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阿扶光
阿扶光  发于:2020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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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嬷嬷笑:“元帕都收来了,而且今夜奴婢看云郦姑娘的脸,红着呢,都不敢抬头。”
  昌泰郡主心满意足地点头,下一瞬,眉心一皱:“不过,世子没留宿吗?”
  谢嬷嬷有些尴尬,“世子呆了大半个时辰便走了。”
  昌泰郡主有些不满,王妈妈低声劝说道:“夫人,你也别太心急,世子愿意和云郦圆房便是极好了,云郦性子好模样更是难得的绝色,等过段日子,世子知道云郦的好了,肯定就会过夜了,你别着急。”
  昌泰郡主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同房的目的达到,能让她抱上孙子她就满足,至于云郦能不能笼络到他的心,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去把云郦叫来。”昌泰郡主又吩咐道,说完她摇摇头,“罢了,现在时辰还早,等她醒了再叫她过来。”
  云郦今日她穿了件耦荷色的窄袖交领襦裙,外罩茶白带春花纱衣,发上没戴太多首饰,只是两根银簪,一朵绒花,开门后得知裴钰安已经出门了,她吃了几个豆沙包便去了荣正堂。
  昌泰郡主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云郦被她看着,双颊渐渐凝出淡粉,衬着雪白的肌肤,娇美可人。
  昌泰郡主满意的笑了下,“你如今倒也知道害羞了。”
  云郦闻言,只好垂眸,一副更加羞涩难当的样子。
  这时,昌泰郡主又盯着她雪白的晧腕和简单的发髻皱眉道:“怎么这么素净,玉和,收拾几套我年轻时戴过的头面给云郦。”
  玉和便是王妈妈,也是昌泰郡主的陪嫁丫鬟。
  云郦略吃惊地抬起头:“夫人,奴婢……”
  不等云郦话说完,昌泰郡主拍了拍她的手:“若觉得受之有愧,便好好侍奉世子。”
  云郦脸上嫣红一片,羞怯道:“奴婢知道了。”
  话音刚落,云郦便觉察到有一道嫉恨的眼光直直射向她,她带着笑意漫不经心扫过去,便瞥见着淡青色比甲的大丫鬟神色有几分扭曲。
  云郦垂下头,不在意地笑了。
  伺候完昌泰郡主午歇云郦才退出东暖阁,准备回德安斋,只是才走出荣正堂,便见淡青色比甲的姑娘立在不远处,神色凶狠。
  云郦佯装不察,亲热地走上前去:“采容,你什么时候回到夫人身边的,身体可痊愈了?”
  采容深吸了口气,她冷笑一声:“我竟不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不过离开两个月,便叫你山鸡变凤凰了!”

  云郦神色微变,难堪地道:“采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在装,本来夫人是属意我给世子当……”话音没落,便被一道严苛的声音打断,王妈妈站在不远处厉声道,“采容,你在干什么?”
  她边说话边上前拉住采容,采容不虞地跺了跺脚,王妈妈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又笑着对云郦道:“云郦,你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采容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冲破眼眶。
  云郦浅浅笑道:“那我走了,王妈妈。”
  王妈妈微笑颔首,及至云郦的背影远去,她扭过头,用力地拉住采容的手腕往回走,“你给我回来。”
  等采容被她拉回房间,王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脑门,怒道:“我给你说过什么,她已经是世子的女人,不是当初任凭你欺负的小丫鬟,说不准将来还是小公子的母亲,你给我摆正你的位置!”
  采容咬牙恨恨地道:“最开始世子纳妾,夫人明明也中意我,我从小就在夫人身边长大,难道不比那才来没几年的外人好吗?”
  王妈妈口气温和了些:“那都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何况说句实话,你的性情容貌的确不比云郦讨夫人欢心。”
  “姑姑,有你这样说自己的侄女的吗?”采容烦躁地道。
  王妈妈听罢,又摇了摇头:“要怪你就怪你运气不好,两个月前世子妃不孕的消息捅出来,夫人铁了心要让世子纳妾,那段时间你却得病出府静养,否则倒还有几分机会。”
  想到这采容更加遗憾懊恼,咬牙切齿地道:“说不准就是那姓云的故意害我,否则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起了满身红痘!”
