站在八珍门口,本身就都是高挑又引人注目的长相,而且男人还是江言湛。
他旁边的人居然是个穿着校服裙子的姑娘,还笑得那么开心……
八珍里边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都忍不住悄悄把目光往他们在的地方飘。
阮软笑了一小会儿就收敛住了,漂亮的脸上还满是笑意,自然又大方地说:“不是,你别跟我客气呀哈哈哈哈。我们俩还谈什么AO嘛!”
江言湛垂眼看了她几秒,没再说话。
他带着阮软走出了商场。
阮软已经很信任他,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往外走。
但她没想到走着走着,他们两个走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阮软不太喜欢停车场的氛围。
人类会做很多她不能理解的事情,拍摄和观看恐怖片在她不能理解的事情当中排名非常靠前。
停车场就是恐怖片高发地,她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恐怖片文化,从此以后就对这个地方有了心理阴影。
但江言湛在身边,阮软稍微安心了一点。
她下意识靠的离他更近一些,同时小声问道:“江言湛,你是不是……那个……”
“没有迷路。”江言湛打断了她。
同时,停车场的某个角落有车子响了一声。
阮软吓了一跳,差点跳到江言湛身上去。
江言湛:“……”
他垂眼看着自己身边的阮软,勉强勾唇笑了下:“这种声音你也害怕?”
“太突然了。”阮软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是来取车的吗?”
江言湛“嗯”了声。
他走到车子边上,又听见阮软在他的身后嘀咕:“可是你不是喝酒了吗?红酒,喝了一小口的。还能开……”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见江言湛打开了车子后座,自己先上了车。
阮软:“?”
江言湛不会是想让她开车吧……
她可不会开车呀。
这个社会18岁虽然还没成年,但是默认可以学驾照了。
而且也可以谈恋爱……反正十八岁之后就不算做早恋。
不过,不能标记未成年Omega。
这件事情是违法的。
阮软看着坐在后座的江言湛,正准备告诉他自己没有考驾照,就听见江言湛平静地开口:“上来。”
阮软:“啊……?”
她下意识跟着上了车。
江言湛的身子忽然压了过来,长臂穿过她的耳边,伸手把车门给带上了。
两个人一下子靠得很近。
江言湛关门的时候顺手在车门上按了一个按钮,车窗部分缓缓升起一层隔离膜。
阮软还没太反应过来,有点傻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阮软。”江言湛靠在她的耳边,一边低声唤她的名字,一边摘下了自己的手环。
车子里一下蔓延开了非常好闻的味道。
阮软上一次以为那是檀香,这回再闻到,又觉得有一点点像竹子的清香……
这两种味道她没在现实里闻到过,只能连猜带蒙。
但那点清冽的薄荷味还在,没什么变化。
江言湛靠得更近了一些,修长的手指碰了下阮软的脸。
他最近随时可能会进入发热期,这一个月内都没什么安生日子。
或许是在否定她的话吧……刚刚阮软跟他说“我们之间还谈什么AO”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有了一点感觉。
他是个Omega,这不是“不谈”就能够无视的客观事实。
也许家里人说得没错。
总是用抑制剂,对身体很不好,还容易出现各种意外。
江言湛的手放在阮软脸侧,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耳垂。
“临时标记。”他低声道,“会做吗?”