  听到这儿,王妈妈赶紧捂住她的嘴,威胁道:“你给我闭嘴。”
  采容不快地嘟了嘟嘴,但还是安静下来,王妈妈看她几眼,想到她从小小的一团长成如今模样,她拉住采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采容,这不一定是坏事。”
  还不是坏事?采容心里冷笑。
  王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是姑姑唯一的亲人,又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情分总有的,过一两年,我就求个恩典,让夫人给你脱籍嫁人,去外面当正头娘子,比在深宅大院过日子强。”
  “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世子。”采容咬牙道,说到这儿,她忽然笑起来,“而且世子昨夜不过在她房里留了半个时辰,可见世子爷不怎么喜欢她,我不能这么容易放弃。”
  说起来,采容越发觉得云郦命好,她前段时间明明被混账二公子看中了,若不是被夫人送去世子房中,恐怕二公子那个混不吝早就得手,如今云郦成了世子的人,二公子就算再垂涎她,他一个庶子不敢去犯世子爷的眉头。
  而王妈妈就是头疼,特别头疼,但这是唯一的亲人了,她能做什么,只能努力给她讲道理。
  而接下来,听说世子连续四晚都歇在了外书房,没回后院,采容忍不住欢欣鼓舞。
  与此同时,昌泰郡主心情越发不快,尤其今日,连个笑都没有。
  这日云郦正来请安,恰好三姑娘也来了,让云郦陪她玩。昌泰郡主看着耐心地陪自己的嫡幼女玩游戏的云郦,深叹了口气。
  等裴喜朵离开,她把云郦叫到跟前,眉头紧皱道:“云郦,你必须认清你的身份。”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比起伺候我,照顾意朵,你更应该想想怎么把世子的心笼络过来!”
  云郦脸色微变,忧心地道:“可世子不来后院。”
  昌泰郡主怒其不争道:“世子不来后院,难道你不能去前书房寻他!”
  说罢,昌泰郡主直接命令道:“世子今日就在府里,你去熬个汤,给他送去。”
  云郦愣了下,旋即乖乖应好。
  昌泰郡主点了点头,就在云郦退出去的时候,她看着她牢牢遮掩住身段的雪青色襦裙,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云郦停下脚步,昌泰郡主扭头命令王妈妈,“把我前几日让绣房做的衣服拿来。”
  片刻后,王妈妈拿着两件襦裙回来,昌泰郡主挑剔一番,递给云郦一件石榴红的,“你去试试。”
  云郦接过衣服,乖巧退下。
  片刻后,听到门口的动静,昌泰郡主抬眸看去,这一看,绕是她是个女人,也不由心动。
  石榴红的云绸色泽鲜妍,和雪白精致的锁骨交相辉映,从此冬雪拟不出其娇嫩,膏脂绘不完其艳丽,使人恨不能伸出手采撷。刻意做紧的胸襟勒出鼓囊囊的两团,勾引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
  再往下,便是收紧的细腰,随着她的走动,宛若杨柳堪折,婀娜柔韧。
  云郦遮住眼底的幽色,不安地往上扯了扯内层抹胸,尴尬道:“夫人,这衣裳……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
  或是因为羞涩,便双颊飞粉,形容拘谨,媚色横生的身段里凭空多出了清纯保守,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裹在一起,诞生出浑然天成的诱惑。
  昌泰郡主满意地看了几眼:“不过就是常见的衣裳。”只是略多小心思,将胸口收紧,衣领开大。
  说完她又意味深地看着云郦我见犹怜的脸,“世人多要女子温柔知礼,可若都爱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有许多妖妖娆娆的小妾让当家主母不胜其烦。”
  云郦红了脸颊,乖乖应诺。
  一个半时辰后,云郦的薏仁枸杞汤熬煮好,她换上昌泰郡主为她准备的衣裳,去了前书房。
  这还是云郦第一次来裴钰安的前书房,自从他成亲后,前书房才是裴钰安住的最多的地方,云郦站在院门在,看不清里面的陈设布局,只能瞧见有一颗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悠闲地伸出枝丫,越过红墙。
  她朝着守门的小厮柔声道:“劳烦小哥通禀一声,云郦给世子送汤。”
  都是伺候世子的人,前书房的人自然知晓前几日世子收了个通房,虽然心知那位云郦姑娘容貌非凡,但小厮没想到是如此绝色倾城,而气质温柔,比起那位世子妃,更是过之不及。