第9章
江言湛靠得很近,阮软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他的浓烈的信息素,还有一阵一阵的清香。
有这种强度信息素,大概很难有Alpha能在他面前还保持理智。
阮软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开口:“江言湛……”
这一声带了点压抑,显得比平常更低沉了一些,音色绵软,温柔又诱人。
江言湛觉得自己的腰都软了些,撑在阮软身侧的手臂有点脱力,高大的身躯差点压在阮软的身上——
被阮软按着肩膀撑住了。
阮软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力气有多大,她轻轻松松就撑着江言湛的身子,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他的脸。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他的脸侧细细抚摸,然后摸过鼻梁,落在他的眉眼之间。
江言湛闭上了眼睛。
他曾经想过自己的临时标记会是什么样子。
临时标记并不是特别亲密的接触,信息素的交换也只是帮助Omega稳定信息素的水平。
这种行为对Alpha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对于意志力强大一些的Omega来说,也只是三天到一周之内,身上会带有一点Alpha的味道。
很多没有伴侣的Omega,都会请自己靠得住的朋友来帮忙标记一下,安全可靠,也没有后顾之忧。
社会上也有许多帮助Omega进行临时标记的Alpha机构,有些是浑水摸鱼不安好心,但也有很多只是金钱交易,帮助没有伴侣的Omega稳定信息素。
江言湛以前认为,自己第一次临时标记,可能是在四五十岁,身体实在扛不住信息素影响的时候。
查阅一些相关资料,去一家昂贵又靠谱的机构,找个工具A来咬一口。
然后钱货两清,他再继续回到自己的生活当中……
当然,当初他更希望社会快点进步,科技加速发展,早日研发出自行注射的伪Alpha信息素。
江言湛不是会杞人忧天的性格,这些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丢掉。
他不会去多想那些还没发生的灾难。
只要处理好眼前的一切就可以。
于是,当初的江言湛怎么也预料不到……会有眼前的这种情况。
他会按住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女性Alpha,浑身的信息素仿佛不知廉耻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地翻滚。
而他靠近那小姑娘,低声问人家会不会做。
阮软的手指还在他的眉眼处轻抚,细嫩的指尖柔软,比起他此时身体的温度,而显得十分冰凉。
因为距离太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
彼此的呼吸交错之间,江言湛还隐约闻到了一些甜腻的气味。
——临时标记不是一个很亲密的行为,不只限于恋人,朋友之间也能帮忙。
可他们现在这个距离和姿势……
一般的朋友可不会这样。
江言湛的呼吸加重了一些,他的身上都没什么力气了。
之前那次,还有这一次,都只是发热期来临的前兆。
也就三四年前,这种前兆时期他甚至都不需要抑制剂,普通的手环就能完全控制住他的信息素。
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显得他有多饥渴似的。
江言湛喘了口气,勉强撑起身子,似乎是打算侧过身,对着阮软露出自己的后颈。
阮软却按住了他。
她压着声音,又唤了一声:“江言湛……”
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点好闻的橙子味儿。
江言湛整个人都无意识地紧绷了一下。
是Alpha的信息素……
不同于平常带有攻击性和压迫感的那一种。
而是被Omega发热期的信息素引发出来的、带着引诱和征服意味的那种。
江言湛的喉头不住地滚动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视线都变得朦胧了。
他隐约看见阮软从旁边拿起一个手环,然后单手打开——
啪嗒一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江言湛:“……”
阮软:“呼……”
还好忍住了。
不断发散的Omega信息素如同潮水一般逐渐褪去。
江言湛的额角还有着渗出的汗珠,他喘着粗气,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直直压在了阮软的身上。
阮软下意识把他搂住了。
她扶着江言湛的后背,哄孩子一般抚摸着。
“没事吧……江言湛?”阮软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用不用去医院?”
江言湛听见“医院”这个词,有一点想咬她。
阮软并不知道朋友之间也会帮忙临时标记,就算她知道,她也要花一点功夫才能接受这种思想——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立刻接受的。
她认为标记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特别是对于Omega来说。
一个负责任的好A,首先要做的就算管住自己的内个啥。
不随便标记关系还没进展到那一步的Omega。
此时此刻,江言湛还压在她的身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浑身都没有力气,阮软安抚性地拍拍他,问他:“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吗?”
“……听得见。”江言湛哑着声音开了口。
他叹息一声,心知自己这是太急了。
本来对方就是个胆小的,吓跑了可就有点得不偿失。
而且这一次啊,他也不是真的特别需要被标记。
更多的是带了点赌气的念头,想着再来一次的话,她总该是要忍不住的吧?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A啊?
江言湛撑着阮软身边的坐垫,心里恼怒又挫败,正准备爬起来。
没想到他一动弹,就听见阮软“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顿时僵住,抬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阮软正扶着他的腰,想不那么粗鲁地慢慢把他抬起来。
但他们仍然靠得很近,身体都贴在一起。
江言湛又动了一下。
阮软看上去有一些尴尬,那张白嫩都涨红了,变成了粉啾啾的样子。
圆润的眼睛水汪汪的,显得更加漂亮和诱人。
江言湛的喉头又滚了下,他看着阮软,声音低哑:“想要?”
“……”阮软无言地看着他。
放在普通的霸总文里,江言湛这种一再挑衅别人的小妖精,是要被做三天三夜一夜七次直到下不来床的。
她无奈地笑了下,抬手摸了摸江言湛的脸:“江言湛,不要引诱我。”
阮软好看的唇角勾起,圆润的眼睛因为笑意而显得更加生动,眉眼之间都是动人的神色。
“临时标记我是会做,但我没什么自制力……”她的目光往下扫了一眼,软了声音说,“会弄伤你的。”
……可真是又软又A。
江言湛撑着身子爬起来,在狭小的车子后座范围内,靠着另一边坐下。
阮软也坐直了身子。
江言湛第二次挑战失败,还被阮软说了“会弄伤你”之类的话,联想到自己刚刚如饥似渴的样子,一时间又羞又恼,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