  小厮忙道:“云郦姑娘稍等,小的现在就去。”
  云郦拎着食盒,站在原地。
  约摸半盏茶后,小厮有些迟疑地从院里走出来。
  云郦瞧见他的神色,眯了眯眼。
  “云郦姑娘,世子让你把汤交给小的。”小厮说。
  这是人可以回去的意思。
 
 
第4章 欲迎还拒的第四天
  云郦眼底略过一丝深色,笑意嫣然地将食盒递给他,“辛苦了。”
  “不辛苦。”小厮忙道。
  等小厮走后,云郦深深地望了眼将不曾进去的朱红大门,转头回了荣正堂。
  荣正堂内,气氛严肃。
  云郦跪在昌泰郡主跟前,惭愧不安地道:“是奴婢没用。”
  昌泰郡主揉了揉眼,一言不发,她喜欢云郦不假,可对丫鬟的喜欢比起心心念念的孙子便不值一提。
  采容侧立在昌泰郡主身旁,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
  云郦窥探着昌泰郡主的神色,咬了咬牙,仿佛泼出去了,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求夫人帮帮奴婢。”
  昌泰郡主闻言,终于舍得看向云郦。
  云郦满面羞红,可似乎还是鼓足勇气道:“求夫人帮奴婢见上世子。”
  昌泰郡主闻言,满意地笑了笑,示意云郦起来,怜爱地拍了拍她的手,“临嘉性格执拗,我知此事问题不在你,但你知道上进便好。”
  云郦垂着眼尾,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应了一声。
  昌泰郡主见此,满意地命令道:“等会儿请世子过来用晚膳。”
  听见母亲要自己去用晚膳的消息,裴钰安放下公函,余光瞥见红木食盒,他轻轻闭上眼睛。
  直至离开书房去后院,他才吩咐了句,“这汤你们分了吧。”
  夏日渐至,日色渐长,若是冬日酉时,天空灰暗只剩下最后一层光,而在夏日,浓烈的金乌刚刚偏西,还有最灿烂的画卷不曾完成。
  他抬脚进了荣正堂,刚进门,就被裴喜朵扑过来,“哥哥,看我的小蝴蝶,比你以前的给我的好看。”
  她额上染了些灰尘,双眼亮晶晶,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蝴蝶,青草青翠,做工精致,蝴蝶翅膀翩然欲飞。裴钰安笑着点点头,“是比哥哥以前给你编的好看。”
  裴喜朵听见,连忙跑过去拽住云郦的袖子:“郦郦,哥哥也这么说呢。”
  裴钰安余光随着裴喜朵扫过去,这一扫眼睛却眯了下。
  云郦深吸了口气,她的脖子有些红,仿佛极其不习惯似的,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
  他虽不是会为美色所迷的人,但却不得不承认美色可以养眼。
  裴钰安淡淡颔首,权当应了,又叫裴喜朵过来:“朵儿,该用晚膳了,和哥哥去洗手。”
  裴喜朵闻言,立刻冲着裴钰安跑过去。
  若是寻常人就能发现不对了,因裴喜朵看身材容貌已经是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可她的行为却带着幼童的天真和简朴。
  这也就是昌泰郡主的第二大痛事,她生两女一子,长女已出嫁数年,幼女三岁时因高烧坏了脑袋,心智永远停留在六七岁。
  洗完手脸,膳厅里的暮食已经上齐了。
  昌泰郡主坐在上首,左侧是裴意朵,右侧则是裴钰安,昌泰郡主看了眼立在屏风旁的云郦一眼。
  裴钰安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湘绸圆领绣暗色联珠纹的锦袍,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俊秀温雅。
  云郦咬牙走上前来,她换了衣裳,连带着发髻也是重梳过的,灵蛇髻妩媚婀娜,挽在侧鬓,而剩下的一半乌发如云般撒在脊背,额前几缕碎发,映照着雪白娇嫩的面颊,而一片青丝之间,只斜斜插了一根红玛瑙簪子。
  她的声音像云朵一般柔软,纤细的手拿起乌木筷子,低声道:“奴婢伺候世子。”
  裴钰安拿着筷子的手微僵了下,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云郦见状,挽起衣袖,将他眼睛扫过的食物放在他碗前的白瓷盘里。
  但几下之后,云郦布的食物他一口没用。
  云郦瞥了昌泰郡主一眼,声音越发低软,“可是不和世子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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